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可要亲我。”那女孩笑着贴过来。
应仰侧身避开,“输了再说。”
“他们玩的太麻烦了,直接点,我们猜大小吧。”
应仰听见随手摇了一下,接着漫不经心地放下。
“我猜大。”
人都看着他俩。
应仰打开盖子,是小。
那女的不在意,笑得极开心,“没事,我亲你也行。”
她起身靠过来,眼看就要亲上,应仰突然偏头,她亲了个空。
应仰问她,“你叫什么。”
女孩愣住,等了一会儿告诉他,“陈薇。”
两个人凑得极近,只有旁边的人才知道其实并没亲上。
卫诚看着,突然眼皮一跳。
所有人听见李郁的喊声,“卫惟!”
几步远处,看见卫惟的背影。挺得极直的背,像个骄傲的落单天鹅,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卫诚觉得头要炸了,跳下看台去追她。
李郁喊了几声没把人喊住,追了几步停下,又转头跑回来。拉开井殷身边的人冷笑,“哪来的没脸没皮的,大白天的勾引人。”
——
卫惟趴桌子上想了想,她是喜欢应仰,但就是喜欢而已,她第一次喜欢人,这感觉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喜欢,好友不在一个学校,林艺自己也迷迷糊糊的,没人帮她想第一步做什么,下一步做什么。她就只想对他好。
她其实也没有开诚布公的告诉过他,也没给他表白,那这样看来,确实他没什么地方对不起她。要是有,也是她自己贴上去的,怨不了人家。
卫惟越想越有点心酸,她走出教室去透气,在广场上走了一会,遇见找井殷的李郁。李郁最近和井殷吵架了,她正好路过广场去找井殷,看见卫惟,想让卫惟陪她过去。
其实她和李郁不是很熟,不太是一路人,但是又碍于应仰井殷的关系在,她们也算是间接朋友。
卫惟看李郁心情不好,又想到自己,虽然她不想看见应仰,但觉得能高兴一个是一个。两个人一块走过去,远远的就看见看台上的一帮男男女女,没人在打篮球,倒是在看台上玩得不亦乐乎。
心系一个人的时候,眼睛是自带GPS的。李郁一眼看见和人玩得正欢的井殷,卫惟看见快亲上的两个人。
那个女孩的唇贴近他的脸,想来是已经亲上了。
她掏心掏肺捞不到多少好处,人家玩一会儿就能亲到。
卫惟笑了,还真是讽刺。
笑着笑着,眼睛就和进了沙子一样疼,鼻子难受,心也酸。
卫惟抬手擦擦眼,她得忍住,哭个屁啊。
“卫惟,惟惟。”卫诚在后面叫她。
卫诚跑过来跟上她,“惟惟,我跟你发誓他俩没亲上。”
“真的,没亲上,应仰把脸偏过去了,没给她亲。”
卫诚哄她,“真的惟惟,你别哭。”
卫诚一边哄她一边跟着她走,卫惟一句话也不说,径直走进教室,趴桌子上,还是一句话不说,眼里的泪流出来,她拿手擦掉,再流出来,再被她擦掉。
不能哭。她都多久没哭了?上次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在家都没人舍得让她哭一声,她在外面也没人敢欺负她。她怎么能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女的就哭呢。
哭不就等于输了吗。
从前看过一本书,书里说,如果你因为从前毫不相干的人大哭,那这个人注定和你毫不相干。
不能哭。非要毫不相干,也应该是她和他毫不相干,不应该是他和她毫不相干。她自己来的,也得她自己走开。
卫惟擦干脸坐直了身子,卫诚刚要再和她解释,卫惟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涌出来。
李郁是这时哭着跑进来的,她趴在桌子上就嚎啕大哭。井殷是她的男朋友,他们吵架吵得再凶也没分手,她不过骂了那个女的一句,井殷竟然凶她。
她喜欢他,她忍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他在她眼前也干这样的事,她实在是无法忍受。
卫惟拿了张纸巾递给她,又把自己的难过憋下去。
李郁有资格哭的这么痛快,但是她没有。这件事情,她很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应仰你认不认你是个狗逼?
应仰抬眼看我,眼神已经能捅死人。
应仰,卫惟哭了,你认不认?
