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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贺心渔

时间:2020-02-01 09:03:52  作者:贺心渔
  冯盛脸色好看了些:“你去和你伯父也说一声,算了,还是我去吧。”
  这时候乌鸦嘴辛三少正识趣地带着辛吉躲在自己屋里。
  没办法,世人总是忍不住相信所谓的噩运,没见他一说桃花劫,冯家人立刻就信了么。
  打雷了,还是先避避风头吧。
  眼下这船上,栾仙师和黄大仙两个骗子互相敌视,想想也是,如果没有黄大仙的谎言,黑龙角将永远是个缺憾,无人能指责姓栾的炼不出长生不老丹,而若没有栾仙师的骗局,谁管东莺江底是个什么怪物,黄大仙便可以借此继续招摇撞骗。
  二人的这场博弈,栾仙师稍占优势,等船开至所谓的恶龙殿,王达需要叫大家亲眼见见那条蛟,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否则很难骗过那老太监。
  不要紧,还有自己呢,到时他会拉王达一把,叫他和那姓栾的势均力敌,最后将真相攀咬出来,一起完蛋,还这朗朗乾坤。
  大船向着前方电闪雷鸣的江面上驶去。
  酝酿多时的雨终于落了下来,雨点又大又急,噼啪砸落在楼船和附近的江面上,如急骤的鼓,又如高亢的歌。
  下面船头有人高喊:“不急,别慌,快到地方了,慢慢来,把帆降下来一些!”
  辛景宏也觉着快到地方了,对王宏而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有雷雨遮掩,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
  他刚想要开门出去瞧瞧,突听隔壁有人说话。
  隔着一层船板,下头又有船夫们奔来跑去吵吵嚷嚷,可大约是船板隔音不好,这说话声入耳竟然还颇为清晰。
  “请姑娘帮着通报一声,我想见一见栾仙师。”
  “仙师正在静坐入定,方才交待过了,不管谁来全都不见,即使是冯掌印,也得过了这一两个时辰。”是那女冠的声音。
  辛景宏心中一动,对话是从三楼传下来的。
  要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就要详细说一下楼船上诸人房间的分配了,三楼之上相对干爽,视野开阔,住着老太监冯全和他的干儿子,冯盛父子以及栾仙师师徒二人。
  栾仙师和女弟子的房间临近船尾,楼下住着的就是辛景宏。
  二层原本只住了常千户和他的两名亲兵,其他的官兵、船夫和冯家的仆从都呆在一层,甄老大独占了船尾,以便伺弄他那些鱼鹰水鸟。
  黄大仙一行五人上船晚,三楼已经没了空屋子,只能屈居二层,王达坚决不住姓栾的脚下,住在了靠近船头的一端,和常千户做了邻居。
  辛景宏示意辛吉不要作声,侧耳听楼上动静。
  这个时候,姓栾的不肯露面,是想叫王达一个人演独角戏,将他架在火上烤,这个跑来求见的男人声音很是陌生,会是谁呢?
  就听那个男人又道:“姑娘你还是去说一声吧,什么静坐入定,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跟着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恰好外边轰隆隆一阵雷,辛景宏都趴到船壁上了,隐约只听到“……密州”,“……二十年前”之类的字眼,好不容易等雷声过去了,那边话也说完,男人重新提高了声音:“快去,我等他半个时辰,过时不候,他不害怕就继续装相,看到最后是谁倒霉!”
  辛景宏心痒难熬,深恨扶梯在船头,船尾这边是密封的,他就算开了门探头去看,也看不到外边的情形。
  不过这几句话的工夫,辛景宏到是推断出来了,这男人应该是甄老大。
  想不到他手里竟握着栾仙师的把柄。
  他这是要做什么?敲诈勒索?还是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想借单独见面的机会诈一诈对方?
  姓栾的会做何反应呢?
  就听那女冠离远轻唤:“仙师,仙师!”
  停了一会儿,头顶传来走路声,她走回来,道:“仙师没有回应,大约是正神游在外。”
  甄老大嘿嘿冷笑:“拖延时间想对策吧?也罢,反正我闲着没事,奉陪到底。”
  女冠没有吱声,沉默着同他对峙,那意思很明显: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爱等就等吧。
  甄老大又恶狠狠地补充道:“说好了半个时辰,我一刻也不会多等,大不了一拍两散,别说我没给过他机会!”
  停了一会儿,上头传来些许怪声,似是什么东西在扑扇着翅膀四处乱爬。
  那女冠忍无可忍,斥道:“你快把这些扁毛畜牲带走,脏得要死,谁让你带到三楼上来的。”
  甄老大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楼上的扑翅声一时更响了。
  辛景宏在出去瞧热闹和留下来继续偷听之间游移不定,正在这时,就听着侧下方船头附近突然喧闹了起来。
  “水里有人!快,救人!”
  “快看看是谁掉下去了?”
