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四句诗也很好,你们觉得呢?”卫惟抬头问道。
下面的人齐齐点头,是是是,你觉得好就好,你最牛逼,我们都听你的。
——
下课铃响,正好叶珍开完会回来,她看见门口站着的应仰,有点疑惑,推门进去,看见正在讲台上收拾东西的卫惟。
叶珍忽然觉得,能让无法无天,横行霸道的应仰出去站着,卫惟是真有本事。这事恐怕没老师能办到,反正她办不到。
蒋弘趁着应仰不在身边又问卫诚,“你妹这回能消气了吧?”
“一码归一码。消不了。”
蒋弘语塞。
谁能知道小天鹅其实是个会咬人的,谁又知道应仰还真给她咬。
但是应仰这脾气,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事没完。
蒋弘有个感觉,不管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反正这俩人肯定掰扯不干净,肯定得纠缠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问:应仰现在是个什么人?
俞菁蒋弘井殷卫诚全班人:公认的狗逼!
应仰甲:以为卫惟没脾气。
应仰乙:没想到能这么生气。
应仰丙:真没看出来这么大脾气。
卫惟:呵呵,老子急了一根棍子打死你们。
第17章 解释与自述
他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喜怒哀乐,费尽心思,都和他有关。
——卫惟
周五下午快放学时,育津北校门口和对街已经等了一大群人。这都是平常事。但今天门口排开几辆摩托车,个个造型凶猛,看着就张狂。最显眼的,是排在最前面的一辆挎斗摩托。
挎斗摩托上坐着两个女孩子,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皮裤,一个正正经经地穿育津南校校服。摩托车上还有一个空着的位置,很明显在等着接人。
其余几辆摩托车上的人也都是少年人,有的穿南校校服,有的穿便服。
蒋弘等人也在,他们在等着那个闲的没事非得来拿作业的郑沣。应仰面无表情站在一边,他忘了他是为了什么让蒋弘拉来的。
蒋弘吹声口哨,和他说,“那不是顾千金的车吗?”
不知道顾千金是哪个,但是以前飙车的时候见过这辆挎斗摩托。好好的车,非得改装成挎斗的,还是两人坐的挎斗,加上骑车的,这车能坐三个人。人家都是飞起来飙车,这车比蜗牛散步还慢点。
这车全市找不出第二辆。他们都是超速,这车超载。
“你妈同意你把车骑出来?”黎曼问她。
那个穿皮夹克的女孩叹一口气,“你就放心吧。”
“苓苓,”黎曼拽她,“你一会儿可不能喝酒。”
顾苓仰天长啸,“我敢喝吗?你们俩一边一个,比我妈还厉害。”
“你都敢把车骑出来。”
“车放在鸣锋家,我妈不知道。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哄卫惟开心。”
这声音完完整整传入旁边人的耳朵里。
“她怎么了?她为什么不开心?我怎么不知道?”
“她不开心是因为一个男的。这是有人告诉我的,说卫惟心甘情愿被人欺负。要是让我知道那个男的是谁,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她不开心就喜欢吹风,这个时候骑车才能有风。我还不是为了哄她开心。”
蒋弘闻言看向应仰。
黎曼刚想再问,看见校门口出来的人,“出来了出来了!”
卫惟跑过来,把书包扔给黎曼,跳进车里,又伸手拍拍顾苓,示意可以走了。
轰鸣声响起,几辆车眨眼就没了影。
包厢里有个小隔间,三个女孩子挤在里面,说分开这段时间的事情。
“你的恋爱谈的怎么样了?”卫惟伸手拍顾苓的头。
“挺好的啊,反正比你让人欺负的不高兴要好。”
“谁告诉你的?”
“你管谁告诉我的,反正是你让人欺负了。”
黎曼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含糊不清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卫惟靠在她身上,想了想说,“其实没什么,没人欺负我。我已经不生气了,也没不高兴。”又说,“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很喜欢他吗?”黎曼问,她不太明白这些。
“我也不知道。其实这种感觉很不清楚,我和他关系也很不清楚。我已经想过了,实在不行就算了,反正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干这样的事。没事,”卫惟想了想又自我安慰,“以后还有别的人呢。”
卫惟突然接到苏夏打来的电话,虽然她们三个在包厢的隔间里,但还是能听见外面的鬼哭狼嚎。卫惟赶紧拿着手机跑到相对较安静的走廊上去接电话。
打完电话要回去,卫惟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卫惟抬头看清人,没好气地要走开。那人不让。
她换个方向,人跟着她换个方向。她再换个方向,人再跟着她换个方向。
卫惟抬头,“让让。”
人家不让。
“劳驾。”
人还是不动,不想被劳驾。
“借.....”
