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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甜美——顾了之

时间:2019-12-21 09:42:41  作者:顾了之
  徐翘飞快地眨动双眼:“哎呀,那是小事啦,就……就一开始是挺生气的,不过我这人还是讲道理的嘛,知道你是因为家庭变故离开的,早就原谅你啦。而且我现在……也特别能体会你当时那种心情。”
  宋冕的眼神黯了黯:“你现在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吗?”
  “没有啦,我很好。”她摇头,朝四面看看,压低声道,“倒是你,怎么没在大医院工作呢?”
  宋冕微垂着头,像在犹豫什么,但在徐翘摆手示意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的时候,又自顾自点点头:“跟老朋友还是应该坦诚相待吧。”
  “你能这么想当然好!虽然你现在看我有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我这人运气好呀,说不定很快就重新风生水起了,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一定跟我讲,当年可是你说的,朋友帮朋友是应该的嘛!”
  “这事你帮不了我。”宋冕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张握了两次,“我的右手在一场事故里损伤了神经,没法再上手术台了,所以辞掉了一线医院的工作。”
  徐翘懵在原地,半晌才道:“这么严重吗……”
  “也不是多严重,不影响正常生活。”
  是,普通人的右手只要能够保证日常生活,可钢琴家的右手需要弹琴,画家的右手需要执笔,医生的右手需要握手术刀——他们的右手,等同于职业的生命。
  徐翘的脸色稍稍有些泛白:“是暂时的吧?你有在治疗吗?”
  宋冕短暂的沉默让她心里有点堵,她又问:“不会好了吗?”
  “不一定。”宋冕笑起来,好像在反过来安慰她,“医学上有很多医生也解释不了的奇迹,也许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徐翘垂下眼去。
  “怎么了?”宋冕语气温和下来,“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替我难过的。你这样,我以后可什么都不敢跟你说了。”
  她抬起头来:“那不行。”
  “那你笑一下?”宋冕笑着看她。
  徐翘丧起脸:“哎,这不是为难人吗?这叫我怎么笑得出来。”
  “没什么不好的,真的,我离开一线医院,不是因为我不能在那里工作了,就算上不了手术台,我仍旧可以待在门诊,来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这样选择?”
  “因为中国现有的全科医生太稀缺了,很多人都觉得,专业水平不高的医生才会选择当全科医生。但其实不应该是这样。全科医生是一种急需得到普及的先进职业,你或许会认为,我年纪轻轻下基层是大材小用,可事实上,为居民宣传保健知识,给老百姓建立家庭医疗档案,在人们刚起病的时候就把疾病扼杀在摇篮里,全科医生相当于大家健康的‘守门人’,也是完善分级医疗的重要环节。”
  “我平时在这里坐诊的时间不算多,小程总那边也不占用我太多精力,更多时候都在外出义诊,或者到基层宣讲。这是我右手完好的时候就有的想法,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学习准备,只是碍于一些社会偏见,迟迟没下定决心,现在反而被推了一把。我倒觉得,这场意外的事故,是老天希望我随心而行,做自己想做的事。”
  徐翘眼眶有点发酸,不是心疼,而是感动。
  感动于不管世事怎么变,有的人就是永远不会变。
  这样一番话,好像就该是她记忆里那个男孩子会说的。
  “你太厉害了,”徐翘瘪瘪嘴,“我满脑子都是好俗气的东西,从来没有这么光芒万丈的梦想。”
  “谁的梦想都是光芒万丈的。”宋冕笑了笑,“你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别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就好像小时候,每次都能因为宋冕几句安慰,就感觉生活没那么糟糕。徐翘发现,有些人就是一个正能量发射器,会让靠近他的人,觉得自己也可以很伟大。
  徐翘跟宋冕和朱黎先后分别,记着宋冕的话,又记着朱黎口中赵家干的好事,身体里好像充满了无限干劲,回到公寓后,认认真真写起职业规划。
  花了一个钟头写到一半,她收到程浪的一条跨国消息:「在做什么?」
  她拍了一张字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照片过去:「搞事业呢。」
  那头程浪收到消息,确认是公寓书房背景,给高瑞回了个电:“你确定她刚刚去锦光城见了宋冕?”
