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东方明敬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如果锦奾郡主心头没有别人,他可以听从太后的安排,可是,锦奾郡主心头明明有了别人,他若还行那苟且之事,就是自行贬低了自己的人格!
各种念头,在东方明敬心头闪过,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趁着自己受了刺激,身体反应略弱,赶紧返身回来,试着推了推小厅的窗户,一推没有推开,一看,那窗户插-梢是从里面插-上的。
东方明敬拔-开-插-梢,把窗扇推开一些,一股寒风便吹了进来,又让东方明敬好受了些,他探头出去望了望,触目可见,外面空无一人,大约太后为了成其好事,又怕坏了锦奾的名声,把宫人太监都支开了。
东方明敬轻声叫了一句:“殿下,过来,从窗子爬出去。”既然知道了锦奾郡主喜欢的是安然,“兮儿”这个称呼就不是他能随便叫的了。
第106章 君子不欺暗室
第106章:君子不欺暗室
作者:天际驱驰
锦奾一辈子没经历过这种事, 又是伤心委屈,又是生气愤怒,再加上药性发作, 她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冲动, 蜷在门边, 不停地念叨着:“我不喜欢你, 别碰我,别碰我……”
听了东方明敬的话, 锦奾郡主一时没明白:“可以从窗子出去?”她这辈子,别说没做过这种事,连听都没听说过,她受的教养,人当然要从房门进出。
这单纯的傻姑娘!东方明敬不禁在心头感叹了一句, 说道:“快过来,我扶你翻出去。”
窗台并不高, 锦奾郡主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就着东方明敬的扶持,翻了出去,双方都竭力克制着身体的欲望和冲动, 又有寒风的吹拂, 并没有被药性冲昏头脑。
锦奾郡主翻出去后,东方明敬赶紧把窗扇关上,插-上插-梢,生怕自己会忍不住, 把锦奾拉回来。
锦奾郡主摔在窗外的花坛上, 屋外的气温更低,寒冷倒让她觉得好受了些, 可是,她满心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忙拍着窗问:“东方公子,你不出来?”
“嗯。”
“我怎么办?”
太后会留够让他们成就好事的时间,一时半刻应该不会有人来。
东方明敬想了想,道:“你就在外面呆着别动。那茶你没喝多少,坚持一会儿,等那种感觉过去了,你直接去见太后娘娘,或者,去找你那个小宫女,记住,要当咱们独处一室的事,没有发生过,咱们也没喝过那什么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千万不要去质问太后娘娘。”
“你怎么办?”锦奾虽然娇纵任性了一些,到底还是心性善良单纯的女孩子,眼见着双方都吃了那种让人难受冲动的药,事到临头,东方明敬肯忍耐着不碰自己,倒生出几分感激来,便忍不住要关心他。
她只是不喜欢他,但并不讨厌他。
“我没事,你不要管。”只要他能坚持住,不跟锦奾发生关系,不被逮着孤男寡女独处暗室,就什么都好解释。
东方明敬说完便从窗边躬着身子走开了,坐回椅上,在确定暂时不会有人进来之后,他隐晦地把手伸进衣袍下自撸,舒解身体上的难受。
虽然同样是被下了药,女子只能硬扛硬挨,男子好歹还可以自我舒解一下。
当宁姑姑打开小厅的门,带着初六和几个宫人走进来时,就只在厅上,看见东方明敬正襟危坐着,衣袍穿得规规整整,一点没有凌乱狼狈的样子,而锦奾郡主居然不在小厅内,她奇道:“咦,郡主殿下呢?”
初六也奇道:“东方公子,我们家主子呢?”她是真的觉得奇怪,一边问,一边把她手上端的茶捧给东方明敬。
东方明敬像个快要渴死的人一样,赶紧端起茶来喝了几大口,用以缓解他身内残存的药性。
他努力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殿下说,她与我不好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便说出去走走,在下身体不适,便没有陪同。”
“出去走走?她怎么出……”宁姑姑冲口而出,说了半截,赶紧煞住,她身边还有不明真相的初六和宫人呢,她可不能不打自招说厅门被自己反扣住了,说锦奾郡主根本出不去。
初六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去找找自家主子的时候,锦奾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脸色十分不好,有些气急败坏地骂:“初六,跑哪去了?一走走这么久?”
宁姑姑连忙帮初六解释,说她拉着初六,品尝了几样茶室宫人们新制的茶点……
初六一见锦奾的衣裙上沾了不少泥土污渍,便赶紧跑过去扶住锦奾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锦奾那衣裙是翻窗摔在花坛上弄脏的,这会儿轻轻哼道:“不小心踩滑了,摔了一下……都怪你,不来扶着我!”
