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鲁斯有着比很多女人都要美丽的容貌。他那双上挑的眼睛在绿色眼影的勾画下,恍若埃及壁画上的克利奥帕特拉,充满了与罗马人不相符的矛盾之美。
尼禄很喜欢女装打扮的斯波鲁斯,甚至将本该属于罗马皇后的衣服都无偿赠与了这位阉人少年,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有多么喜爱斯波鲁斯。
屋大维娅当然听过底下人的风言风语,甚至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跟同|妻没什么两样。
然而尼禄到底不是纯粹的同|性恋,所以屋大维娅也没必要去处置斯波鲁斯,毕竟后者还没做出有损她利益的举动。
况且一个阉人男宠也翻不起风浪,斯波鲁斯要是有脑子,就不会像奥托那样,去造她的反。
“我丈夫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在这方面的爱好的?”屋大维娅不跟斯波鲁斯搞那些形式功夫,开口即暴击道:“到底尼禄找来的你,还是奥托找来的你。”
斯波鲁斯抬了抬眼睛,饶有兴趣道:“您为何会这么想?我不认为自己有地方做的让您怀疑到我。”
“人在这世上只会容忍两种人,一种是对自己有用的,而另一种则是自己偏爱的。”屋大维娅放下手中的修剪工具,冲着斯波鲁斯认真说道:“你以为奥托是哪一种?”
“自打尼禄登基以来,奥托那个蠢货可没少找我的麻烦。”
“然而我想来想去,除非是他们早就搞在了一起,否则奥托开不出能让尼禄心动的价格。”
屋大维娅平静得让斯波鲁斯产生了一种她并不是尼禄妻子的错觉,以至于斯波鲁斯克服了对屋大维娅的戒备之情,想要靠近了去观察屋大维娅的神情变化。
“怎么?不害怕我了。”屋大维娅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显得好似透明一般。
这一刻,斯波鲁斯突然明白尼禄为何会爱她,甚至会那么害怕屋大维娅有天发现他和奥托的不正当关系。
“所以你能告诉我,尼禄和奥托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屋大维娅相信这个历史上的尼禄宠妾绝对知道些被尼禄极力隐瞒的事情。所以在找到他之前,屋大维娅就做好了迎接雷击的准备:“是在我父亲跟尼禄发生关系以前,还是以后?”
“以前。”斯波鲁斯不敢去看屋大维娅的眼睛,甚至连声音都透露出几分心虚:“皇帝陛下早就想摆脱奥托,但是他跟奥托的关系就像上|瘾一样,怎么也戒不了奥托在那方面给予他的影响,所以才会找到我,希望能借此转移他在奥托身上的注意力。”
屋大维娅抓紧了一旁的茶几边缘,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冷静,甚至连脸上都光滑得像尊雕像。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斯波鲁斯总觉得过了很久,才听见屋大维娅冷静到刺耳的声音。
他在离开房间前特意看了眼罗马的小皇后,发现对方身形消瘦得像把笔直的利剑,似乎随时准备捅穿敌人的心脏。
第72章
奥托在被正式起诉的前三天晚上找到了尼禄, 约他到红灯区里见面。彼时的奥托虽已走投无路, 但也知道红灯区里有不少克劳狄乌斯遗留下的势力,所以屋大维娅很有可能在里面安插眼线。
然而狗急跳墙的人是不可理喻的。
奥托故意选择了这个见面地方,一方面是为了羞辱皇帝一家全都是贱货;而另一方面, 则是为了向屋大维娅示威。
【你的丈夫正雌伏于我身下。】
当屋大维娅得知尼禄偷偷去跟奥托见面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但是并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不合适的情绪。
“布列塔尼库斯近期有什么动静?”或许是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屋大维娅费了些功夫才理清很多事情的轻重缓急, 对通风报信的提图斯问道:“你父亲知道你第二次向我投诚了吗?”
“当然。”提图斯还是那副祭司打扮, 觉得自己像个未出嫁的姑娘:“虽然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 但是弗拉维乌斯家族也想分一杯羹。”
提图斯并不知道屋大维娅的真实资产有多少,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位罗马小皇后远比大众想的要富有:“加尔巴将军不日就会抵达罗马,想必这里面也不乏您的催促。只是我很好奇您是怎么跟加尔巴将军牵上线的?您应该知道,他是个纯粹的军人。不管王位上坐着的是谁,加尔巴将军都不会牵扯进权力之争。”
“不会牵扯进权力之争吗?”屋大维娅细细咀嚼着提图斯的看法, 露出一抹略带辛辣的讽刺。
要是眼前的少年知道他眼里的“纯粹军人”会在日后支持高卢行省的总督温代克斯举兵反抗尼禄,甚至还当上了皇帝,不知会作何感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四帝之年”的最终获胜者还是弗拉维乌斯父子。只可惜虎父无犬子,但却败在一个遗传出错的弟弟身上。
提图斯不明白屋大维娅为何嘲笑他对加尔巴将军的看法, 于是思考起加尔巴将军的过往经历,试图找到屋大维娅的嘲笑点。
“你们想分一杯羹也行,只是弗拉维乌斯家的橄榄油市场, 我要占一半。”屋大维娅想让罗马人在方方面面都离不开她,同时也不想搞掉一个竞争对手后,又树立起一批敌人,所以她需要跟弗拉维乌斯家族和解,然后拉上玛特罗娜们来扩大影响力。
“一半的橄榄油市场份额?”如果不是了解屋大维娅的性格,提图斯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你知道弗拉维乌斯家的橄榄油市场份额有多大吗?”即便没有达到垄断的程度,但是占据市场份额的三成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此,屋大维娅的回应也很强硬:“你知道那些制造假|币的混球被起诉后,橄榄油市场会空出多少吗?”
