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拿着手机对她爸哭喊:“救援的专机什么时候到啊!这破屋子快撑不住了!这里人多,记得让他们多派几架飞机啊!”
这一嗓子,把於棠稍微安下来的心,又给提了起来。
有个工程师安慰道:“别着急,专机从市里过来应该很快,再说我们这里一大帮男人,真有什么事,勉强也顶得住。”
又有人说:“可是市里也不见得安全啊。”
“总比待在这里好。”
“那些人疯了似的。”
“……”
一屋子人战战兢兢,於棠听着外面敲敲打打的动静,似乎还有枪声,她神经都快崩断。
漫长的等待过去。
估计这些人不是暴民的目标,外头渐渐安静,透过门缝可见,广阔的场地混乱不堪,大家担心是暴民引蛇出洞,所以仍是不敢开门外出。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阵直升机的轰鸣声。
温故跑到门边看,确定是来救命的,赶紧开了门跑出去,所有人见状,也跟着跑,於棠是被裹在人群之中,给带出来的。
直升机螺旋桨刮起大风,卷起尘土迷了眼睛,张昀生逆着人群四处张望,转眼就发现有个身影直奔他而来,这么撞入他怀里。
他伸手稳稳接住,将她搂紧了,心疼之余又恨,低声说:“这是谁啊?怎么见人就抱?”
於棠惊吓过度,抱着他久久不肯放开。
温故这时候想起来於棠,急忙回头去找,一转身就看见她被一个男人护着,上了另外一架直升机,她来不及多想,被公司职员推了上去。
直升机在这时准备起飞,於棠想到温故,正要起身去找,被张昀生摁回去。
“我同学……”
“你说刚刚那个女人?早上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起飞了。”
於棠不放心,还打了电话确认。
确认安全以后,她瘫坐在座椅上,於棠想问他怎么来得这么快,从国内飞过来,至少15个小时,但她此刻什么话都不想说,转身又埋入他怀里。
张昀生很自然地伸手揽住,让她睡了一路。
回到市里,张昀生带她去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於棠的情绪还没完全稳定,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身汗一身土,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温水却无法安抚她,她穿着浴袍出来。
张昀生在讲电话,像是在给那边的人交代事情,一边冲她招招手,等人过来,他一手搂在怀里。
於棠环住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胸口,听他讲话,耳边的胸腔微震,他手上的烟熏得她呛鼻子,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张昀生低头看她一眼,把烟往烟灰缸里捻灭,丢进去,事情谈完,手机也丢在桌上,搂着她站了好一会儿。
怀里塞个人,一时竟生出心满意足的感受。
经历一场动荡,於棠见到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环住他腰身的手臂一再收紧。
他不禁莞然地笑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黏人。”
於棠怪不好意思的,转了个话题:“有没有水?”
他把桌上的一瓶矿泉水给她,他就喝过两口,於棠走到床边坐下,慢条斯理地把瓶子里水一点一滴喝了下去。
於棠知道他一直在注视,水喝完,她拧上瓶盖,拧得很紧,她伸手把扎头发的皮筋摘下来,在将一头长发轻轻拨开。
这些动作就曝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手是颤抖的,心跳怦怦加速。
加之方才到现在,她仍是惊魂未定,她感觉自己快疯了。
於棠站起来,对他说:“抱我。”
张昀生一愣,几乎在同一瞬间就走了过去,将她收入怀里吻她。
大概是受情绪影响,於棠外放许多。
他一连不歇的动作比之前更野更蛮,她一声声应着。
她到底是受不住他这股子狠劲,嗓子是越喊越软,最后求着他轻点慢点……但她越是哀求,他越是要得起劲,几番情绪拧成一股力。
忽轻忽重,似有章法,又像是胡搅蛮缠。
事后,他搂着她歇了半晌,等那一阵余韵过去,他低声问道:“之前说考虑几天,那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
於棠说:“还是那样,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张昀生蹭她一下,心口隐隐衔恨,说:“你是真敢想。”
安静半天,她问:“你怎么会过来的?”
张昀生冷着声,“过来看你是怎么把自己作死的。”
她没理他,径自说:“而且来得这么快,你是不是早就在这了?”
