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乌斯.恺撒曾通过高纯度的金币来稳定货币市场,从而使得罗马的各行各业得到极大的发展。
而在屋大维和提比略执政时期,对于财政制度的进一步优化,以及限制不必要的开销让罗马之前疲于军费的国库有了一定的缓解,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进一步加固了罗马市场的稳定。
然而到了卡里古拉的执政时期,他在短短三年内的暴|政将国库的开支撕开一道大口子,即便克劳狄乌斯上台后有所缓解,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尼禄直接用一场罗马大火和庞贝陷落让古罗马的货币贬值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加速,差点让古罗马变成二战后的德国或者疯狂印钞的委内瑞拉。
对此,还来得及做些什么的屋大维娅,才会在此前疯狂地收集成色较好的金币和银币,因为她的的野心是想控制古罗马的货币权和大部分流通渠道,就像梅耶.罗斯柴尔德曾说过的那样——“只要我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我不在乎谁制定法律。”
而纵观历史,欧洲和美洲的政坛其实都是财阀在幕后操控国家。
美第奇家族如此,罗斯柴尔德家族亦是如此。
屋大维娅的野心是想将雷必达家族打造成古罗马的美第奇。
但问题是,钱有了,她要如何开始?又要用什么手段来防止货币或者信物的造假?
要知道在金属货币大行其道的当下,都有人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伪造货币,用廉价金属充塞里芯,然后再在上面涂上一层薄薄的金银来糊弄人眼。
要是屋大维娅真想介入银行事业,开一家拥有各项增值服务的银行而不是神庙里的小金库,那么支票与防伪造手段的出现,政策的支持,以及足够的客户,便是比庞大的资金储备还要让屋大维娅感到头疼的事情。
如果说获得货币的重铸权只是哄哄尼禄就能办到的事情,那么屋大维娅现在要做的事,可不是哄一哄皇帝就能被元老院或是公民大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
就像她通过军费压力来迫使三方势力通过了对罗马妇女的权力修改。
这一次,屋大维娅也要为了自己的野心打造适合银行家生存的环境,甚至可以暗中拔一波竞争对手,防止有“不长眼”的大富豪来跟自己抢生意。
也就是在这时,面色阴沉的韦帕芗来到了巴拉丁山的皇宫,等着与屋大维娅进行新一轮的交涉。
“您就一定要惩罚我至此吗?”因与奥鲁斯.维提里乌斯私下接触的关系,韦帕芗的继承人提图斯被选入了神庙的祭司预备役中,受到科涅西亚的监控与屋大维娅的远程操控:“您应该知道,我无意与您为敌。”
考虑到自己的母亲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玛特罗娜沙龙中,逐渐地偏向了屋大维娅。韦帕芗毫不怀疑自己的继承人要是死在了屋大维娅的手里,那么自己的母亲一定会快速地推出一个傀儡来继承自己的一切——只要屋大维娅能开到一个让她满意的价格,那么韦帕芗的母亲不介意让另外的儿女来取代韦帕芗。
“行了,别耍这一套了。”屋大维娅嗤笑道:“您到底有没有与我为敌,我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既然如此,我们就别说那些废话了。”
说罢,屋大维娅拍了拍手,示意一位等待已久的客人出现在韦帕芗的面前。
克劳狄乌斯最信任的秘书那耳喀索斯,以及曾为小阿格里皮娜服务的阿克代。
可以说,这两人的出现让韦帕芗原本阴沉的脸色逐渐被恐惧所替代。
若不是屋内只有他,屋大维娅,以及这两人,那么韦帕芗会怀疑自己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你想干什么?”这一刻,韦帕芗清楚的意识到,他不是为了儿子来与屋大维娅谈判,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家族免去灭顶之灾来与屋大维娅进行谈判。
“我从小阿格里皮娜的遗物里获得了很有利的东西,比如说,你父亲逃离战场后的一些举报文件。又比如说,弗拉维乌斯家族曾经资助小提比略争夺王位的证据。”屋大维娅微笑道:“光是这些东西,就足让弗拉维乌斯家族被清洗上一千遍。”
“我以为您是不屑于用告密者来使政敌破产的人。”韦帕芗舔了舔嘴唇,尽量平静道:“光明磊落的君主可不会用这种手段。”
“光明磊落的君主被自己的心腹刺杀在政敌的神像下,而不那么磊落的君主会用不光明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屋大维娅反驳道:“历史不会记住失败者,所以我并不介意这一点。”
韦帕芗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撑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最后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我知道了。”
“请您告诉我您想做什么。”
“我记得你在担任**官时扣押了不少底层的诉讼文件,里面不乏对于伪造货币,阴阳合同,以及克扣军官利息,强行征纳还贷者房产的事情。”屋大维娅轻点着桌面,不容置疑道:“不管谁来威胁你,你都要派人重新审核这些诉讼,给予贫困者公正。”
“如果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来威胁你,你大可让他们来找我。”
“我相信他们会和你一样,愿意在破财消灾和家破人亡里,做出正确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去恶补了经济知识的半吊子作者回来了。
