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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露映春庭——和歌

时间:2020-04-21 09:12:43  作者:和歌
  瑶华摇摇头,“不用。我们这次过来,这些不过是顺带的。其他的银子,我们暂且留着。既然怀州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是去汝州。让大人帮我们掩去行迹。也免得让别人瞧出行踪不对。今日让顾守信他们做好准备,我们明日就启程。如今大人那边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我们这么耽误着别人总是不太好的。倒是你,只怕回到京城之后,还需招揽一些人手,将这条线上的丝绸生意做起来才是。”
  闵江咧嘴一笑,“这还不是小事一桩。怀州丝绸的价格,便是算上运费、损耗,运到海市那边,加价五成,也有人打破脑袋要抢的。我好些年没走那条路了,还挺怀念的。”
  瑶华笑,“可惜京都事多,要不然,我也想亲自走一趟。对了,既然已经亮出了贾廷翰的招牌,索性就继续用下去吧。”她望了望铜镜里倒映的人影,“这般出色的人物,我也挺喜欢的。”
  海安在旁边情不自禁地犯花痴,“我也喜欢啊。”
  阳舒噗嗤一声笑了,在海安瞪她之前,忙大声地道,“我也喜欢,我对家主一片真心,倾慕已久,恨不能日夜陪伴左右,永不分离。”
  两个“争宠”的俏婢立刻掐到一处去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阳舒去调派人手去了,海安也忙着去收拾行李了。
  瑶华站在青云阁顶层的窗口俯视着怀州的风景。这件事情,确实比她想象地要顺利多了。只是回京之后,在张家和陆家那边,也得多关注一些。免得阮家不死心,再从那边想办法。总而言之,阮家还是早点倒台吧,大家都轻松一些。要不然,天天防守,得赚多少钱才够花啊。这一趟怀州之行,崔晋庭的身家被她花掉了三成,虽说其中多数是用来做生意了。但是要是没点本钱,还真的没法跟阮家斗啊。
  瑶华站在那里自嘲地笑了,原来几百两,便能在京都安家了;如今几万两,居然也觉得捉襟见肘。要不是张言祯的身份尴尬,说不定,她真能把这孩子哄走给自己当掌柜。
  顾守信他们得了信,也很意外。没想到瑶华这么快就完事了。不过就是装模作样演了一场戏,又装模作样吃了两顿饭而已。甚至许多跟着顾守信的人都没弄明白“贾廷翰”到底是来怀州做什么的,还真以为他是个西北巨贾。不过,平平静静地完成任务,自然再好不过。
  次日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好前往汝州的必需品。全部换马从陆路出发。
  一夜之间弄来几十匹的骏马,整个怀州城的大街上,被马队堵得水泄不通。怀州的老百姓们争着来看热闹,整个怀州知道有这么一个大商人“贾廷翰”。
  张言祯和胡掌柜,还有其他一些跟贾家签了契约的掌柜们都来相送。他们站在城门前目送着这个马队气势惊人地飞驰而去。一边被尘土呛得话都说不出来,一边羡慕地拉长了脖子看这他们远去的背影。瞧瞧,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人家也是做生意的。这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而站在城楼上没有出面的张博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位贾廷翰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既然对方也没有强硬动手的意思,就代表对他们还是比较善意的。
  “张大人,张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啊?哦,也是来看这位贾大家主的吧。哎吆,这几天,整个怀州街头巷尾传的都是他的事情。”有一个同僚匆匆忙忙地爬上城楼来找他。
  “哦,李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啊?”
  “哎,吏部的行文已经下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京中述职啊。您这一去,可前途无量啊,怎么,不把夫人、公子都带去京中看看?”
  张博笑着道,“我也想尽早去啊。可是我的老毛病,哎吆,哎吆。说疼就疼了。快,快,来人扶我一把。哎吆,哎吆,不行了,我头晕,哎吆,想吐,呕……快,快送我回家躺着……”
  李大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博扶着随从的手臂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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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荒村偶遇
  离开了怀州之后,瑶华让几个人带着封样的货物悄悄从水路赶往京城。而她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三十多个人,一天时间就赶到怀州与汝州的边界。
  这时的瑶华,跟顾守信等人一样,换上了玄色衣衫,在几十人的马队中丝毫不起眼。
  顾守信对于这位崔夫人可真是服气了。赶了一天的路,她居然一声不吭,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家主,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歇一夜。”
  瑶华点点头。
  不久之后,他们路过了一个贫瘠的村子。村子里原本还有些微弱的光亮,但听到这如同暴雨一般的马蹄声,家家户户吓得立刻关门熄灯。顾守信派人前去打听,光是那拍门声,就几乎把那村子里的百姓吓死,还以为是强盗前来打抢。
  顾守信的人听不懂村民在说什么,村民也听不懂官话。
  村民一见沟通不了,连种地的家什都抄起来了,眼见双方都嗷嗷的,就要动起手来。
  “贾家管事”闵江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那名随从的肩膀,示意他退后,然后自己操着类似当地的口音跟那个村民交谈了起来。
  那个村民叽里呱啦了半天,这才放下了手里的锄头。
  闵江问了一会儿,转回来回话,“家主,离这里最近的城池,骑马也要半天的路程。夜里路不好走,不然我们在这里歇一夜?”
