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由布列塔尼库斯继任皇帝,咱们全家能有什么好下场?”还没等奥托说完,庞培娅.萨宾娜就先反驳道:“我们两家都是钉死了的尼禄支持者,布列塔尼库斯怎么可能放过我们,而屋大维娅……”
庞培娅.萨宾娜转念想到屋大维娅和布列塔尼库斯的矛盾,又觉得奥托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你有路子接触到布列塔尼库斯吗?”
“要是提图斯愿意帮助我们,布列塔尼库斯肯定会接受我们的善意。”奥托冷笑道:“他总不会一辈子都呆在神庙里。至少在对付屋大维娅这方面,无论是提图斯还是我们,亦或是布列塔尼库斯,都能保持一致。”
而在尼禄死去,布列塔尼库斯登基后,提图斯便是布列塔尼库斯最信赖的伙伴,而他们也会水涨船高地占据有利位子。
只是在奥托得意洋洋地诉说着自己的计划时,庞培娅.萨宾娜又有了新的警惕:倘若奥托真的成了皇帝的权臣,那么她就对奥托毫无用处。
难道要让她去诱惑布列塔尼库斯?
可是布列塔尼库斯因为母亲和姐姐的缘故,很厌恶水性杨花的女人和权力欲过重的女人,而她又不能整日装小白兔,然后对着布列塔尼库斯发嗲到自己的脸上出现皱纹。
这么看来,尼禄还真不能死去。
庞培娅.萨宾娜觉得尼禄虽然厌恶自己,但是因为那一夜的事情,对于自己还是尚存了几分怜悯。如果她能把握好这份怜悯,未必不能代替屋大维娅,成为尼禄的心尖子。
至于奥托……
庞培娅.萨宾娜低垂眼帘,小心隐藏起自己的冷笑。
他从未将她当作妻子,她又何必去在意奥托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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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屋大维娅的资助,罗马的法院近日忙碌了不少。
多少妻离子散的无助者在拿到判决后,在巴拉丁山下高呼着尼禄夫妇的名字,然后用鲜花点缀他们的雕像,在罗马的大街小巷上巡\游。
尼禄见状,只觉得他一定会成为比前几任还要伟大的贤王。而屋大维娅也在给予他肯定:“普鲁托那边的日耳曼尼库斯也为会你感到骄傲。”
“只可惜我无法为平民们多做些什么。”尼禄有些遗憾道:“要是我能立刻亲政,他们也不必痛苦这么久。”
屋大维娅很想吐槽尼禄的天真念头,同时也注意到尼禄对亲政的渴望会导致他和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产生分歧,所以巧妙劝解道:“塞涅卡不是正在为你讲解治国之道吗?你总不能在对罗马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处理国家大事。”
“但是讲述哪有实践来的快?况且塞涅卡从没当过皇帝,又怎么可能去教我去成为皇帝?”随着年纪的增长,尼禄也逐渐产生了权力**。
屋大维娅担自己的劝解要是过了头,会让尼禄产生反感,所以曲线救国道:“我的外祖父年事已高,应该和我母亲一样,有个愉快的退休生活。所以尼禄,你要是想尽快亲政,得先说服公民大会和元老院对你放权,然后与塞涅卡从长计议。”
“呵!他们哪会轻易放我的权。他们巴不得我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尼禄虽然对政治不敏感,但是年幼时被小阿格里皮娜操纵的经历,还是让他看得出元老院并不想放弃现在的代政生涯。
“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放权?你离十七岁也差不了几个月,他们总不能死皮赖脸地抓着权力的把柄不放吧!”屋大维娅宽慰道:“所以你还是得找塞涅卡商量一下,毕竟多个人多份力量,况且塞涅卡跟元老院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兴许他真的有办法呢?”
尼禄略带怀疑地点了点头,准备开始自己的提前亲政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觉得玩政治得有玩火的高抗压力,反正我是在这里活不下去的(咸鱼躺)。
第70章 阉人
“亲政?就凭尼禄那个小混蛋也想亲政?”面对前来说服他的屋大维娅,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笑得在躺椅上连声咳嗽道:“不管是元老院还是公民大会, 都不可能这么快地还政于皇帝。当一个人习惯了共和制后,你再让他们接受一位皇帝的统治,无疑是痴人说梦。”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说着, 还不忘用葡萄酒润润嗓子,将堵在胸腔里的气顺下去, 连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这事儿很难办。别说是让元老院或者公民大会还政于皇帝, 他们巴不得尼禄再多放浪几年, 好让他们能继续当家作主。”
“可当家作主的可不是他们, 而是皇帝。”屋大维娅打量着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脸色, 试探道:“您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嘛?”