  “我的天,是冯大爷!快找钩子绳索来,会水的都到水里去。”
  瓢泼大雨中谁也说不清楚冯明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面上,若不是常千户不放心这艘船即将驶向“恶龙殿”,一直和下属们在船头盯着,而冯明通又初通水性,落水之后拼命地扑腾求救吸引了船上人的注意,等船开走,丢他一人在茫茫江心,非淹死不可。
  整艘船上乱成一团,很快冯盛赶到,当爹的见儿子在水里沉沉浮浮,急得忘了向船上的两位神仙救助,扯着嗓子催促常千户和自家的仆从赶紧救人,自己淋成落汤鸡也不顾,足见父子情深。
  黄大仙在一旁看着不敢吭声,谁让他是陆地神仙来着。
  辛景宏到了,很快连那女冠和甄老大亦被吸引到船头,众人合力将冯明通救上船来。
  同时被打捞上来的还有一件女人衣裳,没办法,花花绿绿的就漂在离冯明通不远的江面上,太显眼了。
  冯明通江水灌了个半饱,冷得浑身发抖,被下人裹上毯子扶进船舱,冯盛在旁连声问他怎么掉进江里,他也不答,只和那女冠错身而过之际,两眼瞪得浑圆,嘴唇哆嗦着道:“贱人,你敢害我!”换来女冠一脸的莫名其妙。
  冯盛居中坐下来,沉着脸质问:“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问完了才见这么多人挤在一处,挥了下手,语气十分不耐烦:“都伫在这里做什么,不相干的不用留在这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话间他往人群中扫了两眼,突然觉着不对,问跟在他身后的冯府管事:“我大哥呢,怎么没见他?”
  那管事的躬身道:“小的立刻瞧瞧去。”
  冯盛隐隐觉着有些不安,大哥冯全向来疼爱明通,知道他出事不会漠不关心,风大雨大,他不可能睡着,再说这船马上就要到恶龙殿去擒蛟了。
  管事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老爷,掌印没在屋里,到处都没找见。”
  冯盛哪还顾得上儿子差点淹死那事,腾地站起身:“他那干儿子呢?”
  “昌公公到是在,正躺在床上发高烧呢,这会儿神智不清,已经有些认不得人了。”
  “栾仙师那里问过没有?”
  管事的有些犯难:“这个,老爷,不是说不让打扰栾仙师么?”
  “快!到处去找,看我哥哥去了哪里!”
  全船的人一齐出动,寻找老太监冯全,栾仙师那里是冯盛亲自带了人去问的,可惜事与愿违,栾仙师说自己刚刚神游归位,并没有看到冯掌印。
  冯盛意识到不妙,赶紧叫船停下,原地找寻江面,依然一无所获。
  雨势渐小,两只黑色水鸟在楼船后艄上空不住盘旋,甄老大意识到不对,道:“等等!”
  他慢慢走上前去。
  后艄经过大雨冲刷,亮晶晶流的到处是水,只有角落里的一滩是暗红色的,隐约散发着腥气。
  那里放了些缆绳,还有备用的铁索锭石,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一堆。
  锭石附近丢了几块碎尸,尸身残缺得厉害,看样子肯定是找不齐了,已有的拼一拼,勉强能认出来死的正是冯全。
 
 
第50章 三方查案
  安兴县衙这边得到掌印太监冯全遇害的消息是在事发第二天。
  燕如海其实在冯家那艘船一进入安兴境内就得了信,包括王达一行人受邀上船的事。
  冯全不来找他麻烦,他乐得装不知道,要不然还上赶着拿热脸贴冷屁股么?
  哪知道一场雷雨过后,风云色变,竟然出了这样一件震惊朝野的大案。
  这老太监死哪里不好,偏要死到安兴来,老天爷是看他这县令当得太过安逸了么?
  燕如海问明白了那艘楼船的停靠地点,带上白典史、计航、捕头雷元亮以及衙役若干,直奔江堤而来。
  一路上燕如海都在思忖,冯全遇害这样的大案子就算京里不派钦差下来,邺州提刑按察司也不可能坐视,归川府说不定亦会派人来。
  他倒霉就倒霉在身为事发地的县令,少不得要配合查案,但最后的结果只要不是死于江匪盗贼,拿地方不靖说事,自己应该不会受到牵连。
  刚说溃堤的事不彻查对不起安兴百姓,那老太监就死了,这算不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他燕如海查案又不算多么明察秋毫,真实水平连韶南都比不上,上回是在女儿的帮助下才涉险过关,这次去,跟着混一混捧个人场就好了。
  太积极了旁人还不知怎么想,他和冯家的关系现在说起来正微妙着呢。
  等到了地方,燕如海同冯家人见了面。
  冯盛父子如丧考妣,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哪还有工夫提之前的不愉快。
  冯盛一夕间仿佛苍老了十岁,连走路都需要下人搀扶,道:“燕县令,家兄出事之后,我已请常千户带着兵丁把船上的人全都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同意,所有人不得下船,您来得正好,常千户没带多少部下,在提刑按察司派人来之前,还得麻烦燕大人了。”
  燕如海并不在乎对方在指使自己,回头吩咐雷捕头带着人配合常千户,对于案情多一句也不问,耐心等待上官到来。
  他不问不等于冯盛不说,往日目下无尘的冯老爷已然彻底乱了方寸,想到对方大小是个官儿,有可能帮他抓到凶手,也不管燕如海是否想听,一直在他旁边絮叨个不停。
  掌印太监说到底依旧是太监,是伺候人的奴才,冯全活着的时候固然威风八面,整个冯家都跟着沾光,这一死可就彻底玩完。
  冯家家财万贯,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冯盛自觉如小儿捧金过闹市,焉能不愁?
