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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穿成本宫的猫——浮生有鹿

时间:2020-01-19 10:20:00  作者:浮生有鹿
  秋兰点头,“奴婢想,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章昭训和你并不沾亲带故,为何要无缘无故帮你,难道只是凭她那些冠名堂皇的说辞么?”
  贺兰心听罢,“啪”得一声,将琴谱拍在案上。
  想起先前在春狩时所遇到的事,她倒是觉得真有秋兰说的可能。
  她怒气冲冲,“她竟敢拿本宫当刀子使,当真以为她是太子的女人,本宫就治不了她吗?她给本宫等着。等本宫先忙完比试的事情,再去找她算账。”
  *
  在众人的期盼中,花朝节如期而至。
  彼时,皇宫内春意盎然,百花争艳,彩蝶流连于万花丛之间,翩翩起舞。
  容茶前去参会时,特意选了身白色霓裳裙,臂挽细雪软纱披帛,满头乌发绾成流云髻,耳上系了一对月色明月珰。虽然只施了少许粉黛,但她整个人看起来仙气飘飘,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尤显清丽脱俗。
  到了东苑,容茶步下辇车,既是与前来的贺兰心撞见了。
  贺兰心身着石榴红绣牡丹襦裙,她的模样放在帝京众闺秀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脸上也是精心施了脂粉,而跟容茶相比起来,却显得略是艳俗。
  这一点,从旁人的目光里,她们也能感知一二。
  “太子妃当真是天生丽质啊,没什么盛妆点缀,都能美得这般惊心动魄。”一名女眷已是悄悄地对同伴说道。
  “那当然了,太子妃毕竟是东晋最出挑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差到哪里去。”
  ……
  在容貌上先落了下风,贺兰心虽是心里有气,但面上还是得强颜欢笑。
  比试还未开始,她哪里能先输了气势。
  对于比试,贺兰心也并不担忧。
  因为她的母亲贺夫人在暗中帮她。
  当今左相蔡予精通书画,其夫人亦是名门之后,是帝京出众的才女。左相夫妇得了空,便会一同钻研字画以及琴艺。
  花朝节由昌平大长公主主持。昌平大长公主素来仰慕蔡夫人的才名,便将太子妃和大皇子妃比试的事情告知蔡夫人,请蔡夫人一同商定比试的细则。
  而素来闲然的大皇子,近日在皇帝面前的势头颇胜,对于皇帝所交付的差事,完成得甚佳。此事犹如一声闷雷,在帝京炸响,让众多达官显贵重新思量自己的选择。贺夫人自然是想要女婿女儿乘东风而上,便在私下里去找了蔡夫人,拜托蔡夫人。
  贺夫人与蔡夫人早有多年的交情,蔡夫琢磨着,按照大皇子如今的势头,将来蔡丞相指不定还要仰仗大皇子,便答应出手相帮。在评定标准上,蔡夫人虽然不能左右,但在一些比试的小规则方面,却有足够的操作空间。
  此刻,蔡夫人手捧几根竹签,来到容茶跟贺兰心面前,笑吟吟道:“太子妃,大皇子妃,长公主殿下和臣妇商议过,说今日只不过是为了图个热闹。两位身份尊贵,也不好真谱曲较真。因而,臣妇为两位准备了几支曲子,两位来抽个签。弹琴的时候,两位弹奏签上的曲子便算完了。”
  贺兰心见到蔡夫人后,信心满满。
  按照贺夫人的吩咐,她准备抽第一支签。
  因为第一支签上的曲子是最简单的,其后的曲子的难度剧增,若非天赋卓越的琴艺大家,只怕是难以驾驭。贺兰心自认她尚达不到那样的水准,容茶更是达不到。
  但她们的真实水平如何不重要,只要昌平长公主和太后等人认为她们的造诣颇高,同意蔡夫人将难度高的曲目写入竹签里就好了。
  到时候,她贺兰心先成功地奏完难度低的曲子,便是珠玉在前。
  容茶能将后面那么难的曲子奏完便是不易,更别想要拥有更多的意境,与她想较量了。
  然而,当贺兰心想要去抽取第一支签时,容茶却是先伸出手来,将竹签夺了去。
  “太子妃,这是我先抽的签。”贺兰心尽量保持笑容,不想在众人面前,与容茶撕破脸,“下面还有另外的签,你先别急。”
  蔡夫人亦是提醒:“是啊,太子妃,那支签是大皇子妃先拿的。”
  容茶用指腹摩挲过签面,亦是浅笑,目光清澈又天真。
  “大嫂博学多才,琴艺出众。我自愧不如,倒不如由我来打头阵,先抛出一块砖,再引出大嫂这块玉为好。”
  她不保证贺兰心不会使什么小动作,方才一直在观察贺兰心的动静。见贺兰心胸有成竹地盯着第一根签,便知竹签里有奥秘。
  说罢,容茶朝太后走去,用撒娇的口吻说道:“皇祖母,你说由我第一个来,好不好?”
