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是个什么厚脸皮?原以为挨了打他会清醒一点,他娘的还打得好。
温淑琳心中更来气了,气的转身就走,只是刚一跨步,腿间就传来不适,最后还是在柳眉的搀扶下,小步小步的进了门。
白柳看着主人脸上那抹刺眼的掌印,只觉得就凭主子刚才那话就该挨打,默了默见他还一直站在原地捂脸轻笑,才道:“二爷,可否要先进去上药。”
“不用了。”若是好得快了,她的气还怎么消得了?
这一巴掌没有打出来,他或许还会担心嫂嫂会不会羞愤难当,想要去寻短见。可偏偏这一巴掌打出来了,那就说明她心中再气再恨,终有一日还是会接受现实的。
就如当初的苏永文,那赐婚一下来,嫂嫂聪慧一下子想明那事已经无法逆转,审时度势当机立断便斩断情丝,可见心里的果决不亚于男子。比那被情爱迷了眼睛,竟然妄想嫂嫂做小伏低的苏永文可不知强了多少倍。
从某些方面来讲,季林钟却是还算是比较了解温淑琳。
重活一世,她相当惜命,也更加学会了如何爱自己。
苏永文被赐婚,她心里门清,若是以妾进了苏家,全了两人情意,可她却要时刻在李如是面前做小伏低,长此以往她不会快乐。反而最大的受益者是苏永文,既得了尚书府的助力,又得了她,可谓是两全其美。
可她凭什么要用自己的委屈去成全别人的两全其美?
要说放弃了苏永文她心里难不难受?那肯定是难受的,但是比起往后的生活,她宁愿难受这一会儿也好过一世不快乐。
就如季林钟所料,今日她被他算计失了清白,她只当自己是被狗咬了。
季林钟以为算计了她的清白,她就会委曲求全?做梦!
毕竟当初要是与季林成圆了房,她的清白早就没了,如今她要改嫁也算是再嫁之身,就算没了那东西,在男方眼里也是意料之中的,不值当什么。
第五十九章
在柳眉的搀扶下回了房, 温淑琳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熟悉的房间, 熟悉的气息, 她心里总算觉得安心多了。
柳眉见她面色苍白, 方才走路的姿势又那般怪异, 像是受了什么伤,不禁担心道:“夫人, 可是外出伤着哪了?要不要奴婢去寻些药来?”
温淑琳紧抿住唇,听完她的话,想到那受伤的地方,那是又羞又气,完全不想说话, 干脆侧身朝着床里面,以掩饰脸上的潮红。
柳眉无奈, 只得悄悄退了出去,想着去问问白柳,这一趟出去玩耍是发生了何事,主子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白柳正好也在找她, 听她询问, 支支吾吾好半天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干脆直接把主子让准备好的小瓷瓶塞到她手中。
“这是二爷让我转交给夫人的药。”说完,干脆就直接开溜。
“唉!”
柳眉连叫住他都来不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心里更觉奇怪, 想着回房去问主子,却见主子已经睡着了。
许是在因为在山上被折腾来折腾去, 再加上晚上又没休息好,温淑琳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醒来便见柳眉坐在桌前撑着头睡着了。
她小声喊到:“柳眉。”
“夫人。”见她醒来,柳眉连忙站起身走到床边,将她扶坐起来。
“你一直守着我呢?阿旭回来了吗?”
柳眉点点头,“小少爷今日宿在朋友家中,要明日才回来。”
温淑琳“嗯”了一声,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夫人,可是着凉了?”柳眉关切的问完,随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二爷那边送来的药。那白柳送过来时,也不说清楚是治什么的,把药交给我就跑了。”
本想让主人用药,岂料温淑琳看了一眼那小瓷瓶,直接怒道:“扔掉!”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那不要脸的东西,她才不会收。
“啊?可是……”柳眉迟疑了半响,这是怎的了?
温淑琳催促道:“快扔掉,咳咳!”
“奴婢这就去扔掉。”见主人如此着急,柳眉虽不知缘由,却只能从命。
几步走出房门,还在想二爷与夫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怎的回来先是一巴掌又是连药都不肯收。
走神间,一个身影挡在她身前。
“柳眉,嫂嫂醒了么?”
“二、二爷!”柳眉不敢抬头,怕又瞧见那张被主子扇红了的脸,觉得尴尬。
季林钟目光落在她手中握的小药瓶上,眯了眯眼,“她没用?”