  燕如海原本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待听说冯全不知被什么东西大卸八块,尸体撕咬得不成样子,死状很是可怖,不禁吓了一大跳。
  冯盛两眼通红,举袖拭泪:“燕县令,可怜我兄长的遗体到现在都没能找齐,你要去看一看么?”
  呃,燕如海推脱道:“还是等提刑按察司的人来了一起吧,免得不小心损坏了线索,耽误缉拿真凶。”
  冯盛听着有理,点了点头。
  冯明通大步走过来:“燕县令,真凶就在船上,你可一定看好了,别叫他浑水摸鱼脱身。”
  对方提到真凶了,不闻不问不大好,燕如海便问了一句:“有线索么?”
  “哼,左右跑不掉那两位大仙!”“大仙”二字他是咬着牙,自牙缝里挤出来的。
  昨天冯明通掉到江里差点淹死,被救上来之后矛头直指栾仙师的女弟子,非说是那女冠勾引自己到无人处幽会,结果他追着对方跑到了二楼的船舷拐角,被人从后面猛地推了一把,身不由己,栽下船去。
  对方此举的真正目的是借由他落水吸引众人注意,好方便行凶,真凶除了那能叫女冠言听计从,且由始至终不曾现身的栾仙师还会是何人?
  冯盛斥道:“不可胡言!”
  儿子落水是有蹊跷不假,但若说与那女冠有关却不足为信,不止一人证实,当时她正为栾仙师护法,阻拦甄老大求见,还是听到了下面兵士们呼喊救人,他俩才一起从三楼下来的。
  冯明通认定栾仙师是凶手,不怕得罪他,不服气地道:“既是仙师,会障眼法又有什么稀奇?要不然叫他说说,关键时刻元神出游都看到了什么!”
  燕如海示意白典史上前安抚住父子二人,他走到另一边,同常千户见礼,寒暄了几句。
  常千户倒霉牵扯到这件大案中,免不了唉声叹气,打不起精神。
  “燕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军中最忌讳沾这些乌七八糟的破事,你说冯掌印也是,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想着断肢复生呢,这到好,闹了个死无全尸。”
  燕如海有心打听下辛三少在船上如何了,但想他肯定用的是化名,说破了徒生事端,转弯抹角问道:“除了冯掌印,其他人都没事吧?”
  “伺候冯掌印的小太监烧得人事不知,差点儿就跟着去了,还好船上有位景公子精通医术,我叫手下照他开的方子去抓了药,现在人已经醒过来,大约是死不了了。”
  燕如海意识到这景公子应该就是辛草农的侄子了,没想到这小子还跟着辛刑书学了一手好医术。
  他不是爱挑事的人,若换一个,非多嘴问一句不可:“船上不是有两位半仙么,怎么治病还得大夫开方?”
  两天之后,归川府先来了人,通判赵曦亲自带队。
  当天晚些时候邺州提刑按察司的人也到了,来的是位正四品的按察副使,足见重视。
  两位上官都带了不少手下,燕如海乐得给他们腾地方。
  按察副使郭涛年近五旬,天生一副愁苦相,好似大伙全都欠着他的银子不还,来到之后先商量冯氏父子把船开回一段,找了个临近村庄的地方泊好。
  而后官府征用了整座村子,由官兵把守,专门用来查案。
  出事时船上所有的人包括常千户在内,全被勒令继续呆在船上,不经传唤不得出自己的房间。
  郭涛给赵曦和燕如海分派了任务,叫他们各自带着手底下的人审问嫌犯,做好口供。
  交由燕如海负责的是冯家的一众下人,几个船夫和常千户的那些部下。
  赵曦显然更受重视,分到了常千户、辛三少主仆和王达的两个徒弟。
  剩下的几人,郭涛觉着嫌疑都颇重,就算不是真凶,也应该知道些秘辛,所以只能留给自己亲自出马了。
  有计航和白典史从旁协助,燕如海差事办得十分顺利,不过是问问诸人事发前后他在哪里,做什么,都看到了些什么,再相互加以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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