“不是休息的问题,而是年纪上来了,所以人也有些乏力。”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侧身躺着,像是在避免自己压到什么:“你就不能多劝劝尼禄吗?让他去举办角斗比赛,让他去捣鼓那些不务正业的东西,不比在皇位上瞎折腾得强?”
“我要是劝得了尼禄, 还会来找您的麻烦吗?”屋大维娅半真半假道:“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尼禄可是小阿格里皮娜的后代,怎么可能甘心于做个被架空的皇帝?”
“哼!除了长相,你身上可没一点像克劳狄乌斯或是麦瑟琳娜。”若不是屋大维娅是在小多米尼娅的眼皮子底下出生的,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绝不相信麦瑟琳娜能生出个聪明的女儿:“行了, 你也别跟我端着架子了,就直说你想要我干什么吧!”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从不相信屋大维娅会打没准备的仗,反正在他的身体况状愈来愈差的当下, 让尼禄早点亲政也好,至少屋大维娅的权力也会跟着扩张:“我先提醒你一点,除非你是不想要命了,否则永远别跟元老院硬来。”
说罢,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扭下手上的印章戒指,将其交给屋大维娅:“你应该懂得互相牵制的平衡之道,利用好军方跟元老院的矛盾,偶尔可以用甜头吊一下公民大会的普通成员,好借此换取他们的暂时支持。”
“另外,早点跟尼禄生个儿子。倘若你的丈夫哪天遭遇不测,日耳曼军团和禁卫军也会给予你们保护。”
“嗯!我会将您的忠告牢记于心。”屋大维娅收好瓦列里乌斯家的印章戒指,并不迟疑道:“还请您在之后的公民大会上,提议还政于皇帝,并且提议通过一项关于伪造货币的惩治法案。”
“屋大维娅,你真的将我的话听进去了吗?”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狐疑道:“你以为那些个假货币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平民怎么可能弄得出假货币的制造作坊?他们连这方面的手艺人都找不到。”
“我知道元老院里有不少人都是假货币制造商的保护者。”屋大维娅早有准备道:“他们通过假货币来换取平民手里的真金白银,甚至有意让军方的几位巨头也无法得到手下人的忠诚。”
“军饷不到位,任你是军神再世也无济于事。”
“我明白了,你是想跟军方联手。”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真的很想冲着屋大维娅翻个白眼。
普通的白莲花只是在要攻略的对象前装模做样,眼界宽阔的白莲花是在全民面前演戏。
“可是这样一来,军方那边能得到什么好处?”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很清楚军饷被做空了多少,深知这笔钱决不是屋大维娅能支付得起的,甚至再加上皇帝的私库也不够填补军饷的窟窿。
“倘若这项法案被彻底落实,谁会第一个遭到清算?”屋大维娅很清楚那些人是何等的趋利避害,要是以加尔巴为首的将领学着奥古斯都那样,直接将军队开进罗马城,元老院肯定会推出那些制造假货币的投机分子去当替死鬼:“到那时,就不是谁来补窟窿的问题,而是他们会争先恐后地抹掉那些烂账。”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深深地看了眼屋大维娅,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感叹道:“屋大维娅,你偶尔也要把花在政治上的心思,分一点给尼禄。”
“作为你的男性长辈,我也只能警告你一点。”
“尼禄不会永远都是你的掌中玩偶,他总有长大到你无法轻易哄住他的那天。”
离开外祖父家的屋大维娅一直都在思考着这句话,决定改天跟尼禄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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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回到皇宫的屋大维娅发现尼禄的新秘书带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后者穿着跟维斯塔贞女相似的衣服,至始至终都低垂着头,恍若皮格马利翁刀下的伽拉忒亚,有种冰冷的完美。
屋大维娅轻轻挑起“少女”的下巴,似乎从中察觉到了什么:“明明是个男孩,为何要打扮成这样?”
说罢,屋大维娅的手指滑过对方的喉咙,发现他并没有第二性特征。
“殿下,他是个阉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男人。”尼禄的秘书用一种相当得意的语气说道:“皇帝陛下觉得阉人比普通奴隶更容易忠诚一人,所以让我给他带点好货色来瞧瞧。”
说到这儿,尼禄的秘书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屋大维娅,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也向那耳喀索斯大人买过一位中年的阉人秘书,对吗?”