“光明磊落的君主被自己的心腹刺杀在政敌的神像下,而不那么磊落的君主会用不光明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前者指代恺撒,后者指代奥古斯都。
第68章 多杀
对于尼禄而言, 婚姻生活无疑是再幸福不过的。
没有想猥|亵他的老年皇帝,也没有到处监控他的奴隶,更没有喜欢围着他说教的各类学者。因为以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为首的顾问团十分有默契将尼禄排斥在决策层之外,再加上尼禄本人正沉溺于屋大维娅提出的家具设想和艺术馆设想, 所以这对在登基前有诸多矛盾的君臣, 此刻居然相处得意外和谐, 甚至产生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有些遗憾尼禄没有早点登基, 否则他还能多过几年摄政王的瘾。
当然, 在此期间,也没少有人鼓动马库斯.巴尔巴图斯谋逆篡位。毕竟在血缘上,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是奥古斯都的甥孙, 所以他也有微弱的血统来主张自己的皇位继承权。
对于这一类声音,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只想耻笑他们的自以为是。
诚然,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夺走尼禄的皇位,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已是年过知命的老者,唯一的子辈就是麦瑟琳娜,所以必须要过继屋大维娅为自家和妻族的守灶女。
可尼禄是谁?他是屋大维娅的丈夫,甚至以后会是另一个孙辈布列塔尼库斯的岳父,所以他为什么要打外孙女婿的脸, 只为过一把当皇帝的瘾?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布列塔尼库斯和屋大维娅就是篡位者的同谋,搞不好整个罗马都会陷入内战。
而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这也是克劳狄乌斯选择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成为摄政王的最主要原因。
得力于克劳狄乌斯父女的斩草除根之举,奥古斯都的直系男嗣就只剩下尼禄一人, 而旁系男嗣除了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便只剩下布列塔尼库斯一人。这也是尼禄死后,罗马为何会出现“四帝之年”的内部混战。
因为奥古斯都和他姐姐小屋大维娅那一脉的男嗣全都死光了,所以各个势力轮番上位,争权夺利。甚至弗拉维乌斯家族的最后一任皇帝为了杜绝别人对他的质疑,所以捏着鼻子娶了艾米利亚.雷必达那一脉的女嗣为妻,以加强自己的皇位合法性。
然而对方是个和麦瑟琳娜不相上下的性|瘾者,所以图密善也走上了苦逼的暴|君之路。
但是这些都距离现在的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太远,所以他的头疼对象还是一刻都不消停的屋大维娅。
“法院诉讼激增的事儿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前脚刚解决布列塔尼库斯的历史遗留问题,稳住不满的平民和玛特罗娜们,结果后脚,屋大维娅就主动出资一些被高|利贷逼得快要为奴为婢的公民与自由民,以及一些被神庙“坑”得连棺材本都快没了得军人去打官司,导致元老院的一些人全都炸了。
“你知不知道元老院里有多少人在做这门生意?你这么做是想将他们逼疯吗?”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到底记着不能破坏尼禄和屋大维娅的关系,所以专挑尼禄不在的时候上门质问。
别看屋大维娅在元老院和公民大会里很不受欢迎,甚至遭到各式各样的污蔑。但是在平民与玛特罗娜里,她和尼禄的声望一直都居高不下。
得利于克劳狄乌斯与前两位皇帝形成鲜明对比,所以屋大维娅和尼禄一直都被期待为宽容仁慈的统治者,而且他们在登基后也确实做出了一些利民的举动,如重修公共设施,降低娱乐门票,建立低价的自由民公寓以及设立妇女庇护所和流浪者之家。
屋大维娅充分利用了人民对克劳狄乌斯的怀念,以及她在神庙被盗后,劝说玛特罗娜借款所留下的影响力,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经营自己地声望。
要是换成历史上的小阿格里皮娜,早在当上皇后的那一刻就飘得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仅要求与克劳狄乌斯和元老院平起平坐,甚至还要求分享皇帝的权力,不做任何积累就想自己出现在公民大会乃至皇帝的私人会议上。导致之前跟她联手的贵族们怨声载道,甚至玛特罗娜和维斯塔贞女不怎么待见小阿格里皮娜——因为她过于强调自己的地位与其她妇女的不同,并且时刻要求贵族女子们将自己视为她们的女王。
屋大维娅充分吸取了历史的教训,所以在与尼禄一同时,她都有注意不要让自己喧宾夺主,遇事总会拉出一个大人物来当挡箭牌。
这也是弗拉维乌斯家的韦帕芗要介入的主要原因。
“您急什么?我又不是所有事情的发起人。那些元老们到底有没有做这事,他们自己不清楚吗?”面对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质疑,屋大维娅不紧不慢道:“我只是出于同情心而对那些可怜的人们伸出援助之手,又没有拉着皇帝在旁边助威?”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倒是被屋大维娅噎了一下。
毕竟在逻辑上,屋大维娅的所作所为并不构成参政或是嚣张跋扈的判断。因为明面上,此事发起者是执政官而不是皇帝,起诉的直接利益也不归于屋大维娅本人,并且屋大维娅也没动用皇室的钱,而是自掏腰包地去资助穷人们打官司,所以即便是有人要起诉屋大维娅插手法律秩序,在现实里也是很难取证。
呵!都做到这一步了,谁还会相信屋大维娅不是有备而来的?
