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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贺心渔

时间:2020-02-01 09:03:52  作者:贺心渔
  这僵持总有打破的时候,而且用不了多久。
  明琴宗的琴曲弹起来可是很耗费心神的,当日东方佺只是从富珍府里杀出来,总共撑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元气大伤,几乎成了废人。
  这一局他依旧立于不败之境。
  奚卜儿能想到的,燕韶南如何会不知道?但她没有别的办法,想要暂时保住老师等人的性命,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因为崔少康等人组装好了一整套的传声竹筒,地道的另一边和奚卜儿这边有些不一样。
  通道被炸塌的时候,两边人马离得已经很近了。
  爆炸来得突然,饶是前头探路的明知道危险,已经足够小心,依旧有两人被埋在石头下面。
  传声竹筒到是被完好得放置在几块巨石的狭缝中。
  奚卜儿志得意满的声音传过来,燕韶南听了个清清楚楚。
  被迫弹了《丧我》,她就意识到骑虎难下了。
  崔少康急得满头大汗:“全都过来,搬石头将道路通开。”
  搬石开路是肯定来不及了,燕韶南此刻无比庆幸先前奚卜儿不怀好意将负阳琴交在了自己手里,这可是宗门至宝,有它在手,怎么着也能多撑一段时间。
  她不敢长时间一心二用,长话短说:“少康,别做无用功,别管这里,赶紧带人杀出去。”
  “大小姐,您这里呢……”
  燕韶南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将他的话打断:“我留下拖住奚卜儿。老师和徐赢他们能救即救,救不了你们便找机会直接杀出去。一定要有人活着突围,把消息传给国公爷。”
  密州一地亲近明琴宗的能人异士此次死伤殆尽,自己和老师、胡师兄也未必能活下来,最可怕的是崔绎不知就里,没有人知道杀自己的不是相神教,更无人识破奚卜儿的真面目。
  崔少康立时吩咐手下诸人:“你们快按大小姐说的分头行事,一队去向国公爷求助,一队杀去地面上接应大小姐的师长,我留下来照应大小姐,国公爷和大小姐待大伙恩重如山,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成败在此一举,你们赶紧去吧。”
  余下的百余人齐声应是。
  燕韶南却道:“少康,你也不必留,同他们一起走。”
  崔少康闻言犹豫了一瞬,瞧见燕韶南神色,终是领命:“是,那属下便率队杀出去,会一会那鞑子头头。大小姐千万保重。”
  燕韶南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合理分配精力体力,能将奚卜儿多拖住一会儿是一会儿。
  至于是否有用,那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但有一点她是笃定的,这密州局势原本十分微妙,各方势力相互牵制,勉强成了僵局,现在奚卜儿将注意力投在这里,此消彼长,必定会有地方出现松懈。
  就算崔绎赶不及过来,也不能错失良机。
  崔少康提刀快步出了地底,之前燕韶南不想大造杀孽,对这村里一些牵扯不深的相神教教众只是囚禁起来了事,但现在却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崔少康亲自带着人消除隐患,又给部下分派了突围的路线,趁着敌人这会儿的精力不在攻村冲杀出去。
  侍卫们留下的灯火很快熄灭,燕韶南独自留在了黑暗中。
  四下里□□静了,唯有清幽激越的琴声始终萦绕。
  燕韶南闭上眼睛,努力排空脑海中所想,默念指法曲调,按照她的心得,弹琴时情绪越是激荡,越容易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觉着困顿,力气不知不觉间被抽走,心神也跟着恍惚起来。
  燕韶南控制不住地想,这大半天奚卜儿的那些手下不知在做什么,或许已经攻入了村子,下一刻就会有浓烟或者毒虫涌进这地道,宣告这一局终究是机关算尽的奚卜儿赢了。
  今天是自己被困的第几天了?
  徐赢早些时候说,他在出发前,已经派人去搬救兵了。这么说,崔绎多半这会儿已经知道了。
  崔绎刚拿下庆云城,处境十分微妙。曾经的抱负和野心,以往那些曲折离奇的经历,还有前生失败时的种种遗憾不甘都会像无形的鞭子,鞭挞着他去追逐最大的利益。
  他会带人赶来么?
  自己很可能无法亲见答案了。燕韶南想了想,他若是最终没来,自己肯定会很难过,毕竟自己这回来密州不是出于忧国忧民,也并非一定要找到老师加入明琴宗,不过是因为他是羽中君,而自己想要帮他,同他在一起。
  燕韶南的思绪渐渐飘忽,所弹琴曲也跟着时断时续。
  最终她背靠着那堆堵住了地道的乱石慢慢滑倒,纤细的身体蜷曲伏于琴上,下意识地以腹部护住了负阳琴。
  不久之后,密道里重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匆匆而来,走至道路尽头,将手中火把交给旁人,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第213章 收尾
  燕韶南消耗太大,其实已经陷入了昏迷。
  但大约是因为潜意识里一直紧绷着那根弦,在来人抱起她想要挪动的时候,她神智忽而清醒。
  眼脸似压着千斤重担,竟然睁不开。
  饶是脑袋里不大清醒,她仍下意识地呢喃着问了一句:“羽中君?”
