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静恩拿了根烟在手上,边点边问安文殊“这个你想什么解决?”
“金教授有个课题需要人,你会以要准备他的研究生的名义进入他的课题。其他教授的课能赶上就去上,赶不上就只教报告,考试照考,分数不会低。作业有人会写,你只要通读知道是什么,这点以你脑子应该不困难。”安文殊看她愣了一下“怎么了?”
有些意外的朴静恩只是想到“你就是这么做的。”看她笑了,了然,接着问“你用什么方法让金教授答应你?”问完摆手“算了,不用告诉我,下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认定朴槿慧会赢,别说虚的,我要听真话。”
“真话是,我是个商人。”安文殊给政客独特的看待大选的视角“你知道每个候选者宣传彩页、宣传服装、宣传物料的准备数据吗?我知道。朴槿慧和文载寅是最多的,其他人加起来也不到两人的一半,这是我说朴槿慧胜率至少有五十的原因。”
“物料的准备是按照支援人数定的,耗损率定在百分之五,相当于支援人数只有朴女士和文先生是旗鼓相当的。两人砸进去的钱不相伯仲,他们背后代表的财阀也就差距不大,选举是钱堆出来的游戏。你看的民众支持率是一部分,高层的战役,财阀们的站队才是重点。”
朴静恩抽了口烟,缓缓道“百分之五十,你就愿意押注?”
“我没得选,你也没得选,百分之五十足够我们押注了。”安文殊问她“难道你以为我会跟你说百分之百一定会赢?我要有那么大的本事,还需要找你合作吗?”
安文殊不相信注定的历史这回事,因为她已经创造过一个历史了,那场十万人的大暴|乱。历史上如果真的发生过,还是因为一部电影,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所以那个历史是她创造的。
既然不相信历史,当然也就不信朴槿慧一定能赢,安文殊是推演过数据,确定朴槿慧有机会赢才决定站队。这也是她需要朴静恩的原因,她需要一个更懂政治的人。如果能肯定朴槿慧赢,她就不需要对方了。
朴静恩安静数秒,继续下一个问题,安文殊也继续回答她的新问题。两人一问一答的模式持续了很久,久到朴静恩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安文殊反问她,她回答的那些是否足够让朴静恩觉得,她是一个值得合作的大脑。
“我需要你证明。”
“我刚才不就在证明吗?”
“那不算。”朴静恩笑了,问了那么多问题后首次笑开“我问的所有事,你能解决,我也能解决。我要你证明,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那样,你才有资格成为我的大脑。”
安文殊笑问她“为了防止我们的标准不一样,你的那个证明的标准是什么?”
“一家上市集团,我无法确定现在跟我谈交易的到底是你,还是你背后的老板,如果你背后还有人,那我要见到人,我不跟藏在暗处的人交往。如果你背后没有人,那么”朴静恩给出标准“我要一家属于你也属于我的上市集团。”
愣了两秒的安文殊难得有种小看对方的感觉“你比想象中贪婪啊。”属于她的上市集团,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先想要钱?
“别白痴了,政治需要资金支持,没有财力我们站不住脚。你既然够胆子说可以让我不是朴家的女儿,那我背后就必须有其他东西支撑。财力是基础的,没有钱玩什么政治。”朴静恩表示她要的不是集团股份,而是“你得证明你有那个财力。”
朴静恩强调重点“必须是你能掌控,并且是可以全力支持我的集团,那才是我们的资金库,是让我放心,我不是在和一个白日做梦的人玩什么幻想游戏。”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只要这个问题你能回答我,那以后,你就是大脑。”朴静恩上前一步,冲安文殊伸手“如何?”
安文殊笑看那个自己研究了很久,也非常欣赏的姑娘,缓缓的伸出还贴着纱布的手“上了船就下不去了。”
“我要一搜黄金巨轮。”
“没问题。”
两只手握住彼此的时候,朴静恩没想到那搜巨轮会来的那么快,也没想到会以那样的方式,更没想到,她从来就没有看清过安文殊。那是家伙就是个疯子!
