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茶杯里,白色略泛黄的液体。
挖槽,奶茶?原味三分甜的奶茶,热乎乎的奶茶,香甜回味的奶茶,她陷入一瞬间的迷惑,霎时感动得要落泪。
闻芸走后,寻皆允看着眼前的少女吨吨吨喝奶茶的样子,悄悄翘起唇角。带着点儿洋洋自得。
“喜欢喝这个?”
秦思思点头:“嗯嗯嗯!”
“以后只准喝我做的茶。”
“你做的?”秦思思双眼发亮,竖起大拇指,不留余力地吹彩虹屁,“哇,阿允你真是个人才!”
喝完寻皆允替她收了茶壶小几,“你不是困了吗?喝完睡吧。”
“……我不困了。”秦思思,奶茶也是茶,茶是提神的,更何况早在闻芸送粥来她就醒了睡不着了。
适时,掀帘又钻进来个人。
寻亦许见来便问:“为什么会掉下去啊?”
寻皆允和秦思思一同摇头。
“实在奇怪。”寻亦许纳闷。
“我们在九州池水底,也看到奇怪的景象,水底很多浮动的光晕。”秦思思道。
寻皆允点头:“似乎有意识,又似乎没有是□□控的,目标明确向我们飘来。”
“是什么东西?”
寻皆允道:“或许……散魂碎魄。”
寻亦许点点头,思忖片刻讲,他算是查明了,那种香料便是宫里熏香,叶凌和那黑影何故沾染皇宫的香气。这二人又和清凉殿里的那位平阳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想着,便同秦思思和寻皆允二人说了。
寻皆允轻轻笑了下:“我能自如进出皇宫,我师傅更能来去自如。至于叶凌……去宫里做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跟踪他!”秦思思问。
“一下子便会被他发现。”寻皆允沉吟,“上次别院杀国公夫人的黑影,修为也很深,我们躲在柏树上不也被他识破了。”
“黑影和叶凌有何联系?只是沾染了相同的气味。”
“兄长,相信你的直觉。”
“叶先生清风道骨,是你师傅。”
“对啊,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捉摸不透,你永远想不明白他的内心,想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秦思思暗自点头,寻皆允说得很对。她也身处混沌之中,不知剧情走向。
-
此后无事发生风平浪静,冬天的日子过得忙碌又快,春节就要来临。
大年三十,除夕夜。
夜幕四合,众人聚在前厅,等吃团圆年夜饭。
就在这时,叶凌慢步走进来,他买了一大堆烟花棒回来。秦思思有点傻眼。
“叶先生。”闻芸招呼。
“除夕夜叨扰了,这是给小辈的。”他给闻芸。
朵朵见状,叽叽喳喳要玩,无支祁小心翼翼抽出一根递给她,领人到庭院里。
“你好好拿着,就拿着末端,别乱晃啊!”
说完,面色凝重地点燃了烟花棒,噼里啪啦绚烂的火星子乍现。
朵朵吃吃笑,拿着烟火的胖胳膊晃荡个不停。
“好漂亮呀。”
这时,小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是人模狗样儿的、站着的,穿着衣服的人形。
他顺手抽走一根烟花棒,按耐不住的激情,点燃晃起来,嘴里哼唱起小曲儿:“我有一个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
朵朵跟着哼起来:“我有一个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
“叔叔,这首曲子朵朵喜欢!”
“叫老夫哥。”
朵朵乖乖点头:“老夫哥!”
“……”
秦思思捂着肚子笑出眼泪,闻芸也笑:“这首曲子真奇怪,不过挺适合小孩儿的。”
话罢,递给她一根烟花棒:“你也去玩吧。”
秦思思嗯嗯点头跑出了庭院。
嗞嘶烟花棒燃起,她朝着靠在门框边的寻皆允一指,绕了一个圈。
“嘭——变变变!寻皆允变个笑脸!”
寻皆允微愕片刻,抱臂没骨头靠在门框上,凝视着哈哈大笑的少女,露出牙齿缓缓弯眼笑起来。
寻皆允配合的程度让秦思思受宠若惊。
笑得太妖孽,她小心脏有点儿受不住。
片刻,她嘿笑两声,跑过来塞他手里一根烟花棒,用自己的烟花棒对过去点燃。
“阿允,过年开心吗?”