  抱着她的那人柔声回应:“嗯,没事了,你先睡一觉,此处有我。”
  燕韶南放下心,很快就坠入了沉沉的黑甜乡。
  崔绎摸了摸燕韶南的头发,将粘到面颊上被汗水打湿的几绺轻轻拂开,拢至她耳后,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抱着她向外去。
  他得到消息之后匆匆赶来,身上又是沙土又是汗渍,其实也十分得疲惫,此时见燕韶南的身体似是没有太大妨碍,大大松了口气,更觉着两腿像灌了铅,向外走都有些打颤。
  此刻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侍卫以刚投靠过来的副队长景元为首,见状也不敢说想要帮忙,小心翼翼地问:“国公爷,小心脚下,外头怎么处置?”
  崔绎并不担心:“胡兵胆敢乔装潜伏于密州腹地,自然是不可轻纵,传令洪涛,全力杀敌,另外安排专人统计战功,斩得敌人首级者,此前不管有何罪责,一应赦免,机会难得,大家伙的前程去鞑子身上赚吧。”
  景元激动地应了声是,安排人传令去了。
  跟着崔绎赶来救人的大多是庆云新归附的兵将,这些人短短时日已经几易其主,除了少数几个,要说对崔绎多忠诚自然谈不上,不过是因为崔绎出其不易诈取了庆云城,他们眼看洪涛、景元反水后过得不错,便也随波逐流。
  崔绎急着赶来救人,却把崔嗣水等一应西明州带来的亲信打发去了别处,景元一下子成了小公爷的护卫头领,压力极大,这一路都生怕有部下再生反意,直到此刻方才放下心来。
  胡人可是老对头了,战场上经年累月攒下的仇恨不共戴天,不管怀着什么私心,一说到杀鞑子,大伙自然心齐。
  有小公爷这命令,只要这一战大伙打赢了,一盘散沙似的军心自然而然就能重新凝聚起来。
  此时论士气,那三千胡兵因为主帅奚卜儿莫名受制比崔绎带来的原朝廷人马更加低落。
  崔绎出了密道,手下亲兵赶紧将祠堂简单收拾出来,给国公爷落脚。
  崔绎将自己的外袍脱了,铺在案桌上,刚将燕韶南安置好,崔少康急匆匆来报:“国公爷,抓到那个奚卜儿了,马上带到。”
  崔绎见他浑身浴血,布带吊着半边臂膀,知道自己之前拨给燕韶南的这些护卫们死伤颇为惨重,点了点头,道:“你们辛苦了,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崔少康答道:“燕小姐的老师和那位姓胡的师兄都无大碍,胡先生受了点轻伤,不肯休息,跟着方老杀敌去了。徐赢身中两刀,好在躲过了要害,只是伤到肠子,性命无忧,宋吉安战死。”
  崔绎微微一叹,宋吉安原是督捕司的人,劫后余生,却依旧没能保住性命。
  “等打完之后着人清点战场,好好记下战死的同袍。”
  “是!”
  不管怎么说,明琴宗的二位都没事真值得庆幸,否则燕韶南只怕没有心思好好将养身体。崔绎放下心来,打起精神,准备会一会那位卓图台吉。
  景元也听说了对方显赫的身份,最初的惊讶劲儿已经过了,听到祠堂外头传来声响,凑近了低声道:“恭喜国公爷活捉了一条大鱼,此子既称台吉,在胡人那边的身份可想而知,他在密州潜藏多年,装神弄鬼,一定知道很多隐秘。”
  崔绎微微眯了眼,轻嗤一声,听到门外通报:“国公爷,奚卜儿押到”,沉声叫进。
  奚卜儿两手绑于身后被推了进来,相较崔绎脱了外袍,此刻这位胡人的台吉更是衣衫不整,长发散落,一瘸一拐透着狼狈。
  崔绎听闻他大名多时,这到是第一次见着,免不了将奚卜儿由头到脚细细打量。
  自己手下的那些兵丁侍卫恨透了胡人,将奚卜儿擒下后没少“关照”,揍得他脸上鼻青眼肿,不过奚卜儿这个人天生模样不差,这等境地了身体犹自挺立如松,到是落难不堕气度。
  崔绎打量他的同时,奚卜儿的目光也落在崔绎身上,在他脸上一转,又瞥了一眼旁边昏迷不醒的燕韶南,恍然道:“魏国公?崔绎?”
  崔绎扯了扯嘴角:“我该叫你什么,奚先生,或是卓图台吉?”
  奚卜儿绳索加身,气势自然而然要弱上三分,语带不甘:“你不该在这里!”
  “我该在哪?京城,还是西明州?”
  奚卜儿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旁:“不过是我百密一疏,被燕韶南拖住,让你趁乱捡了个大便宜。眼下局势瞬息万变,最后的赢家可不是你。你早该如丧家之犬,在各州府流离逃窜。”
  联系此人过往,崔绎隐隐有了猜测,不紧不慢地问:“说来听听,最后的赢家是谁?”
