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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动古代娱乐圈——天际驱驰

时间:2020-11-30 10:50:21  作者:天际驱驰
四个随从回屋去各干各的事,他们对凌肆这副沉溺于舞蹈中的样子早已经见惯不惊了。
他们都是粗人,觉得自家主子沉溺舞蹈,是不务正业,不想看自家主子自得其乐的傻样。
凌肆是荆州凌家当家大老爷的庶子,排行第十一,在江湖中,颇有薄名。凌大老爷对凌肆这个耽于舞艺的异类庶子和他的娘亲张氏都不算宠爱,但也没有冷落。
因凌肆粗通文墨,凌大老爷便把凌家对外打理维持官府关系的各种杂务交给凌肆处理,是凌家中交游最为广阔的一人。
凌肆这次进京,是为了替凌二老爷所出的嫡次子摆平一桩争产案,同时走走京中关系。凌肆带着特产细软等物并十几个下人进京,就在客栈里包租了个单独院落住下。
可巧,这家客栈距离漱玉书院也不远,早间去客栈大堂吃饭,听见其他客人说起漱玉书院的六艺岁考,津津乐道。
后来有个客人像说笑话一样,说书院里有个学子报名要参加乐艺考核,表演剑舞。凌肆听了顿时来了兴趣,就记在心上了。
凌肆带着随从来洛城,求人办事,急不来的,闲居京城,下午无事,一时无聊,想起早上听来的笑话,便早早带着随从去乐艺的考台边候着了。
不想,那位安公子的舞蹈不但不是笑话,还让他耳目一新,竟是种他从未见过的剑舞,深觉书院一游,不虚此行。
他又想着一个小娃娃都跳得出来,他应该也不差啊,不说能有所创新,至少应该能复跳出来吧?
凌肆这一练开了,就沉溺其间,完全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
眼看着天色渐暗,一院子的随从下人都饥肠辘辘地等着凌肆练舞练尽兴了再去吃饭。
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下人回来,凌焕听了打探出来的消息,朝暮色中还兀自沉浸在舞蹈比划中的凌肆喊了声:“爷,有消息了。”
伴着这一声喊,凌肆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
凌焕心下一惊,眼见凌肆这一摔,必是遭了暗算偷袭,高叫道:“有刺客,快护着爷!”他自己率先冲了上去,把凌肆护在身后,拔出苗刀,紧张地警戒着四周,生怕刺客会再次出手。
“呛啷啷”“哗啦啦”凌肆的随从下人们纷纷拔出刀剑,亮出兵刃,一眨眼间就从各自的房间里冲出来,在凌肆周围围了一圈,全都警惕地打量张望着四周。
凌旺儿问:“爷,受伤没有?”
凌肆正全心全意沉溺在对舞蹈的摸索之中,忽然之间,他的随从下人们“呼啦”一声各挺兵刃冲过来把他团团围在当中。
凌肆倒被吓了一跳,败了兴致,意犹未尽地挺起手中的筷子猛地往虚空一刺,就保持着这么个倒地举刺的姿势问道:“你们这是干嘛?”
凌焕道:“刚不是有人暗算了爷?”
“谁暗算了我?”
“爷不是中了暗算才倒在地上的?”
凌肆没好气道:“什么中了暗算?这个动作是安公子的舞蹈,好不好?!你们说,我这样子,学得像不像?就是安公子最后倒地一刺那个动作。”
搞半天,凌肆忽然倒地是在模仿舞蹈动作啊!大家虚惊一场,便纷纷收了兵刃,各自回房,苦等晚饭,实在没兴趣观赏评论凌肆东施效颦的傻样子。
既然已经败了舞兴,天色又晚了,凌肆便简单收拾整饬了一下,带着随从下人们去客栈大堂吃饭。
凌肆没什么少爷作派,自己跟四个亲随一桌,其他下人分坐两桌,谁也不用来伺候他,大家一起吃饭。
吃了饭回到房间,凌焕才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凌肆:“跳舞的那位安公子,是兵部司城主事安大人家的五公子,因他命相奇特,家里人怕他夭殇了,十五之前要充女子带养,是京城里有名的女装小公子。”
凌肆失笑道:“哈,把男娃当成女娃来带养,就可以不夭殇了?就可以长命百岁了?还有这么一说?”
