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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哄——丁律律

时间:2020-10-28 09:55:25  作者:丁律律
  一场电影结束后,明当当意犹未尽。
  出了包场厅,已经凌晨三点。
  她精神虽然亢奋,但体力有点不支,浑浑噩噩去卫生间上厕所,回来后两人还在那边聊。
  “当当,今天我先回去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聚。”这句话说地眼波流转,情绪动人,一会儿转给明当当,一会儿转给她的相亲对象,尤其最后一句下次有机会再聚,深情婉转,要把时郁烧着了吧,明当当一个外人都手脚发麻。
  可真是一个调情高手,男女通杀型。
  “不要我送送吗。”下电梯,他们站在前面,时郁很绅士风度。
  楼下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来接钟女士,她笑着眼神不舍他,“没关系,你我不同路,特意绕没必要。”
  他轻声,“好。”
  ……
  将人送走。
  明当当声势浩大的挤上他车,在副驾上她一副要他老实交代的激动神情,“你一开始叫我看完立即回家,我以为你要去和她开房!”
  “幼稚。”他慢条斯理扣着安全带,唇角笑意疏淡,但看得出放松。
  甚至在扣好安全带后并不着急走。
  他静静坐着,由她大呼小叫。
  “我觉得她漂亮又聪明,比姜信宜还会来事,如果你娶她将来一定是位贤内助。”
  “娶?”时郁笑了,笑地往后靠,又不屑与她解释。
  明当当笑,“你干嘛,我说的不对吗?相亲不就是要结婚?爷爷奶奶那么催你,马上过年七大姑八大姨也上阵,你不如随了钟女士吧。”
  她说地开怀,但不见得是在逼迫他,稀奇的意味更浓厚。
  时郁扭头看她,漆黑眸底没多余苛责,低声,“是你被她收服?”
  “是的。”明当当大笑,用手指在自己眼前划着,“她那双眼啊,好电!”
  她试图学习对方,挤眉弄眼半天失败告终,但是把时郁惹笑了。
  他笑声真好听。
  使人不自觉安静,给空间让他单独释放。
  明当当收了收自己的,挠挠头,害羞又满足,“你终于笑了。”
  “我笑了很多次。”他指今晚。
  明当当却说,“但只有刚才那次发自真心。”她看过他太多笑容,每一种表达方式都显示了他的情绪,她认得出。
  时郁于是收声,静静望向前方,“没错,哥对她没感觉。”
  “为什么?哪里有问题。”明当当认真,“是不是不应该相亲,还是得随缘遇到?”
  “和相遇方式无关。”他低沉笑。
  明当当好奇,“不想谈恋爱的话,今晚为什么又答应?”
  “因为她穿了一件白裙子,挺好看的。”
  “啊,我知道了!”明当当再次大笑,“你就是第一眼顺眼然后就贸然答应了!”
  他不置可否。
  明当当挖了一勺冰淇淋进唇中,思考笑,“我也挺喜欢白色的。柜子里都是白色衣服。”
  他眸子倏暗,无声。
  她嘴里说不完的话,“哥哥,但是呢你不喜欢一个女人,肯定是她哪里不对你路线。是性格?长相?还是处事?”
  “长相。”他竟然回答了,但稍有保留,“好了,回家吧。”说着想发动车子。
  明当当却一下子扑过去,压住他腕,她手上的冰淇淋因此差点滴到他小腹上,时郁眉头一下拧了,往后让开,明当当嘿嘿笑着,将滴在他西裤上的两滴,鬼画符一样随手擦开,也不心疼他价值不菲的西裤,一个劲儿像在拧一块抹布。
  时郁眉间褶皱更深,“别擦了。”一副早已习惯她的平静坦然样子。
  明当当嘿嘿笑着,极其不要脸,连个道歉都没有,继续端回身体,吃着冰淇淋自认直达他心灵深处的鬼祟问,“那你不喜欢她哪里?这很重要啊,以后奶奶再给你安排相亲,我给你对照,不行的直接PASS。”
  “哥谢谢你。”他笑音没好气。
  明当当偏生不要脸,故意当真,嚷道,“说嘛,到底哪里不让你满意?”
  “嘴。”
  “哈哈哈哈哈。”明当当崩溃。
  寂静深夜,商场门前的空旷广场。
  耳畔竟是她笑声。
  时郁享受又难捱,淡漠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说!嘴?人家嘴怎么了!”