“啊!”柳眉这才想起这药还是二爷送的,心虚的小声嘀咕道:“夫人说……让我拿去扔掉。”
季林钟眉梢微挑,也不生气,嫂嫂还在气头上,不想用他送的东西也是正常。只是他昨夜像个毛头小子没有克制住自己,伤了嫂嫂,不用药怎么能行?
“那就给我吧。”
“是。”柳眉又将药还给了他。
“你去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饭菜,嫂嫂近两次吃不得太重口的。”
“是。”柳眉连忙往厨房走去,她每回见到二爷都战战兢兢的,说不出的害怕,特别是二爷板着脸时。
温淑琳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房门声,还以为柳眉又回来了,“柳眉,帮我倒杯水。”
随后水声响起,有人走了过来,温淑琳一睁眼才发现那人坐在床边,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嫂嫂,喝水。”
温淑琳不知他现下来又是想做什么?看着他脸上的未消的掌印有些发慌,强装镇定接过水杯抿了一下口,才放到床头的柜子上。
“嫂嫂为何不用药?”
他面容严肃的看着她,仿佛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小孩。
温淑琳瞬间涨红了脸,她两都知道那伤是为何而来,如今他故意再提起,仿佛又让她想起昨日是怎么被他这样那样,心中只觉得气愤不已。
“你出去。”温淑琳偏过头不想见他。
“嫂嫂脸红的样子真美。”明明是调戏的话,偏偏此时被他说的一本正经,“可再美,受了伤也不能不上药。”
温淑琳忍不住发脾气吼道:“我说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
季林钟就跟没听到似的,拿出小药瓶,柔声哄到:“嫂嫂乖,上药吧!”
温淑琳完全不领情的挥开他拿药的手,“我不要!带着你的药滚。”
屋里静谧了半响,季林钟脸色沉了沉,忍不住站起身来。
就在温淑琳以为他要离开时,他竟然解开了自身的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温淑琳双手绑在了床头。
温淑琳瞬间吓的像炸了毛的猫,爪子被缚住,只能愤恨的骂道:“季林钟,你这个无耻下流的东西,罔顾人伦,对自己嫂子起了心思,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有病。”他忽的笑了一声,一手轻抚在她脸上,“因为你,我早已经病入膏肓。”
说完也不管温淑琳如何挣扎,如何咒骂,他拿起小药瓶,打开放在一旁,随后掀开被子,手上沾了药,往那受伤的地方探去。
温淑琳忍不住双腿乱蹬,想要反抗,偏偏这人早有预料,爬上床来,用双腿压住了她的腿,才将手探了过去。
温淑琳只觉受伤处被分开,随着药膏的推入,在四处研磨旋转缓慢进入,勾起一丝疼痛。她紧咬着牙关,绷紧了身子,身子急的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发丝贴在脸上说不出的心慌。
本来火辣辣的受伤处,在敷上一层药膏后,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疼痛比不上药时缓解了许多。
季林钟上完药很快就退了出来,将被子替她盖好,才慢条斯理的从怀里套出一方帕子擦手。
若不是不知晓他刚才干的事,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擦个手而已。
擦完手后,他又将帕子揣进怀中,随后欺身上前,在她唇角安抚性的亲了亲,在她要张口咬他时,又立马退了开来,指了指唇,“这个算是替嫂嫂上药的好处。”
说完,笑着将绑缚她的腰带解开,又系回自己身上,才转身离开。
温淑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瞧见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直接拿起刚才喝水的杯子朝他扔去。
许是气急了,力道比平日大了不少,准头也刚好砸在了他肩膀上。
季林钟吃痛的转身,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一脸痛心疾首,面上还有些委屈,“嫂嫂好狠的心,我好心替嫂嫂上药,嫂嫂竟然如此待我。”
颠倒是非,下流无耻,没脸没皮……这男人……
“你!”温淑琳差点没气的倒仰过去。
“罢了罢了,嫂嫂开心就好,”季林钟拍拍被砸肩膀,转身离开前露出一抹邪肆的微笑,“若是嫂嫂明日还不肯上药,我便像今日一样再来帮助嫂嫂。”
温淑琳心里忍不住暗骂他是个疯子,神色越发低沉。
与其现下面对随时随地都对她图谋不轨的小叔,还不如去面对那个先前只想要她命的人。
如此这般想不出办法应对,再回温家之前她都只能心惊胆战的度过了。
温淑琳只觉得头都要大了,脑海里蓦然想起临行前父亲送的一个锦囊,昔日提醒的话仿佛在她耳边回响。
「若那季家小儿待你不好,亦或是亏待于你,你便拿出这锦囊中的东西对付他。」
锦囊啊,锦囊啊,当时放哪了?