“开心。”寻皆允稍顿片刻,“第一次这么开心呢。”
“嘿嘿。”少女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允开心,我也开心。”
寻皆允轻轻哂笑,她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开饭咯!”
“大公子、二公子、覃小姐快快坐下吧。”
做年夜饭的是家生子,生在相府住在相府,他们的除夕夜便是在相府过。喊完话,说了两句吉利话,一直在书房看书的寻阔过来了,给了她们赏银,很快前厅里只剩自己家人了。
寻阔率先对叶凌讲:“先生请上座。”
两位长辈坐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围着大圆桌坐下,桌子上摆满了年夜菜。
寻阔对无支祁、小猪、朵朵一视同仁。
正式动筷子前,他低咳了声,道:“今年比较热闹,多了很多人,给。”
红色纸封的信袋递给朵朵:“压岁钱。”
朵朵呆住了,闻芸失笑催促:“朵朵接下。”
朵朵伸出胖胳膊拿过来,霎时捂在胸口,奶声奶气道:“谢谢伯伯!伯伯、伯伯恭喜发财!”
一室哄堂大笑,瞎叫的称谓令人啼笑皆非。
寻阔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接着一一给闻芸、寻亦许、秦思思都发了压岁钱。
小辈都有,最后到寻皆允这里时,寻阔顿了顿。
“阿允,这是你来相府的第几个春节了?”
“十年。”
寻阔沉默地把压岁钱递给他:“你的。”
寻皆允沉默地站起来接过来。
坐下时,手心冒出薄汗,秦思思握住他的手,掐了掐他的手心。
觥筹交错,美酒珍馐,年夜饭吃完,外面的寒夜已浓。
秦思思和寻皆允沿路回去时,秦思思喜滋滋摸出压岁钱,红包哇,她在这里收到的红包。
“父亲每年都放一张银票。”
“!!!”秦思思惊讶,“这么多!”
“每年就一次,多什么。”
秦思思笑眯眯打开红包,还真是一张大大的银票,呜呜呜太大方了!
寻皆允见她兴奋的模样,慢悠悠拿出压岁钱的红封袋,递给秦思思。
“你要都给你。”
秦思思义正言辞地拒绝:“这是给你的。”
顿了顿,她接过来:“我替你看看。”
打开红包,秦思思愣了下,薄薄一张纸,不像银票欸。
她小心翼翼打开,是一副画像,画里的人……是孟笙歌。
“阿允。”她默默递给他,“不是银票欸,是一幅画。”
寻皆允敛目,伸手抽走纸张,画里的孟笙歌一寸一寸映入眼帘。
“这是我阿娘。”寻皆允低低出声。
“嗯。”
“很漂亮吧?”
秦思思嗯嗯点头:“很漂亮。”
寻皆允沿着折痕小心翼翼叠好纸,塞进了怀里。
“思思,我今年真的很开心。”
你的到来,好像这个世界都开始变了。
“嘭——嘭——嘭——”
头顶上的黑沉天际,骤然绽开一朵朵姹紫嫣红的烟花。
子时一过,整个洛阳城里,挨家挨户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阿允,看烟花!”
“新的一年开始啦!”
秦思思抬头,徐徐仰望着漫天烟火。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一下:我把原本的章节填到了上一章,这是新章新章新章!!!昨天熬夜加中午没睡午觉终于换上了(松了口气
好了溜了,马上要上班了(黑眼圈头秃
第79章 春归(一)
大年初三, 寻亦许随闻芸回娘家, 御史中丞老爷子一顿数落自家姑爷。寻亦许在点头称是乖乖听训的时候使眼色向闻芸求救。
闻芸无视他的眼神, 一副见死不救的好笑模样。
寻亦许好不容易逃出老丈人的训导, 抹了一把汗,大理寺某个寺正找过来,附耳无奈道:“寻大人, 城郊八里村运来两个尸首,在家上吊自杀的,又是自缢!”
话罢,轻轻叹了口气只感晦气:“这大过年的,嗨呀!”
