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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社恐攻略病娇[穿书]——越野寻寻

时间:2020-01-30 10:24:20  作者:越野寻寻
  “阿允,这里有人住欸。”
  话未落,寻皆允搂着她的腰,跃上了一颗沉着白雪覆翠的盖盖老柏树。
  她们坐在一条最粗的枝干上,视野很好,可以俯瞰整个山野。
  往后看便是方才经过的村落,屋檐上染白,整齐规整的田垄被雪覆盖,雪落无声。往下看去,那处别院的墙垣一处,种了一地的红梅。香径无迹,雪里红梅,景色颇是别致。
  某棵瘦红梅树旁站着一个身披狐氅的苍老华发的华服男人,略略侧头看着红梅沉思。
  不刻,男人身后传来一声冷嘲热讽的女声:“李如瑾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惦念不忘?你现在只剩下些什么,嫡长子也死了……”
  走来一个中年华服女子嗓音隐隐悲痛:“咱们儿子尸骨未寒,死的不明不白,你却无动于衷。”
  “修得妄议长公主,她也是你能嘴碎的!”
  不知何时,一个暗探悄无声息地贴近女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横在她的喉咙处。
  “是啊,堂堂平阳长公主,当天陛下的皇姑母,身份贵重,我哪能多说什么?”
  “他是——”
  “够了!”那华服男人转身,反身抽了身后女人一耳光。
  空旷的山岭间一声脆响,打得够狠,女人捂着半边高肿的脸,似乎被抽懵了。
  “夫人,这个地方不是你能来的。”
  华发男人拂袖而去,头也不回对那暗探讲:“把她请出去。”
  秦思思倒吸一口气,往后缩在寻记忆的怀里。
  寻皆允脸色不大好,好不容易带她出来看个雪,还撞见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坏人心情。
  正欲抱着她跳下树换个地方安静赏雪,秦思思忽而按住他的手臂,低着嗓子道:“阿、阿允,你看——”
  那暗探正要把女人请出院门,陡然目呲欲裂,悄无声息往后倒在一片茫茫雪地里。
  华服女人回头,瞳孔骤然紧缩。
  她抖了抖唇:“你、你要做什么?别杀我,我洛阳城内国公夫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满足便是!”
  一道黑影向她走来,无声无息。
  通身黑衣,戴着帽子,头压得低低的,脸上也捂住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秦思思这边看得不甚清楚,却能感到他浑身压抑克制的杀意。
  他一言不发,左手掐住华服女人。
  女人双脚离地,连哭喊挣扎都未出口,一瞬间便被黑影掐死了。
  黑影却未离开,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条白绫,套住了她的脖子,往最近的红梅树上一抛,吊在了树上。
  大雪纷飞里,秦思思眨眼之间,看到一条人命的消逝。
  她转过头去,双指无意识抓紧寻皆允的胳膊,有点道不明的难受。这个妖怪横行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她不是没见过死人,但看到一个普通人一眨眼命丧九泉,她有点接受无能。
  寻皆允神色晦暗不明,看着黑影霎时消逝无踪,又垂眸看向面色微白的秦思思。
  真的晦气,他就想好好赏个雪而已。
  之前她逃出崔尹尚书府,在小巷里他当面一刀封喉了那个瘦子,她没怕过;如今……看到了被掐死的人,是联想到了他吗?起初他真切想掐死她来着,思及此,寻皆允的心情更加躁郁了。就想把这个黑影揪出来一刀砍了。
  飞下高高的老柏树,寻皆允抱着秦思思往山岭下原路返回。
  这雪是看不下去了,早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重新回到村落,到山脚下的客栈牵回了马,把安静如鸡的秦思思抱上马,寻皆允这才上马,默默往洛阳城赶回去。
  行至半路,看着恹恹的秦思思,寻皆允还是忍不住出声:“吓傻了?”
  秦思思:“……”
  秦思思整理心绪,平稳下来,小声道:“刚才好像听到那个死了的女人说……她是国公夫人欸。”
  寻皆允显然也听到了:“嗯。”
  “我们偶尔撞见了好大的一件事,明天洛阳城要传遍了吧。”
  寻皆允讥诮一笑:“身居高位,嚣张跋扈惯了,得罪得人不少,仇家寻仇,一报还一报而已。”
  一报还一报,有什么稀奇的。
  这世上最可怕的,他经受过的是无端的恶意。
  秦思思转身又拽他的袖子。
  “这位国公夫人她得罪过谁?”
