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丁家表嫂的铺子共赚了两千多两银子,仅这一日,丁家表嫂几乎就收回了成本!虽说刨除成本后,余下的盈利不多,但也算是一个好兆头了。
方才,除了楚琛外,还有两三家府邸也准备定期来丁家表嫂的花鸟铺子采买东西,还夸丁家表嫂的花种得好,说会将丁家表嫂的铺子推荐给其他亲戚或是手帕交。
在收摊之后,松了一口气的丁家表嫂对前来帮忙的韩梦沁与丁琬琰道:“今日多亏有你们了。走,我请你们去酒楼吃一顿,犒劳一下你们。”
丁琬琰虽然沉默,但做事情还是挺利索的,帮着丁家表嫂解决了不少小麻烦。至于韩梦沁对丁家表嫂的帮助,就更不必说了。她非但替丁家表嫂出谋划策,还直接为她拉来了那么多的客户。今日店铺生意的火爆程度,大大出乎丁家表嫂的意料。
丁家表嫂也不指望这些冲着韩梦沁来的人,日后能够一直像今日一样照顾她家生意,但只要她能凭着自家的东西留下长期固定客户,日后她再想法子吸引一些新的客户过来,便也够了。
没了外人在,丁琬琰也放松不少,跟自家嫂子开起了玩笑:“我与表妹这几日可都在给嫂子打下手,犒劳一下怎么够?嫂子起码得请个三四回客才行!”
丁家表嫂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只请一回客怕是不够,日后指不定还要继续麻烦你们呢。既如此,我这铺子往后的利润,给妹妹分一成,给表妹分三成,如何?”
丁琬琰闻言一惊:“不成不成,大嫂为了这个铺子,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付出的精力远远不是我能比的,我也没做什么,怎么好白拿一成利润?我知道大嫂有心照顾我,可我实在是不能接受。往后大嫂铺子里要是赚了钱,偶尔给我发点零花钱,我倒是不介意。”
“这话说得很是。我们帮表嫂,本是因着亲戚之情,难不成我们还想着从表嫂这儿得到好处?”韩梦沁也道。
丁家表嫂道:“我自然知道你们帮我是同我好,不是为了别的原因。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这一回,你们确实帮我良多。若是没有你们,我这铺子根本开不起来。你们可别拒绝啊,不然,下一回我若是需要你们帮忙,都不好开口了。”
韩梦沁见丁家表嫂态度坚决,想了想,道:“既如此,我也不与表嫂推脱了。只是,三成实在是太多了。我与表姐能帮上表嫂的地方虽不同,心意却是一样的。表嫂若是一定要给我分成,同表姐一样,一成尽够了。”
“真是说不过你。好吧,那就给你们一人分一成。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们能帮忙拿个主意。”
尤其是韩梦沁。在丁家表嫂看来,她的主意可不止值一成利。
“这是自然。我在京城中有个总掌柜的,专门负责管理我名下各家店铺。他做生意的经验,比我强上不少,回头我就让他与表嫂联系。表嫂平日里若是有什么疑惑,问我或是问他,都是一样的。”
这是要为丁家表嫂增加人脉了。
韩梦沁对于认可的人,从来不藏私。
丁家表嫂闻言,颇为感激,虽然韩梦沁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承诺,她却听得出其中的分量。
“多谢表妹。”
“表嫂这就客气了。”韩梦沁冲着丁家表嫂俏皮地眨了眨眼:“既然我拿了表嫂一成利润,总要做些实事才行啊。”
抵达酒楼后,丁家表嫂要了个雅间,点了几样三人各自爱吃的菜,而后对韩梦沁道:“不瞒妹妹与表妹,这铺子才开张,我心里头实在有些没底,到底也是头一回开铺子。虽说今儿个头一日开张,生意很是不错,但我知道,今日的宾客都是冲着表妹来的,是做不得数的。往后几天,若是盈利状况能有今日的三四成,我就满足了。”
丁琬琰没有想到,向来自信的大嫂,也会有这般患得患失的一面。不过,大嫂毕竟是贴了部分嫁妆和手中的私房钱进来,才开了这家铺子的,自然希望能够把这铺子经营好。期望越高,压力自然也就越大。
她想了想,抿着唇道:“我觉得,大嫂其实不必太过担心。今日大嫂卖出去的花草,算不得太过珍惜,尚且能有这样的利润。待来日,大嫂手中那些珍贵的花草养好了,可比如今店里头摆着的那些花草值钱多了。”
越是贵重的花草,越难养。确实如丁琬琰所说,重头戏还没有上演呢。
“表姐说得不错,表嫂不必太过担心,依照表嫂的能力,再加上铺子中那些花品相极好,这生意总会越做越好的。表嫂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们种花的速度赶不上卖花的速度,该怎么办?”
