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玥重新支起身,淡淡一笑,“嫪海俊力想必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搞得他自己也是谨慎害怕不已,他在自己殿内修筑了一个密室,此刻,正躲在密室里面,而且,他如此谨慎,本王猜想他的状况可能并不乐观,不过没有见到人,这也不是很确定,如此,不知修宁兄和赵大哥有何建议?”
“王爷你不是想进去看看吧?”纪修宁说着,眉头收紧,眼含忧虑之色,“密室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一条道进出,如果前去,极易暴露身份。所在,我并不建议您去冒这个险,而且,就如今的状况,也没有冒险的必要!”纪修宁说着坚决,并没有回旋余地。
“末将也这么认为,如果嫪海俊力真的中了我师门的“软香蚀骨散”他命自不久矣,如果想确定他目前是否有事,我等可以密令大军攻打匈奴五边城,这几座边城具都是匈奴倾力而建,于他们来说也犹为重要,我想,如果嫪海俊力身体无恙,以他一贯作风,定会亲自前往……”说到这,纪修宁突然拽了拽赵如风,低语道:“今日时候不早,不如先回去,往待天色泛明就不好走了!”
“嗯!”溪玥点点头,三人先后朝左贤王府外掠去……
溪玥和纪修宁刚回到公主府未多时,便有宫中侍女来报,让隆虑公主携驸马进宫面见太后。
“修宁哥哥,太后乃是左贤王生母,此刻招我等前去,谨防有诈啊?”溪玥犹豫着,略显担忧。
“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不如这样,我带一队亲兵前往,就言公主身体不适,日后再进宫请安?……”纪修宁还未说完,便被溪玥的断,并言,“我怎可让修宁哥哥你只身犯险?你的身份想必左贤王不会不知,此刻太后招你,定然是左贤王情况不佳,为绝后患,将你我二人诛杀,留下乔安作为傀儡,她好如以往那般挟天子令,哼,算盘打得倒是挺好!”溪玥冷冷一笑,眼神中带着不屑。
“少桦您分析得在理,只是如今之状,我只身前往是最好的对策,否则,以我对太后的了解,她定然会让禁军围攻公主府,介时一条抗旨不遵便可名正言顺地要了我们的命!”纪修宁说着,故作一笑,潇洒又大气,仿佛前路不是生死攸关,而是进宫赴宴。
溪玥听着,顿感纪修宁的关心爱护之情,不禁心中一甜,于是微微一笑,笑得如往昔般淡然,想着,转念而道:“宫中可有你的心腹?”溪玥知道此事急不可待,必须立即决策。
“太后身边的二阶女官韦和玉是公主旧人,表面上得太后所爱,其实是公主安插在内容以备变故所用,而且,别人不知这其中缘由。除了韦和玉,大臣里的左检书耶律士达,类似于我大燕的左丞相一职,此人虽是我等策反,但其人可靠,还有临政殿的侍卫长也是我们的人,匈奴不同于我大燕,握权之人并不是很多,除此之外,有一些身份虽然不显赫,亦是为我等所用……”
“如此,并无十分把握!”溪玥听着,若有所思,“太后的关健在左贤王,从昨夜看来,左贤王本身情况并不乐观,如果我们能将其诛杀,后面便可迎刃而解,此时,没有必要冒此未知亲自涉险,而且,修宁哥哥,你认为我是只身前来王城的吗?”
“以我对乔乔你的了解,你不会!……”纪修宁话音刚落,溪玥便道:“修宁哥哥,给我十六套公主府侍卫兵服,我让随我而来的一干副将换上,然后,我们一起去左贤王府走一趟,亲自确认这位大权在握的左贤王为何窝在密室足不出户!”
纪修宁听着,默默点点头,于是唤进管家准备好十六套兵服,没到半个时辰,云青晟、赵如风、李丹阳、郑梓龙、赵昱等随行副将具都换好衣衫,随溪玥和纪修宁一起,带兵前往左贤王府……
此时的左贤王府一改往日热闹的景象,现在大门紧闭,门可罗雀,溪玥和纪修宁下马,示意云青晟上前叫门,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侧门才打开一条小缝,看见门外的“隆虑公主”和驸马,顿时一惊,犹豫片刻,便提气而道:“我家王爷今日有令,既不见客,公主和驸马请回吧,他日得空再来!”说话间,虽像往日一般,带着一股狐假虎威的嚣张之气声线却轻微颤抖,心细不难听出佯装之态。
门吏说完话,便要把门关上,溪玥见状未意赵昱和李丹阳上前,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侧门打开,随之,见溪玥示意,赵昱转身把正门打开,门吏见状,更是心急,刚提步上前,便被身边的李丹阳一个箭步摁在门柱上,脖子上已然架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看着,便已吓破了胆,嘴角颤抖着,却不敢再出声。
见中门已开,溪玥朝纪修宁点点头,率先朝王府内走去……
有了昨晚的记忆,溪玥带着众兵将不时便走到左贤王府的中庭,经过刚才的羁绊,嫪海俊力的寝殿前已经布置了两队亲卫,眼见有百余人,看见溪玥等人是无忌惮地闯入,众亲卫已是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王爷,情况未明,小心行事!”云青晟见溪玥要上前,于是在她耳边低声提示而道。
溪玥听着,微微颔首,收回脚步,“本公主听说左贤王皇叔身体不适,心中无比记挂,特来给皇叔请安,怎么,不高兴皇侄女来还是皇叔觉得皇侄女我空手而来,不免虚情假意?!……”
溪玥话音刚落,便听见寝殿门口一声冷笑,左贤王妃一身宫服立在殿门边,眼神泛着怨毒,声音也冷漠如冰,“隆虑公主真是让我长了见识,怎么来看皇叔还带着那么多侍卫随从,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您要犯上作乱呢!”说着,眉眼一转,突然笑道:“不过,皇侄女有心,你皇叔也欣慰得很,这不,刚才还在塌上叨念着你呢!这样,看在皇侄女这么有孝心的份上,请你和驸马随我入内见你皇叔吧,也不罔你皇叔昔日疼你!……”说着,静静地看着溪玥,等着她的回复!