然后锦奾理所当然地叫初六扶她回去换衣裙,又淡淡地请宁姑姑代她向太后告个罪,说等晚些时候,收拾干净了,再去陪太后说话。
锦奾自顾自地扶着初六离开了,宁姑姑眼看着“抓-奸”落空,东方明敬和锦奾之间,显然没发生什么事,只得叫东方明敬继续在小厅坐着等候,而她则赶紧跑去向太后如实禀告了小厅之事。
太后精心安排的计谋就这么落空,猜测是东方明敬从中作梗,这种事,女子一向处于弱势,在被下了药的情况下,只要东方明敬愿意,很容易成事。
太后一直在考虑事成之后,锦奾会有什么反应,是默默咽下这口气?还是闹起来,非要严惩东方明敬?
太后完全没有考虑过还有事不成这种可能性!
太后虽然生气了,觉得东方明敬坏了她的一箭双雕,既解决锦奾终身大事,又解决朝堂困局的计谋,但太后也抓不到东方明敬的把柄和错处,只得自称身体不适,不用作画了,就把东方明敬打发回去了。
后来,宁姑姑把小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看到窗外被重物碾倒一片的花坛,就心知肚明了,禀报给太后,太后只道:“瞧着精精明明的一个人,却是个不识好歹的。”
受了惊吓,又吹了寒风,还被下了药,锦奾回了自己的寝宫,东方明敬回了家,不约而同地大病一场。
当然东方明敬病不病的,除了他家人亲友外,没别人关心。但锦奾郡主在这个时候病了,就十分引人注目了。
太后抓住机会,叫太医对外宣称,说锦奾郡主受了极严重的风寒,湿邪侵体,不将养上两三个月,这病好不了。
朝堂上,急等着用公主和亲,锦奾这一病两三个月,大臣们哪里等得起?于是,和亲公主的人选,只能从太子的女儿中挑选了。然而,朝堂上大臣们又开始争论挑选哪个女儿解除婚约比较好……
就在大唐朝堂上还为了挑选和亲公主人选问题,争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冬月初,在洛城还不算太寒冷的时候,遥远的优兀草原已经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暴雪。
优兀草原上的严冬,比洛城来得早,漫漫冬季要持续到次年三月上旬,整个严冬的时间比洛城长得多。
冬月中旬,就从丽龙八城传回番突人再次南侵抢掠城外村庄小镇的战报,显然,番突人已经一等再等,等不到大唐送来和亲公主,认为大唐方面没有诚意,就单方面毁约了。
这一下,把大唐朝堂震惊了,再没有主战主和的分歧,一致主战。
靖平侯杜昱铭老将军六十九岁再次被朝堂征辟召唤,敕封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令其统率两万京畿卫,并在沿路调集各地一定比例的驻扎兵马,北上丽龙八城驻守边境,抗击番突人南侵兹扰边民。
锦奾郡主差点被送去和亲的危机,就这么解决了,朝堂困局也解决了。
事后,太后细细回想,一改先前的判定,觉得东方明敬在紧急关头,表现得有勇有谋,在自己的默许下,还能坚持不欺暗室,是个行为端方的君子,心头倒喜欢起东方明敬来。
这么好的少年,默默等待锦奾两年了,可不能再担搁下去了,太后又生怕和亲的事还有反复,便直接叫熙宗皇帝下旨赐婚,先定下名分再说,婚期另议。
锦奾躺在病榻上,消息闭塞,等听到赐婚的消息时,那圣旨早已经传达到东方府几天了。
锦奾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毁了,她幻想了那么久,和心爱的人双宿双飞,这下全都落空了,再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她不敢在皇宫里嚎啕大哭,只把无限伤心憋在心头,这一下,风寒湿邪未好,又添了郁闷气结的症状,病势更沉了,就此缠绵病榻,卧床不起。
赐婚圣旨下达到东方府,东方一家都十家欣喜,觉得他们终于跟皇家结了亲,在朝堂上的实力更加稳固了。
只有东方明敬,躺在病榻上独自郁闷。
世事总是这么作弄人,在他盼望着迎娶锦奾的时候,那赐婚圣旨迟迟不下,在他一点不想迎娶锦奾的时候,赐婚圣旨却不期而至!
东方明敬可以容忍锦奾不喜欢自己,这世上有多少夫妻是彼此喜欢后才结褵的?
可是,东方明敬不能容忍锦奾嫁给自己,心头却喜欢着别人,何况,锦奾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好友安然,一想到这一点,东方明敬就感觉自己心头仿佛被什么毒虫,一点一点地啃噬着,无比难过,委屈,不甘和痛楚。
可是,赐婚圣旨已下,他能抗旨么?不抗旨,还能怎么办?
东方明敬这副众人皆喜,他独郁抑的神态,哪里瞒得过他的娘亲?东方夫人心疼儿子,除了无微不至地照顾病情,更轻言细语地跟东方明敬谈心。
东方明敬心头凄苦,人又在病中,架不住他娘亲的殷殷垂询,便把他跟锦奾郡主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也说了锦奾心头喜欢安然的事:“郡主殿下心头装着别人,儿子不想娶她,母亲,怎生想个法子,把这桩赐婚推了?”
