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片生菜夹肉蘸酱做成包肉再塞到安文殊嘴里,看她像个仓鼠一样吃的脸圆圆的尹武荣,果断嘲笑她就是心眼小“不就是想要跟我说,别做你没有让我做的事情么,至于弄那么大的场面?不是我说,你的控制欲得收敛一点。”
“我们是合作不是玩木偶戏,我要是说一句才动一下,你比我还烦。掌控欲太强在我这里不是好事,现在还行,时间长了我会不耐烦的,到时候那只手就真的别要了。”
嚼了半天才把包肉咽下去的安文殊喝了口茶,对嘲笑自己心眼小的家伙嫌弃“你把你的脑洞收一点,我的控制欲是好事,控制欲强才会什么都想好,细节也处理的很干净。哪像你,手机被人做了手脚都完全不知道。”茶杯对着他,吐出一个字“蠢!”
白眼一翻的尹武荣懒得理她“那你这个所有细节都处理的很干净的人,把所有细节都摆在我面前,是肯定我不会背叛你了?那么信任我?”端着酒杯怼她“你也没多聪明,聪明人谁都不信。”
“说你蠢你就真的蠢,只信自己的聪明人叫自作聪明,人是群体动物,想要创造集体就得有选择的对某个人完全交付信任,不止信任对方不会背叛,更信任对方做事的能力。”安文殊看向尹武荣“我的盘子变大了,有的人得不远不近的相处,因为没可能完全信任。”
“那就得有其他人让我完全信任,不然我弄那么大个盘子等菜做好了,可以吃的时候,我就被赶下桌了。”安文殊食指点了点桌面“这张桌上,得有那么几个不能动的位置,三角形才足够稳固。”
尹武荣靠在墙上,伸直腿看她“三角形的意思是,你多了一个同伴,你想要用我牵制那个人?”
“两个人,你是军,让你查的朴静恩代表政,你见过一面的金泰宁代表商。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就是我的三角形,相互制约。”安文殊给他倒酒“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他们什么时候想弄个鱼死网破,那就是你出马的时候。”
清楚的知道自己耐心有限,做事讲求效率就容易忽略情感的安文殊,同样很清楚,什么人能真正过命讲交情,什么人只能合作谈利益。尹武荣是前者,朴静恩和金泰宁是后者。不是好人和坏人的区别,按照世俗意义来判断,尹武荣怎么都归类不到好人的范畴里。
这是人和人本质的不同,朴静恩和金泰宁那样的,他们和安文殊合作确实能更快得到自己想要的没错,但他们的合作者不是只能有安文殊一个。甚至不用找谁合作,只要愿意等,愿意耗费更多的时间,未来很难说光靠自己就不会成功。
他们有很多退路,多到即使金泰宁再落魄也是有几家餐厅,几栋房产的小康。他们没有必要吊死在安文殊这棵树上,所以安文殊才下重手。跟他们谈什么感情太浪费时间,直接谈交易,简单又直接。恐惧不是什么交朋友的好方法,但恐惧是最容易控制人的手段。
尹武荣不同,是他自己找上门的,也是他自己选择了合作,他的退路也多,但那些路他不想走。关键是,安文殊有足够的信心攥紧尹武荣,却没办法一次性拍死朴静恩和金泰宁。好吧,说到底,还是掌控欲作祟。
因此,安文殊可以把底牌给尹武荣看,告诉他要防备一切接近他的人,当然不包括自己“我为什么要教你防备我,我是在告诉你,如果哪天有人用类似的招数挑拨,动动脑子,弱智的事情我不会干。”
尹武荣觉得比起这个,有更值得他疑惑的地方“我们这个三角形你不参与?有武,有政,有商,你想要做什么?弄个国家我算什么武,他们两也都不算什么,弄个企业,你躲起来又有什么意义?”
“你玩股票吗?”
“不玩。”
“为什么?”
“不懂。”
“那个很简单的。”
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的尹武荣问她“这跟我问的有什么关系?”
“之前白昌株问我,我那么懂金融为什么不去玩股票,那个才是赚大钱的,要不然还有期货、基金什么的。当时我说没兴趣,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真实的答案。”安文殊笑看他“股票是庄家的游戏,”
“散户进场永远是等着被收割的羊毛,股票是线上的赌局,只是需要动脑和拥有非常好的收集资料的能力,判断每一家上市公司财报和未来战略的可行性。但散户就是散户,散户成不了庄,公司是个骰子,股东顶多算摇骰子的人。”
“各大基金,投行,甚至是政府等等这些才是操纵大盘的庄家,而庄家一般是不见人的。因为见了人被发现了动向,他的神秘性没了,他就可以被分析被影响,甚至是被操纵。”
尹武荣想要说什么,安文殊给他倒了杯酒,让他先听完“我是个赌性很强的人,但我不喜欢上桌,要我赌,我就一定要做庄。而庄,是不见人的。”
端着酒杯的尹武荣怀疑道“我怎么听说,股东就是庄家呢?”