  “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回她笑疯了,虽然背后议论人不好,但是相亲就得给人评头论足好做决定,明当当毫无愧疚感,甚至极认真帮他参谋,“哎,你真不行,人家嘴那样才性感,你根本不懂女人的美。”
  时郁反而皱眉,认真回,“哥觉得你那样的正好。”
  “我啊?”明当当指着自己粉唇,连连摇头,“其实我也大,化妆师老说再小一点就完美了。”
  时郁想笑,告诉她,少吃点就不会撑大。
  可她低头不住往嘴里送冰淇淋的样子,着实可爱。
  他看地忍不住上手安慰,指腹热烫的抚摸着那儿,“这样刚好。”
  这四个字没问题。
  但是,本来两人有一些距离,他忽然侧身这么一按住她时,明当当只觉得热,她脑子“呲”一声,燃烧。
 
 
第43章 哥哥
  这样刚好。
  骚耳的磁性男低音, 在车厢无限放大,明当当眼睛瞪着,僵直到已经不会转。
  哥哥干嘛?
  为什么凑那么近?
  他眼神像蒙了一层水纱, 过滤去杂质,带光柔软着如星星坠落海面, 明当当有一瞬间似听到海浪的声音,他冲击着她。
  ……还看。
  “好好吃。”这三个字倏地打破莫名地令人不知所措的气氛,如当头一棒捶醒她,明当当惊叫一声, “好痛!”
  他指腹重重擦过她嘴角,令她感觉自己嘴角都快变形!
  刚才对外人那么温柔,对她就这么坏!
  明当当脸气成河豚。
  时郁正过身子, 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沾在指腹的冰淇淋, 眸光深邃情动。
  明当当毫无知觉,离开窍似有十万八千里距离,她埋怨地为自己嘴角打抱不平,“哥哥,你真的变了。”
  “怎么?”他兴味瞥过眼神, 似对她不甚在意,虚虚的漂浮着。
  “你真的不再管我了?”她焦急看着他, 见他不为所动似默认,就慌慌地说,“你不管我我就不帮你参谋。”
  “参谋?”他笑了。
  今晚笑太多次,因而嘴角显得有些僵硬。
  明当当说, “或者不参谋也行,我可以给你打掩护,奶奶逼你相亲的时候我就救你于水火。”
  “你很烦。”他再次笑。
  明当当也笑, “哪里烦?人家为你操心啊!”
  他不再交谈,倾身扯出安全带,将她绑在副驾中。
  明当当看他这样,内心得意,废话这么久其实就在等他为自己系安全带啊,他可是真不是上道,让她等这么久!
  于是明当当安心了,觉得今晚出来收获巨大,哥哥原谅她了!
  踏实和他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然后安睡。
  到家后她其实有感觉,但就是故意不醒。
  让他公主抱自己,听到他凝望着自己许久后无可奈何叹出一声宠溺气息,接着靠他胸膛,如一片云被安送到了床际。
  明当当快乐。
  ……
  新年,如约而至。
  即使和哥哥再亲,也知哥哥和她不一样,哥哥有自己真正的家人。
  爷爷奶奶高龄不说还有一个石夏年。
  除夕夜,她没跟他回去,而是和床单厂的朋友们在MAO酒吧过了一个自在的年。
  反正以前她都是这么过的,也没感觉到受伤害什么。
  “你现在变超级强大,健谈快乐,和从前派若两人。”酒吧里见到她的熟人一致这么评价她。
  明当当笑逐颜开,“是么。”
  至于到底是不是她心里有数。
  正因为有数,有一份底气支撑自己前行,她得对得起这股背后的力量。
  喝了几杯度数不高的葡萄酒后,她放下杯子,不肯再沾了,“我九点得回去。”
  她说。
  舞池中人群正骚动,彩片从上空飘洒,宛如置身在一个迷离的不真实世界。
  一名女性朋友拉着她手喊,“九点?有没有搞错!哈哈。”最后两声,似乎嘲笑她的扫兴。
  明当当同样朝对方喊,“我哥在家等我。”
  “没关系,我妈也说了等我呢!”对方喊,“家长都这样,放心啦,他们等习惯就好了!这可是新年哎!”
  明当当想想也对,谁会在新年派对里九点就回去?