张昀生是昨晚听闻消息,马不停蹄连夜坐飞机过来的,一来就找关系,安排了一辆私人直升机,跟着援救部队飞过去。
於棠抿着嘴,也抿着笑意。
张昀生无奈道:“你就不能好好的?你知道我忙,还给我找事?”
於棠听得心头像是撞翻了五味,无言以驳。
张昀生说:“愔愔那件事刚过去,你又把我吓得够呛,你以为我有几条命够吓的?”他把她挪到身前来,继续:“你要是愿意,回去咱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
於棠没想到他的进度这么迅速,倒是愣了一下。
她一直没吭声,张昀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有些事越解释越苍白,他只是抱紧她。
於棠说:“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包括之前王总投标那件事,那时候我隔三差五地打扰你,你那么配合……我当然也很感激你。”
包括她回来公司,他也是存着私心,处处帮她提点她。
他不明说,但这些她都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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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这章会有5000字,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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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其君也哉
“还有什么想说的?”张昀生问。
於棠看了他一眼,“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你明知道我顾虑什么,话说得那么清楚,而你呢?要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自以为是……理智上我应该膈应,感情却依然偏向你,”她说得鼻子一酸,“这是什么?我觉得自己就是太……”
“好了!”张昀生听得脸色一沉,打断她的话,仍要搂她时,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自己凑上前贴近她的背,於棠往前挪,他便待着不再动。
被子牵扯之下,露出她半片后背,深深浅浅的吻痕遍及方寸,她生得白,身上还容易起印子,那些红紫不一的痕迹,所及之处触目惊心。
可见他刚才没个分寸。
他稍稍掀起被子一角,见她腰身那一段也有他的指痕。
先前的两回也没太注意这些。
张昀生等了好一阵子,觉得她大概冷静了一些,这才伸手将她翻身抱回来,没想到她已经睡着了,但眼睫却是湿润。
被他这么一翻弄,她半梦半醒,最终还是抵不住睡意。
他看得笑笑,拉高被子,这么和她一起睡了一觉。
於棠醒时,外头天色大亮,显然是一夜过去。
她撑着床铺坐起来,听见阳台那边隐约有声,寻声望过去,张昀生倚着栏杆讲电话,见她醒了,他指指屋子里一角,一旁的餐桌上有食物。
她穿好浴袍下床,桌上两份牛排,一份吃了一半,另一份切好了放着,她背对阳台坐下来,塞了一块进嘴里,还是热的。
“有句老话,做多看牛,做空看熊。”张昀生转了过去,望着底下普照的一片艳阳,说:“股民好糊弄,推高股价,估值倍数随之上涨,大家看得见利益,对冲基金纷纷押注做空,而你秘密增持……”
最后看他们狼吃狼,狗咬狗,你坐享渔翁。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
他又道:“坐庄控盘就不一样,同样是操控股市,庄家一只股,奔着利益,做的却是良心买卖……”
於棠昨天就吃了顿早餐,后来发生□□,被带过来以后才只喝了半瓶水,紧接着就是非人的运动量,体力消耗过度,再睡一觉,醒来时饥肠辘辘。
她听着他的声音,一边吃一边走神。
张昀生刚收了线,手机再次响起来。
他来之前推了好几个应酬,这个电话就是其中一个老板打过来的,借着反应被放鸽子一事,顺便谈谈公事。
张昀生说:“实在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出了趟国,”他看着时间,再一算时差,道:“明晚怎么样?我让助理另外安排。”
那边有事求他,十分好商量地应了。
於棠吃饭习惯细嚼慢咽,等差不多吃完,他已经打完电话进来。
张昀生站在桌边,把旁边的一杯水推过去,於棠接过来喝了两口,入口微酸,有柠檬味,应该是在水里滴了柠檬汁。
他说:“一会儿带你回你之前的酒店收拾东西,机票订好了,咱们今天回国。”
於棠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继续把牛排塞进嘴里。
他又说:“这地方不安全,你要是喜欢这里,等这边事态稳定,我抽空陪你过来。”
她说:“不用,你这么忙,我不占用你的时间。”
张昀生笑一笑,“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於棠好歹活了近30载,虽然感情经历不丰富,但也算通情达理,为人处世也踏实,还不至于被他这鬼话哄得忘乎所以,她闻言却默着。
她也知道,她的冷淡会坏他的兴致,但她现在不想考虑他的心情。
张昀生更知道,她难得发一回脾气,所以很大度地惯着。女人嘛,愿意和你闹别扭就表示心里有你,最怕跟你客客气气的,那才吓人。
他把自己那半份切好递过去,她视而不见,把自己的吃完,挪开椅子起身要走。张昀生拉住她,她说:“我吃不下了。”
他只好说:“去换衣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弄得两人不开心,他撇下一堆公事再千里迢迢跑过来,她却给他脸色看……於棠换完衣服出来,就见他在洗手间门口站着等。
张昀生伸手去牵她,她反握住,另一只手圈上他腰身,靠在他怀里。
这一番示好来得突然,张昀生片刻才反应过来,笑着亲亲她的头发。
楼下叫了辆车等着,开车的是个中国司机,於棠上车说了地址,张昀生仍是电话不断。
於棠静坐了半天,她的手机终于也有了动静,是温故的电话。
温故打来问问她的情况,听她一切安好,才终于有了八卦的心思,问:“昨天那男的是谁啊?我怎么没听你提起来过?”