别的不说,光是奥托和庞培娅.萨宾娜所处的家族,就能让出一成。再加上亚细亚库斯一派的政治支持者,以及奥鲁斯.维提利乌斯的赞助人,总计能让出近五成的份额。
这么算来,能够被重新分割的市场份额便占到了一半,而屋大维娅身后的雷必达家族和瓦列里乌斯家族绝不会袖手旁观,因为他们也占了橄榄油市场的两成份额。
“你不必马上做出决定,也可以跟你父亲好好商量一下。”屋大维娅十分擅长给人施加压力,所以轻描淡写之余,也令提图斯压力倍增。
诚然,面对这种总是被牵着鼻子走的情况,提图斯也想过自己做主。然而弗拉维乌斯家的掌权人到底不是他,再加上苇帕芗极不相信提图斯能够跟屋大维娅正面交锋,所以提图斯总有种自己是传话奴隶的屈辱感。
当然,感到屈辱的不仅是他,还有前面提到的尼禄。
虽然在平日里,尼禄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奥托,但是在床|事上,两人的上下级关系堪称翻天覆地。
因为前几日在屋大维娅那儿吃了落亏,再加上过几天就要上法庭,所以奥托对于尼禄的恶意达到了有史以来的顶峰,差点让尼禄和他的管家产生一种奥托要弄死尼禄的错觉。
“你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可比平日里要顺眼的多。”在肮脏的j-i|院小房间里,奥托按着尼禄的后颈,力道大的让尼禄直翻白眼。
“舒服吗?”奥托假装看不见一旁的尼禄管家冲着他不停地招手,凑到尼禄的耳边轻轻说道:“我跟屋大维娅相比,谁让你更快乐。”
尼禄如濒死之鱼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明明感到臀部火辣辣的疼,但却有一种奇妙的快|感。
奥托见状,也知道自己不能玩过火,所以松开了桎梏尼禄的那只手,让小皇帝能够翻身缓口气。
“你跟屋大维娅能比吗?”尼禄喘了好久,才哑着嗓子说道:“你不必说屋大维娅是个烂货色,因为我们比她好不了多少。”
奥托听了,有些粗暴地将尼禄推到一边,然后嗤笑道:“你还真是被她彻彻底底地养熟了。”
这么看来,让尼禄出面终止审判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
“我给你的药一直都在吃吗?”奥托绝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所以在尼禄过于维护屋大维娅之际,他见好就收地换回了恭顺的语气,曲线救国道:“你的头痛最近好些了没?前不久我让人加大了你的药量。”
奥托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尼禄只觉得脑子又开始发疼:“比原来没强多少,但是还可以忍受。”
这些天里,尼禄总是打着去剧院训练的借口,找奥托调配治疗头痛的药剂。
不知为何,尼禄从小就有头疼的毛病,而且登基后越发地严重。因为屋大维娅给他操了太多的心,所以尼禄不想让屋大维娅继续劳累,同时也担心他跟奥托的关系一旦败露,屋大维娅会对他投以异样的眼光。
“没事就好。”奥托稍稍松了口气。因为尼禄还需要他的药来缓解头痛之症,所以奥托还有掌控尼禄的把柄,只是……
一想到屋大维娅手下的鲁枯斯塔和阿斯克勒庇俄斯,奥托又有些不放心,所以暗中跟尼禄的管家对了一眼。
后者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明白了奥托的担心,决定回去后就把尼禄的药藏好,不让屋大维娅发现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别掉啊!(哭唧唧)
第73章
尼禄回家前还特意在奥托的私宅里洗了个澡,避免屋大维娅从他身上闻到妓|院的廉价熏香味。
“你回来了。”和往常一样,屋大维娅都是在餐厅里等他,只是今天的尼禄跟奥托纠缠地过久,所以他回家时,饭桌上的汤水都已经没了热气。
“亲爱的,很抱歉。让你等到现在才吃上晚饭。”尼禄十分歉意地在屋大维娅的脸颊边轻轻一吻,后者能从尼禄的身上闻到昂贵的香水味。
“你回来前还洗了澡?”屋大维娅注意到尼禄的肩膀微微一僵,在他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前,先一步地责备起尼禄的管家:“你总爱在排练时忘了时间,而这都是管家的责任。”
因为历史上的尼禄曾因争执而将怀孕的第二任妻子踢死,所以屋大维娅巧妙地没有指责尼禄,而是将罪责都扣到一旁的管家身上:“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耽误你的事情,长此以往,你的身体总会因不好的习惯而毁于一旦。而没有一具好的身体,你又怎么能在舞台上发挥最好的实力。”
