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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清穿]——唇齿留香

时间:2020-12-06 09:54:37  作者:唇齿留香
  胤禛听了这事儿脸色难看的要命, 甩给苏培盛令牌让他去请太医,起身大步向西苑走去。
  云燕见胤禛出来, 眼泪都滚了出来, 捂着嘴跟在身后,又是呜呜泱泱一群人。
  刚进西苑,弘时穿透力十足的哭喊声便飘进了胤禛的耳间, 他眉眼间透着焦灼,阔步走去, 衣袍在腿间纷飞。
  屋内李侧福晋抱着弘时,母子二人都哭着,李侧福晋默默流泪, 弘时号啕大哭, 嗓子哑的不行。
  “弘时!”胤禛熟练的抱起弘时, 手掌轻轻的拍着孩童的脊背, 一下又一下的颠着。
  弘时的眼睛肿得睁不开,听见胤禛的声音也没有反应,依旧撕心裂肺的哭着。
  李侧福晋手臂酸软, 撑着力气擦干了眼泪。
  “依勒佳和弘昀呢?”胤禛不停的哄着弘时,问起另外两个孩子。
  弘时的哭喊声,他一踏进门便听到了,可想而知依勒佳和弘昀定然也听得到。
  依勒佳是二格格的名字,取的是‘花儿’的意思,胤禛亲自定下的。
  李侧福晋抽噎道:“妾身让依勒佳和弘时去耳房睡了,隔着浴房,那边声音小。听不太见。”
  胤禛点点头,这才放下心,又低头专心哄起弘时来。
  他现在只有三个孩子和一个尚未出生的胎儿,哪一个都不能再出问题了。
  胤禛并没有问大夫来看了怎么说,既然看完了弘时依旧在哭,那便没必要问了,等太医来了就是。
  弘时会好起来的。
  宫里头离得远,过了半个时辰,太医才赶了过来,来的是儿科圣手苏太医。
  胤禛这才把弘时放下来,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太医把脉。
  “四贝勒,小阿哥这是过敏所致。”苏太医将弘时的衣物掩好,道:“因为症状比较轻,轻易把不出来,但
  小阿哥皮肉细嫩,受不了痒,才会哭闹不停。仔细找找,身上应该有微微凸起的小疙瘩,倒不一定会泛红。微臣开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外敷,早晚各一次,一两日便能好。”
  “过敏?”胤禛怔了下,又问李侧福晋:“弘时晚间都用了什么?”
  李侧福晋回忆了片刻,一一说来,都是些寻常东西,听不出哪个才是让弘时过敏的东西。
  苏太医也听不出,只道:“平日多注意着些,这方子温和,过敏了都可用。”
  药煎好之后,胤禛亲自给弘时喂下,又在腿上找到了小疙瘩,涂了外敷的药,轻轻压着他的腿,不让他乱动。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后,弘时便噙着泪睡着了。
  胤禛这才松开手,眼前猛然一阵恍惚,缓了片刻才好。
  这会儿依勒佳和弘昀都醒了,胤禛陪着用了早膳才离开。
  “去给宫里捎个信,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请了太医,昨日府里的事儿便不好再拖着不说了。
  苏培盛自然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半路离了,王正一直跟着胤禛,看了一眼方向,便知道他这是要去哪儿。
  果不其然,胤禛来了听雨轩。
  听雨轩里,魏紫仍睡着,嘴唇微张吐着气,被子被踢开了一半,衣服也被卷了上去。
  小腹依旧平坦。
  胤禛伸手拉直了她的衣服,又给她盖上了被子,坐在床边,揉了揉眉心。
  “爷......”
  胤禛看过去,见刚才还睡的脸红扑扑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了眼,眼皮有些微肿,声音带着些哑,手摸索着搭在他的大掌上。
  “您醒了。”魏紫撑着想坐起来,被胤禛从被子里提溜了出来,搂在怀中,滚烫大掌不偏不倚的贴在肚子上。
  魏紫无声的打了个哈切,有点热。
  “你也醒了。”身后的胸膛震震的,震的魏紫耳畔都有些发烫。
  她不自在的扭过头,仰着下巴看胤禛。
  男人下巴上冒着青茬,眉眼低垂着,虽然没什么表情却看起来想到疲惫,抵在她的肩膀上,快要睡着的模样。
  太累可是会生病的。魏紫出神的想着。
  又想了想,便在胤禛怀里扭了扭,转了半边身子,手指搭在他脸上,凑上去轻啄了了一下他的唇,渡
  了口精气。
  很软,很凉。
  魏紫舔了下唇,回味着。
  其实精气这玩意儿她只要修练就会有,没什么损耗不损耗的,之前不给......只是没想起来罢了。
  对于怎么报恩,她还是不怎么清楚。
  被啄了一口的那个抬眼,笑了下,伸手抚过她的面颊。
  胤禛忽然感到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打了个哈气,合上嘴,见魏紫也在小小的打哈切,张着嘴巴都十分秀气模样。
  便等着她打完了哈切,手指拭去眼角泪珠,翻了个身,抱着魏紫,合上了眼。
  “陪我睡会儿。”
  话音刚落,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
  魏紫又打了个哈切,揉揉眼,闭上眼睛也睡着了。
  暖风忽忽的刮着,似乎刚刚过了中秋,这天儿便急不可耐的转起凉来。
  眉芳拢了拢衣服,眉毛皱着,看着桌子上的膳盒,“要不要喊格格起来用膳呢?”
