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对她的帮助非常大,可以说是她的后盾,是在她背后支撑她的大佬。出了事,不能总让大佬出人又出力,她也有责任。
无名摇头,沉声对余蔓说:“你留下照看孩子们,我知道,风儿、浪儿你管得住,就是晨儿还需要你多费心安抚。”
余蔓皱眉,露出不悦之色,却转瞬就忘记了反驳,她抽了抽嘴角,只觉得无名给她的定位好像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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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余蔓简单收拾出两包行李,想着无论如何,先把聂风和断浪送走。
见剑晨独自前来,余蔓愣住了,失声问:“你师父呢?”
“师父昨夜便启程去天下会了。”经过一夜的调整,剑晨还是有些失落。
余蔓气笑了,暗骂无名过分,搞得好像生怕甩不掉她似的。
剑晨把聂风和断□□出来,“颜姨,师父都安排好了,我们也走吧。”
无名走了,城中以文丑丑为首的天下会爪牙也随之消失不见,余蔓等人顺利离开,辗转安顿在一座小村庄里。
余蔓以为用不了多久无名就会派人,会亲自来接他们回去,可现实却是,两个月后中华阁传来消息,阁主被困天下会,多方营救无果。
按住剑晨,指出他剑法未成,与其把自己搭进去,不如留下奋发图强。剑晨答应过无名,不会轻举妄动,所以余蔓一劝,他很快冷静下来。
聂风和断浪比预想中要克制得多,没用余蔓镇压,就知道安分练功不添乱。余蔓命两个小男子汉发誓,无论发生什么,功法不成不入江湖。
把三个后辈安抚好之后,余蔓便踏上了去往天下会的路。
为避人耳目,余蔓一路专挑荒山野岭行走。到达天下会,从后山摸上去,休整一日,趁夜色潜入天下会。
文丑丑留了一箱聘礼在光明小馆,箱上压着一封雄霸给她的聘书。现在这封聘书就在她身上,她都打算好了,如果遇险,且无法逃脱,那就亮这封聘书,大不了先应下再说。
余蔓谨慎地摸索,天下会能人不少,被发现的风险如影随形。当一个人拦住她的去路,而这人还长了一张破军的脸的时候,可把她吓了一跳。
“你是人是鬼?”
这人就是破军没错,只不过,更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充满死气和怨毒的恶鬼。
有风吹过,破军的左袖随风轻飘,左臂的袖管竟然是空的。
他死死盯住余蔓,眼里泛起血腥的红光,他咧开嘴露出一丝狞笑,使出十成功力拍出一掌,不止要将余蔓毙命,还要让她灰飞烟灭。
从火麒麟口下死里逃生,却失去左臂成了残疾,他恨,恨他被那畜生选中,很她被那畜生无视,当时他们站在一起,凭什么她完好无损。
余蔓劈手招架,想虚晃一招然后避开破军的疯狂,谁知机缘巧合之下产生了奇迹般的效果,她和破军之间被动地建立起一种联系。
感觉到真气汹涌灌入,余蔓大惊,怕自己承受不住,经脉寸断而死,于是拼命运功抵抗。
破军目眦尽裂,发出一声怒吼,片刻后,委顿在地,只剩一摊皮囊。
余蔓看着破军的死状,反胃干呕,她身上很痛,可她不敢倒下,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终究还是没撑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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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混沌中挣扎了多久,痛感消退,体内的真气不再横冲直撞,余蔓渐渐平静,对外界的感知也逐渐清晰起来。
右手不断传来深刻的湿濡感,余蔓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捧着她的手,俯身一寸寸亲吻。
第53章 我背后有人
余蔓想打人, 奈何身上没什么力气,她试着挣了一下,软绵绵的, 倒是把那人从沉醉中惊醒。
那人飞快看过来, 对上余蔓的眼睛,身形微微一滞, 有一瞬间散发出心虚的味道。
他若无其事地松开余蔓的手,“你醒了。”
“你是谁?”余蔓坐起身, 整个过程十分吃力。
她暗暗运功, 感觉到体内真气前所未有的充盈,功力平添数倍,眼下的虚弱应该是昏迷太久造成的。
那人注视着余蔓的一举一动,眼神莫测,
“我是武威将军。”
余蔓正在用被面擦拭自己那受到污染的右手, 闻言一愣, 歪头往窗外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被动吸干了破军的内力,然后昏倒在天下会的一隅,按理说, 她现在应该还在天下会。
“天下会。”那人如是答道。
余蔓挑眉,感到好笑,“天下会的将军, 你们帮主封得?”