应仰:......认
第16章 骰子事件(二)
女孩子为什么会哭?因为女孩子委屈,或者说女孩子不忍心对惹她生气的人发泄,只能逼着自己对自己发泄。
卫惟坐着桌子上,咬着牙,听着李郁发泄之后渐渐变小的哭声。
她面无表情,眼都不眨一下,她不能眨眼,因为她的眼泪在一点点涌上来。她多骄傲的人,她能忍着脾气,能顺着他,能听别人议论她,但是她不能哭,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你为什么不哭?”李郁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问她。
卫惟摇摇头,没说话。
井殷几个人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基本已经恢复了平静。
井殷哄着李郁出去说话。李郁不动,僵持一会儿,她还是和井殷出去了。
卫惟和没事人一样开始看书,写作业,但是通红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应仰站在后门处盯了她一会儿,也没说话。
俞菁从外面听说了这件事,赶紧跑回来看卫惟。
卫惟笑了笑,说,“没事,自己作的,就得自己受着。”
——
应仰本来今天不想来学校,但是他没忍住,因为卫惟已经三天没搭理他了。
真是没看出来,原来脾气这么大。
应仰觉得这事差不多行了,就是挨得近了点,又没亲上。卫诚肯定给她说了,这几天她也算是讨回来了。
他就这么看着她,卫惟又一次捧着书从他这边绕过去。看也没看他一眼。
她又走了一圈。
“啪。”应仰抬手扔了桌子上的书。
卫惟冲这边看过来。
应仰觉得,她要是说一句话,他就把书捡起来,再也不和她闹腾。
正等着她说话。卫惟看一眼走了,波澜不惊,毫不犹豫。
操!
应仰心里窝火。真他妈憋屈。他就没这么憋屈过。
下了早读,卫惟在班里发试卷。经过应仰那里,正正好好四张放他桌子上。没事人一样走了。
也没有原来的待遇。
应仰靠在椅子上看她,行,挺能忍。
正好接着井殷的电话,问他出不出来。
应仰看一眼那个人,抓起衣服就走。
老子不可能哄你,玩不起别玩。
——
周四下午本来是两节语文,一节数学,因为全体老师开会,一下午都改成了自习。
叶珍走之前特意留下两张卷子,又让卫惟抽空把上节课剩下的题给同学们讲讲。语文老师也特地过来说,卫惟没事可以给他们讲篇课文。
老师走了,卫惟在讲台上发卷子。
下面的同学不想听课,都紧张地盯着她,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同学。有人嗷了一声表示抗议,卫惟笑出声来。她长得本就艳丽,一笑更是光彩照人。
“不和你们闹了,”卫惟转身在黑板上写东西,“先做卷子吧,上两节课自习。数学卷子做完看看别的科也行。有什么问题可以上来问我。最后一节课讲题,半节课语文,半节课数学。”
有人欢呼,卫惟急忙转身做一个嘘的动作。
“可别把教导主任招来。”她笑着说,“要不我们都得完。”
卫惟坐在讲台上,一节课过去,不少人去找她问题。那个齐逸阳,更像是被粘在讲台上一样,动都不动一步。
“这个题其实还有一个别的思路.....”
卫惟低头在草稿纸上写着,听见垃圾桶响了一声,卫惟也没在意,也许是谁扔垃圾。
倒是齐逸阳走了神,往那边看过去。卫惟叫他,“你看这个题.....”
卫惟讲完题,齐逸阳已经站到了讲台上,卫惟觉得靠的有点近,有点不自在,往旁边挪了一步,赶他说,“你回去自己做做吧,回去吧。”
蒋弘抬起头来,叹一口气。他就想睡个觉,后面应仰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他都折了五支笔扔进垃圾桶了,这么大动静,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
应仰这个狗逼,迟早得栽人身上。
蒋弘碰碰卫诚,卫诚不搭理他,蒋弘扯住他胳膊,瞪他,“你发什么神经?!”
“离远点,”卫诚抽出胳膊,“不是一伙的。”
蒋弘:“......”
第二节课很快过去,蒋弘睡了个踏实觉。因为卫惟第二节课没在班里,应仰消停了。
第三节课过去一半,卫惟给他们讲《滕王阁序》。
刚起了个头,听见有女的在后门叫人,“应仰!”声音还挺大。
所有人齐刷刷往后看。有人认出来了,是那天和应仰玩骰子的那个女的。
那女的在后门叫,应仰没搭理。她自己走了进来。
不少人下意识转头去看前面的卫惟。
卫惟从讲台上看着她,面色冷淡,“哪个班的?出去。”
那女的也不甘示弱,“又不找你。别多管闲事。”
卫惟冷笑,“上课时间乱串班。公然扰乱其他班上课秩序,你还有理了?”