寻亦许面露为难,刚刚还在老丈人跟前承诺自己今年多陪自己妻子, 这还在娘家呢, 就又跑去忙……
“急吗?不若我明日——不,我晚上过来看看……”
寺正急得满头大汗,他今日轮值就遇到这事, 实在拿捏不定, 才找他说明状况。
“急得很大人!不急我也不会大过年四处找你,我先是去相府问了,说你陪夫人回娘家了, 我牙一咬,那我也得过来找您——”
“说重点。”
“自杀的两个女人,一家留了封遗书,一家留了张纸条, 遗书纸封上面写着‘大理寺少卿寻亦许亲启’,纸条里写着‘尸体务必送往大理寺’。”
“此事奇怪的是,她的家人想看遗书,打开信封第一瞬间手差点被烧伤,遂无人敢开,按照纸条的意愿连忙把尸体送了过来。”
“……”寻亦许感到莫名的压力。
寻亦许稍顿片刻,牙一咬:“你等我片刻!”
回去报备情况后,委婉表示大理寺突发事件想去跑一趟,果不其然闻芸头一撇让他滚,生气了。
他叹着气出了门,和通报的寺正一起往大理寺的殓房去。只能回去再好好哄媳妇了。
-
无边无际幽蓝的湖底,沉沉往下坠,呼吸不过来。
倏然遥遥听到了清脆的铃声,很浅,悠扬空灵,像是从岸上飘来的。
秦思思下意识抬头,入目看到了荡着水纹的四周,一团团模糊光晕上下漂浮着。
就要窒息到昏过去之时,秦思思猛然睁开眼睛。
眼皮子打架,挣扎着睁开,看见头顶的床帐纱幔,刚刚打了个盹儿,不知为何梦到上次坠湖的情景。
好像哪里不一样,银铃声!上次坠湖什么都听不到,哪里有叮呤叮呤的铃声。
一骨碌爬下床,小红便走近讲:“小姐,各家平辈都来给相爷拜年了,该去前厅拜会了。”
寻亦许和闻芸不在,她和寻皆允作为同龄人,要去干坐陪着,哪个世界都一样,即便是一年才见过一面的面生不熟的亲戚小孩,也要挨在一起尬聊。
梳洗穿戴完毕,拿着自己昨日做好的蜂蜜小面包,焦糖香的硬脆底,松软蓬松的小面团,让朵朵和小红小绿都试过了,一口一个都称赞不绝。这是她儿时的味道,一块钱四个,上学的路上就会买着吃。做法也非常简单,后来却没人做的。
到了前厅,哪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她一个都不认识,只能扬起兜都兜不住的尬笑一路含糊点头,把面包往桌上一放:“哥哥姐姐尝一尝……”
一群人好奇地一哄而上,秦思思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应对,还好寻阔不是那种逼着叫人的长辈,叔叔阿姨更是一个不认识,她也一贯“新年社恐症”,嘴巴不甜不会叫人,也叫不上来人……
正准备找个理由身体不舒服什么的早退,寻皆允姗姗来迟。
啊啊啊啊啊,秦思思宛如见到救星般,一副热泪盈眶的表情,眼巴巴看着他走进来。
寻皆允扬起完美的乖巧笑脸,一个一个叫过去,叔叔阿姨们态度看起来颇是冷淡。寻皆允一派无所谓,而后拉着秦思思坐到角落里。
秦思思小声嘀咕:“他们好冷漠哦。”
寻皆允散漫地笑:“大多是兄长和他外祖那边的血亲,不怎么认我。”
“我认你。”秦思思切了声。
寻皆允懒散道:“你不认我认谁?婚约在身,无父无母,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呸。”秦思思嘴比脑子快。
寻皆允轻飘飘睨了她一眼,秦思思嘿笑着点头:“你说得对。”
“走,起来。”
“去哪儿?”
人声嘈杂的前厅里,寻皆允拉起她往外走。
行至水阁附近,寻皆允指了指不远处,秦思思看到一抹青衫在拐角消失不见。
“看到我师傅了吗?咱们且跟着他看看。”
-
大理寺的殓房,寻亦许和仵作一起验了尸。
两具女尸都是老妪,年纪很大了,七八十岁了。
仔细观察一番后,得出一样的结论:和国公夫人的死状相同。
寺正把遗书拿过来递给寻亦许,道:“二家的丈夫守在厅内等结果……原本迫不及待想跟来,被我摁住了。”
仵作收拾勘验工具,随口道:“倒是心疼自己婆娘。”
谁料那寺正嗤笑了声,小声道:“我觉得是想看遗书写的什么,看多少遗产,留给自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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