那人昂首, 露出倨傲之色, “是皇上亲封得,雄霸那个老匹夫,仓皇而逃如丧家之犬。”
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以至于余蔓忘记了擦手。
雄霸跑了,天下会易主,是这个意思吗?
“所以,你代表官府接管了天下会?”
“没错。”武威将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沉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接下来我将一统武林。”
余蔓撇撇嘴,觉得这届官府很不识趣。
“雄霸跑了,其他人呢?”
说着,低头整理衣衫。
“有的留有的散......”
看着身上洁白的里衣,余蔓愣住了,表情仿佛见了鬼。
这件里衣不是她的,她的是淡淡的藕色。
武威将军看穿余蔓的心思,干巴巴地说:“你放心,衣服是侍女换的。”顿了顿,又用深沉的语气加了一句,“我救了你。”
余蔓把怀疑写在脸上,并且毫无感激之心。
救人还是捡尸,她的眼睛告诉她,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饿了吧。”武威将军转了话锋,也不等余蔓回应,径自吩咐候在门外的仆人,尽快送些清粥小菜过来。
之后,他起身走开,在八仙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床尾的小几上放了一套衣裙,等余蔓穿戴整齐,从屏风后走出来,粥菜已上桌。
她慢悠悠的,边吃边恢复体力,对面的武威将军默默喝茶,很少把目光落到她身上,直到她放下碗筷,缓缓舒了口气。
“你来晚了。”武威将军拿出一物,推到余蔓面前。
一张对折的信笺,余蔓打量一眼,便知是那张聘书。
将聘书随手一揣,她看着武威将军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无名在这里吗?”
武威将军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余蔓给自己倒了杯茶,满不在乎的样子,悠悠道:“你可以不告诉我。”
武威将军一怔,气话脱口而出,“那你就掘地三尺去找好了。”
余蔓一笑置之,审视武威将军半晌,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我可曾谋面?”
这个武威将军的眼神和说话时的语境,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诡谲之色,武威将军的反应在余蔓看来,是肯定。
“在哪里见过?”余蔓追问。
“你仔细想想。”武威将军的眼愈发深邃,好像在作法勾魂。
余蔓沉吟,举杯送到唇边,说时迟那时快,连茶带杯飞向对面。武威将军闪身躲开,头脸无碍,只被浇湿了衣摆,第二波筷子紧跟而至。
“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还是从身手上认认看吧。”
余蔓有意教训,武威将军不还手都不行,房间里很快就施展不开了,两人出门一路打到天下会的广场上,侍卫闻讯赶来,围成一个圈。
“属下原为将军分忧。”
开口之人声音稚嫩,余蔓望过去,竟是一小童。小童身后有几人外型稀奇古怪,也令她印象深刻。
“不必。”武威将军一挥手,命令道:“都散了。”
余蔓的目光在那些普通侍卫身上打转,若有所思。待四面人群散去,广场上空荡荡的,只剩下她和武威将军。
“东瀛人。”那些侍卫是东瀛人。
说着,她微微向前倾,装模作样吸了口气,“嗯,无神绝宫的味道。”
这一点是她的猜测,不过,应该□□不离十。
什么奉皇命接管天下会,假的,什么武威将军,骗子。现实大概是,无神绝宫入侵中土。
武威将军轻笑,深深凝视着余蔓,带着鼓励的意味问:“可有想起我是谁?”
“绝心?”余蔓试探,语气犹犹豫豫。
说起无神绝宫,她也想不出别的名字,绝心跟她还算说得上话。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武威将军声线变换,语调幽幽。
“真的是你!”余蔓大吃一惊。
脸色红白交替了一阵,她转身就走,绝心清楚她在难堪什么,默默追在她身后。
天下会后山,绝心揭下易容,一鼓作气拦住余蔓的去路。
“世道越来越乱,你最好不要下山。”他轻声提出忠告。
余蔓没好气地说:“我不走,留在这里等你爹?”