“还不理我?”应仰打断她的话。
卫惟一句“借过”生生卡住。
卫惟没说话,只抬头看他。十几厘米的身高差,卫惟本可以勉强和他平视,但现在两个人挨得太近,卫惟抬头才能看清他。
应仰也低头,他把她困在他身体和墙壁之间,这个姿势和距离,他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
“真不理我?”
卫惟侧开脸。
一阵酒气,这人喝酒了。
“你退后,别靠这么近。”
应仰看见她的脸突然间发烫,连耳垂都变红。像是被酒气熏蒸过的虾,一点点从透白变成赤色。
他调戏她,“你没喝酒,怎么就微醺成这样?”
卫惟推开他,“微醺不微醺的,其实是看人脸皮厚不厚。脸皮厚的,喝多少也脸红不了。”
卫惟说完转身要走,应仰拉住她,又笑道,“别这么大脾气。”
卫惟猛地回头,她突然觉得她以往说卫诚脸皮厚,不要脸,真是冤枉卫诚了。
她长这么大,就没遇见过这样颠倒黑白,睁着眼说瞎话的人。
卫惟正要挣开他的手,应仰先她一步把手放开,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退后一步,说,“我没喝醉。”
“我和她不熟。”
“那天没亲上。我没让她亲。”
卫惟听着他这么认真地说话,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应仰又退后一步,这个距离她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清他,他也稍稍低头看着她,眼神温和,彬彬有礼得像个绅士,好像刚才那些调戏没有发生过。
她听见他足以蛊惑人心的要命声音,“卫惟,你为什么不理我?”
卫惟有点招架不住,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应仰,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像是对她张开的魔网。
“真的?”
她听见她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答这个。
应仰失笑,“真的。”
“卫诚说你抽烟。”
卫惟说出这话来又急忙咬住嘴,她到底在说什么?!
应仰顺着她的话答下去,“原来抽过,现在不抽了。”
卫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美色误人,男色当前,她又中招了。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他荒唐,他不靠谱,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怎么把握你,他仗着你的势欺负你,他明明白白的恃宠而骄。
但就是让人欲罢不能。他稍稍低个头,你就能把一颗心给他捧上去。或者,你根本就受不了他低头,你会拿一切惯着他,即使他让你低下高贵的头颅。
有人说这个是犯贱,可能对卫惟而言,文雅点,这个叫喜欢。
卫惟坐在沙发上,觉得没有哪里不对。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太生气了。她生气快,气消的也快。
——
应仰推开旁边的人递过来的烟,自己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卫惟乖的像只羊,一只偶尔会伸出蹄子踹一脚的羊。他皮糙肉厚,被踹一脚就当逗她玩。
但并不是这样,卫惟不是温顺的绵羊,她是一只骄傲的天鹅,永远昂着头的那种,摔一跤都像在溜冰的那种。
他不相信小天鹅的示好,他想看她低下头,意料之外,她低下了,她冲他低头示好。
他还是不相信,他开始频频试探。不是故意,这就是他的本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令人憎恨厌恶。
然而她照单全收,还收得毫不犹豫,并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这倒是让应仰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比如她被球砸到的时候,他突然间觉得生气。那球要是砸到他,他也不会怎样,蒋弘惹的事,蒋弘会给他们讨回来。但是到了卫惟身上,他当场想把那人打趴下让他道歉。
比如叶珍训话,他会因为那些话坐立不安,他迫切的想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他宁愿被叶珍骂一顿的人是他。
比如那天他听见她和卫诚的讨论,烟这个东西,他忽然就不想再碰。也没什么别的感觉,他看见自己的烟盒和打火机就莫名的烦。他那时甚至有一种感觉,他为什么会去接触卫诚给她举例的那些东西。
当然,应仰身体里的劣性深种,他的过意不去也只是一瞬间。