“呃,反正别人是这么传说的,也不知真假。”说完安五公子,再说那个读书郎,凌焕的神情就凝重了:“想不到那少年郎君真的姓纪,从小就被方阁老收养了,纪公子进方家以前的事打听不到,只听说是方阁老的故友之孙。爷,你说他会不会真是纪家后人?”
凌肆一时没说话,凌焕又分析道:“纪公子自小被收养,又是故友之孙,那就说明他的父辈祖辈都故去了,这也符合被灭门的情况,不然纪公子不会被一个没有血亲关系的人收养。”
凌肆沉吟半晌,道:“你明天叫文书备两份拜帖,分别投给方府和安府,我要亲自拜会两位公子。”
纪蕴和安然坐着方府的马车回到家里时,纪蕴见姓凌的江湖汉子并没有追上来,心头渐渐镇定下来了,动作和神情都恢复如常了。
不过安然那羸弱的小身体就恢复得没那么快了,兀自觉得手酸脚软,使不上劲儿。纪蕴见安然身边没个服侍的人,便扶着安然,把他送回润洛轩。
原主是方府老太太桂太君的心肝宝贝儿,听见安老爹杖责自己的外孙儿,飞快地跑去安府把原主从家法之下解救出来。
桂太君生怕女婿趁自己不在,又责打外孙,便把外孙接到自己身边来养伤,就住在原主的娘亲方太太出嫁前的闺阁润洛轩里。
安然穿越过来就受到了老太太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一个半月时间一直住在方府里养伤,整天跟方府收养的纪蕴作伴。
这纪蕴据说是方阁老的江湖故友之孙,襁袱之中就进了方府,年方十四。
安然决定以乐艺参加书院考岁,剑舞也是在纪蕴和和两个婢女的帮助下完成的:那对短短的双剑是纪蕴在外面打造的,服装由精擅刺绣和缝纫的抚菡完成的,化妆和发型是由精擅梳妆的问凝完成的。
当然现代的审美跟这个时代的审美略有不同,两婢在安然的指导下,在服装和妆容方面,进行了现代和当代的审美融合。
安然跳完舞还没下考台,就被纪蕴拉着从另一边跳台而逃,一直没有卸妆,问凝和抚菡又被丢在后面,还没回来。
回到润洛轩,纪蕴便叫安然的贴身小厮凡一和木尘两个打点热水来,让安然洗了妆容,且把衣服换了。
小厮刚转身跑出去打水,纪蕴一回头,就看见桂太君带着大太太二太太等一众女眷已经走进了润洛轩的小院门。
因安然只是暂住润洛轩养伤,就带了两厮两婢过来,润洛轩自打方太太出嫁后,只留了下粗使婆子打扫清洁,其他下人都遣散了。
因此,桂太君等众女眷就进门了,才有临时派来的小丫头子慌慌张张叫嚷道:“老太君并各位太太,看望五姑娘来了。”
等小丫头子把这话嚷完,桂太君等人都走到润洛轩的堂屋门口了,直接把纪蕴和安然堵在了堂屋里。
纪蕴和安然只得垂下头,躬身朝桂太君行礼:“孙儿(外孙儿)见过奶奶(姥姥),见过各位伯娘(舅娘)。”不同的是,纪蕴行的是男子的作揖礼,安然行的却是女子的万福礼。
安然是自家掌珠所出唯一存活下来的独子,桂太君格外心疼这个外孙,比对正经孙子还疼惜。
听到下人通报说五姑娘跟纪少爷岁考回来了,她便急忙带着媳妇过来,关心安然的岁考成绩。
当然,桂太君其实也心知肚明,安然的岁考成绩没什么值得期待的,她主要是趁这个机会,跟两个媳妇先商量一下,该怎么管教安然,该给安然另外寻一个什么样的书院的问题。
在安然七岁之前,在安老爹升官回京之前,安然可是一直住在方府,由桂太君和两位舅太太教养照看,她们从来没把安然当“别人家的小孩”来看。
在大太太王氏和二太太李氏的搀扶下,走进堂屋,迎面就看见安然脸上化着透出阳刚之意的清艳妆容,还穿着一袭别出心裁的浅绿蓝舞衣,不禁惊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怂作者:下面有请小安安御用服装道具制作师抚菡女士出场。有请小安安的御用化妆师问凝女士出场。大家欢迎~~~
