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与鲜于辅商议过后,几人又找来了幽州政权的核心文官。
贾诩主持说道:“按照州牧的意思,派遣支援军以后,立即招公孙将军退兵回撤,不得冒进。”
“公孙将军未必会答应啊,”程绪轻叹道:“到时候岂不是要我们两军对峙,内战起来?”
程绪了解刘虞留下来的这群崽,全都是死磕敌视公孙瓒之人,要这些将领对公孙瓒说些软化,实在是难如登天。
贾诩说道:“我这边还有幽州牧的亲笔文书,待盖上州牧印,可呈予公孙将军看。现在田楷已经退兵了,没人帮助公孙将军,他除了与我们回来,别无他法。”
贾诩准备逼迫公孙瓒回来,也因此至今从未给公孙瓒运输过粮草支援,此次大军支援去,带的是支援粮草,为的是劝公孙瓒回来,哪怕威逼利诱。
贾诩坚信,貂蝉此前的威慑定是给公孙瓒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否则他怎会一次都不敢来这边见貂蝉?更是一点都没发现貂蝉不在幽州。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偷偷摸摸照着貂蝉的字体写了一封以假乱真的书信,其中言语霸道毫不客气,上书曰:再不回来,我亲自去冀州给你洗!脸!
贾诩也是个机灵鬼,他神神秘秘地将这封信盖上州牧印密封好,郑重地交给使者:“只要公孙将军看到这信,定会答应撤军回来的。”
贾诩成竹在胸地说道。
没有人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什么,刘虞旧部以为他的底气来源于幽州牧将归,更不会有人知道,贾诩靠着狐假虎威、虚张声势哄骗了多少人。
公孙瓒接到使者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气地砸了帅帐中的锅,副将忧心忡忡劝道:“将军,我们后方的支援都停留在了河间城外,我们都打到安平了将军,现在当真要回去吗?”
“还能怎么办?我们的粮草马上就要耗尽了,四野的粮草也已经搜刮一空,没有供给,我们无法突破安平。”公孙瓒暴跳如雷,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那句话。
给你洗脸……洗脸……洗脸……
定是貂蝉那母老虎没跑了!
公孙瓒深吸一口气,这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憋死他。
“将军,”副将犹豫问道:“我们撤军吗?”
看看那些援军!
尤其是鲜于辅和鲜于银,两人丑恶的嘴脸暴露无疑,竟遥声传话,诱惑他回去!
援军:你回来呀!你回来才有粮草,不会来就饿着吧!
公孙瓒气得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妥协之语:“撤——军!”
而荀攸这头,此去一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机重重,或许是渤海的兵卒都被公孙瓒征走了,四周的黄巾余孽又全都响应管亥,聚集去支援攻打齐,荀攸到达济南城后还受到了田楷的热情款待。
田楷见荀攸有幽州派的文书证明,又将往貂蝉所在的齐而去,搓搓小手,对荀攸期待地小声说道:“田某之前对幽州牧多有得罪,现在州牧愿意信任田某,让田某掌管这济南城,田某惭愧,齐那边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请先生带些粮食去往齐支援一下幽州牧,这也是田某的一番心意。”
田楷的脑子恢复了许多,细想自己此前对貂蝉的不敬,吓得头都要愁秃了。
此人,不好得罪啊,她可比公孙瓒厉害多了。
田楷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另换个大腿抱吧,貂蝉的金大腿粗壮,比公孙瓒壮多了,青州那么多黄巾余孽,靠他可抵御不了。
为了自己小命与未来仕途找想,田楷打算向貂蝉投诚,首先送一批粮食去,试探试探幽州牧的口风吧!
“青州牧既有重任所托,荀某不过举手之劳,有何不可应呢?”
荀攸正色道:“此去一路向齐,路途恐怕并不安全,齐那边正是黄巾肆虐的地方,还请田州牧派些兵将,好助我将这些粮食安全护送到。”
田楷连声应了:“好说好说,兵将我还是有一些的。”
他所处的济南府现在和平安稳,正是发展的大好时候,田楷手中的人手宽裕,还能舍一些去运送粮食。
待荀攸到达齐,入眼的是荒凉惨白的焦土,还有破旧的城门。
单从表象便能看出这地方究竟有多么破败不堪,从各种遗留下来的痕迹来看,不愧是常年抵御黄巾余孽第一线的城市,其中刀剑乱骸、碎石破盔累累数目,有些散布在野外的骷骨甚至都无人来清理过。
荀攸叹息一声,与守城之军接洽,言名自己是田楷派来送粮的。
守军大喜,忙去回复。
不久,刘备匆匆出来,待见着熟悉的田楷部下,悄悄松了口气。
现在是最关键的一个月,只要不是敌人就好。
“这位是?”刘备问及荀攸:“这位先生面生的很,我从未在田州牧处见过你。”
荀攸笑道:“我是来投靠幽州牧貂蝉的,此前在长安时曾与幽州牧有过约定,还劳烦刘别驾引见一番。”
荀攸眼角划过一抹白影,他转眼看去,却见一只小白鹅如影随形地跟着刘备,屁颠屁颠的,见刘备与他聊得久了,小白鹅发出稚嫩的叫声,叼着刘备的裤腿就往回退。
这刘别驾还挺特别。
荀攸感兴趣地看着,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会随身带鹅的将领。
刘备皱皱眉,没有搭理小白鹅,转身有礼地将荀攸迎入城内。
荀攸转身叫上运粮军,耳尖地听到刘备严肃对小白鹅训话教导的话语。
“我与其他人说话是为了公事的时候,你不能打扰,要乖乖的,这样才是好鹅。”
荀攸侧目,见刘备一本正经与鹅沟通的模样,感觉怪有意思的。
待进入城中,城里的景象比荀攸想象中要好上太多了,虽然房屋依旧破败,人气却还算旺,人们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就是时不时有猛虎咆哮声在城中响起,惊地荀攸心头一跳。
运粮之军也是全都紧张万分:“这城中有野虎肆虐?!”