在他的喜怒无常的试探里,他也反感卫惟的示好。
也曾有人示好,但她们见好就收,再想更进一步,应仰就不再理会,她们最后都知难而退。
但卫惟不一样,她有近乎沈曼华的偏执,她容忍他,她也从来不说到底怎样,也从来不会更进一步。
父母是孩子接触的第一人。应仰接触的第一人,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影响。影响都过于中性,不如说是阴影。
应右为和沈曼华的结合,首先就是天差地别。一个出自大富的权贵之家,一个是败落的言情书网。老一辈里,读书人瞧不上权贵商人。年轻一辈,读书女子最终被权贵所困。
花花世界,几个男人能收心?更何况是应右为这种人。
应仰从小看够了沈曼华对应右为的容忍和期盼,甚至有卑微的讨好。
他对应右为更是毫无好感。
他的出生让应氏家族有了长孙。应右为对他寄予厚望,但根本不会正常地教育儿子,他像苛责下属一样培养应仰,让应仰无法忍受。
他夹在两人之间,向一条维持关系的绳子。他厌烦沈曼华对应右为的偏袒。她溺爱应仰,又总是劝说应仰,张口就是你爸怎样,你爸怎样。
女人真是麻烦,又麻烦又傻。这是应仰在启蒙阶段对女人的第一个印象。
沈曼华是个多好的例子,雍容华贵,美则美矣。仅此而已。
应仰后来明白,应右为再不是东西,但他给沈曼华富足奢侈的生活,房子,车子,首饰,衣服,有人定期给沈曼华送来供她挑选。
他还给沈曼华令人尊敬的地位,无论他在外面怎样,沈曼华依然是他的应太太。应右为会和沈曼华无事一样温存,他们还有唯一的儿子。
女人要的,无非就是这些表面东西。这些他都可以给,但他无法接受那种无比炽热的感情,那种所谓的真挚感情,那种虚假的东西像火一样让他难受。
然而有一段时间,他在卫惟身上看见了沈曼华的影子。那种期待,沈曼华对应右为的期待。忍让,退后低头的忍让。那种虚假的东西,让他浑身难受的东西。
应仰旁观者一样地陪同她,他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应右为什么都给沈曼华,但卫惟,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慢慢地,应仰又感觉不是这样,卫惟根本不需要他给她什么。她本身有优渥的生活,和睦的家庭让她没有任何心理需要。她在日常的交际圈里,见过他见过的所有东西。
这种感觉让应仰觉得要命。他变本加厉地想赶走她,她果然走了,在看见他和别的女的亲密的时候。
应仰看着她过来,最终在最后一刻偏开了头。他当时,并不敢真正落实这件事。
这次是真把人惹生气了。真他妈难哄啊。
应仰不是个会哄人的,从来都是别人哄他。不行就这么算了,他这么想过。
他的父母没教会他怎么生长,他长这么大长成这样一直都是自由野蛮。
他有一群或多或少和他有相同境遇或者臭味相投的朋友,他们一起为非作歹,仗着祖辈的积累肆意明白地挥霍报复。
他知道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他知道名利娱乐场里的逢场作戏和尔虞我诈,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对付一个心无杂念小姑娘,没人教给他怎么去应对那种热烈坦诚的感情。
或许他根本就不相信有这种真实感情的存在,但他又确实沉溺其中,他享受这种感觉并一味索取。没有别有用心的要求和企图,没有令人窒息的脂粉香水味,只有一个女孩子明媚大方的笑和对他毫不掩饰的偏袒和纵容。
他确实在试验,但也只能他来试验。到底怎么样,也得他说了算。
结果那个女的找到了班里来,还当着卫惟的面。
他当时其实没什么想法,就是看不惯别人给卫惟甩脸。
他可以欺负她,别人不行,一个眼神都不行。
也幸好,她就让他一个人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应仰对原生家庭有阴影,我们应仰心里苦。
顾苓千金第一次警告,管你有没有阴影,管你心里苦不苦,你惹了卫惟,早晚要被大卸八块。
紧急呼叫隔壁陶鸣锋前来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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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考后闹剧
转眼又要考试,这次考试是正儿八经的考法。九门都考,考两天半。
同学们都忙着复习,忙得焦头烂额。当然,除了某些人。
晚上七点二十分钟,卫诚看看表,准时从桌子上爬起来,拍拍卫惟的脑袋,“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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