“公司破产清算,股东照样倒霉,他们算什么庄。”安文殊笑道“这些你不懂,还是说点你懂的吧,我站在台前会被人盯着,而我做的事情不适合被人盯上。”
尹武荣看了她一眼“那你还不如说,你做的事情危险性太高,藏在暗处更安全。”安文殊笑着默认了这句话,就听他吐槽“都有人跟我说你可以被色诱了,你还觉得你默默无闻?”
“色诱?”安文殊愣了一下“苏致燮?”看他没反应,知道猜错了“谁告诉你的?”
“一个试图色诱我的女人。”尹武荣还真没听过什么苏致燮,不是不知道演员,是不知道他和安文殊有关系“你不是让我一个月至少在公司出现一次,证明我还活着么。有个女人跟我说,你快要把公司架空了,投出去一百亿就是为了男人,是谁不知道。”
安文殊问他那女人是谁,听到名字有些迷茫,完全没印象。尹武荣摆手让她别想了,公司里的人招进来做他秘书的,他也没见过几次“被开除了,我要秘书本来就没用。”
“你秘书的作用是证明金瞳的老板一直都是你,我只是给你做事的,不出现在公司很正常,你有其他事情做,这个只是你的玩具之一。但你在公司没有办公室,没有秘书,那我就成为实际拥有人了。”安文殊表示他还是需要一个秘书,放在那里做摆设用。
尹武荣说安文殊麻烦,关键是“那公司你我都不怎么去,为什么非要弄个公司?方便拍摄走帐随便找个公司挂靠不就行了?”
“那是用来准备上市的公司,财报每年会以百分之百的增长率拿出去做评估,所有的框架都是齐全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专门跟进投资的事项。每年的预计是拍三到四部影片,投资维持在两百亿上下。最迟五年,最快两年会准备借壳或者我们自己上。我……”
安文殊没说完被尹武荣打断了“上市?我们?你是说我上市?你不会真的让我去做办公室吧,我跟你说……”
这次是安文殊打断了他,笑叹一声“哥,你就算不想上岸也不想哪天随便因为什么小事,检方想要传唤就传唤了吧?我不知道白昌株想要让你上岸的原因是什么,我要让你在明面上有个出了事会被媒体追逐和关注的身份。”
“这个身份会保护你,官方渠道不会随便动一家上市公司的当权者,光是宣布破产清算无处安置的员工就够他们头疼的,还有记者跟着。一家电影制作公司的老板被检方传呼的几率极低,除非真的抓到你杀人放火的证据。”
“这家公司是你的保护伞,它的作用就是这个,所以你得每个月出现一次,不是证明你活着,是证明你在这家公司有掌控权。让你去参加什么慈善拍卖那样的聚会也是这样,刷出来民声不是白刷的,真金白银砸进去,就能让你不好动。”
尹武荣微微皱眉“如果是这样,那你弄的那些什么税务,什么洗钱是什么?它不是应该干干净净不怕被任何人查么?用这招套路我,真当我傻么。”
安文殊把酒杯对着他,看他没动让他过来“倒酒,在我被你气死之前。”
拿着酒瓶给她倒酒的尹武荣讪笑“我这个按照你的说法是合理怀疑啊,你这种成天挑衅我,没事就作死的人这么为我着想不太现实啊。”
仰头干杯的安文殊把空杯子砸过去,看他抓住无敌鄙视“麻烦您回忆一下,给你送船的是我,给你弄了个十万人欢乐场的人是我,天冷了我还让金智香去给你送过电热毯,怕你冻死在船上,我对你不好?”
“请您也回忆一下,时不时挑衅的人是你,就在刚才还用我送你的司机警告我别多事的人,也是你。”尹武荣才是无奈“然后你突发奇想跟我说,你为我做了个保护伞?你有金瞳的时候我们还不熟呢,法人代表是我,出了事我背责任。”
“与其说金瞳是我的保护伞,还不如说它是对外身份的一个外壳,你需要一个不上不下的身份,这个身份让你接触任何人都能有理由。投资么需要外面的资金,也可以把资金给别人。能让你在受到别人尊敬的时候,不会被太多人关注。投资人不说到处都是,也不少。”
尹武荣冲安文殊叹气,情真意切的开口“大家那么熟了,你还说什么我为你好,不是你的风格啊,吃错药了么?还是我刚才弄伤的不是你手是你的脑子吗?”