  但心里还是发憷,一再提醒,九点就走,九点就走,神经都快念大条。
  九点二十分。
  走廊昏昧,男男女女纠缠,谈笑,快乐着。
  地毯厚实,踩上去无声。
  明当当走了几步,快到卫生间门口,倏地一回身,瞪背后的人,“你干嘛?”
  这人不是别人。
  是余旸。
  明当当注意他半晚上了,一如既往不合群,她来后都没和她打过一声招呼,这会儿上杆子追她到女厕所干嘛?
  余旸站在暗光里,身形高又长,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安静帅气,他淡淡瞅着她,忽尴尬一声,“拉链开了。”
  什么?
  明当当有一瞬的愣,继而面色微热,说,“哦。”
  又担心,难不成我胖了?
  她穿得裙子很保守,长袖及膝,唯有背后一截儿拉链,封存她美好的躯体,这会儿竟然崩开,她不禁怀疑人生。
  伸手够了够,手臂也似壮了不如以前灵活,竟然没够着。
  她脸更加热。
  他忽然靠近,在她很近的地方,“我帮你。”
  然后不等她点头,抬手,轻微一声,完美解决她的尴尬。
  明当当和他立在狭窄的过道内,不时还有人经过,他们得避让,如此不方便,却根本挪不走脚步。
  她面对他,忽然抬眼问,“你怎么看见的?”刚才听声音,拉链只是下来一小段,酒吧光线昏暗,得有超强的视力才能注意到。
  他脸色微变,好像有点尴尬,或是不自在。
  明当当嘴角微扬,自信,“你盯着我看?”
  “想多了你。”余旸失笑,似乎在说她自作多情。
  明当当也不矫情,“那我上洗手间。过会来跟你玩儿。”
  各人性情不同,反正总要有一个人主动。
  她眼底落落大方,甚至有点高傲,但她的高傲又如此特别,是那种打心底的唯我独尊,却不带对旁人的鄙视。
  仔细瞧,甚至从里面感受到温情。
  “好。”余旸笑应。
  她点点头,留下一道美丽的倩影,转进前方。
  ……
  音乐悠缓。
  牌桌战酣。
  明当当单手支下颚,另一手抓一副好牌,她其实对赌博完全没兴趣哪怕只是游戏,但余旸喜欢,他这个人又很闷,难得参与众人的娱乐,她必须得陪两把。
  “我又赢了。”今晚幸运之神完全在明当当这边,赢到发麻,发吐。
  余旸输了不少,但一洗牌众人才发现端倪。
  接着一阵哄闹。
  “行啊,她的牌你都不要,干嘛呢,一家的啊?”光哥这话简直像一颗炮弹在平静天空打响。
  明当当又奇怪的热了脸,这种场合她微不习惯,于是说,“我得回去了。”
  旁边人正闹得酣,哪里放过,直接嚷:“当当是害羞了,余旸还不哄哄!”
  “够了。”明当当佯怒,“我真要走,十点钟了!”
  光哥觉得扫兴,“哎,今晚我不知道听你说了多少次得回家了。”
  明当当也感到抱歉,“不回去,我哥要担心了。”难得她玩到这么嗨还惦记着家里有人在等。
  余旸放松之色一敛,“我送你。”
  “不用。”明当当起身,“保镖在等。”
  她现在是大明星,出行前呼后拥。
  就连今晚的新年派对,光哥为了她都得清除外人,不然她哪里能玩到这么自在。
  余旸今晚的“轴”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没管明当当的拒绝,径直起身,送她出门。
  ……
  “好了,你回去吧。”到外头,明当当上了车后让他离开。
  夜色中余旸穿一件黑色外套,原本脖子上裹了一条围巾,只不过现在到了她肩上。
  男人的围巾又宽又大,似乎还带着他体温。
  明当当感谢,笑道,“谢了。”
  “到了发消息。”余旸朝她扬扬手机。
  明当当微笑,“好的。”又略一停顿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
  “这是魔音原来的主唱?”路上,保镖大哥好奇的谈起。
  明当当笑,“怎么就原来了?现在就是。”
  保镖“哦”一声,有点奇怪,“这男人看上去不错,不过听说不合群,这次春晚也拒了。可他们歌去年那么红。”
  魔音去年发行的第一张专辑,有两首主打歌爆了。
  老少皆宜,全国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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