  瑶华点点头。
  闵江从兜里掏了几个钱给那村民。那村民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钱,最终还是开了院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只是他们几十个人,一家破落的院子哪里住的下。那村民又领着闵江去了几户人家,一一说明情况。闵江跟他们明言,自己人都带了干粮,不需要他们准备饭食。只需烧上两锅热水就行。
  那些人家一听这话,又见闵江确实将钱都掏出来了。而且来人都是人高马大的,腰间还别着腰刀。只能提心吊胆地同意了。
  好歹将人都安排妥了。闵江再回来的时候。就见瑶华带着海安等人已经在堂屋里坐下了。这户人家的两个孩子都站在堂屋里,眼巴巴地望着瑶华手里的馕饼。
  两个孩子都很瘦,因此显得脑袋特别地大。瑶华看着他们,就想起来了尧恩小的时候那副豆芽一般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掰了两块馕饼,递给那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怯生生地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咬着,不停地交换着眼神,开心地像两只小耗子。
  瑶华微笑着叹了一声,没说话。
  海安去烧热水了,准备给瑶华洗漱用。
  而顾守信带着人,正低头研究着地图,计算着明日的脚程。就在众人都渐渐松弛下来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女人的喊叫划破了村中的宁静。
  所有侍卫都被惊得寒毛直立,手按到了刀柄上。
  闵江立刻转过身,看向了那位村民。
  那村民倒有些发懵,转过头去竖起耳朵听。
  瑶华眉头微皱。这个村子地处偏僻,前后无山无丘陵,并不容易埋伏匪徒。她现在反而担心是那些分散在其他村民家的侍卫们会不会行了不轨之事。
  她站了起来,将手里没吃完的馕饼塞给了那两个孩子,然后向外走去。
  阳舒连忙跟了上去,顾守信几个人也跟了上去。
  这时,又听那个女人又惨叫了一声。
  瑶华加快了脚步,飞快地向那处院子跑去。
  那户人家说是院子,其实也不过是枯枝扎成的篱笆,院门是几片破木板,连个锁头都没有。顾守信并没有手下住在这户人家。
  顾守信一看院内没有马匹,心头一松,他也怕手下的人做出混账事情来。但万一要是偷摸过来的人呢?他一马当先,推开了屋门。
  屋内的情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户人家的房子本来就不大,除了床柜和桌子,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屋内发生的事情简直一目了然。可正是因为一目了然,无遮无挡,众人才被惊得头皮发麻,魂飞魄散。
  床榻上有一个产妇,床上都是鲜血。那产妇面向墙壁,也不知是死是活。然而屋中的那个男人,却将一个血淋淋的新生儿,摁在了水桶里。这架势可不是替新生儿洗澡,而是准备活活淹死这个孩子。
  顾守信被激得一股热血从心底直冲脑门和眼眶,他大吼一声,“你做什么?”飞扑了过去,一把将那男人推开,把那婴儿从桶里抱了起来。
  顾守信是有孩子的,是个两岁多的女儿。他的妻子曾经带去给瑶华请安,粉雕玉琢的一个奶娃娃。顾守信恨不能整日将那孩子揣在心口,便是这样都觉得疼不够。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准备将新生的孩子淹死。他简直想揍死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陪着他们一同来的那个村民和闵江都没说话,而是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瑶华听到了闵江的叹息声,陡然明白了什么。望着顾守信怀中抱着的那个婴儿,差点眼泪都掉了下来。她冲着顾守信摇摇头,上前接过那个孩子。“你们出去吧,把这个人也带出去。别揍他。”
  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怎么杀人凶手还委屈上了?顾守信懵了,“为什么?”