他说到一半安文殊就望着天花板,等他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叹的尹武荣忍不住动了动肩膀,看她拿了根烟点燃还没有给他的意思。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安文殊真不是什么好人,但其实他们相处不坏来着。
“我呢,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跟人说,我是个好人。通常情况下,我都是告诉那些眼瞎的人,我不好,别接近我。”安文殊深沉的摇头“没想到啊~”深吸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沉重的摇头。
尹武荣咳嗽一声,干笑“你好好说话。”
“行,好好说话,我问你,按照你说的那些,我就算不当金瞳的老板也没必要让你频繁的出现。你的作用在《殉道者》上映的时候就结束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还穿成这样?”安文殊指着他那身笔挺的衬衫,他们会约在这见面,就是因为今天是尹武荣去公司‘露面’的日子。
尹武荣低头看看自己,西装外套进门就脱了,领带也解开丢在一边,袖口因为烤肉挽起,一身的造型依旧像个精英,袖口的宝石袖扣都闪着光。这一套尹武荣从不习惯到习惯用了很长时间,但习惯了,好像也没什么。
他没说话,安文殊继续说“同小弟发号施令和同公司的下属说话是不一样的,穿着西装喝酒和穿着运动服喝酒也不一样,这些都是细节,这些细节是预防万一出事,你不会因为活在黑暗的地方太久,以至于不知道要怎么和检方打交道。”
“每个月到公司一次,三个月一次圈内的聚会,半年一次慈善晚宴,你见到的人包括各家公司的社长,政府部门官员,在圈子里玩的开的检察官,以及各种因为大活动会出现的警察们。这些所有人,你从刚开始的避让,到现在的坦然,难道你以为是没用的么?”
叼着烟的安文殊很是心累“我们认识快两年,两年前,你见到监控都会绕道走,这对你当时的身份不是坏事,可在那些经验老道的检察官眼里,就代表有问题。现在你脱下西装还是会绕着监控走,可你穿上西装,就算站在镜头面前都无所谓,你以为我在让你干什么?”
尹武荣心虚了,小声的嘟囔一句“那你干嘛不说。”
“说你个脑袋!平时那么聪明,从来不出问题,号称无敌了解我,连我每次闹你,你都能看我一眼就能先动手压制我。干什么,做坏事的时候智商一百,碰到保护你的事情,就变成负数了是吧!”安文殊对着他喷了口烟。
“我真的是完全理解错误,你压根不了解我,你就是有奇葩的直觉知道我要找你麻烦,你就特别的敏锐。你这种就是标准的小人之心知道吗,度我这个君子之腹!愚昧!”
尹武荣抓着生菜想要丢她,安文殊瞪着眼睛,一副你敢丢的样子。一直压制对方的尹武荣,讪讪的调转手腕咬着生菜,吭哧吭哧的咬菜叶子,莫名像想要讨好安文殊又不知道要怎么办的生姜。
安文殊特地伸手冲着他给他看绷带“看看,看看!这种事我都不用说明白,开了头你就懂,我能想到你有那么蠢?!”
“呀。”
“闭嘴!我还没说完呢!”
夹烟的手指着他训话的安文殊,气场两米八“和光同尘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在什么环境久了,不用任何人教,你就自动会学会,如何融入那个环境,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变化。”
“早年一直动刀动枪的,后来一直在做司机,你这样的在路上碰到警察都会被查证件。你穿着这身走出去,就算到警察面前,人家也会问有什么需要帮助,不懂这里面的区别吗!”
“金瞳从内到外都不会干净,它会有一大堆小问题,像影视行当的所有制作公司一样,可能涉黑,可能洗钱,可能漏税,还可能票房造假。但这些所有的问题都是可能,是为了和大家融为一体的方式,想要在污泥里生存,就不能干净成白莲花。”
“就算不说什么证据的事情,检方会不会冒着得罪一群人的方式动这这些小事,就算检方动了,也有证据,抓到也是罚款,不是坐牢!因为那些都是民事,刑事和民事的区别不需要我再跟你科普吧。”
“他们不能轻易碰你,那你不管会因为什么事被传唤,我都能收到消息,因为你不是无人所知的小人物。只要我能收到消息,你就能被我捞出来,这才是金瞳的作用,它就是你的保护伞。”
安文殊灭了烟,鄙视他“不说话不知道给我倒酒?连这点眼色都没了?”转头就被打“呀!”
“别作了,拿到点把柄准备用一辈子么。”尹武荣收回打她的手“我都没用劲,别逼逼。”拿起酒瓶抓着她刚才丢过来的杯子给她倒酒,把杯子推到她面前“这种话我不信,我更信你离不开我,所以才保护我。”
嗤笑一声的安文殊没碰酒杯“说的都是废话,我当然是离不开你,不然我们坐在这干什么,过家家?”
“那你就老老实实的说因为我重要你才保护我,不是因为想要保护我才做那些事情。”尹武荣又往前推了下酒杯“就像我说我拍你死才让人保护你,不是因为你应该被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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