温淑琳想到此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父亲身上。
她起身开始四处翻找,终于在找到了那锦囊,还好没有弄丢掉。
她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里面只有一张白纸,只见上面留了一句话。
「若那季家小儿敢伤害你,告知他,季林成的尸身在我手中。」
这是什么情况?
温淑琳吓得大惊失色,这回是彻底懵了!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通,夫君尸身被盗,她想过千百种可能,万万没想到是父亲干的。
她那个老学究父亲?
他那个顽固得不喜变通的父亲?
可是为什么呢?
他去盗季林成的尸身有什么好处或目的呢?
温淑琳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夫君尸身被盗是在季林钟回来之前,而那时她才刚重生没多久,那父亲他……他也有极可能是……
温淑琳有些不敢想下去,若真是如此,现下细细想来,难怪父亲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
所以盗取尸身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今日的自己?
若是面对先前一心想要她命的季林钟,这锦囊保准能换她一命,可依照目前的情况,怕是不适用了……
算了,且不去想父亲是不是重生的事,就这个锦囊,现下怕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是,这事毕竟在温淑琳心中存了疑,她心想着要不传封信回去问问,可现下又不知家中是何情况,万一信落到别人手中。
重生之事太过玄幻,到底是不能传出去,万一惹来其他麻烦,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温淑琳思来想去,家中毕竟还有个不靠谱的母亲和心怀怪胎的表兄,只能按捺住迫切想要知道事实的心情。
第六十章
第二日一早, 温淑琳起床的时候,季林钟已经出了门。
一个人坐在桌前懒洋洋用着早饭,温淑琳没什么食欲, 放下筷子后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随即立刻唤了柳眉上前, 直接小声吩咐道:“你去外头替我抓些药回来……”
因着父亲的那个锦囊对她造成的惊吓太大, 她险些将避孕的事情给忘了,也不知中途已经耽搁了一天, 再喝那药还有没有用……
柳眉应声凑了上去,本以为是要买什么头疼脑热的药,听完主子在她耳边小声说完,吓得脸都白了,“夫……夫人, 二爷他……他怎么敢!”
这个禽兽!
难怪昨日夫人回来时,走路的姿势那般奇怪;难怪夫人会给了二爷那一巴掌。
姑娘家的名节岂止是一巴掌能够换回来的, 这种卑。鄙。无。耻欺凌寡嫂的人,是人都恨不得将他拉去千刀万剐了才解气。
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昨日回来还憋着不说。
柳眉想着想着越发自责,忍不住红着眼睛跪到地上道, “都是奴婢不好, 若是奴婢跟着夫人去了别院,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温淑琳叹了口气,将她拉了起来,“不怪你, 前几日他是算好了你要陪阿旭外出, 才带着我去的别院,说来与你无关, 你也别多想了。”
柳眉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难受了,开口劝道:“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回桐林吧,咱们还可以把此事告诉老爷,想来老爷会替夫人做主的呀!”
“告诉父亲又有什么用呢?没有实质的证据。此事现下只有他知我知,如今再加上你知而已。”
那别院全是他的人,他便是料定了,她知晓在那别院挣扎反抗都是无用的,才敢做出那种事。
若是请父亲做主,他若不承认又有什么法子,何况就算承认了,又能拿他怎样呢?将事情闹大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难道夫人要一直忍下去?”这不是欺负人吗?
温淑琳其实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今日阿旭快回来了吧?以后晚上都让阿旭挨着我睡,想来他怎么也要顾及阿旭一些。”
柳眉还待说些什么,“可是……”
温淑琳打断她,“好了,此事都已然发生,再去深究无益,你快快去寻那药来,我是真的怕……”若怀上了,那才真的是场劫难。
柳眉听完抹了抹眼泪,心知现下真不是纠结的时候,去将那药弄来更为重要,当即往外头去了。
自别院休沐回来,季林钟今日还是第一日去翰林院点卯。
去时顶着一张被打过的脸,引得同僚好一阵好奇,又不好意思上前来问。
苏永文瞧见他脸上的巴掌印,冷哼一声,“季大人,看来前两日休沐过的还不错?”
自新婚那日撞见温淑琳与他在一起后,他心里嫉妒的发慌,难得能寻到机会挖苦下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季林钟摸了摸被打过的脸,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妙的事,舔了舔唇角,“是挺不错。”
若一次换一个巴掌也是值了。
他这副反应搞得苏永文愣了愣,好半天才蹙眉道:“这莫非是温姑娘打的?”
随后又为自己的猜想感到震惊,追问他道:“她为什么要打你?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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