  瑶华叹了一声,“你去问闵管事。我先来替这个女人收拾一下。”
  众人这才意识到,床上还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所有的侍卫立刻退了出去,顾守信气呼呼地将那个嚎啕大哭的男人也拎了出去。
  瑶华在屋里看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东西,索性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将自己的袍服前摆割了下来,替那个婴儿简单包裹一下。对海安道,“你赶紧去烧些热水。”
  又对阳舒道,“你去跟闵叔把药盒拿来。”
  两个丫鬟立刻忙碌了起来。
  瑶华抱着婴儿来到那个产妇的旁边,“我知道你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他好歹是一条命,是你的亲骨肉。我一会儿给你一些钱,足够你能养活这个孩子到四五岁的光景。到了那时,他便是去做个乞儿,也能活命了。”
  那个产妇本就精疲力尽,此刻捂着脸,哭得气若游丝。
  一番忙乱之后。瑶华将那个婴儿的脐带割断,将他洗的干干净净,包好了放在产妇的身边。
  那个女人也瘦得都快脱相了,看着孩子的脸,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努力地抬起头来,想要给瑶华磕头,“恩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瑶华道,“我不要你谢,你若真有心,留着孩子一条命吧。”
  那女人只觉得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
  瑶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铜钱,还有几颗散碎的银子,“你收好。”然后她在那女人的耳边道,“……每月这几日,不易受孕。若是不想再作孽,自己以后注意一些。”
  那女人连连点头,“我记住了。”
  瑶华洗净了手,出了屋子。
  顾守信和几个侍从都等在院子里。可是人人都是一副被打击的模样,所有人都感觉很不好。
  瑶华也没吭声,低着头出了院子。
  顾守信和众侍卫直觉跟上。
  今夜也没什么月光,荒村的路很不好走,只能看到模糊的路的影子。
  顾守信心里太难受,实在憋不住了,“家……家主,闵管事,说的是真的吗?”
  瑶华呼出了一口气,想让心头的难受随着这口气离开,可是没什么作用,“你是说不举子?”
  顾守信点点头,继而发现自己其实是跟在瑶华身后,而且四下漆黑一片,便是站在瑶华面前,瑶华也看不见他点头。“对,”他艰难地说出那三个字,“不举子。”
  不举子,跟举子只差了一个字,但却完全是两回事。所谓不举子,就是生子不举,生了孩子不养育,把婴儿溺死或扔掉。文人说话委婉,听起来文绉绉的,但再委婉,也掩盖不了事实,那就是杀婴。
  方才闵江告诉他们这些事情的时候,顾守信这个手里也经过人命的人,差点要吐了出来。他没法想象,也没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能够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丢弃或者杀死。
  瑶华想起刚跟和家往来的时候,尧恩曾经在和煜的书房里读到一份公文,乃是三山地区的赋税公文。尧恩回来学给她听,“夏税及身丁钱总二万九千七百有余……独夏税七千六十九贯有奇……”也就是说,身丁钱高达夏税的三倍之多。
  瑶华讲给他们听。可是有一个侍卫忍不住问道,“一个人的身丁钱到底有多少?竟然让他们做出杀子的事来?”
  闵江道,“我还记得约十年前,我们经过泉州,人户每年输纳身丁米七斗五升。如今已经不知道涨到什么价了。”
  那侍卫听得头皮发麻,“可就为几斗米就连亲儿子都杀?”
  闵江也忍不住叹气,“便是上好的田地,风调雨顺的光景,一亩地一年不过两三百斤的出产。也就是说,一亩地都不够一个人的身丁米。这才是身丁钱一项,除此以外,还有田租,户税,力役等,林林总总,你们听过的,没听过的。你们可曾听过鼠雀耗?”
  众侍卫包括顾守信都摇头。他们虽然如今在顾守信下面行事,都是小喽喽的,但是出身都不错,便是没落了,也曾是显贵人家,哪里会接触到这些。
  闵江道,“就是粮食入官仓后,可能被老鼠、鸟雀偷吃。这个损失也得老百姓承担。还有支移和折变等名目。就是说老百姓不但得交税粮,交完之后,还得负责送到指定的地方。不想自己送也行,交钱。这个钱按运输距离算。甚至官员衙役为难人,笔杆子一划指定运送到千里之外的。这运费钱比交的那点粮食贵多了。”
  众侍卫们这么一算,别说这些靠着荒地挣温饱的,可能连家里真有个十几亩地的人家,只怕都不敢多生孩子。
  瑶华心中十分难受,“在京中,富贵人家都说多子多福。可是在贫穷人家,孩子多了,就是拖累。许多农家,儿子多过两个就不要。儿多杀儿,女多杀女。我还曾听说过一件案子,有一个孕妇,一下子生了四个孩子。她丈夫便把她连同孩子都杀了。”
  侍卫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扭头到一边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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