荀攸看看周围老百姓淡定的反应,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他回望刘备,疑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有猛虎之声而不见百姓惊慌逃跑?也没有军队前去抓虎吗?”
刘备解释道:“这虎是幽州牧养的,通人性,只要州牧下令,它从不伤人。”
百姓们之中也有人应着:“是啊是啊,这虎不伤人,特有灵性。”
更有小孩说道:“之前我摔倒了还是它把我扶起来的,我还摸过它呢!”
荀攸惊奇不已,待虎声越来越近,他好奇又感兴趣地望了过去。
虎还未到,前头突然迎面跑来个披头散发的文人,那文人飞毛腿移动贼快,发丝飘飘,撒丫子往城门处狂奔。
百姓们乐呵呵地说道:“是军师,又在锻炼了,真勤奋。”
“可不,”刘备含笑说道:“多跑跑对身体好,大家先散了吧,给军师让个路。”
刘备心知,郭嘉定是没事干又撩了猛虎,才会被大花紧追不放。
活该。
对于郭嘉的折腾劲儿,刘备深有体会,可郭嘉的才学智谋又令刘备刮目相看。若非是他提出的引黄巾入坑虚张声势吓敌之计,这一个月也不会安稳至今了。
哎,这样的奇人怪才,也唯有幽州牧能制住他了。
百姓们闻言纷纷散去了,文人跑近,身后蹦蹦跳跳追着他的猛虎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一阵风刮过,文人不经意间回眸,与目瞪口呆的荀攸擦肩而过。
这一刻,一眼万年——
第41章 荀彧:便由我去找貂蝉吧!(二更)
郭嘉瞥过来的那一眼, 难以形容,刚开始不经意的一瞥,接着是斜着眼,最后因为人往前跑了,眼珠子转不过来, 索性回到正常位置,却瞪大眼睛做出见鬼的表情!
就在这愣神的片刻功夫, 郭嘉腿脚慢了半步, 花斑虎飞扑而上, 一嘴巴叼住了他的后背衣服。
荀攸见猛虎飞扑,急切唤道:“奉孝!——”
郭嘉觉得, 今天他就要面临人生中最大的挑战!
那是预定的修罗场,是他十几年来塑造而成的面子即将坍塌崩碎的地狱!
总之就是面子里子都在友人面前丢尽了, 郭嘉难以接受。
花斑虎那动作就跟叼住小猫似的, 郭嘉难受地蹬腿,死要面子地大叫:“大花快放我下来!”
花斑虎嗓子里呼噜噜一片, 得意地摇晃他, 就是不松口。
荀攸小心翼翼挪到停下来的花斑虎身后,探头去看, 那花斑虎身躯庞大如巍峨,充满了雄壮威武霸气之美,那健硕的四肢一看就爆发十足, 它瞥了一眼荀攸, 没有动作。
荀攸惊奇道:“还真是奉孝, 我原以为是认错了人,没想到啊,不过两月未见,你竟能跑那么快了。”
那飞毛腿的动作,撒丫子狂奔的模样令荀攸印象深刻,他勾了勾唇,想要笑,又顾及着郭嘉的面子。
郭嘉灰心丧气,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
“公达怎会来此?”
郭嘉硬着头皮,面不改色地与荀攸说话,然而他现在被花斑虎叼在半空中的模样可一点都没有曾经风流潇洒的风度,倒像一只风干的咸鱼,长发披肩,手脚自然垂下晾干。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挥手,花斑虎可一点都不配合他,虎须一动,打了个喷嚏。
花斑虎噗一张嘴,郭嘉啪唧一声掉了下来。
荀攸一时没忍住,噗一声捂嘴笑开了。
郭嘉恼羞成怒,从地上蹭一下站起,边拍屁股边训斥花斑虎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呢!”