  “哦,多了,他们提起的平阳长公主……”
  寻皆允卖了个关子,似笑非笑看着她。
  秦思思一副做好吃瓜准备的听八卦模样,兴致高了些,仰着脖子翘首以盼。
  这是好久之前的传闻,原覃思思是知道的,她这个穿来的异世人士,肯定没听过。
  寻皆允没告诉她,哂笑一声,松开拉缰绳的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耳垂。
  眼前的人一副就不告诉的欠揍表情,秦思思被他憋得胸闷气短,小小的抗拒了一下。
  小声逼逼:“哼小气鬼,不说算了,我回去问别人。”
 
 
第70章 等雪(二)
  秦思思没想到返途路上, 刚出小山岭, 碰见了叶凌。
  他没骑马, 拂尘背在身后, 只是远望着雪满山的山岭,信步走着,目光悠长。
  雪落了他满肩, 他毫无所觉。
  是寻皆允先发现的他,拉住缰绳高喊:“师傅。”
  叶凌这才偏回头,看向他们,一贯平静地问:“你们怎么在此处?”
  “出来逛逛,本想赏赏雪,可惜了。”寻皆允啧舌。
  叶凌眉梢微动, 淡嗯了声。
  寻皆允又问:“往哪儿去?”
  “相府。”叶凌应声, “去看看你。”
  秦思思接话:“是得知孟映岚夫妻要过来,叶先生也过来了?”
  叶凌惜字如金:“是。”
  慢慢往前走,离洛阳城只有一里地, 没有落雪了。
  寻皆允懒懒洋洋:“师傅, 你一路走来,其他地方可是都在下雪?”
  “不全是。”叶凌顿了顿,“洛阳城没有下雪?”
  “初雪还未落。”
  二人骑马一人信步闲庭走着, 寻皆允秦思思干脆下了马,牵着马与叶凌一同漫步同行。
  寻皆允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便与叶凌直接讲了,问他:“师傅, 觉得那黑影是什么?”
  秦思思不由出声:“妖怪?鬼?”
  叶凌敛目微顿:“来去无影无息,宛如魍魉。”
  不知不觉走入城门,回到相府,已是酉时。
  孟映岚已经到了相府,和寻皆允秦思思完美错过了。他们二人在前厅与寻亦许讲话。
  寻阔从佛桑居过来时,招来老仆去准备接风宴。
  孟映岚站起身欲说些什么,寻阔礼貌却疏离打断了她。
  “二位路途奔波劳累,容相府替二位接风洗尘,余下的等你们吃好休息好再谈。”
  叶凌见状,淡声道:“寻阔说得对,孟夫人先不急。”
  然后便比过节还热闹,招呼了相府上上下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后厨做了一大桌子菜,还上了一大瓷缸温热甘甜的米酒。
  秦思思很喜欢米酒的口感,尤其冬日里喝上一口,胃里都暖烘烘的。喝完一小碗,寻皆允便又给她舀,盛满,不知不觉喝了三四碗,秦思思的双颊红扑扑的,有点上头。
  秦思思感觉自己有点飘,弱弱站起身:“……我吃饱了,伯父,我先告退了。”
  寻皆允随口说了声吃饱了,也退了宴席。
  走在路上,看到脚步虚浮的秦思思。
  他大步赶上她:“喝醉了?”
  “……”秦思思默了默,“没,嗝——”
  话毕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
  “……”
  秦思思挠了挠腮:“我没醉,真的,米酒喝不醉的。”
  寻皆允似是而非地笑了下:“思思呐,你对你的酒量有正确的认知么。”
  秦思思大脑运转迟缓,有点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寻皆允扯住踉踉跄跄的少女,揽着她的肩往广碧小筑的方向走。秦思思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拿脑袋蹭了蹭,舒服地唔了声,而后不走了。
  寻皆允:“……”
  他眸色微动,在她耳边低问:“要我抱啊?”
  秦思思没反应。
  寻皆允微微倾身拦住少女的腿弯,一只手臂捞抱起来,就像抱朵朵那样,秦思思的脑门顺势埋进他的颈窝,她反搂住寻皆允的脖子,表现得很享受的样子。
  秦思思迷迷糊糊仰起头,看着少年的侧脸,不行不行,最近一看就陷入自我攻略之中。
  “阿允,你真好看。”
  “……”
  “我漂亮吗?”