2012年的三月末,候选者们还在报纸上打着口水战的时候,出了一件轰动全国的大案,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金溫动物营养集团,全家被攻击,造成14人死亡,仅有一个小儿子重伤还有一口气,还极有可能抢救不回来。
这个本来在宠物届和畜牧业闻名的集团一下被全国关注,近乎灭门的惨案太过恶劣是一点,动手的女人背后有个离奇的故事也是一个关注点。那女人本来是医院照顾集团负责人金溫妻子的护士,金家的老夫人病重,家族在抢夺遗产。
现任负责人的夫人要求那女人给老夫人下药,女人不敢,被对方找人施暴并以性|爱录影带威胁。女人没办法只能听从,但一次、两次、三次、次数多了她就想要钱,越来越多的钱。那位夫人刚开始愿意给,要价太高就不愿意了,还威胁那女人再多事就杀了她。
女人觉得愤怒却也害怕,在最后一次给老夫人下药的时候故意被大儿子发现,本以为可以让大儿子给自己帮助,因为大儿子不是那位夫人的儿子,他也是财产争夺者之一。没想到那个大儿子和夫人是一伙儿的,两人真的打算弄死她。女人谋求报复,在对方每个礼拜一都要在医院看老太太的时候,直接动手。
一个护士杀害十四条人命?可能吗?可能。众人的水杯和食物里都被掺了氰化钠,遇水剧毒,微量即可致死,小儿子之所以没死,是运气好,他早上食物中毒一直在吐,没碰食物,就喝了口水还吐了。听着很不可思议是不是,但就是这样发生了。
阴谋论的人开始怀疑小儿子是否无辜,检方也怀疑,因为全家死光,就他活着的运气太好了,而且还牵扯遗产纠纷。但小儿子躺在医院重伤昏迷,胃切了三分之二,肠道更是破败不堪,就算活着也是个半残,养个十年八年都只能达到没那么虚弱的地步。
哪怕是这样,还是值得怀疑。只是阴谋论者的怀疑就只能是怀疑,刑事案件需要讲证据,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小儿子对这件事有直接关系,要说作案动机全家都有,不止小儿子一个,他只是命好活了下来,这不能作为证据。
更何况,他的那个命好也算不上多少,能不能真的活过来,还得看以后呢,现在还没醒,讲什么以后,连传讯都不能。昏迷的小儿子一直在icu待到四月,终于有点意识了。而检方即使是老手,也没办法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说谎,因为金泰宁真的一无所知。
醒来的金泰宁在三天后见到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安文殊。他的想法是,一定要弄死安文殊!因为他差点就死了!就差一点点!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命好,他就喝了那瓶水了!
“下毒可以致死,下毒当然也可以让你食物中毒,你哪来的信心说自己是命好?”安文殊坐在沙发上笑看对面两个人,一副生死仇敌的表情,把金泰宁怼了之后,再怼朴静恩“你要巨轮,我给了你,你在不满什么?”
朴静恩百分之百确定安文殊就是个疯子,不是形容词,就是个疯子,脑子有精神疾病的那种疯子!谁会用这样的方式寻求合作!谁会!谁会和杀了全家的人合作!谁会!
“金泰宁会。”安文殊望着床上那个还插着食管不能说话,只能写字沟通的金泰宁“你得到了一切,不认账的话,一切就没了,我能让你毫无所觉的躺在这里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先别急着恨我,想想你现在的处境,检方还没完全放弃调查你,但他们不敢让你死。你活着,遗产税才能收归国有,你死了,你手上的股份很可能被你那个后妈的家族继承,她的父母还在,拥有继承权,他们可以进行遗产操作的方法就多了。”、
“氰化钠致死只有几秒,是不可能让十几个人一起死的,检方不是傻子,这里面一定有内情,他们没查出来是不会收手的。你得先让自己不要身体稍微好一点就进监狱,而这件事只有朴静恩和我能帮你,你确定要恨我?”
朴静恩气的声音都发颤,却莫名的不敢和安文殊发火了,因为对方是个疯子,只能讲事实“我凭什么要帮你,我帮他也不会帮你。”
“我以为我刚才讲清楚了,是你要的黄金巨轮。”
“不是这样!我没有要这样!”
“这是最好的选择,你能找到比金泰宁还全力支持你的人么?我找不到,所以他是最好的。上市集团,和你有婚约,感情还不错。你们可以互为牵绊,他保护你,你也保护他,你们两一起在船上玩,而且永远不会背叛对方,不是很好吗。”
安文殊轻拍了下手掌“这么一说,这还是个爱情故事,记下来,以后宣传的时候你会需要的,你有个伟大的爱情会被小姑娘们羡慕的,也会得到非常多的关注度,以后选国会议员的时候很有用。”
朴静恩握紧金泰宁的手,数次深呼吸,还是没办法压制对待疯子的感观,脏话就在嘴边,金泰宁先写了三个字‘凭什么’给安文殊看。
“凭什么什么?凭什么不会背叛?还是凭什么相信我不会背叛?”安文殊掏出手机调出软件“因为我们三个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谁都没办法独活。”说着按下手机的播放键,扩音对准他们。
[“你后妈打算分遗产?”女声询问“用这种方式?没有脑子吗,那你们家得缩水起码一半。”]
声音的主人朴静恩傻了。
[男声说“按照现在的方式,她拿到的比我姑母们都少,但是通过遗产正规继承的律法,她作为合法妻子自然想有丈夫的婚内财产的一半。”]
金泰宁从喉咙里发出‘哧哧’的气音,录音继续,依旧是他的声音。
[“避税也不是给她避的,她名下不会有我们家任何产业,就算有也是管理权。交了税只剩一半没错,可就算她只能分到一半的一半,也比她现在能拿到的多得多。要是你,不对,你不会那么做。”男声问另一个人“你呢?你会怎么做?”]