他说是在训斥花斑虎,实则意有所指,人精似的荀攸听了一耳朵,含笑回道:“我看奉孝自己不也乐在其中吗?两个月不见,奉孝身体健朗不少。”
郭嘉别扭地哼唧,低头一见小白鹅亦步亦趋地围着刘备转,打量一眼眼前场景,扯开话题道:“公达怎会随田楷之军过来?这些人是田楷派来的运粮队吧!”
荀攸顺势接话道:“是啊,此前我不是与你说要前去幽州投奔州牧吗?没想到去了那里却扑了个空。”
“咳咳,先生、军师,我们不如先去向州牧复命?”刘备问道。
“辛苦刘别驾了,”同样是文人,看看荀攸,礼仪风度全都到位,再看看郭嘉,披头散发、放荡不羁。
其中高下立见,明显荀攸比郭嘉靠谱了许多。
刘备表情微松,侧身礼让道:“请。”
一行人往貂蝉所在而去,一路上,郭嘉与荀攸闲聊道:“公达又是怎么知道貂蝉在齐的,莫不是她在幽州还有下属可联系?”
荀攸答道:“是幽州牧主薄贾诩贾文和告诉我的,奉孝不是留在冀州袁绍处了吗?又怎会到这儿来?”
荀攸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他,比如袁绍如何,又比如他是如何看待貂蝉的。
郭嘉人精似的,自是听了便明白了荀攸的疑问,哭笑不得地说道:“没想到主公竟然在幽州还留了人,失策啊,那我岂不是打赌要输了?”
主公。
注意到郭嘉透露给他的信息,荀攸手下一顿,心中涌起了欣喜之色。
果真,他当初未曾看错人,就连奉孝都觉得貂蝉有救困扶危之能。
郭嘉突然一拍脑袋,忙问及荀攸道:“公达,公孙瓒怎么样了,他死了没?”
他觉得自己胜利的希望不大,毕竟贾文和此人,不容小觑啊!
荀攸摇头:“我过来之前恰逢贾文和与幽州牧派遣去的信使汇合,若我所料不错,幽州牧可能会命公孙瓒退兵。”
幽州与冀州之间的战事已成僵局,田楷一走,若公孙瓒不走,将损耗幽州近一半兵卒,得不偿失。
“好吧,也就是说公孙瓒没死,”郭嘉遗憾极了,一边撸大花的脑袋,一边抱怨道:“都怪你,没事老盯着我锻炼,害我都没时间去想搞死公孙瓒的法子。”
刘备默默缩小了自己存在感,假装没有听到郭嘉的叨叨。
一行人已是到了办事衙门,荀攸诧异问道:“奉孝为何要杀公孙瓒?”
“自然是为了圆他夸夸其谈说下的大话,还有与我的赌约,”貂蝉听人汇报后匆匆赶来,扬声回答荀攸的疑惑。
郭嘉灰败着脸,垂头丧气。
其实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个赌约,毕竟当初是因为不相信貂蝉真正实力才有所怒意。
可他现在也不想和大花同眠啊!
“荀先生,许久不见,”貂蝉微笑问及荀攸道:“一别长安,先生家乡事务可是收拾妥当了?”
与长安时不同,貂蝉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改变,心里有荡平海内之心,对于荀攸的投靠,当然是喜闻乐见。
荀攸拱手拜道:“多谢州牧体桖,荀某家中事务已了,今以此白身自荐于州牧面前,虽然我没有深谋远虑的目光与博通古今的学识,但到底知道些四书五经,谨以此来到州牧身边谋求一官半职。”
貂蝉笑道:“荀先生自谦了,先生才学当为军师我当然是欢迎先生的。”于是又给了荀攸军师治中一职,相当于做州牧的佐吏,主管理文书。
郭嘉看得干瞪眼,嘴里嘀咕着:“怎么公达一来就有这待遇,我呢?”
貂蝉幽幽说道:“白天端茶倒水,夜里与虎同眠。你不是我的军师了,现在开始为期一个月你是我的端茶小吏。至于官职,有养马的弼马温,那么便封你为弼虎温吧!”
这还是貂蝉从大闹天宫里获得的灵感,看看弼虎温,比弼马温威风多了不是。
郭嘉指着她不可置信道:“什么弼虎温,你是公报私仇!”
“可是一个月已经到了,而公孙瓒没死,你要耍赖吗?”貂蝉不在意地说道:“那行吧,耍赖就耍赖,我也不在乎这些。”
这激将法放平时郭嘉可不搭理,此时荀攸在旁看着,郭嘉热血上涌,宁死不屈,嘴硬回答道:“谁说我要耍赖了?我才不反悔!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貂蝉勾唇:“那么今晚,大花就去你屋里睡了,记得给它梳毛。”
郭嘉心里苦,但荀攸眼神诡异,目含惊讶,郭嘉硬是死要面子,不想在好友面前失去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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