溪玥听着,徘徊两步,随后侧着头看了看左贤王妃,眼神一冷,嘴角扬起一丝温润的弧度,“看那当然是要看,皇叔疼我,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只是,……”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殿内却突然冲出一个锦衣少妇,脸上被吓得泛白,嘴角哆哆嗦嗦而道:“王妃……王……王妃,不好了,王爷……王爷他不行了……!”说话间似是惊恐似是带着其它情绪,少妇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知轻重!”左贤王妃咬牙切齿而道:“王爷身体已然康复,你却在此造谣是非!说着,猛地夺出旁边侍卫的一把马刀,一步上前,便要朝少妇砍去……
千钧一发之间,一柄飞刀穿风而来带着左贤王妃的衣袖钉在旁边的柱子上,与此同时,赵如风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过少妇将她护在身后……
……
第167章 左贤王已死
左贤王妃看着赵如风很自然地把嫪海俊力的妾妃护在身后,便猜出两人并非陌路,于是,皱眉不悦而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以下犯上!”
听见左贤王妃的喝问,溪玥并没有理会,而是度到宁小倩身边,沉声问道:“刚才所言属实?!”
“回公主,千真万确,嫪海俊力刚咽了气!”宁小倩的声音很空洞,听得出来并不伤心,也许,嫪海俊力这一死,多年来的爱恨纠葛也随之而止吧!
“嗯!”溪玥听着无暇考虑再多,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应该已经听到了,嫪海俊力已殁,左贤王府无后,你们应该知道该效忠谁了吧?”溪玥说着,抬步往殿内走去,而她身后的十多个副将和数十亲兵则是瞬间上前,围在溪玥两侧拥着她和纪修宁往前走……
左贤王妃看着溪玥离自己越来越近,虽不甘心,但在场的所有左贤王府亲卫都如施了定身术一般,连手上动作都没有变,看着,左贤王妃长叹一声,侧过身尴尬一笑,“皇侄女有请!”说完,狠狠地咬了咬牙关,下颚都呈现了绷紧的弧度!
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左贤王妃,溪玥并不理会,而是微微一笑,笑容温润,让人看着并未觉得剑拔弩张反而生出云淡风清之感,“皇婶有理了,这突遇变故,要节哀顺变啊!”说着,把插在柱子上的飞刀拔下来,递给旁边的云青晟,“皇侄女刚才多有得罪,希望皇婶别往心里去,毕竟,左贤王皇叔对我甚为照顾,现在,他殁了,我心也是哀痛不已!”
溪玥说完,抬眼静静地凝视着左贤王妃,只见她似乎是暗自叹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略显放松,手也不如之前攥得紧,于是朝她点了点头,抬步朝殿内走去……
刚到殿中,又见一个左贤王府侍婢装饰的女子从打开的密道里冲出来,迎面便见殿内众人,顿时一惊,又见左贤王妃跟在隆虑公主身后,于是,略微定神,走到溪玥前方跪下,伏首在地慑慑发抖而不敢言语。
“公主,不如末将先行进去,将左贤王爷的遗体抬出来,这王爷殁了,遗体也要入敛,公主可以此静候即可!”云青晟见溪玥要朝暗道走去,胆心横生枝节,于是提示而道。
听罢,溪玥也觉得在理,于是找了一个圈椅坐下,看着跟随坐在旁边的左贤王妃饶有兴趣,“我天生害怕亲近的人逝去,皇婶不介意,我就不进去了!”