  “兰心,不过是只签罢了,下面还有呢?你就让给她吧。”太后咧嘴笑道:“都说了,你们两人只是玩玩而已。谁先谁后不重要,哀家觉得你们两人都能弹得好。”
  贺兰心喉间一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茶当了第一个弹琴的人,不情不愿地再抽了支竹签。
  容茶抽到的曲目是《佩兰》。
  她步入了帷幔翩飞的凉亭,在一架七弦琴前坐好,屏息凝神。
  面对围聚在她身上的众多目光,容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再望向尉迟璟所在的方向时,便见那双潋滟凤眸里,蕴了些许鼓励之色。
  忆起这些日子以来,尉迟璟教她的东西,容茶微阖双眼,匀了几口气,手指已是轻挑琴弦。
  《佩兰》是支轻快活泼的曲子。容茶神色渐趋从容,全身心地沉浸在琴音中。
  她为曲子注入轻灵的气息,让整座东苑的花木都变得生动起来,与她的指尖一同起舞,让在座的诸人亦是见到一幅栩栩如生的春日景象。
  而春风拂动白色霓裳裙的一角,为她笼了一层缥缈的气息。她静静地坐在琴前,便犹如踏足凡尘的花神,绝美而不可方物。
  一曲奏罢,掌声不绝于耳,夸赞的声音一阵继一阵。
  “太子说的不假,太子妃的琴艺当真是出众。”太后转头,对身边的皇帝提了一句,皇帝亦是颔首称赞。
  贺兰心的面色煞白,一手轻按住心口,差点喘不过气来。
  章昭训不是说范容茶是个胸无点墨,不善琴棋的草包么?
  那范容茶今天的表现算怎么回事?
  想着,贺兰心越发觉得章昭训欺瞒了她,给她传递虚假消息,憎恶感更是加剧。
  再往身侧看去,贺兰心还见到大皇子拊掌。
  大皇子跟其他人一样,夸了范容茶好几句。
  “亏了今日的机会,让大家见识到了太子妃的琴艺。”
  贺兰心更是心堵,觉得满苑的景致都在灼烧着她的双眼,连手指头都跟在颤抖起来。
  “大皇子妃,该你上场了。”一位宫人过来提醒贺兰心。
  贺兰心的情绪过于激动,甫一起身,又觉得天旋地转,不自觉地往侍女身上栽去。
  看她这个状态,别人也知道她定是弹不了琴。
  太后忧心地叮嘱道:“大皇子妃这是怎么了?先请太医过来为她看看,可别赏个花,把自己折腾出毛病来。”
  宫人扶了贺兰心到一边的宫室后,将贺兰心的竹签送给太后。
  容茶看着贺兰心远去的背影,以及贺兰心离去前,丢给章昭训的怨毒眼神,心中暗自思量。
  早在让春晓去晒琴谱的时候,她就将那份琴谱给换了。因而章昭训送去的是假琴谱。
  想必,贺兰心这会应该彻底将章昭训记恨上。她往后可以少点麻烦了。
  这时,只见太后翻过竹签,看了曲名,颇为感慨,“当真是可惜了这曲《秋水》。”
  容茶的眼眸轻眨,笑着道:“皇祖母,夫君曾指点过我这支《秋水》。不若由我来替大嫂弹奏吧?”
  “你愿意?”