丁家表嫂释然一笑:“妹妹和表妹倒是对我有信心。我仔细想过了,若是往后几日,铺子里的花还能卖得这么好,我就得考虑从别处收一些花来卖了。”
“不错,咱们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不是那么珍贵的花草,表嫂从别处进即可,只将精力放在那些珍贵的花草上。这样表嫂省心些,也可以让利益达到最大化。”
“果然还是表妹有主意,不知怎么的,跟表妹聊完天后,许多困扰我的问题总能迎刃而解。”
“我不过是比表嫂多一点经验罢了,待表嫂做熟了,也就好了。”
就像胡太太,在胡家的店铺刚开张的时候,也经常会来请教韩梦沁一些问题。可如今呢,关于店铺的运作,她只怕比韩梦沁还要了解。毕竟,自从将大权放给底下的人之后,韩梦沁就不怎么参与店铺管理,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慈善之事上了。
丁家嫂子与韩梦沁、丁琬琰三人聊得兴起,边吃边聊,一顿饭竟吃了快两个时辰了。
下了朝得知韩梦沁行踪后,早早过来候着的某人,终于有些等不住了。他都已经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了,那雅间怎么还没动静?眼看着太阳已渐渐落山,若是再见不到韩梦沁,他今日就算白跑一趟了。
楚琛忍不住派人去问了问。
丁家嫂子与丁琬琰都未想到,楚琛为了多见韩梦沁一面,竟是这样的“拼”,忍不住打趣韩梦沁:“咱们今日就聊到这儿吧,若是再继续下去,有人可要急死了。”
韩梦沁一听楚琛也来了的消息,顿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不过,她也不会轻易让丁家表嫂占了口头的上风,便故作矜持道:“有什么好急的?前几日不才见过么?便是今日不见,又能怎么了?”
还是丁琬琰厚道,为楚琛说了几句公道话:“表妹这话可别让我未来的表妹夫听到了,巴巴儿地来看你,你却不想见他,让人多伤心啊。今日我未来的表妹夫还特地派人来支持你和嫂嫂,给你挣了颜面呢,你好歹给他点面子吧!”
“行了,不留你了,赶紧走赶紧走。我和妹妹这就先回府了,至于表妹你么,一会儿就让我未来的表妹夫送你回来吧。”
看着韩梦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丁琬琰在为韩梦沁高兴的同时,也有些落寞:“表妹和武安侯的感情真好啊,这样心意相通。待日后表妹嫁过去了,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吧。”
这样的感情,有几个女孩子不向往呢?然而,没有人比丁琬琰自己更清楚,她和他的未婚夫,顶多只能做到相敬如宾了,毕竟,他的性格是那样的古板,哪怕与她订婚这么久了,却还是恭敬有余,亲密不足。他不曾了解她,也不曾试图了解她,对于她来说,她只要尽好身为未婚妻的本分,日后尽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也就够了。
丁家嫂子见状,有些担忧地握住了丁琬琰的手:“别想那么多,琬琰。当初,父亲既然拒绝了显赫门第的求亲,为你选了这样一个未婚夫,可见是看好对方的人品的。对方尊敬你,你的日子也不会难过。若是能像表妹与武安侯一样,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固然好,若是做不到,彼此之间有敬重,也就够了。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你大哥与我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可现在,你看我们不也过得好好儿的?”
“我明白的,大嫂,人要知足常乐,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感慨罢了。”丁琬琰重新露出了笑容。
与此同时,才被请到酒楼底下的韩梦沁,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拉入了一个怀抱中。
韩梦沁下意识地想挣扎,却在察觉到来人的身份时,及时收了手:“又不是许久没见了,至于这样么?”
