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春晚邀约不奇怪,奇怪在人家拒绝了,不止春晚,其他地方台邀约也一并推辞。
“谁知道他怎么想。”明当当若有所思低声,“毕竟有才华的人,都有些特立独行。”
保镖大哥笑,“是挺有才华。”说着哼唱起其中一首,大为赞叹,“这词曲写的都绝!”
明当当笑了,像听到自己被夸一样开心。
……
整个人云里雾里的到了家,在庭院一抬手腕看表,不禁低呼一声,接着以百米冲刺速度,撞开大门。
客厅内,地暖低鸣。
明当当低头换鞋,表情紧张,多么希望哥哥没有回来,但玄关的男靴清清楚楚向她展示,男人所走过的地方,是带有大片青草地的地形,时家就是植有大面积草坪的设计,他大概陪爷爷在草坪看花看过盆景。
此刻,辛劳后安静立在地上,比她鞋子威武好多。
明当当弯腰,捡起自己一双高跟鞋,轻轻妥善地靠着他鞋放好。
来到客厅。
“哥。”声音甜腻,“新年快乐。”
“你晚回一个半小时。”对方不客气,手里翻一本杂志,看也不看她一眼。
明当当哀求,“就一个半小时,也没有很晚。”
他睡衣已经换好,一套墨蓝色缎面料,显得他人帅脸冰,闻言,自镜片下漫不经心抬一眼,“呵。”
轻轻松松一个音,明当当压力倍增。
她嘿嘿笑,献宝转一圈,“哥你看,我今天裙子漂亮吗?”
实则在告诉他,长袖及膝,连领口都是包领,我很乖了有没有!
男人不领情,脸色淡漠,瞧着杂志,不看她。
明当当泄气,轻哼一声,失望地转回餐厅喝水,喝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带了酒吧里一种很好吃的清凉糖给他,立即兴高采烈翻了翻,结果却翻空。
她眉头皱起,不甘心找了找,没有。
怎么可能。
她意外,接着想起什么似的,从客厅一溜烟儿而过,捡了高跟鞋重新穿上,打开门出去。
“做什么……”他这时候关心了她一声。
明当当声音从外飘回,“我糖掉了,我看看监控!”
时郁脸色倏地一虚,笑眸飘忽。
……
监控室在外头,为一包糖着实兴师动众,但给哥哥的东西大费周章都不叫辛苦。
她快速动鼠标翻了翻,不到十秒就看到自己回来时的画面,她穿得漂漂亮亮,在包里掏着手机,结果带出糖果袋掉进花坛里。
“找到了!”明当当佩服自己,为了哄哥哥真是细心又诚挚,准备关上电脑赶紧去捡,就这么不小心一动,进度往后拖了五分钟,她就看到一个男人进门的画面,瞬时,她嘴巴张大,惊悚又生气。
“时郁!!”她在监控室里爆发,什么糖不糖的,丢给蚂蚁吃好了,她火烧连营般,从屏幕前烧到客厅。
那个男人倒好,刚才深沉无比,这会儿直接从沙发上弹起,要多不庄重就多不庄重。
“你骗我!”明当当气愤极,扯过一块靠枕,对着他还敢躲闪的身子一阵敲击,“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坏蛋!”
“怎么了?”他笑,肩膀都抖起来,一只眼镜腿掉落,他扯下,修长手指夹着随意放至一处,悠闲,看热闹,坏,肆无忌惮的眼神。
明当当指着他,气得喘,“你,你……只比我回来早五分钟!装什么装!”
“还教训我呢!是不是火急火燎换衣服了就为了阴我?”
明当当崩溃,“我打你!我打你!”
鸡飞狗跳,时郁被她反剪双手按在沙发里。
他直喘气,又笑又崩,“哥逗你玩儿的。哥错了。恩?”