“当然。”屋大维娅放下了自己的手,冲着尼禄的秘书似笑非笑道:“很多私事还是让自己人经手的好,尼禄小时候被小阿格里皮娜的人监视惯了,所以愈发地注重自己的**,并不想让一些钉子在扎在自己身边。”
尼禄的秘书突然想起他的前几任都是什么下场,一时间竟感到头皮发麻,只得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道:“皇帝陛下要的急,我就先带他走了。”
“等等。”屋大维娅叫住正准备离开的阉人少年,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斯波鲁斯。”阉人少年的声音并没有变声期的沙哑与低沉,清亮得像是林间的溪水。同他的绿色眼睛相得益彰:“我是自愿来服侍皇帝陛下的。”
在秘书的满意目光下,斯波鲁斯又补充了一句:“将我阉|割的是红灯区里花魁。”
“皇后殿下,您或许不知道我这个无名之辈,但是我却很了解您。”
作者有话要说:
皮格马利翁:古希腊里爱上雕像的国王。
伽拉忒亚:皮格马利翁所制造的雕像少女,在爱神的帮助下成为人类。
第71章
嘴上说着要亲政的尼禄, 实际上并没有付出与之相匹配的行动。至少在屋大维娅看来, 他只是向塞涅卡和那耳喀索斯动了动嘴皮子,提了些自己的意见后,便将亲政的热情打消得一干二净, 甚至很快就对自己当初的贸然举动而感到后悔。
屋大维娅见状,自是轻车熟路地安抚起满脸沮丧的尼禄, 然后试探性地问道:“这皇位总归是你的, 所以到底是哪个没脑子的建议你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就这么急冲冲地跟元老院提出要亲政的要求?”
屋大维娅的说话水平一如既往的高超, 她将尼禄的亲政意愿归为受人挑唆后的贸然之举。尤其是在尼禄已经感到后悔的情况下, 这种表面关切,实则火上浇油的言语,毫无疑问地让尼禄条件反射的想起了奥托。
毕竟除了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尼禄便想不到第二个喜欢在他耳边出馊主意的人。
一想到这儿,尼禄不免皱了皱眉头,觉得奥托实在是讨厌至极, 既不像屋大维娅那般,能够跟他异体同心,共同进退;也不像那耳喀索斯那样,懂得少说多做,拿事实讲话。
其实屋大维娅也很好奇尼禄为何要留着奥托, 毕竟这个搅屎棍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出惹人生厌的事情。然而奥托都作到这个份上了,尼禄却依然愿意忍着他,就好像……
恍惚间, 屋大维娅似乎想通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整个人都苍白了不少。
“你怎么了?”尼禄注意到屋大维娅的神情变化,以为她是累着了,所以将她扶到一旁的躺椅上,还伸手摸了摸屋大维娅的额头,祈祷她别突然发热:“都怪我总是向你提出过分的要求,想必你这几天为了我的事,没少被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为难。”
虽然屋大维娅是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继承人,但是尼禄受到克劳狄乌斯的影响,总是认为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夫妇更加偏爱布列塔尼库斯,甚至会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外孙去处处打压自己的外孙女。
屋大维娅这几天忙的当然不是尼禄的事情,不过对于尼禄的误解,她也没必要做出解释,甚至希望尼禄能借着歉意去完成他已经后悔的亲政举动:“我累一点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你——罗马的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的缘故,尼禄总觉得屋大维娅的脸色又苍白了些,甚至颦起的眉毛也跟着浅淡了不少。
“你都已经把要求提出来了,总不能去放元老们的鸽子吧!”
“真的不行吗?”尼禄还真打过这个主意,所以换上了一副撒娇的语气:“屋大维娅,你总会有办法的,对吗?”
屋大维娅发誓,如果不是要维持自己的白莲花人设,她一定会骂尼禄是巨婴。
不过转念一想,尼禄要是不想管事,屋大维娅便有现成的摄政理由。
毕竟尼禄一向讨厌元老院里的那些个老古董,所以比起他们,尼禄更乐意让屋大维娅去处理这一切——前提是她能将奥托夫妇远远地打发走,防止有人跟她争夺摄政的蛋糕。
因为尼禄每天都要去剧院里进行各项训练,所以屋大维娅能够在他离家的时间里,去求证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至少对于服侍他们的奴隶而言,皇帝夫妇的相处模式怪异到不可思议。
当埃利乌斯将尼禄的阉人奴隶斯波鲁斯带来时,屋大维娅正在修剪一瓶鲜花。
见到女装的斯波鲁斯在房门口踌躇不已,屋大维娅朝他招了招手,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甚至还有心情调侃道:“怎么,担心我是神庙里的美杜莎,会在无形间夺你性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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