“父亲现在东瀛,暂时不会驾临中土。”
余蔓想嘲讽绝无神巴蛇妄想吞象,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绕开绝心,继续下山。
“无名的下落,你不想知道了?”
见余蔓脚步一顿,绝心松了口气,同时后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对无名又妒又恨。
“他在哪儿?”
绝心冷着脸,伸臂指向山顶,“回去,我慢慢跟你说。”
余蔓看了他一会儿,摇头道:“无名不在你手里。”如果在,你早就拿出来威胁我了,而不会等到现在。
双眼暗如深渊,绝心的脸有一瞬间非常扭曲。不是没有心机,他完全可以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把谎言编织得□□无缝。不是没有手段,他完全可以把她禁锢在一隅,无法离开半步。
在她面前,他总是失误,总是处于劣势,可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他被雄霸的小徒弟放走了。”绝心索性道出实情。
当时他率众奇袭天下会,专心对付雄霸之际,那个叫步惊云的小子趁乱放走无名,两个人一起不见了。
知道真相的余蔓差点掉下眼泪,早知道无名光环这么大,她就不出这份力费这份心了,也用不着面对绝心。
“我救了你。”绝心很强硬,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你跟我回去。”留在我身边。
“你那是救我?”余蔓凉凉反问,对于绝心救了她这个论调,她是不会承认的。
“我只是情不自禁吻了吻你的手,其他什么都没有做,我发誓。”
绝心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竟如此克制,明明不止一次产生过疯狂的念头,明明在亲吻手指的时候幻想要是能亲吻她的嘴唇该多好。
“你还说!”余蔓瞪大眼睛,声调都变了。
她原本是要教训武威将军的,鞋底抽嘴的那种教训,可当武威将军和绝心画上等号,她就下不去手了,这是什么道理?
绝心发觉余蔓隐藏的无措,借机逼近一步,将她彻底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我亲你的手都舍不得用力,我渴望你爱慕你,我当然要说。”
“你比我小十岁......还多。”余蔓喃喃道。
眉头一皱,绝心的眼里多了几分凌厉,他用诱哄的语气柔声说:“那不是问题。”
余蔓猛摇头,握拳捶空气,“我被小我十岁的男孩轻薄了,你懂吗?”我还对他心软,你懂那种震撼吗?
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男孩。”绝心眯了下眸子,“是男,人。”
说着,捉住余蔓无所适从的拳头,低下头在指节轻轻落下一吻。
第54章 我背后有人
余蔓掰开绝心的手, 冷静下来,抱臂思考了一会儿。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这次我不追究你的过错。”
“我有什么过错?”绝心挑眉问。
余蔓用谴责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绝心笑了, “你觉得我有错, 你尽管追究,我不反抗。”
“不过倒是提醒了我, 我救了你,可不是不图回报, 我也得追究你......”
余蔓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板起脸冷冷打断他,“你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年纪轻轻做点该做的事。”
“绝不死心。”绝心一字一句地说,最后得意地眨了下眼睛,“还有, 同样的话奉还给你。”
趁早死了拒绝他的这条心。
这时, 远处传来哨声,长长短短很有节奏。绝心侧耳,知道这是下属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他。
“你先跟我回去,有很多事我晚上细细说给你听。”
余蔓躲开绝心的手, 叹息一般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施展轻功飘远。绝心望着她的背影,咬咬牙, 不顾哨声追了上去。
“无名自顾不暇,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我可以派人把你的孩子接过来。”
中土朝野内外,既将迎来一场血洗。像无名的中华阁,定然在劫难逃。
余蔓停下脚步,却不是因为绝心的话。
附近突然冒出几个人来,朝余蔓慢慢逼近,为首的是之前在广场自称属下,向绝心请示的小童。
“天池杀手?”童皇、戏宝的外型特点过于鲜明,余蔓想猜不到都难,她侧首看着绝心,嘲弄道:“好大的手笔。”
绝心沉下脸,“这里没你们的事。”
人不是他召来得,天池杀手不请自来,实属僭越。
“我等有要事禀告将军。”童皇坐在食为仙的肩膀上,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回去再说,你们先退下。”绝心冷冷道。
无神绝宫聘请这些杀手,花了大价钱,就是看在他们认钱不认人,才放心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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