尼禄对此哑口无言,只能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然后用喝汤来躲避屋大维娅的继续发问。
一旁的管家见状,自是松了口气,但却发现屋大维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不想出席几天后的法庭,到时候你替我做主就行。”因为尼禄回来前又吃了药,所以喝汤时有种恶心干呕的冲动,差点没当着屋大维娅的面喷出来:“你是我的妻子,奥托是我的朋友。无论是谁赢了最后的官司,我都是最艰难的那个,所以你们自己分出个胜负就好,不要让我在法庭上为难。”
“如果只是我们之间的问题,那等结果出来后,你真的会处罚奥托吗?”因为屋大维娅不是起诉人,所以输了官司也不会有多大的惩罚,顶多是名声上不好听罢了。
尼禄皱了皱眉头,很不想回答屋大维娅的问题,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到那时,我会跟元老院好好商量一下。”
这话说了等同于没说,不过令屋大维娅重新思考了下趁机搞死奥托的可能。
因为夫妻两都各怀心思,所以这顿饭吃得是索然无味。
当天晚上,尼禄也没有力气去交公粮,所以在上|床后不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旁的屋大维娅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特殊的草药,点燃后在尼禄的鼻子边熏了熏,才放心地下床去做自己的事情。
“主人,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您想怎么处置他。”早就等候在屋外的埃利乌斯让人压了尼禄的管家进来,后者被堵了嘴,只能冲着大床的方向发出不明所以的呜呜声。
屋大维娅掐住对方的脸颊,强迫尼禄的管家跟自己对上眼,然后有些遗憾道:“我就知道被普鲁托青睐的人不会将我的警告当回事。”
尼禄的管家只觉得被屋大维娅触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甚至连眼眶都开始微微发涩,不断地挤出不只是后悔还是恐惧的泪水。
一旁的埃利乌斯见状,知道这家伙算是彻底地完了,所以很好奇屋大维娅要怎么处理他。
“干净弄好后让提图斯带走。”屋大维娅示意自己的阉人奴隶拿来绳子,将尼禄的管家活活勒死后,才命人将尸体带了出去:“弗拉维乌斯家族既然要跟我和好,那就拿出和好的诚意来。”
“告诉提图斯,将尸体藏到……”屋大维娅本想说藏到奥托的家里,但是转念想到这样的安排不仅太过于露|骨,而且还很不好操作,所以话到嘴边又是一绕:“藏到布列塔尼库斯的住处附近。”
屋大维娅倒是要看看,尼禄在明知奥托跟布列塔尼库斯有牵扯的情况下,还会不会继续放任自己的**,同奥托牵扯下去。
“可是主人,皇帝陛下明早要是见不到自己的管家,会不会怪到您的身上。”埃利乌斯虽然不是第一次替主人干脏活,但是处死皇帝陛下的心腹还是第一次,所以很担心事情败露后,他会跟尼禄的管家同一下场。
“尼禄当然会怀疑是我干的。”屋大维娅瞥了眼犹犹豫豫的埃利乌斯,直接戳穿了他的担忧:“正因为所有人都会怀疑是我干的,所以这事便不会是我干的,你明白吗?”
“是。”埃利乌斯一点就透地将尼禄的管家拖了下去,结果在牵扯的过程中,让起床喝水的斯波鲁斯瞧了个正着。
一旁的阉人奴隶见状,上前想要将斯波鲁斯彻底地解决掉,但却被埃利乌斯阻止了。
“你们不杀我吗?”斯波鲁斯的脸上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眼管家的尸体,然后随口问了一句。
“一夜间杀掉皇帝的两个心腹也做的太过火了些。”埃利乌斯并不认为斯波鲁斯会伤害屋大维娅,因为他也曾当过奴隶,所以明白奴隶对一个人付出忠心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或许你可以去问一下女主人要不要杀你。”
说罢,埃利乌斯并没有在斯波鲁斯的面前耽搁太久,便带着人去处理管家的尸体,徒留斯波鲁斯在原地默默注视着他们消失不见。
“也许这就是我未来的命运。”斯波鲁斯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楞了多久,才默默说出一句类似于预言的话,然后看向屋大维娅的卧室方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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