那女的没说话,站在那看着卫惟,一脸挑衅。
班里没有别的声音,都看着两个女的。
林艺掐周豫鸣一下,让周豫鸣把那个女的赶出去。
周豫鸣刚想动,看见卫惟拎着教棍从讲台上走过去,她面无表情,也不再说话,那架势有点让人害怕。
卫惟走到后排,拿教棍敲敲蒋弘的桌子,蒋弘老老实实往后坐一点,卫惟问那个女的,“你找应仰?”
“是啊。”
“那你让他和你出去啊。”卫惟笑一声。
那女的当即就变了一副脸,“应仰,我有事找你。”她和应仰撒娇,“不好让别人知道。”
应仰还是没动。
“和人家出去。”卫惟示意应仰,挥着教棍指指后门,正眼都没给他。
应仰看她一会儿,起身把那个女的拽出去。刚松开手要往回走,“砰”一声,后门在他面前关上。
关门的力道很大,带起一阵风,结结实实扑他一脸。
所有人目瞪口呆。
刚才应仰前脚拽着人出去,卫惟后脚使劲关上了后门。“嗒”一声,后门落锁。
卫惟走回去,把手里的教棍扔讲台上,翻开书看了看,给他们说,“刚才讲到哪了?我们继续。”
还有人没回过神来,频频回头看后门。
卫惟拍一下桌子,冷声道,“有没看够的,可以出去接着看。出去了就别回来。”
应仰皱眉看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薇拉拉他的胳膊,笑着说,“你怎么都不理我?你们班的班长好凶啊。”
应仰拿开胳膊,“走吧。”
陈薇愣了一下,又笑道,“这么直接吗?我们才刚认识啊。”想到刚才的事,以为他生气了,又赶紧哄人,“你别生气呀。谁知道你们班长脾气这么大。”
应仰没说话,陈薇以为就是因为刚才的事,伸手去抱他,一边娇声说着,“你班长还吓了我一跳呢。我还以为她要来打我。”
应仰避开她,“她打你都是轻的。”
陈薇又扑了个空,正想着到底是哪不对,听见应仰冷冷地说,“赶紧走。”
陈薇调整表情,又要上前。
“滚。”
应仰从前门走进去,站在门口看着讲台上的人。班里又瞬时安静,卫惟在黑板上写东西,转过头来看见从前门回来的人。
卫惟没理他,继续给人讲《滕王阁序》。讲了几句发现没人在听,门口的人也没动,转身写东西的时候轻轻说了句,“回位坐好。”
应仰还是不动。
“你有事?”卫惟问他。
“不想坐。”应仰回她,他就看着她,语气挑衅气人。
“那你就在这站着。”
“我也不想在这站着。”
卫惟觉得这个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手里的书使劲拍黑板上,沉声道,“那你就出去站着。”
应仰稍稍仰头看她,眯了眯眼。
她深吸一口气,又说,“回去坐着,或者出去站着。你自己选。”
有人知道应仰生气了,以往有人这样和他说话,早魂归故里。他们看着应仰会怎么对待卫惟。毕竟在应仰那里还没有什么例外。
两个人剑拔弩张,前排的人感觉这气氛要杀人。
很意外,应仰勾唇,吊儿郎当笑了一声,“差不多行了。何必呢。”
那个轻佻的语气像是突然戳到她的痛点一样,卫惟感觉气得心肝脾胃肾无一不在疼。
又是沉默,两个人就在讲台处僵持。
卫惟使劲瞪着他,应仰心里的气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泄了,咬了咬牙张口,“你他妈....”
他话还没说完,卫惟手里的书使劲扔他身上,“你无礼!”
全班噤若寒蝉。
应仰看着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火也没有。他把书捡起来给她放讲台上,叹了一口气,“行,我无礼,我出去站着。”
应仰刚出门,“砰”,又是关门的声音,带起的风又结结实实扑他一后背。
全班又是一个目瞪口呆。后面的男生彻底服了。
卫惟重新打开书,一切恢复原样,声音平静清脆。
“最后是王勃为滕王阁作的诗: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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