  “呵,天机不可泄露,你们汉人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和梁王朱英泽都没有皇帝命,若不同我合作,也不过是旁人的垫脚石罢了。”
  崔绎淡淡一笑,在案桌旁坐了下来。
  “这么嚣张的阶下囚,本国公到是第一次见。阁下除了一点点预知将来的本事,还有何资本,你可是连自己最后的三千兵马都保不住。合作是不可能的,你该好好想一想,如何能说服我不杀你。”
  奚卜儿并不如何担忧:“我活着,你便相当于掌控了大半个胡地,我族在关外还有数万精壮战力,魏国公不动心么,更何况,我还知道你朝的许多隐秘,知道即将发生的天下大事,杀了我对你有何裨益,哪及得上让我付出些代价赎出自身,帮着你趋吉避凶。”
  崔绎笑容渐失:“只怕还不够。”
  “不够?”奚卜儿失声。
  崔绎握住燕韶南垂在案桌旁的一只手掌:“你自己算算这些年害了多少人,这漫山遍野的尸体,经此一役密州亲近明琴宗的义士几乎死伤殆尽,更远的还有梁王朱英泽亲信作乱,或者还有我不知道的。本国公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去抢就可以了,何必要与你这等奸狡险恶之人为伍?”
  奚卜儿见他不似说笑,眼珠转了转:“梁王朱英泽朝不保夕,你不打算救他了?不想知道肃王朱栎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们皇宫大内,帝王身边的诸位大臣又有哪些是他的同谋党羽?”
  “朱英泽我不操心,你大约不知道,临来此地之前,我将身边的一队亲卫派了出去,就是硬冲庆云城诛杀叛徒严永昌的那些人,论身手,他们个个都不比杨正聪、艾行春几人差。至于朝廷和肃王那里,”崔绎顿了顿,两手轻轻揉捏着崔韶南指腹上厚厚的茧子,低着头漫不经心地道,“崔某如今都已经阖家造反了,对谁是勾结外族乱国的奸佞并不怎么好奇,他是自具野心也好,受了杨正聪蛊惑也罢,左右都会被我的大军扫荡干净。”
  奚卜儿对崔绎的了解只限于前世,即使是前世,两人一北一南也不曾照过面。
  如今想来,梁王朱英泽迟迟未被抄家问斩,到是眼前这人举族反出了京城。
  前世不曾出现的燕韶南是他带来的,相神教的暗棋是他拔除的,庆云城的严永昌也是他突然冒出来,大张旗鼓诛杀的,就连自己也因为他功亏一篑,此人身上因何如此古怪?
  奚卜儿瞪视着崔绎,瞳孔收缩:“这么说,你已经派人救翁承载去了?”
  崔绎笑笑:“这不是明摆着?你既将人手都带到这里来了,翁老将军那里又没斩草除根,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常有。”
  奚卜儿深深吸了口气,语带不甘:“这都要怪那朱栎珍心存幻想,假模假式还想做什么仁慈圣君,若要依着我……”
  “你该知道,只要翁老将军一脱困,监军简康的那点人马就不算什么。行了,崔某陪你解惑也解得差不多了,你不用做个糊涂鬼。本来你与人密谋杀王宗主,杀富珍,此等欺师灭祖的行径,我该待韶南醒了,将你交给明琴宗,让他们自己清理门户,不过我不舍得她再耗费心神。拖下去吧,枭首悬于村口,叫那些困兽犹斗的鞑子亲眼瞧一瞧。”
  侍卫们听令上前,拽着奚卜儿便向外走。
  奚卜儿万没想到崔绎杀自己之心如此坚决,竟是油盐不进,变了脸色,挣扎着回头嘶吼道:“姓崔的,本台吉是入过黄泉的,阎罗不敢收,又放我回来,此次也必然如此,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崔绎嗤笑一声:“好,只管来,本国公等着。”
  崔少康和景元互相望望,凑上前确定:“国公爷,真杀呀?”
  “杀了吧,这等人留着夜长梦多。”
  崔绎交待完,瞧着犹自沉睡的燕韶南渐觉出后怕来,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贴到自己脸颊上。
 
 
第214章 养伤小记
  燕韶南再度清醒时,人已经不在祠堂里。
  被褥干燥轻软,熏着淡淡清香,人躺在其中,好似陷在云絮里。
  入目是蜜合色的垂纱帐,上面绣着山村树木,隐约可见水雾氤氲。
  四下里十分安静,燕韶南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昏睡之前发生的事,头在枕上动了动,想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她这一动,床榻旁守着的人立刻有了反应。
  “姑娘,您醒了?”
  “慢着点儿,感觉如何,头疼不疼?”
  两个三十余岁的妇人探身过来查看,燕韶南见这两人面目陌生,都不认识,满脸的关切之色,目光中透出一丝小心谨慎,不由怔了怔,问道:“这是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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