“我朋友,徐南终。”贺其琛问道,“怎么?”
“没什么。”
陈婉约又仔细看了一番才收回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包厢太暗看走眼,感觉这个徐南终的鼻梁嘴巴和秋絮长得好像。
世界之大,撞脸都有可能,何况撞嘴巴和鼻子,陈婉约没放在心上,只觉那人奇怪得很,明明身在这里却和大家格格不入。
没多久,这里的小姐姐被叫来陪他们一起玩。
小姐姐长得漂亮身材好,妆容不厚,衣着得体又适当性感,非常符合他们这个年龄的审美。
果盘摆放在平卓上,对应而坐的小姐姐为了哄这群富二代开心,给他们喂水果。
富二代们每个人旁边都坐小姐姐,看起来非常和谐而有秩序。
然而,坐在最中间的贺氏夫妇愣是把这个秩序给打破了。
贺其琛问小媳妇:“要不要吃荔枝?”
陈婉约扭扭捏捏:“算了吧,手容易脏。”
“我剥给你。”
“那行吧。”
于是贺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剥起了冰凉凉的荔枝,把水灵灵的荔枝肉儿剔到小媳妇嘴里,夫妻两配合默契,陈婉约一口一个,吐出来的籽儿,贺其琛顺手用纸巾接过。
大约过了两分钟。
喂酒喂水果的小姐姐们惊得不动了。
被喂酒喂水果的富二代们也惊得不动了。
两边都没有声音之后,贺氏夫妇才想起来他们现在是在哪儿,刚才在做什么。
刚才还说贺太太温柔知性,是一个典型的贤妻,怎么没多久就本性暴露,变成一个娇小姐了?
贺其琛不在意,陈婉约倒是害羞起来,俗话说得好,男人在家可以弱,在外面还是得强势些,当妻子的应该给他脸面。
“老公。”陈婉约吃完最后一个荔枝之后,立马入戏,学着那些小姐姐一样,“你要喝酒吗,我帮你倒。”
贺其琛:“不用。”
陈婉约:“那吃个葡萄吧,我喂你。”
说着,便捏起一颗青葡萄,往男人唇边送。
两边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互相看了看,一副“我特么看到了什么”的表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琛哥不喜欢吃酸的和甜的。”
“他不是说他媳妇很体贴吗,怎么连这点小细节都不知道,他们真的是一起生活五年的夫妻?”
小声议论过后,大家又安静了。
看着这对假装和谐的夫妻两怎么收场。
他们的议论声音虽然小,但陈婉约多多少少是能听见的,在听说贺其琛不喜欢能吃酸的时候,难免有点慌,想换一样水果又感觉太做作。
她提着葡萄的手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踌躇两难的时候,贺其琛已经没有太过犹豫,将她指尖的葡萄吃了,然后淡淡陈述:“还挺好吃。”
围观众人:“???”
大佬你怕是忘记自己不喜欢吃这类东西了?
怎么到媳妇手边就变成“挺好吃”的了?