抚菡(手足无措地):我什么都不会,就会裁衣服,缝衣服,做衣服……我们家姑娘像压榨包身工一样压榨我,作者,你能不能为我表达一下,我希望涨工资,减工时。
问凝(花痴地):我什么都不会,就会化个妆……我可以在我们姑娘脸上摸来摸去,摸来摸去,姑娘的肌肤真是细嫩幼滑,我很喜欢摸来摸去,摸来摸去,从额头摸到眼睛,从眼晴摸到鼻梁……
怂作者:把这个摸来摸去的花痴拉下去!
问凝(痴迷状):……我还摸了我们姑娘的朱唇~~~啊阿,那感觉~~~我不要下去,我还要摸~~~
 
 
第7章 偷考事发
 
 
第7章:偷考事发
作者:天际驱驰
贵宦人家的女眷培养女孩儿都往温良贤淑方向教养,安然此时这副雌雄莫辩的妆容和舞衣,委实令人惊艳。
艳,是清艳,惊,是惊诧。安然这副模样,太不符合她们给予安然的教养了。
太出格了!
二太太李氏最是个乖觉的人,知道桂太君疼爱安然,张口就夸赞道:“啧啧,瞧瞧,我们家阿然若真是个女孩儿,只怕要把整个洛城的贵女们都比下去了。”
桂太君惊艳之后,微一思量,心头又不喜了:“这都穿的什么衣服?还化这么个妆!好好的,又作精作怪了不是?还不快去换了?”
纪蕴便把桂太君和两位太太请在润洛轩堂屋里坐下喝茶,安然赶紧趁机趁空儿溜回后面卧房里洗脸换衣。
纪蕴垂手侍立在桂太君身后,听桂太君问他的岁考情况,他一一作答,其他多余的话,一句话都不敢说。
纪蕴倒是个乖孩子,科举功课学得很好,年年都考在一等,叫方阁老和方家的人都十分放心和喜欢,岁考成绩其实也没什么好关心的,他总不会令她们失望。
安然是在安老爹外放地方官时怀上的,方太太前面已经夭折了两个儿子,还落下了病根,为了保住这最后一胎,便回到洛城方府养胎生产。安然出生后,又怕外地环境不好,养不活,不敢带去安老爹任上,一直被养在方府。
直到安老爹终于累迁回洛城时,安然都长到七岁了。因此,安老爹跟安然一直不亲近。好在原配生的大儿子还是个成器的,功课学业十分出挑,让安老爹颇为慰怀。
安然在方府疯玩到六岁才开蒙,勉强识了字,七岁被送进书院,一直任性顽劣,很快交结了几个同样不学无术的小伙伴,整日在书院里打闹玩耍,半点没有读书上进的苗头。连续两年的岁考都考在三等,实是理所当然之事。
为了这个小儿子的学业,安老爹没少管教安然,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苦口婆心也苦口过。只这小儿子就是个不长进的,打完骂完,不出几天,就变回原来的惫懒模样,实在让安老爹又头痛,又无奈。
安老爹情急之下,去年岁考完了,对着安然的第二个三等成绩,撂下狠话:说安然若是再考个三等,被漱玉书院勒令退学,就要把安然送回林州老家一个以严苛出名的书院去读书。
当然,大家没把安老爹这狠话当真,谁舍得把个娇滴滴当女孩儿来养,从没离开过洛城的小公子,送回遥远贫瘠的林州老家,还关进书院去?知道安老爹是想给安然一些压力,好让他读书上进。
可惜安然仗着有姥姥姥爷和娘亲的爱护,似乎一点没感受到压力,照样不学无术。
大家都对安然这一次能考出个二等成绩来,实在不抱什么希望。
桂太君也不对安然能考出个二等成绩抱什么希望,丢脸也是没法子的事。只心头盘算着,怎么给安然另寻一家学风端正严谨的书院,离了那些猪朋狗友,重新开始。
纪蕴不敢多说话,桂太君却渐渐从纪蕴的回话中,省过味来,问:“阿蕴,你们上哪去了?怎么阿然会化那么一副妆容,还穿那么一身俗艳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咱们府上给姑娘们做的,你们上哪儿弄了这么套衣服?”