“我建议你现在立刻收手,不然元老院里的那些人逼急了,我们都没法下台。”要不是屋大维娅是他的继承人,估计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他以前怎么觉得布列塔尼库斯会比屋大维娅难搞?
一个有权利的蠢货怎么可能比得上有权有钱的毒蛇?
“逼急他们下不了台,可是他们舍得跟我们同归于尽吗?”屋大维娅不慌不忙道:“我知道有谁会急得跳脚,更清楚这些天里都有谁去找您。”屋大维娅绝不会打没准备的仗,所以都是估算好影响力才下手的:“奥托和维提里乌斯家倒了,谁会得利?他们仗着自己的姻亲关系,以及在军队服役的影响力,几乎垄断了与日耳曼行省和高卢行省的过道。还有苏尔皮基乌斯家族的加尔巴,这位大将军可没少欠这二者的军饷,要是他们倒了,这账,是不是可以抹了?”
屋大维娅看着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伸手剪掉一株玫瑰:“墙倒众人推。”
“等他们家倒了,我们家才有机会掌握两个主要的商道,岂不是一举多得的买卖?”
作者有话要说:
苏尔皮基乌斯家族的加尔巴:即四帝之年的第一个皇帝,尼禄的继任者。
第69章 跳槽
奥托的家族从未如此焦头烂额过。
因为弗拉维乌斯家的韦帕芗没事找事干, 非要将陈年旧案都翻出来重审。**官本想直接拒绝执政官的请求, 但是尼禄肯定是受了屋大维娅那个女人的挑唆,被哄得要为退役军官们仗义执言,所以在皇帝和禁卫军的重压下, **官也没法完成元老院和部分贵族交代的人物,只得通过了执政官的重审提议。
“那个贱人。”奥托的家族依靠收过路费起家, 在小有成就后, 逐渐做起了黑色生意。
现在的灯塔国里有一种命为“秃鹫”的投机者, 专门寻找因屋主无力偿还房贷而被挂上二手交易市场的房屋。
奥托的家族就是在做这种生意, 同时跟那些高|利贷贩子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好从中得到有利消息,或是强行制造有利消息。
“你就是在这里骂上天也没用。”不仅是奥托,庞培娅.萨宾娜的家里也收到不少起诉,气得她父亲隔三岔五地来找女儿,见面就骂庞培娅.萨宾娜没用,不能让奥托家帮忙解决困境。
对此, 庞培娅.萨宾娜嗤之以鼻,反骂父亲愚蠢。
她们家都这副德行了,奥托家又能好到哪儿去?
而且庞培娅.萨宾娜观察到弗拉维乌斯家的韦帕芗挑人很有一手,只是揪了几个很有争议,涉及黑色行业的中下层贵族杀鸡儆猴, 并没有动了军队大佬或是大贵族的利益。
这也是屋大维娅能够发难的底气。
因为现在并没有转型到资本主义社会,而是半奴隶半封建社会,所以上层阶级占据了大部分领土, 资源,以及军队的控制权。他们或许没钱,但是绝对有打劫的能力。而富有的大多是没啥领地的平民,小贵族,或是自由民。他们或许有钱雇佣打手,但是他们的打手受限于释奴法律和公民身份的获得渠道,很难在一个主人的手底下长期干活。
尤其是像奥托这样的黑生意拥护者,如果找不到牢固大腿,十有□□会被逼急的底层人民给做掉。
而像克拉苏那样的大商人,都是在拿到元老身份后,才逐渐扩大自己的生意,而且人家的操作可比奥托要骚,至少在表面上,克拉苏可没做黑色生意,被平民骂的次数还不如被贵族骂的多。
奥托和庞培娅.萨宾娜完全能想象尼禄要是不站在他们这边,那些蜂拥而上的平民绝对会将他们撕碎。
况且苏尔皮基乌斯家的加尔巴也很乐意看见他们陷入死局,毕竟债主死了,他也能减轻不少经济压力。
“不行,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奥托心下一狠道:“实在不行,我就毒死尼禄。没了皇帝,屋大维娅就没了可以左右的靠山,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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