於棠说:“没谁,谁也不是。”
前面那句是为搪塞,后面半句就有了赌气的意味。
虽然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使性,但还是有那么点意不平。
张昀生虽然不清楚她跟谁讲电话,但也大概猜得出这话是冲着谁的,他扭头看她一眼,深觉女人的的确确是心思多变。
刚才还好好的。
到了地方,於棠进房间收拾行李,这里的情况还好,没有受到波及,她出国时没带多少东西,勉勉强强一个行李箱。
这里退了房,回到车上,直奔机场。
飞机十几个小时落地,抵达国内机场,已经是第二日,此时正值日上中天。
张昀生一早让林伯把车停在了机场停车库,他下去找到位置,先带於棠去吃点东西,然后再送她回家。
於棠在飞机上持续睡了长长的一觉,精神还可以。
下车时,他说:“我晚上过来。”
於棠回头,“能来再说吧。”
他默了一下,颇感无奈地道:“我就上次失约一回。”
於棠一顿,说:“我知道,可你不是忙么?电话里还跟人约了吃饭,时间太晚的话就算了,来来回回跑什么?我这里也没衣服给你换。”
张昀生差点儿忘了这茬,倒是她记到了心里,他想想又说:“再晚也来。”
她说:“晚了过来会打扰我睡觉。”
他闻言,沉默地看着她。
於棠经不住他的目光,勉强应了声:“我知道了。”
张昀生伸长手臂拉住她,“我不是没衣服么?你下午有空就去给我买两套睡衣。”
她认真回道:“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他忽而一笑,“睡了那么多次,怎么会不知道?”
於棠这才发现自己口误,尴尬起来,更不想理他,下了车用力甩上车门。
离开一个星期,即使关紧门窗,屋子还是落了一层灰,她清理了一番,茶几沙发地板等等擦了两遍,床单和被罩这些全部换了干净的一套。
全部打扫干净,已经是下午4点钟。
她换身衣服出门,去远一些的商场给他买睡衣。
男人的衣服,款式比较简洁大方,睡衣就更容易挑选,她依照自己的喜好选了一套藏青色的睡衣,选另外一套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不需要给他花那么多心思。
于是她花了点心思,变了个花样衬托自己的敷衍,给他选了一套同一系列的,细格子的,藏青色的睡衣。
最后结账,导购员笑眯眯地报出个字数,冷不丁吓她一跳。两套睡衣花了她大几百,数字近千,也不全是心疼钱,只是始料未及。
两套睡衣而已。
於棠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
回到租屋,她把两套睡衣手洗了,好在这料子贵有贵的道理,怎么洗都不脱色,洗完甩干,再晾起来,忙完这些她才洗澡。
张昀生过来时还算早,10点半,估计是因为她那句“晚了过来打扰我睡觉”,于是他从酒桌上匆匆地离开,因此走之前被敬了几巡酒。
於棠开门,见他几缕短发都垂落到了前额。
扶他进来时,她问:“你自己开车来的?”
他顺脚一勾关了门,“林伯送过来的。”
“怎么不让他上来?”她想说喝口茶休息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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