他们对这个世界产生极大的怀疑。
塑料夫妻硬是被他们演成恩爱夫妻。
手中那颗葡萄被吃下后,陈婉约怔怔地看着男人,眼睛涩涩地眨了眨,她怎么感觉自己特对不起他。
两人生活这么多年了,她真的一点都不懂他,从没了解过他的喜好。
这就算了。
她还经常在背后说他是土狗。
其实,他那些不知是秘书教的还是网上学的土味情话经他说出口后还挺好听。
“我去趟洗手间。”陈婉约怕她又暴露什么,找了个借口出去调整下状态。
想到在剧院发生的事情,贺其琛说:“我陪你。”
因为陈婉约不熟悉路,他先站起来过去给她带路。
“哟,琛哥这是干嘛去啊。”有人开口问。
贺其琛言简意赅:“洗手间。”
话音落下,陈婉约也起身。
见此,众人心里不由得想,嫂子真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琛哥啊,男人去趟洗手间都要跟着。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陈婉约嗔怪道:“我一个人可以去的,你不用跟着我。”
众人:“……”
看不出来贺总还是个黏妻狂魔。
去洗手间之前,陈婉约把包包和手机交给男人手上,准备走时又回来拿纸巾,像个大人一样叮嘱:“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来,别乱跑。”
贺其琛:“嗯。”
陈婉约:“谁要是打电话的话,你帮我回一下,知道怎么回吧。”
贺其琛:“知道。”
女人去洗手间的时间比男人要久很多。
等了五分钟也没等到。
估计是在盥洗台前补妆了。
突然,贺其琛听见手机震动声,低头看去,是陈婉约的手机。
一条短信冒出来:【婉约,我能约你吃饭吗。】
光看内容,不难猜出是容寄发的,估计是求婚被拒绝后心有不甘。
陈婉约还没回来,贺其琛本来想等她回来再说,毕竟手机上有密码锁。
闲来没事,他随手输入1234后,竟然奇迹地解开了。
果然,他媳妇就是聪明,密码都这么复杂,最简单的密码也是最不容易猜的密码。
陈婉约说,谁要是打电话的话,他可以回一下。
短信和电话性质差不多,所以他是可以回的。
贺其琛便回了容寄两个字:【可以。】
容寄:【你想吃什么,我请客,我们当面好好谈谈。】
贺其琛:【我是男人,我请吧。】
容寄:【?】
贺其琛:【我是婉婉她老公。】
容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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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短短【我是婉婉她老公】几个字, 让那边的容寄无地自容。
而那一句【我是男人, 我请】更是在嘲讽他不是个男人。
一时间, 容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因为没有自知之明闹出的笑话,让容寄吸取教训,这一回他知道他怎么做都不是贺其琛的对手,且不说对方不管财力还是权力都高他一大截, 单提他如今是陈婉约的丈夫,容寄就输了,很难找到翻盘的机会。
既然如此,他应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想了很久,容寄决定直接拨电话过去。
等待接听的时间,容寄一直在斟酌该如何整理语句才不显得突兀,真诚而不卑微, 毕竟他不要脸地希望贺其琛能帮他一手。
最近商圈事出频繁,容家老爷子生病住院, 内部兄弟几个争得你死我活不说,孙儿辈也遭受牵连, 容寄一开始想要借江家的力量拿到主要实权,发现难度加大后他只想吞几个主业。
当然,他知道贺其琛不会平白无故帮他,他已经做好对方狮子大开口, 而他不得不退让的准备。
电话接通后,容寄深呼吸,让自己就算面对情敌也要保持一定的心平气和, 自报家门后,又说:“贺总,你先别挂电话,我想和你说的不是私事,是公事,我想找你合作。”
贺其琛:“合作什么。”
容寄:“容家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也知道,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一定会很感激你,以后我们可以成为愉快的合作伙伴。”
贺其琛:“我不想和你愉快。”
容寄:“……”
贺其琛:“容家的情况我确实有点了解,听说你和你哥哥竞争得很激烈?”
容寄:“对对对,我……”
不等他说完,贺其琛淡淡丢下一句:“我帮你哥哥。”
容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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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约上完洗手间出来后,用一种欣慰的眼神把男人看着,非常赞许他一动不动在外面乖巧等待她,可以说非常具备忠犬品格了。
贺其琛眼中的自己,则是英俊非凡帅出宇宙扫光情敌的下凡天神,此时把包包,也就是圣物递过去,再高冷的来一句,“有个骚扰电话,我帮你拉到黑名单了。”
“是吗?”陈婉约信以为真,煞有介事地分析,“可能是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泄露的?”
因为去外面购物的时候会有办会员卡活动,这个时候需要征集手机号码,也许店家没有恶意行为,但员工会偷偷摸摸地把顾客的号码卖出去。
陈婉约自顾自把骚扰电话的来源解释一遍,完全省了贺其琛的事儿。
他严肃正经建议:“要不换个号码。”
号码一换。
容寄那个小骚男就别想来勾搭他老婆了。
陈婉约没注意到他想干嘛,“算了吧,这个号码用挺长时间,一旦换了的话很多东西都要重新换。”
“重新换?”