“哼!”左贤王妃冷哼一声,算是答应……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匈奴左贤王嫪海俊力的遗体被抬了出来,只见他脸上发暗,面目紧绷而狰狞,可见死前所受痛苦有多深,想想这也是曾将皇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方诸侯,不禁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溪玥看着,一面差下人安排嫪海俊力的后事、布置灵堂,一面责令所有人等不可将左贤王已殁之讯外泄,一切安排妥当,便又带领众人从左贤王府离开径直前往皇宫……
匈奴皇宫较燕国也小了不少,不费半个时辰,溪玥等人便到了慈安殿前,只而殿外整齐排列着十数侍卫,具都腰圆膀阔一身横肉,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看着,溪玥皱了铍眉,没有犹豫,带领众将上前。
“隆虑公主,请恕微将无理,此处是太后寝殿,您不可带兵进入!”看着溪玥阵式,宫门处的侍卫并未拦阻,但到了此殿门,却有一个侍卫不知情趣地拦在溪玥面前,煞有其事地提示,不知是生性耿直还是忠诚使然。
溪玥站在这个侍卫的正对面,静静地凝视子他半刻,“我就是要这样进去,你又耐我如何?”说完,趁此侍卫愣神功夫,突然出手,手如鹰爪直取侍卫咽喉,眼看将要触及,溪玥右手却突然发力,轻轻一扫,看似无力,侍卫紧握刀柄的手腕却顿感酸痛麻目,还未反应过来,配刀却被溪玥拿在手上,随后递给旁边的李丹阳,道:“尔等也算是太后亲信侍从,数十人也只一人出头,这太后识人的眼力,倒也是让人笑话了!”说完,温吞一笑,携众领抬步入内!
“皇祖母安好!”溪玥进来,见皇太后端坐慈安殿上首,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焦虑之色。
“舞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兵擅闯皇宫内苑!”
“我也是没有办法,昨儿皇祖母招孙辈入宫!我被琐事羁绊……”溪玥说着,侧目看了纪修宁一眼,故作娇羞,“今儿一早突然想起此事,心中惶恐!怕皇祖母责罚,所以才带人前来,请皇祖母莫要怪罪!”说着,缓缓走向首座……
纪修宁见溪玥上前,虽然见皇太后身边并无其他人等,却担心有事先装载好的暗器,于是,紧随其后,目光谨慎严竣。
皇太后见溪玥缓缓走向自己,心中惧意更甚,抓住扶手的手也在不停颤抖。
看溪玥走到自己前方一尺之距,皇太后佯装气急,猛地一拍扶手“嗤……”地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扶手处射了一支短箭,直冲溪玥……
如此短的距离,一瞬之间箭矢便要刺入溪玥体内。
而这一幕并没有出现,在皇太后击向扶手的瞬间,纪修宁已将溪玥拉过来护在怀中,与此同时,右手长剑一扫,箭矢霎时间变了方向飞向皇太后,顿时刺入其腹中。
皇太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已的暗器刺中,顿时心中一凉,不可自信地低头看了看半截入体的箭矢,箭矢是淬了毒的,顷刻之间,皇太后便觉毒素随着血液游走全身,剧痛似乎侵袭至每一寸肌肤,人也整个痉。挛了起来……
“传……传太医!”一个老宦官见皇太后中箭,心中一急,从旁边奔跑过来,扶着太后的身子急切而道,而殿内也只有这一个老宦官上前,众宫娥如被定住一般,只是冷眼旁观,却未有一个挪动脚步。
“皇祖母,没想到您这椅子还有如此功能?怎么?是随着孙女我等的吗?还是防着您那权势滔天的儿子?”说着,溪玥冷笑了一声,又道:“不过皇祖母要放心了,您那常常忤逆于您的儿子已先您一步去阎罗殿了,想必一会您便能见着他,刚才,皇叔无声无息地走了,什么话都没有说,想必是憋的慌,一会见了面,皇祖母别嫌他唠叨啊……”
“你……”听到嫪海俊力已死,皇太后气急攻心,体内毒素扩散更快,刚一开口,一口浓血就喷了出来,她直直地看着溪玥,紧咬的唇恨恨而道:“不孝子孙,残害长辈,……,你不得好死……”皇太后自知求生无望,似是豁出去了,咆哮而道。
“我不得好死?皇祖母您纵容左贤王皇叔焚杀我的众位哥哥的时候,您想过不得好死几个字吗?天承殿里众位哥哥哀嚎求饶的时候,您想过他们也是皇爷爷的儿孙吗?当最小的八皇叔冲出火场却被左贤王皇叔一刀毙命的时候,皇祖母您就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您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左贤王皇叔自食其果而亡您却在这里诅咒我不得好死?!我不怕,天承殿当时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我至今历历在目,众位哥哥的哀叫一辈子萦绕我耳畔……”说着,溪玥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匈奴皇太后,眼神冷漠中带着一丝狠戾,“都是报应,因果循环!坏事做多了就怪不得别人!”
许是溪玥的话深深触动了匈奴皇太后,她再没有说话,不知是中毒已深还是羞愧难以面对,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片刻,一丝黑血从她的嘴中渗出,在洁白的皮肤上滑出一道撕裂的美……
看着皇太后咽气,溪玥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她看了看在自己身边一直护着自已的纪修宁,微微垂眸而道:“谢谢你,刚才如果不是你反正及时护了我,可能我已中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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