 
 
第45章 
  伦敦南肯辛顿,早上七点。
  全世界房价和物价最昂贵的富人区之一正沐浴着金灿灿的晨曦,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闹中取静的花园别墅区,白色洋房三楼露台的长餐桌上摆放着沾了晨露的新鲜花束和三份未开动的精致早餐,章虹君在餐桌边坐下时,看见儿子正靠着栏杆讲电话,注意到她走近,只是稍稍舒展开眉头,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说话。
  章虹君柳眉那么一挑,侧过耳朵去听。
  “你确定她刚刚去锦光城见了宋冕?”
  “只是猜到大概方向,你把话说得像世界末日?”
  “不用去确认了,画蛇添足把人惹不高兴了才是世界末日。”
  “你是把脑子留在了去年?不需要盯她梢,注意着宋冕那边就行,这么简单的事很难变通吗?”
  程浪搁下手机回头时,看到章虹君一脸气不顺的样子。
  “三个月不见的亲妈到了跟前也没个笑脸,”章虹君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眼皮不满地掀了掀,“多重要的电话非得大清早讲?”
  程浪走过来拿起餐桌上的花束,递到她眼下:“这花不是替我跟您笑了吗?”
  章虹君下巴微抬,接过花搁在手边,勉强高兴了,嘴上继续盘问:“那妈的话,你是不打算答了?”
  “当然得答。”程浪在餐桌边坐下,“确实是很重要的电话。”
  儿子养得太精明也不好,瞧这口风严实的,关键时候竟是一个字套不出来。
  章虹君又气着了:“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怎么,前脚刚走,人小姑娘就跑啦?”
  “跑不了。”程浪摇头笑笑。
  “你可别跟你爸当初追我似的自信心过盛,只知道砸钱讨女孩家欢心,你为人家花了几百、上千万,哄哄没见过世面的姑娘还行,可见过世面的姑娘晓得你家底丰厚,心里一掰算就知道,你这不过就跟普通人掏了几千块钱零花一样,那你叫人家怎么感动?就说你妈我吧,当年你爸什么珠宝钻石都往我这儿送,我还不照样差点就跟一穷小子跑了。”
  “穷小子有什么好?”程浪扬扬眉,似乎终于对话题产生了兴趣,“您真过得了柴米油盐事事精打细算的日子?”
  “人脾气好啊,又没有钱人的架子,又没商人老奸巨猾的德性,那温柔体贴劲儿多招人喜,而且打小熟悉,知根知底的,也不担心品行不好。”
  “打小熟悉,知根知底?”程浪缓缓重复了一遍,“认识这么多年都没动静,还能‘回光返照’?”
  “儿子,没听说过双向暗恋呐?我前几天看见一本小说,叫什么来着,哦,《你是迟来的欢喜》,人家讲的就是难能可贵的久别重逢再续前缘,别提多深情了!”章虹君惋惜地摇摇头,“你这从小要什么就争什么,争什么就有什么的,估计这辈子明白不了。”
  “我确实不做这样不聪明的事。”程浪点点头,看神情却像在若有所思什么。
  章虹君估摸着儿子嘴还硬着,心里听进去了,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叩了叩桌沿:“人女孩家喜欢珠宝设计,你就顺着点人家,先把这事业给她敲定。妈昨天出去见了珠宝协会的人,那边的意思是,这民间比赛只是打开扇门,真要上路,还得走官道。”
  “我说‘这官道不就是你们吗’?然后把那作品拿给他们看了。人看完说,不是给我面子,这设计师是真有灵气,想问她有没有可能在他们今年举办展会之前把那枚戒指的成品打出来,他们想给她留个位子。你看妈这事,办得漂不漂亮?”
  “您是漂亮人办漂亮事,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非得让人家来趟伦敦给您瞧瞧吗?”
  “我这拉票不用花力气的呀?”章虹君觑觑他,“到现在连张小姑娘的照片也不给我看,那我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了咯。你就说,你成不成全你妈吧?”
  “我回头问问她意思。”
  ——
  徐翘在这天临睡前收到了程浪转发来的一封电子邀请函,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没真蹦起来,是因为她在手舞足蹈之前,先接到了程浪的语音通话。
  她秒接通,还不等他开口就叽里呱啦地说:“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伦敦高级珠宝展真的邀请我带作品去参加吗?”
  “骗你做什么?”程浪语气淡淡的,听上去带着一丝不爽利。
  但徐翘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发现这男人今天情绪的异样,自顾自说着:“这个展会含金量超高的欸,好多有名有姓的资深设计师都轮不着!前两年我们金禄那位首席设计师想去这展会上给自己镀金,托了母校的关系,结果连佛罗伦萨那边也帮不上忙,我爸给她砸好多钱都砸空了!”