第三人的声音出现,也是最关键的,能解释一切作案动机,并且可以被拿上法庭,送他们三人全部坐上被告席的声音,安文殊的声音。
[“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选一劳永逸的方法,全家约到医院,再弄个劫匪进来,当着警察、媒体和所有人的面,让全家都死光,自己重伤,昏迷个十天半个月的,醒来一切都是我的了。”]
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录音还在继续,一直到声音的主人们互相确定身份的时候。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金泰宁,91年生,你叫哥哥叫学长都可以。”]
[“学长好,我是安文殊,93年生。”]
录音停止,唯一没有通报名字的朴静恩,看安文殊的表情像看什么妖怪“你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今天?”那东西为什么会有录音?!
“虽然我很感谢你把我想的智多而近妖,但是很可惜,我只是习惯性的在关键问题上会备份。也许你们两不记得了,但我们当时在聊的事情,是学长转头就能卖了我,让我进监狱的事情。”安文殊按灭手机对那两人晃了晃“这个不过是以防万一。”
“现在相信了吧,我没恶意,只是想要快速得到我们彼此都想要的东西。这份录音也不是威胁,因为我也在里面,这只是让大家可以省去很多互相猜忌的时间,我们现在真的很缺时间。”
安文殊看向金泰宁“你们家的产业会因为遗产税缩水,但你同样能以遗产税和国税做交易,检方放过这件事,你就交足遗产税。但你要准备好,只要公诉期没过,检方随时能把这件事翻出来,再敲你一笔甚至是数笔。”
“你不是非要靠我们才能解决这件事,你自己也可以。一天的时间考虑,是想要上我们的船,保护好你的青梅,为朴静恩开疆扩土,还是独善其身。我都可以,你自己决定。”
金泰宁说完了,就轮到心软善良,道德底线高的新身体了。安文殊站起身,忘朴静恩的方向走,看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安文殊站住不动,笑看她,让她也想清楚。
“你要我证明我是大脑,我证明了,你也需要证明一下,你值得我在你身上花的那么多精力。他的事”安文殊看了眼金泰宁“我开了头,你来收尾,尾巴藏的干净,我们就正式合作,藏不干净那就没必要再见了。”
“要不要和我合作你也可以自己考虑,我不强迫任何人。你老说我是商人,商人的思维里,生意是你情我愿的。你愿意走你原定的道路,毕业,国考,一点点往上爬那你就去做。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只是朴家的女儿。”
“如果你有胆子或者有那份不甘心,想要自己不止是朴家女儿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做真正的朴静恩。”安文殊笑着冲他们摆摆手“一天,我的耐心就那么多,希望有机会再见。”
安文殊走了,偌大的病房一个不能说话,一个不知道要怎么说,沉默良久。久到金泰宁写了个问题问朴静恩‘为什么’。朴静恩颓丧的倒在椅子上,拉着他的手,看着面前虚弱到好像随时会死掉的人。
“你相信我真的不知道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做了这些,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我没有跟她一起演戏骗你,我真的什么都……”朴静恩的话被金泰宁艰难的摇头打断了,他在那个‘为什么’之后加上了一个‘是她’,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最起码代表金泰宁从来没怀疑过朴静恩会参与进这件事,光是这个意思就让朴静恩眼眶红了,却没哭,看着天花板深呼吸把眼泪都憋回去,再低头看着金泰宁,告诉他。
“不是我选择的她,是她选择的我。”
朴静恩把她和安文殊所有的来往都告诉金泰宁,包括造成这一切的‘黄金巨轮’。金泰宁沉默了,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理她,朴静恩的眼眶又红了。想要拉他的手又不敢。再怎么解释,她都不是无辜的,也没办法无辜。
努力憋住不哭的朴静恩在金泰宁的沉默中要憋不住了,起身就想走,听到动静的金泰宁睁开眼,诧异的看着她,再看她红彤彤的眼睛。笑意一闪而过,食指在脸侧挂了挂做了个‘羞’的表情,让朴静恩一下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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