“扣扣,微信,小红书,微博,4399,抖音,晋江文学城。”顿了顿,陈婉约又道,“这些软件都已经绑定手机号,更换号码的话需要重新绑定,很麻烦的。”
“……”
行吧。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些软件,只要不是为了那个男人不换号码,贺其琛都能接受。
重新回到包厢,两人发现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这年头来夜店,孤男寡女都以去洗手间为借口而离开的话,总让人想入非非。
但贺氏夫妇的塑料感情不会允许他们在外面做什么,接吻都没有,能来一次手牵手已经很不错了。
那帮狐朋狗友笑得那就一个坏,“琛哥,和嫂子出去干啥呢?”
贺其琛没回答,这些人嘴里肯定没好话,他自己无所谓,自家小媳妇还是容不得别人调侃的。
“玩你自己的牌。”贺其琛经过的时候朝调侃那人肩膀上一拍。
“牌局结束了。”朋友笑问,“还有谁替补,嫂子会玩不?”
话头落到自己这边,陈婉约忙摆手拒绝:“我不会的,我只会斗地主。”
“没事,这个和斗地主差不多,很容易上手的。”
“这个……”
“来吧来吧,嫂子别客气,反正输多输少,琛哥帮你垫着。”
在对方热情的邀请下陈婉约看向贺其琛,在大家看来,她是在征求老公的意见,在当事人来看,那小眼神就是在说:我想玩,快,你陪我一起玩。
“那你和我对家。”贺其琛答应下来,“我带你。”
“好哒。”陈婉约抿唇,“万一我要是连累你了,你不要骂我,也不要嫌弃我菜。”
“好。”
这番恩爱秀下来,已经给人造成老公大神带菜鸟飞的印象,再加上陈婉约漂亮柔软的天使面孔,无辜纯良,让人产生保护欲,甚至连牌友都舍不得赢她了。
入座后,洗牌,抓牌,陈婉约动作很不熟练,以至于旁边的人调侃:“嫂子啊,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虽然琛哥牌技厉害,但也架不住带一个新手啊,小心我们把贺总的钱都赢走。”
陈婉约轻咬唇:“那还请你们让让我。”
牌友嬉笑二声:“你叫我声哥,我就让让你。”
这时,贺其琛淡淡出腔:“儿子,轮到你出牌了。”
牌友:“……”
这位大佬真不是一般的护短,这才说几句,人家就不高兴了。
有前车之鉴,其他人没敢继续开陈婉约的玩笑,得了,专心致志打牌好了。
两圈牌局后。
刚才还说要把“贺总的钱都赢走”的那两人,额头上开始冒细汗。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他们好歹也是娱乐老手,居然一直连输。
而陈婉约一边“啊呀我该出什么好呢”,一边随手扔出炸/弹,拦截上家的最后两手牌后,出单张逼下家破对子,最后再出一对给对面的贺其琛走。
这他妈叫“我只会玩斗地主”?
两个牌友不干了,这谁输得起啊。
“走什么,继续玩嘛。”陈婉约笑脸仍是那般无辜无害,“我们不赌/钱,纯娱乐。”
那两个牌友连连摆手,他们玩不起,纯属是找虐的。
他们一走,很快就有人顶上,陈婉约抬头一看,牌友除了光头,另一个是一直在角落的徐南终。
他衣着单调,浅灰色衬衫,黑色西裤以及同色鞋,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装饰品,连腕表都没有,袖子挽起时,腕处精壮而干净。
被称为冷场之王的徐南终一入座,气氛跟着冷清下来。
贺其琛也不是善聊天的人,问的都是日常的,手里握着牌,心不在焉朝旁边看了眼,“最近没找女朋友吗?”
徐南终:“没。”
贺其琛:“徐老爷子寿辰到了,你是想到时候被当成动物园猩猩当众相亲?”
徐南终:“不去不就完了。”
贺其琛:“……”
是个狼灭。
爷爷过寿都不去。
徐南终要是不去的话,徐老爷务必会问他最好的兄弟,也就是贺其琛,为什么这个怂种连长辈生日宴都不来,那么到时候贺其琛还得给老人家解释,解释不好,没准还是不愉快的宴席。
徐南终和老爷子的恩怨这么多年都没放下,日后估计很难调节,当兄弟的不好评估谁对谁错,长辈有长辈的想法,兄弟有兄弟的意愿,贺其琛也不好解释,两头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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