  程浪耳边还回想着早餐时,章虹君口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久别重逢双向暗恋”,听她高兴地叨叨了半天,也没太多反应,只“嗯”了一声:“所以你有兴趣参加吗?”
  “当然有啊!”徐翘壮志满酬,想了想说,“嗳我跟你说哦,我今天写职业规划的时候刚好有个idea,我觉得‘Feather’可以衍生出一个系列,不止是戒指,手链、项链、耳坠、胸针,甚至是皇冠,都可以作相应的延续。”
  “展会机会难得,只带一枚戒指过去太光秃秃了,这样显得我很没墨水,要不等汤森的蓝宝石到了,先让工艺室打戒指,然后我一边赶工设计其他系列珠宝,到时候一起带去伦敦,你说怎么样?”
  她叭叭叭个不停,程浪心头的躁郁稍稍散去一些,似乎觉得她醉心事业至少比醉心别的男人要好,默了默说:“好,你只管去做,要什么都给你。”
  “……”会不会谈公事了,官话说得好端端的,怎么还冒出情话来?他是在思春状态下打的这通电话吗?
  卧室没有开灯,这句听起来过分郑重的话,让徐翘隐隐感到耳朵在发烫。
  这种烫一点点从耳朵蔓延到全身,最后让她脑袋里突然咕噜噜冒出昨晚坐在程浪腿上的画面……
  宋冕跟她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充满了正能量。
  程浪跟她说,你只管去做,她却觉得自己身体里充满了……荷尔蒙?
  她凭空挥挥手,像在驱散什么,轻咳一声,企图把气氛扭转回来:“哦,谢谢老板。”
  “嗯,今天过得好吗?”
  “好呀。”徐翘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比我在要好?”
  这还能有比较?
  “这个嘛,”徐翘琢磨着答,“倒也不存在这种说法哈……”
  “那是我在好,还是我不在好?”
  “啊,”她继续琢磨,“那什么,都挺好吧?工作使我快乐,我会敬业爱岗,做到老板不在与在一个样。”
  “那你想不想我早点回来?”
  徐翘感觉自己快炸了。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让她没法浑水摸鱼,一个比一个让她呼吸不能。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我困了,我要睡了。”徐翘在黑暗中紧张地吞咽着,拉起被子躺下去,正要掐断通话,听他那边没回应,又顿住,“我挂了哦?”
  “答完再挂。”
  果然,不掉头就走的结果就是走不成。
  徐小公主,狠心一点,拿出你的仙女架子来!
  “不答,真的挂了!”她深呼吸一口,硬着头皮去摁挂断键,对不住了嘿!
  “你也可以说不想我早点回来……”
  徐翘的手随着听筒里传出的男声再次停在红标边。
  “你不说,我可以理解成答案是‘想’,只是你在害羞吗?”
  “……”
  之前也没见他这么步步紧逼,今天怎么着,他是过年喝了假酒吗?还是年夜饭不够饱腹,这会儿心急想吃口热豆腐?
  徐翘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不可以,你不可以!”说着一把掐断了语音通话。
  暗沉沉的房间里,良久的寂静后,传出一声剧烈翻身的动静。
  徐翘趴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使劲蹬了蹬腿:“辣鸡狗男人!”
  ——
  徐翘不敢再跟程浪通电话,生怕他自己说骚话不够,还逼着她也说骚话,所以之后收到他说已经回国的消息,她也只是在微信上简单回复了几句。
  假期结束,比利时珠宝设计大赛的主办方正式公布了比赛结果,并分别发布了有关专业组和新人组两位金奖得主的采访稿。
  专业组那边的稿件内容非常官方,对象本就是业界出名的珠宝设计师,圈里人早已听腻了他的传奇,没什么新鲜的噱头可以深挖,通篇下来几乎都在夸赞他在业内的斐然成绩。
  而新人组这边这则名为“没有故事的珠宝设计师”的采访稿,似乎从标题开始,就透着一股引人入胜的味道。
  一位来路成谜,学历成谜,年龄、本名都成谜,除了性别和国籍外,让人一无所知的新人设计师,在一场毫无主场优势的珠宝设计大赛里异军突起——这就好像江湖武林大会上,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举打败各门派掌门人,夺得了盟主称号一样令人新奇。
  采访稿依然没有透露任何关于设计师本人的信息,却就这些勾人的点发散思维,回顾了这位设计师的逆袭之路,强调那枚没有故事的戒指,是如何在一众故事里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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