  平日里这个点儿,魏紫已经起来用膳了,今天晚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旧没什么动静。
  “贝勒爷在里头呢。”金娥敲了敲眉芳的手腕,“该用膳,贝勒爷不会耽误的。”
  “许是在睡着呢。”王正道:“贝勒爷这两日累的很,让两个主子歇歇吧。咱们也歇歇。”
  他父亲是天津人,虽然离家早,但王正说话总隐隐约约带着股天津味儿,平时放松着说话就更明显。
  听着就让人亲切。
  “你说话真有意思,咱们也歇歇。那你师父呢,也在歇着吗?”眉芳笑着端来茶果,递给王正。
  王正喝着茶,啃着点心,含糊不清道:“师父有事儿呢。咱们歇着就好。歇好了才有精神更好的伺候主子们。”
  “王公公说的是。”如烟昨日累的不轻,是真的去歇着了,这会儿才来,本来好不好意思呢,听见王正的话只有笑了。
  “王公公用完茶去耳房小歇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呢,贝勒爷喊人,一准去叫你。”
  王正用茶送了点心,喟叹一声,摸了摸肚子,“可麻烦了呢,给咱家在角落里铺个被子就成。”
  “这怎么好睡,地上硬着呢。”眉芳摇头。
  王正也摇头:“要睡只能这么睡,劳烦各位了,有空给门外几个弟兄也送杯茶吧,天不热了,又干的慌。”
  如
  烟笑道:“早送了呢,王公公等会儿,我去拿被子来。”
  金娥看了她一眼,只道如烟果然体贴,她们只注意着王正,如烟连外头的小太监都注意着了。
  王正笑了:“辛苦辛苦,实在辛苦。”
  ......
  ......
  弘时安稳睡着。
  李侧福晋一夜未眠,此刻也不曾睡下,轻轻摩挲着孩童的小手,怜爱的望着他。
  “弘时,额娘的弘时。”她轻轻的唤着。
  睡梦中的弘时攥了攥拳头,睡得依旧香甜。
  “姑娘舍不得又何苦这么做。”
  李侧福晋没有回头,听到声音她就知道是谁,“该做的还是得做,不然我们母子几个早就被豺狼虎豹啃干净了。”
  珍嬷嬷关上门,拿起弘时换下的衣服,从中衣的裤脚上翻出几片花瓣,捏在了掌心里。
  李侧福晋喜欢染指甲,有一次抱着弘时时,发现他身上起了小疙瘩,小手不停的挥着,想挠,又哭又闹的,哄了好久才好。
  从那之后,李侧福晋便知道弘时对凤仙花过敏,从此之后再也不用凤仙花来染指甲。
  昨夜里,李侧福晋回来之后,在黑暗中独自坐了许久,忽然让珍嬷嬷找些凤仙花瓣来。
  如今这个时节,凤仙花开的最盛,珍嬷嬷出门走了一圈,回来时便带了凤仙花瓣。
  弘时皮娇肉嫩,受不得凉,可不放冰盆又热的慌,是以中衣都是缝制了两层的柔软布料。
  中间放着几片花瓣,丝毫摸不出来。
  一个母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哪处生了疙瘩?
  弘时哭,抱着他的李侧福晋也跟着哭。
  如此哭了一夜,知道贝勒爷从正院回了书房,李侧福晋才派了人往正院去。
  福晋定然是要睡下的,可她睡得通常不怎么好,王嬷嬷不会叫醒福晋。
  云燕能怎么办,只好再往书房去。
  于是胤禛来了,太医也来了。
  李侧福晋不是猜不到胤禛定然还没将昨夜发生的事往宫里传。
  那又怎样?
  瞻前顾后,办不成事的。
  她原来想要胤禛的心,没有得到。今日只是想要胤禛对弘时的怜惜与看重。
  这回她做到了。
  可事成之后,李侧福晋看着弘时,怎么也睡不着。
  她总觉得,弘时在哭。
  “弘时,额娘的弘时,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晚安,我顶不住了。
  ps,想改文名和文案
 
 
第二十九章 
  魏紫睁眼, 撞进一双幽深眼眸之中。
  临近正午,浓烈日光从微开窗户的缝隙中撒了进来,阳光和冰块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竟格外奇妙。
  胤禛侧躺着, 不知醒了多久, 什么也没做,见魏紫醒了,揉了揉她的鼻尖, 问:“可要用膳?”