“沁沁没有听过一句话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你,就是这样。原来,你对我不是如此么?真是让人伤心。”
楚琛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韩梦沁,韩梦沁觉得,自己几乎要融化在他的目光中。
“真是拿你没办法。”韩梦沁嘴上说着无奈的话,手上却忍不住用力,回抱住了楚琛。
她不得不承认,今天,在她看到武安侯府的管家时,她也恨不得来的是楚琛本人。当然,这一点,她是觉得不会直接告诉楚琛的,省得他越发得意。
两人相拥了好一阵,楚琛才终于松开了韩梦沁:“你才刚用完饭,咱们沿街道走一走,消消食吧。”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楚琛与韩梦沁十指相扣,走在京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周围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为两人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芒。
“琛哥哥,那盏琉璃灯,真漂亮。”
在两人路过某处极为热闹的地方时,韩梦沁忽然指着一盏灯道。
那琉璃灯有六个面,每个面上都有一副精致的图案,不过,外头的琉璃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小姐真是好眼力,咱们东家正举办斗诗大会呢,赢的人,便能得到这盏琉璃灯。”底下的伙计听到韩梦沁这话,赶忙向韩梦沁和楚琛推荐自家的活动:“小姐要是对这盏灯感兴趣的话,不妨也来参加咱们的活动吧。”
今儿个举办的这场斗诗大会,参与者着实不少,不止秀才举人进士来凑热闹,就连新科状元也亲自下场了。虽然在那伙计看来,楚琛过于年轻,面对那些年长他数岁,才学也不差的大人们,实在没有什么优势。不过,他们东家来说,举办这场活动,就是为了提高自身的影响力,甭管最后获奖的是谁,参与者都多多益善。
楚琛对韩梦沁道:“等着,我去为你把琉璃灯给赢回来。”
那伙计闻言,也只是笑笑,感慨一句这人真有自信。他并不认为楚琛能够夺得这盏琉璃灯,他甚至不认为楚琛能有什么名次。
楚琛找了处位置坐下,问伙计要来了纸笔,看着斗诗大会出的题目,提笔凝思片刻,一挥而就,其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
那伙计愣愣地看着楚琛的字,忽然惊觉,自己怕是小瞧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状元郎文章做得好,诗也做得好,在场之人都以为,第一名会是他的囊中之物。谁知道,最后品评的时候,他只屈居第二,第一名竟是一位少年!
“怎么可能,魏表哥可是状元,怎么会输给一个看起来年龄只有他一半大的小子?”
一个充满恶意的眼神朝着楚琛扫视而来,在这样的眼神中,楚琛岿然不动,仿佛根本不将那女子放在心上。
倒是那名新科状元,在打量了楚琛一阵后道:“这不是武安侯吗?”
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官,平时可以说是毫无接触,但这位状元郎跟楚琛也算是有几面之缘,不至于认不出楚琛。
新科状元这话,引起了一阵骚动。周围没见过楚琛的人一听说楚琛居然就是那个少年英雄武安侯,都不由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看起来真的太年轻了,让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已经是一名位高权重的武将了。
那名先前出声的女子在得知楚琛的真实身份之后,惊诧了片刻,旋即冷哼道:“武安侯年纪轻轻就能保家卫国,固然厉害。若是今儿个比的是武艺,武安侯得第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今日比的明明是作诗,为何武安侯一个武将能够排第一,我表哥身为新科状元却只屈居第二?难不成,是在场的评委知道了武安侯的身份,想要讨好武安侯?”
她这么一说,周围人也有同感。
虽然是有传闻说武安侯文武兼修,但也不至于在文采上把状元郎给比过去吧?
韩梦沁听见有人这般质疑楚琛,忍不住站了出来:“你的表兄能够高中状元,说明他文章做得比别人好。文章做得比比人好,不代表诗词做得也比别人好。琛哥哥虽然未将科举之路走到底,但也是饱读诗书之人。麻烦你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质疑别人!”
那女子盯着韩梦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你又是谁?难不成,是武安侯的红颜知己?听说,武安侯对新晋的平阳郡主一往情深,眼中再也瞧不见他人,我原本还对平阳郡主羡慕得紧呢,如今见了你,才知道,原来什么一往情深,都是假的!你小心些,若是平阳郡主知道了你的存在,定不会放过你的!”
京中见过楚琛的人不少,见过韩梦沁的人却不多。
在这女子想来,韩梦沁身为皇后之女,定然十分矜持,在婚前不会与楚琛多见面,这个时间点,更不会跟楚琛一起出现在街道上,所以,她想当然的认为面前出现的这个女子不是韩梦沁,而是楚琛在外头找的小情人。
韩梦沁听这女子说同情自己,不由被这女子逗笑了。楚琛转过身,拉住韩梦沁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对这找茬的女子冷淡地道:“你在找人麻烦的时候,能不能先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在下手?当着沁沁的面警告她会被她自己收拾……你还真是可笑。”
那女子与张贤妃娘家沾亲带故,因此对楚琛和韩梦沁充满了敌意。她也没有料到,从楚琛这儿,她竟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色难看的新科状元拦住了自家表妹,目光在楚琛和韩梦沁之间来回了几圈:“眼前这位小姐,恐怕就是平阳郡主本人吧?”
韩梦沁点头道:“不错,总算有个明白人了。若总是跟蠢人说话,对方还听不懂的话,我们也会很苦恼的。”
韩梦沁向来言辞犀利,在别人惹到她的时候,就更不要指望她会口下留情了。
那女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韩梦沁:“你……你是平阳郡主?”
韩梦沁冷冷地看着她:“怎么,需要我拿出能够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来吗?我拿出来之后,你会向我行礼吗?”
那女子被韩梦沁这话打击得不想说话。半晌后,才喃喃道:“平阳郡主竟这般不守规矩,大晚上的还和男人厮-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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