“你快不行了吧?瞧你笑地……”明当当打他,又踹他,蹬他腰,若是外人视角看还以为在泰式按摩,但是时郁受不了,他笑声渐消,倏地彻底没声。
明当当:“……”
咋地。
笑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现在的平静,没几章要放大招了,一波接一波那种。
第44章 妹妹
由于他前科累累, 明当当静默不动。
除夕夜客厅,两人就以这种奇怪又诡异的气氛静止着。
他被她反剪在沙发上,俊脸埋进布料里, 只留柔软乌黑的发丝对着她。
她试图叫醒这人,叫他别装, 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游戏她玩腻了。
于是放掉他手,抱胸居高临下说,“算了。大过年的不跟你计较。”
穿好拖鞋,从沙发下来, 不跟他玩儿了。
到外面捡糖果。
捡完后她从袋中拨了一颗进自己嘴里,另外拿出几颗,高傲着脸走到他这边, “吃不吃啊?很好吃的。”
他“唔”了一声, 声音虚弱,很像那次被她气出胃病时的反应。
明当当心一麻,裹糖的舌头倏地下被牙齿伺候,痛到眼泪直飚,嘶嘶着气, 偏偏又是清凉味,简直火上浇油, 她苦不堪言,捏着裙角坐到他窄腰旁边,“哥哥……”语气那叫一个柔软淑女,“对不起……我是不是踩着你胃了?”
他不答。
仍旧埋着, 看上去吓人。
她秀眉拧成毛毛虫,扭臀往他腰侧再贴了贴,低柔, “哥呀,您腰太不管用了,就踩两下嘛,直达胃部阵亡了?”又想起什么,拧着眉说,“我上次坐你腰上,你俯卧撑,你哼哧哼哧的可厉害了……是不是最近用的频繁,不中用了?”
“没有……”哥哥快被她气死。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单手支下巴叹,“承认没关系,你不行就是不行,别撑。”
话一完,他直接暴起。
“啊!”明当当惊叫一声,只感觉扑来一道墨蓝色暗影,她双臂一痛,被一股力量带到由坐姿变为躺姿,好吓人,好吓人……她惊叫,像坐过山车突然被倒转,又惊讶与他的力量,那是一种磅礴如山海的幽静力量,看上去平静实则捏她如捏一只蚂蚁。
“哥哥哥哥……”明当当跩他,什么关键不关键部位,她要打胜仗!
嘴巴哀求惊呼,“饶了我,饶了我……”两腿——你给我死!
时郁被她踹了好几脚,在大腿,膝盖和肩膀,不过他除了保护要害部位,其他的都任她闹。
明当当火了,“我踹你脸啦!”
他不为所动,甚至还笑了一下,那柔软的发丝自眼角晃动,一下下戳着他的眼睛,褐色似看淡生死唯独对她一笑倾城的眸,明当当盯了几眼一下克制不住,到底没舍得破坏他的美。
但老是下风,她不可能。
大吼大叫,“我错了,真错了,放了我!”兵不厌诈,总有反击时刻,被他这么按着就束手就擒,她丢脸,她不行!
男人却不上当,闻言淡淡一挑眉,用最不受打扰的姿态淡定朝她这火.药桶又扔颗炸.药包,“哥腰好不好,你不体验过?”
“啊啊啊啊啊!”他竟然讽刺她。
傻傻的人儿,傻傻的人儿,真是女娲重新捏情商都治不了她!
她听出嘲讽,听出对她的不屑,却唯独没听出这是一句调情话。
这姑娘一疯,战斗力爆棚,什么风花雪月,时郁弹再好的一手琴对这头疯牛身上也是于事无补。
她,“咳咳咳咳咳!”一连串咳,还翻出眼白儿,为求逼真,手脚也倏地僵直,怕他不清楚,补丁哐哐哐砸地叮咚响,“糖糖糖糖……糖卡……”
“唐卡?”时郁微怔,智商如他都被呆愣几秒,好好的玩着呢怎么回事?
她继续打补丁:“卡卡卡卡卡……糖卡……”
怎么还不上当!补丁再打下去就不像被卡住了啊!
终于,身上男人俊颜变色,倏然一扣住她下颌,另一只手兜着她腰,明当当都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她发现她对于男人的力量和各种翻弄女孩的手法一无所知,他这么一卡她下颌,一兜她腰,她就被从沙发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脸朝下,身子以腰为重心点垂在他手上方,他膝盖还给她胸送了一锤。
“快吐!”