“傻孩子,既然有太后的默许,你就该把那事办了,真不会把握机会!如今圣上赐婚,那是我们东方家莫大的荣耀,哪里能推托的?”东方夫人安慰道:“容德,郡主殿下心头装着别人的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话传出去,会坏了郡主殿下的闺誉。”
东方明敬自然知道厉害,他本来都没想告诉他母亲的,是东方夫人问起来,他才一吐为快说了出来。
东方夫人又道:“你放心,快振作起来,如今你跟郡主殿下已经定了名分,该进宫时,要跑勤快些。娘跟你保证,等郡主殿下跟你成亲时,必是心甘情愿的,心头再不会装着别人的。”她的儿子芝兰玉树,在洛城一众官宦子弟中卓尔不群,怎么能够被个低贱的乐官比下去?
东方明敬看着东方夫人离开的背影,有些不好的预感泛上心头,叫道:“母亲!”
大军调动,毕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杜老将军重掌帅印后,连日招集部属众将,分派各类任务,跟京畿卫几个大营将领接洽协调,挑选调动兵卒,又安排后队粮草军备补给等问题。
这些出征前的准备工作虽然繁杂琐碎,不过杜老将军一生戎马,安排这些事务轻车驾熟,杜宁启在其中跑前跑后,没少给他祖父出力,同时又从他祖父那里学到不少实际操-作经验。
就在大军即将开拔的前几天,杜宁启百忙之中抽空出来,到寄园找到安然:“阿然,求你个事。”
安然道:“什么事,只管说,我能办到的,自然给你办,你我之间,讲什么求不求的,俗气!”
杜宁启难得的,有点扭捏地一笑:“大后天,是我祖父六十九岁寿辰,我跟军中的叔叔伯伯们商议了一下,想在军中给老爷子办个寿宴,同时,兼作壮行酒,振作振作士气,给底下兵卒一个必胜的信念。我就想,请你去军中跳个舞……你有这样的舞蹈么?”
安然略一沉吟,便道:“你放心,后天,我一定去给你家老爷子祝寿,舞蹈嘛,我现编一个,绝对不误你的事儿。”
杜宁启又道:“最好能男装。”
“行,男装。”安然也觉得他已经十八岁了,是时候,应该逐步把他的舞台形象换成男装了。
第107章 渐渐展开的皇权斗争
第107章:渐渐展开的皇权斗争
作者:天际驱驰
杜宁启跟安然说完了事, 急匆匆的就要走,安然赶紧拉住他问:“这回,你要跟你家老爷子一起去守丽龙八城?”
一说起这个, 杜宁启脸色就冷了下来:“我是想去, 我家老爷子死活不同意, 非叫我在家里好生……生孩子!”说起最后三个字, 他都觉得羞耻。生孩子明明是妇人的事,他家老爷子却郑重其事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哈!”安然一听, 就失笑了。笑完了,又道:“你家老爷子身体不好,你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带队北上?你就不晓得偷偷跟着去?”
杜宁启正色道:“你可别给我出什么偷偷跟着的歪主意,这要被老爷子发现我就惨了。”
安然瞧他那脸色肃然得不行,猜测他早就这么做过, 被他家老爷子狠狠修理了一顿吧,问道:“你不担心老爷子?”到底是六十九岁的老人家了。
“担心也没用。”杜宁启冷冷道:“不过, 老爷子说了,这回只是去驻守丽龙八城和那一带的边境小镇,又不是要跟番突人开战,不妨事的。再说, 老爷子在军中, 带的后辈将领多,他们会照顾老爷子的。”
安然一回家,就去找了方太太:“娘,大后天韩尚书大人家的那个雅集, 我不想去了。”
方太太一听, 吃了一惊:“为什么?!咱们一个月前就应下了那个雅集,人家台子都给你搭好了, 你现在跟我说不去了?”
她给安然代理接洽了这么久的演出业务,安然一向听她安排,还从来没有说过,接了请柬,临时反悔不去的。
安然便跟方太太说,大后天他要去京畿卫北大营的小较场,替杜昱铭老将军献舞贺寿,兼为众兵卒壮行。
方太太渐渐沉下脸来,道:“不许去。你答允韩大人在前,咱们不能这么不讲信用。你一次不讲信用,后面谁还肯提前排队找你跳舞?然然,做人做事,要讲诚信。”
安然固执地道:“这不还有三天时间么,娘,你赶紧给韩大人家写个帖子,叫他另外找人表演歌舞助兴,要不,我还可以给他推荐几个教坊司的乐伎。”
“然然,这个不是人家来不来得及另外找人助兴的问题,是你言而无信的问题!再说了,去参加韩大人的雅集,你还能拿到例金,你跑去给杜老将军贺寿,有例金吗?”何况,乐伎能跟乐官相提并论吗?乐伎能成为雅集的宾客吗?
“娘,不能这么比较。我跟是子瑾是朋友,给朋友的祖父贺寿,哪能谈钱?杜老将军一生戎马,六十九岁了,还披甲上阵,驻守边防,保家卫国,只这一点,就令人可敬可佩,莫说他是子瑾的祖父,就算不认识,听了这样的事迹,也该赶过去为之一舞。娘,为杜老将军贺寿壮行而舞,比给韩大人的酒宴助兴,有意义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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