  “我和大嫂都是一家人,自然是愿意的。”
  容茶重新回到七弦琴前,奏起贺兰心的那曲《秋水》。
  有了先前的经验,她的心态已经平稳许多了,下手更是自信专注。
  一曲《秋水》从她的素手下,缓缓流泻而出。
  《秋水》的意向丰富,心境辽阔,当如关外紫雁低旋,鹰击长空,呈现给人的是波澜壮阔的景象。
  今日,容茶还算是首次在众人面前展露头角。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位太子妃,当真是惊艳四座。
  皇帝也不由得多提了她几句。
  有过此次的较量,作画的比试虽然还没开始,但她已是先声夺人。
  待奏罢《秋水》,拥簇在容茶身旁的女眷数目激增。
  容茶与众女眷在东苑里一边赏花,一边给怀里的小花顺毛,当做是中场休息。
  她的心情大好,于半道上见到尉迟璟的时候,激动地跑过去,抓住尉迟璟的胳膊。
  “太子殿下,我可没有给你丢脸吧?”她的笑容灿烂,若三月里的桃花。
  尉迟璟看得出神,一双眼眸里,翻滚着若黑夜般的色泽。
  他今日也穿了一身白袍,举止优雅,若雪岭之花。
  他与容茶站在一处桃树下时,粉色的桃花瓣翩然而落,撒在两人肩头,让两人看起来犹如一对神仙眷侣。
  其余人不好打扰,主动找了理由,纷纷告退,给他们腾地。
  “没有,你的表现比孤想象的还要好。”尉迟璟替她拂下肩头的桃花瓣,坦诚道。
  前些日子,他观察过。容茶的基础本身是不错的,但是,她或许是平时有所懈怠,导致一开始练习有些困难。当将那些困难克服了,进步即是神速。
  “那多亏了太子殿下教的好啊。”容茶适当地夸他,眼睛笑成两弯月牙。
  她怀里的小花也仰起猫脖子,甩了甩毛茸茸的小脑袋,“喵喵”叫了两声,像是在做附和。
  “孤其实不是白教你的。”尉迟璟的视线从容茶身上扫过,锁住她窈窕身姿,语气里,多了暧昧不明的意味。
  “不是白教?”容茶歪过脑袋,心里嘀咕着,成年人的世界真够复杂,每句话都够她思考半天。
  而尉迟璟已是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毫无预兆地落下。
  “孤先拿索取一点报酬。”他的鼻尖贴着她小巧的鼻,目光灼灼,低哑的嗓音从他的唇齿中渗出。
  另一只大掌寻到她的手,紧紧地与她的小手扣在一起。
  他尽情地汲取她唇中的甜美。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在一株生机盎然的桃花树下,他做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9 19:55:37~2019-11-30 20:0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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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邀请
  唇被堵上的瞬间,容茶的胸膛里仿佛集聚了一股子热气,无处挥发。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与她的相互交缠,连空气都是烫人的。
  得了空时,容茶呢喃了一声“殿下”。
  因是气息短促,这声呢喃里,竟是添了些娇媚的意味。
  尉迟璟抬了眼睫,含了澹澹的笑,如日光初照于薄雪上。
  容茶的眼眸迷离,含了盈盈的波光,似乎能沁出水光,面颊上泛着两抹粉霞,如同一只在林中迷了路的麋鹿,正在不知所措地寻找出口。
  尉迟璟见了,心里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又是一抬手,揽过她的身子,再次封了她的唇。
  待被吻到天昏地暗,险些要晕厥过去时,尉迟璟才堪堪将人放开。
  桃花瓣簌簌而落,些许花瓣洒落于男人的肩头和发冠上,和着眼角眉梢的淡笑,他在这一方天地里显得遗世而独立,容茶看得有些出神。
  她轻咬了唇瓣,方才察觉到细微的痛意。
  她很想问他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之前不是说不会碰她的么?
  为什么现在突然拉着她,来这么一下?
  这还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在迫不及待地给秀恩爱给人看吗?
  幸好,刚才附近的人都散了。
  尉迟璟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微弯唇线,直白道:“因为孤想做,便做了。”
  容茶:“……”
  “果然是甜的。”尉迟璟的指腹揩过薄唇,心满意足地走开,“父皇刚找孤商议事情,孤暂时要走开一会。你继续好好表现,再给孤丢脸,孤晚上去找你。”
  晚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容茶只能暗暗在原地跺脚,愤愤骂道:“狗太子不仅想来套路我的身体,还想来套路我的心,他是飘了吗?”
  她怀里的小花也在叫得更欢,似乎在表示,她骂得对。
  小猫咪也有脾气。许是由于尉迟璟方才搂着容茶,将它挤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它就不那么喜欢他,只喜欢在容茶怀里撒娇打滚。
  不多时,昌平大长公主跟人赏花,来到此处。
  见了容茶,昌平大长公主不由得问了句:“太子妃,比画的时间快到了,你要去做准备吗?”
  容茶敛了心神,询问道:“大嫂的身体好了吗?”
  “太医刚去看过,说她只是过于忧虑,无法适应罢了。现在,她歇了一阵,喝了点药,放松下来,倒是好了不少。”昌平大长公主道:“她也倒是有好胜心的,没忘了跟你的比试,等身体一恢复,就急着说,要与你比画。”
  “那我这就过去,不能让大嫂平白等我。”容茶整理一番,深吸了几口气,将尉迟璟淡忘,往比试的风波亭过去。
  其他人也一同跟过去。
  “咦,三嫂,你的唇怎么有点肿?”旁边的十四公主却一直盯着容茶。
  盯了一路,十四公主忍不住将疑惑说出,并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绘声绘色道:“好像还红彤彤的,我的唇怎么没那么红?”
  容茶一愣,面上不无囧意,顿时连步子都走不动了。
  昌平大长公主的经验丰富,自然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听说刚才太子也往这边来了,想必,定是太子的杰作了。
  “傻丫头,那是唇脂。”她拍了十四公主的肩,笑了笑,将话题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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