她就真“呕——”,被他顶吐。
……妈妈呀。
明当当都要疯,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见没有东西出来,只是干呕,他再接再厉,对着她两肋骨下方的中心点,用拳头送了一下。
她……
就崩溃。
非常非常的后悔。
海姆立克急救法对卡物十分有效,但关键是正常人被这么运作两下,真的超难受。
她半死不活。
哥哥焦急,“当当!”准备换姿势运作。
明当当任由他将自己又翻了一个面儿,犹如煎鸡蛋,两面都均匀的焦黄,她就觉得又气又好笑。
最终,面部对着他焦急神色时,她憋不住,先咬着下嘴唇,后来声音连环“噗噗噗”地厉害,就索性放开了大笑。
笑到肚子痛。
他如梦初醒。
失了力道。
明当当由他手臂上滚入沙发,又从沙发笑到地板,她想起一个表情包,自己模样大约就是那般。
时郁却一言不发,然后脱力似的坐回沙发,冷漠整理上衣衣襟,不是很配合她的笑容。
明当当擦了擦自己两眼角的泪,对他哼,“谁让你总是玩我,这次到我玩你。”她得意,“效果很不错嘛。”
时郁瞅她一眼,没说话。
明当当又爬到他膝头,自己摊坐地板,幸福的拿手枕着他那儿,“你以前拿番茄酱涂嘴角,又装喝了正常的水,害得我都吓死,还上当喝了半瓶盐水,今天就是你的报应,哼!”
傲娇的尾音,别提多得意,又说,“我今晚一直都没上当呢!”
她始终认为他刚才埋在沙发里是要拿她玩笑。
她偏不上当还反将他一军。
简直漂亮。
气氛相比之前的鸡飞狗跳此刻十分宁静。
他在她眼神触及不到的范围,垂眸睨着她发顶,很温柔的笑,“傻瓜。”
宠溺,无奈。
她怎么能知晓他的状况?
一味按照自己的想法,大言不惭,“下次再开我玩笑我就百倍吓你。”
刚才他都焦急的脸色白了。
又笑,“哼,也不准对我拿哥哥架子了。只不过早回来五分钟而已,竟然骗我!”
她小嘴儿嘚吧嘚吧,说不完的话。
时郁听着,忍不住揉揉她发顶,目光温存。
明当当感受他的温柔力量,不自觉快乐闭上眼,“哥哥,我真的好爱您。”
头上力度倏顿。
她内心祈祷,在除旧迎新夜。
这个从小陪她玩儿的大男孩,就让她陪他到老吧。
他“恩”一声,回应她那声我爱您,如果明当当够敏感一些就会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回应她的这句爱意,在成年后。
可惜正如某些隐秘的事,即使正大光明就在你眼前,也会因为更快乐的事而暂时忽略,就像那条挂在明当当包带一起进屋许久而不被发现的男士围巾。
……
到凌晨三点,看完回放的春晚,两人分开。
她在屋里洗漱,护肤,倒床呼呼大睡。
而隔壁,深冬寒节,男人打开窗户,沐浴冷风,解不了身心的燥热。
第45章 纯洁
早上起床, 他眼下呈青黑色。
特别明显。
明当当坐在餐桌前,盯着他眼细瞧,瞧着瞧着就发笑。
他抬眸赏她一眼, 知道对面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她嘿嘿两声开嗓, “哥,你是不是想姑娘了?”
“咳。”饶是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眼珠子一转就憋着坏,时郁仍被她这没皮没脸的一声吓着。
他取餐巾, 掩了掩自己嘴角,低训,“和哥哥不要没大没小。”
“怎么了, 人的欲望是天性, 哥哥想女人天经地义。”想想看,他一个成年男人没有女伴,孤独漫长的夜是多么难捱啊。
她小脑瓜转地飞快。
时郁餐巾一扔,后靠椅背,深沉凝她。
她这才轻咳一声, 假装自己刚才没说过那话,但是内心忍不住一声, 老古董!
吃过早餐,老古董带她去看老老古董。
她在北城没有亲戚,老家那些也早不来往,她成名后有过去一些亲戚侧面打听她, 但也只是侧面,他们接触不到她。
有一些在网上散播她过去的品性,不过多被淹没在粉丝大军中悄无声息。
其实真相是明当当小时候生人勿进, 和除了自己过世的母亲以外的任何人不亲。
要算亲的话,家楼下麦当劳的女店员算一个,还有一个最特别的当然专属时郁。
从八岁见到他,这人就未放弃过她。
所以现在她谁也不属于,但一个特别的存在,非哥哥莫属。
她是他身上的菌丝,像青苔附着大树,星星伴随天幕,沙子嬉戏海洋,天经地义的共生关系。
谁也无法分开。
典雅装潢的会客厅内,老人家的目光锐利又深沉。
时郁爷爷今年八十高龄,身体健朗,精气神也恍若七十岁人,一举一动有力,迅捷。
“真是好久没见你。认不出。”爷爷笑。
明当当穿着新年的装扮,白色羊毛裙加红背心,长发卷绕着,头上盖一顶同样红色的贝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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