  “……”
  寻皆允摸了摸她的后劲,往上按住她的后脑勺,勾唇亲了亲她的额头。
  哄小孩儿似的敷衍道:“漂亮。”
  秦思思抿了抿唇:“你好敷衍哦。”
  “思思真漂亮。”
  少女这才暗搓搓翘起唇角,上行下效的秦思思仰头,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
  “回礼,晚安吻。”
  话毕,比上次醉酒乖巧安静不少,就这么挂在寻皆允的身上睡着了。
  -
  相府的前厅,酒酣饭饱,宾客尽欢。
  孟映岚和公孙弈起身,单独找寻阔去谈话。寻阔带着他们去了书房。
  寻阔回头:“叶先生也一起吧。”
  寻阔似乎看出一些端倪,在书房方才问出声:“孟夫人对于我小儿子的病,是否有些为难之处?”
  孟映岚观察了他一会儿,这个让孟笙歌倾心的男人,脸上捉摸不透,和叶凌一样难懂。
  “族老儿子同我讲了一些当年细节,寻大人,可知孟笙歌是乌蛮族的圣巫女?”
  阿允接回来后,后来都知道了,寻阔微微点头。
  “她生下寻皆允时,这孩子天生异瞳病弱,为了救治他,孟笙歌跟着抓捕她的人回了族落。”
  “抓捕?”寻阔眸色微动。
  “自从孟笙歌出逃后,乌蛮人一直在外寻找追踪她……寻皆允出生的那一刹,善于祭祀的大祭司在角楼测到异象,第二天便带走了她们母子俩。”
  孟映岚心想:孟笙歌这个尊贵的身份,与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不同,她逃了便逃了,而孟笙歌,乌蛮族人从未放弃找寻她回去。
  “回到乌蛮,她求族老保住病弱的寻皆允,救治的办法,是在他体内种寒蛊,自此他的异瞳消失,病弱身体消除,可以如万千个普通正常人一般好好长大。”
  “何为寒蛊?”
  问到点子上了。
  “这是乌蛮族一种古老的禁术,寒蛊凶煞异常,但威力强大无比,一般人承受不起,必须用春珠做引,才能成功种到人的身体里,保证人身不被反噬……然而春珠是乌蛮族人的内丹,孟笙歌刨了丹做引,耗尽所有心力施动禁术,让尚在襁褓的寻皆允活了下来。”
  “这还不是全部,还需要连续七日用血亲的鲜血养蛊,同时用春珠净化寒蛊的寒煞之气。”
  孟映岚话停在这里,看向寻阔。
  寻阔想也未想:“好。”
  他揉了揉疲倦的眉稍,露出一点点喜色:“照孟夫人做的便好。”
  这些算什么,有办法总比束手无策的好。笙歌为阿允做了这么多……
  公孙弈不由叹道:“其实……若不是摘了春珠,你们一家也不会天人永隔,造化弄人呐。”
  “此次去乌蛮,我方才知道,没有春珠在乌蛮寸步难行,连唯一的出口毒瘴谷过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毒瘴谷……小孟把春珠给了我,她见那族老儿子,也只能在谷外,等着他出来一见。”
  一旁的叶凌也道:“当年师妹早早给我两颗清心丸,冥冥之中命里命定,我才能进去毒瘴谷,然后将没有春珠的皆允接出来。”
  -
  孟映岚的所谓救治方法,简单到发指。
  看也没看寻皆允,脉也不用捏,就好似一个普通大夫花几个时辰熬了一味药,而后小心翼翼端到他眼前,让他一滴不剩地喝了。
  寻皆允掀了掀眼皮,看着她手间的碗,不为所动。秦思思心里着急,端走药碗,将瓷匙递到寻皆允唇边:“趁热喝呀。”
  寻皆允抬眸看孟映岚,体内的蛊虫蠢蠢欲动,躁郁挣扎涌动着,喉间涌起嗜血的渴望痒意。
  他神色平静地问:“有血腥气,这是真的药么?”
  “……”这破孩子太机敏了,如何瞒得过嘛。
  孟映岚回想起和寻阔谈完话后,他扯起袖子割腕的场景。
  男人神色平和,少有的松懈:“不必和阿允多说。”
  滴了半碗的血,还要连续七日,孟笙歌都受不住,更何况这个普通人。
  幸好有叶凌给他凝血止伤,又给他运气打通经脉,不然撑不过第二日便失血过多而亡了吧。
  “可曾听说过以血养蛊,你体内的蛊又弄不出来,只能你自己喝进去了。”孟映岚同他解释。
  “谁的血?”
  “我的,我作为族人的血,就几滴。”孟映岚胡诌。
  “你要知道,你为什么复发,可能就是你这身体压不住这蛊了,他不满足了蠢蠢欲动,得给他喂点血满足。”
  寻皆允将信将疑,埋头喝掉了瓷匙里的药,他略略皱眉:“苦,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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