  该是饿的, 可魏紫刚醒, 脑袋都还没全醒过来,更何况是胃了。
  “不想用膳。”魏紫拽着被子翻了个身, 背对着胤禛, 踢了踢腿又睡了过去。
  胤禛将被子拉过魏紫脊背,掀开被子起身,伸手勾了衣架上的外衣, 穿在了身上。
  外头王正早就醒了,可屏风遮着的床铺却没有收回来, 盖因苏培盛躺在上头。
  寝屋门刚被打开,王正便跑到屏风后踢了一脚,又迅速跑回寝屋门前。
  胤禛一只脚踏出来时, 苏培盛也就了位。
  “差事办的如何?”胤禛淡淡的瞥了一眼苏培盛, 问道。
  苏培盛被交代的差事可不止一件, 可这会儿人在听雨轩, 伺候的人不全是前院的,能提及的便也只有一件了。
  “回贝勒爷,信儿已经往宫里头递去了, 德妃娘娘说让您明日下了朝,往永和宫去一趟。”
  那就是康熙什么也没说。
  胤禛向门外看去,光线刺眼的紧,他点了下头:“嗯。走吧,等魏格格醒了,让她用膳。”
  后半句显然是对如烟等人说的,如烟反应很快,立即道:“奴婢领命。”
  胤禛走了,直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又问:“差事办的如何?”
  苏培盛早上忙完传信的事儿便去盯了别的,此时也算是终于有了个交代。
  “杆子那里问出了些东西,爷请过目。”苏培盛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信封,奉了上去。
  胤禛直接拆开了,里面装着薄薄一张信纸,他却看了很久,面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就在苏培盛忐忑不安时,胤禛忽然将信纸连同信封扔进了桌上放着的灯盏中。
  火星四散而逃,飞溅在空气中。胤禛的手也被烫了几下,手背上泛出几个红点。
  他摆了摆手,要让苏培盛也退下的意思。
  苏培盛不敢言语,只弓着腰,往后倒退着走,刚走两步又听见胤身后像是飘来的声音。
  “府里的凤仙花
  ,都换了。”
  这可不是个小工程,不提花房里培育出用来给后院主子们染色用的,到处生长的野花也是不少。
  苏培盛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瑟缩了下,应了才出去。
  灯盏中的火烧的比平时更旺些,纸张碎片顷刻间便成了灰烬。
  ......
  ......
  耿格格的呆症在见过胤禛之后便好了,却因为小产又在正院西厢房里多住两日才离开。
  离开时,福晋特意去看了她。
  短短几日,耿格格便瘦了两圈,小腹处却因为恶露还未流干净,仍有些微鼓,一眼望去只像个身体瘦弱些的孕妇。
  “给福晋请安。”耿格格福了一福,不敢离福晋太近,如今天还热,前些时候她闹得厉害,出了不少汗,却不能洗,身上多少有些味道。
  福晋面上带着笑意,知道耿格格的意思,也没有走过去,离着些距离温声道:“回去之后,好好养身子,哪儿不舒服了直接请大夫,使人来我这儿拿牌子请太医也成,总归身子最重要。”
  这一年来,福晋愈发严肃冷厉,过了中秋之后,倒是忽然柔和了下来,有了几分过去的神采。
  耿格格低头笑了笑:“谢福晋体恤,妾身省得。”
  “我也不多留你了,趁着日头暖和,回去吧。”
  “妾身走了,福晋留步。”
  福晋看着耿格格的身影消失在了正院,才慢慢转身,踱步回了堂屋。
  又过了几日,膳房送去前院的饭菜竟然将胤禛吃吐了,后被查出是膳房管事中饱私囊,以次充好,正院里给打掩护的竟然是福晋的奶嬷嬷王嬷嬷。
  胤禛勃然大怒,直接赏了王嬷嬷五十大板,倒也是王嬷嬷命大,挨了板子仍有半条命。
  福晋不敢也不能求情,胤禛却看在她是福晋奶嬷嬷的份儿,只把人撵去了京郊的庄子里。
  或许是水土不服,药力不足的缘故,王嬷嬷去了庄子半个月就没了。
  当日福晋在凉亭中枯坐了一夜,第二日便病倒了。
  如此一病,府里庶务也管不了了。胤禛便将庶务暂且交给了两个资历深厚的嬷嬷掌管,一个姓张,一个姓杜。
  本有人以为胤禛会让李侧福晋暂管庶务,后来看是张嬷嬷和杜嬷嬷还诧异了下,转念一想,李侧福晋那里三个孩子
  ,哪里管的过来。
  至于李侧福晋本人,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便没有在意两个嬷嬷的事,左右不会怠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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