桂太君回想了一下刚才安然的妆容和服色,一见之下,确实有惊艳之感,可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阿然那妆容虽然好看,但不是他个小孩子家家能化的,还有,那衣服的式样,根本不是大家闺秀的端庄款式……”
桂太君虽是宠爱安然,但也是有底线的,她可容不得安然做出什么败坏家风门风的事,想安然梳扮成那样,不知作什么妖了,把脸一沉,扭头看向纪蕴,问道:“说,你们上哪儿去了?上午就考完了,怎么下午才回来?还把阿然打扮成那样子?!”
上午考核科举功课,中午就该回家的,而纪蕴跟安然都快申时了才回来,中间这么长一段时间,两人上哪去了?
桂太君倒不是说要把安然像女孩儿一样紧紧拘在家里,只是发生了睿王小世子那件事,且官司到现在都还没了结,她就不敢放任安然乱跑。
安然决定参加乐艺考核,一直瞒着桂太君,纪蕴作为同伙,本就心虚,被桂太君一瞪眼,一喝问,赶紧跪倒在桂太君面前,嗫嚅道:“没去哪里,孙儿跟然然就在书院里……”
“考完了还留在书院里干什么?”
“……看、看其他同窗的六艺考核。”
桂太君审视着纪蕴,慢慢咀嚼着纪蕴的话:“看其他同窗的六艺考核?需要阿然穿成那样?”
忽然桂太君心念电光火石般的一闪,问道:“阿然也参加六艺岁考了?他会什么六艺?他考的什么项目?”这话刚一问完,又想起了什么,恍然道:“前阵子我听下人说你在教他剑法?难不成,阿然参加的是剑法考核?唉……六艺里面没有剑法呀……那他考的是什么?剑舞不成?”
桂太君年老成精,一想就通透。
正在这时,问凝和抚菡两个高高兴兴地,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抚菡叫道:“姑娘,我佩服死你了,这次岁考呀,准保是个二等,不,该得一等……”
刚进堂屋,一看里面坐着桂太君和两位太太,纪蕴跪着,吓得两个丫头“嗤溜”一下就跪下了,连连磕头,话都说不出来。
桂太君道:“拿的什么包裹,打开看看。”
立即就有下人上来,把两个丫头提在手里的包裹打开,呈给桂太君看,却是早上桂太君送安然出门时,安然穿在身上的衣服。
桂太君重重哼了一声,问:“阿然这孩子要参加六艺岁考,是好事,干什么要瞒着我,难道觉得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不近人情,不懂你们这些时兴玩艺儿了?”
她虽然老了,但对时下因受西域那边传来的歌舞风气影响,一股风一般兴起了歌舞风潮,并不像其他老年人那样抵触,觉得有伤风化,她自个儿是没力气唱歌跳舞了,但很是喜欢看别人跳舞。
只是人跟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她巴心巴肠地疼爱外孙儿,觉得外孙儿也应该这样对待自己才是,有什么心事都告诉自己,跟自己商量,拿自己当个最最贴心的长辈或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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