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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了太子的孩子——沈青鲤

时间:2020-12-06 10:01:20  作者:沈青鲤
  “那你跟他退亲了吗?”
  徐幼宁点头,“我进东宫之后,就退亲了。”
  傅成奚挑了挑眉,觉得这事变得复杂了。
  可惜便是他有心帮忙,也理不清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刚才卫承远怔怔盯着徐幼宁的眼神,分明对徐幼宁还有情意。
  也不知道李深知不知道卫承远的事。
  应当是知道的,要不然自己几回跟李深提起要带卫承远去东宫议事,李深都一口回绝。
  李深既然介意卫承远的存在,为什么又要答应让卫承远做幕僚呢?
  傅成奚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果然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徐幼宁和傅成奚自此无言,好在戏台不远,没多时便走到了。
  侯府原是没有戏台的,因着侯府宽敞,赶着老太君大寿便新搭了一座台子。
  傅成奚给徐幼宁预留的是老太君旁边的一张桌子,位置极好。
  徐幼宁久闻江南四大戏班的盛名,眼看着戏将开场,暂时把方才的烦恼丢到了一边,专心致志地等着开戏。
  傅成奚安顿好徐幼宁,折身往刚才遇到卫承远的地方走去。
  远远地,便见卫承远站在原地,目光有些飘忽。
  “卫兄,戏班马上要开唱了,你怎么还不过去?”
  卫承远见是他,强打着精神苦笑道:“傅兄,我家里还有些事,这就要告辞了。”
  “幼宁刚才都告诉我了。”
  “她……她告诉你什么了?”
  “她告诉我,你们定过亲,当然,也退了亲。”
  卫承远的拳头渐渐捏紧,片刻后,突然没了力气。
  “我一直在想幼宁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每天要面对什么样的人,今日……今日见到傅兄,我安心了,也死心了。”
  原来,带走幼宁的人是傅成奚。
  难怪可以轻而易举地为徐伯父平反。
  大理寺卿傅成奚的本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他护着幼宁,幼宁会过得很好。
  刚才见幼宁跟傅成奚站在一起,当真是男才女貌,一对璧人。
  “傅兄,幼宁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我知道她只是你的一个妾,可你既然要了她,请一定照顾好她。”
  傅成奚正欲说话,余光瞥见卫承远身后的来人。
  “殿下。”
  卫承远回过头,果然见一袭朝服的太子站在他的身后。
  太子的目光在卫承远和傅成奚的身上走了个来回,不咸不淡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卫承远低着头:“微臣家中有事,正在向傅大人告辞。”
  “既然有事,赶紧回吧。”
  “谢殿下。”卫承远说完便匆匆离开。
  太子冷冷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有点误会,卫承远以为幼宁是我的妾室。”
  “所以呢?他哭成这样,是心甘情愿输给你?”
  傅成奚总觉得太子这句话意味深长,似乎另有含义。
  他只得道:“我还来不及解释,你就过来了。不过,你若想用他,任由他误会下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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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必, 我要娶谁,用不着遮遮掩掩。下回见到卫承远,你尽可告诉他, 徐幼宁是我的女人。”
  太子说完,也不搭理傅成奚, 自己往戏台那边走去。
  傅成奚无端受一顿吼,见王吉落后几步, 悄悄把他拉到一旁:“这是怎么了?”
  王吉低声道:“跟幼宁姑娘闹了几天别扭, 在气头上呢!早上出门刚好一点, 这又遇到卫承远, 真是……”他不敢久留,丢下这句话便匆匆追上去了。
  李深在吃醋?
  傅成奚哈哈笑了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忽然想起沈云贞也在侯府,今儿这戏台看来是真的会热闹。
  不过, 这里毕竟是傅家的地界, 可不能叫他们闹起来了, 傅成奚想到这里, 赶忙朝戏台赶去。
  这会儿已经开过锣了, 凤仙班唱得第一场, 演的是《蟠桃宴》。
  戏台上,众仙齐向王母道贺, 戏台上,太子正在向傅老太君贺寿。
  太子一到,傅老太君自是邀请他同坐主桌看戏。
  傅成奚正好过去,揶揄道:“要不去旁边,我看幼宁那一桌位置还多。”
  太子正要应允, 一旁的侯夫人道:“成奚,你胡说什么。殿下来,自然要坐主桌,前院还有些事务要我去打理,方才云贞同我说她那个位置看不得戏台全貌,我去把她叫过来。”
  傅成奚跟太子要好,侯夫人自然跟慧贵妃走得近,知道沈云贞是慧贵妃相中的儿媳妇。今日难得太子和沈云贞都在,自然竭力撮合,好叫两个年轻人亲近亲近。
  这个安排自是无可挑剔,傅成奚点头:“也好,把沈姑娘请过来一块儿跟祖母说说话吧。”
  徐幼宁独自坐旁边的桌子,因太子到来,忍不住朝旁边瞥了一眼,正好看到沈云贞走过去,与太子同坐。
  沈云贞今日的妆容娇艳婉丽,一身缕金百蝶穿花锦衣尽显明艳之姿,落落大方,端庄秀丽,将戏台下一众娇怯稚气的少女比了下去。
  她似感受到徐幼宁的打量,柳叶眉轻轻一挑,朝徐幼宁投过来一抹不善的目光。
  徐幼宁赶紧转过头,继续专注跟前的蜜饯。
  侯府厨子的手艺当然比不过东宫御厨,但同一道菜,不同的人做便是不同的味道。
  侯府的点心,徐幼宁吃着新鲜。
  她这边吃着,旁边的主桌亦热热闹闹的,坐得满满当当,正当中是傅老太君和太子,两侧有傅成奚和有沈云贞。
  因着戏台上吵闹,徐幼宁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那一桌人脸上都挂着笑,一直在说话。
  到底在说什么,怎么一直笑一直笑的。
  平常在东宫,太子可都是板着脸。
  徐幼宁老是提醒自己别去看他们,可就是忍不住。
  吃完一碟子蜜饯,又想偷偷瞥一眼,这一回没看到那一桌人,只瞥到了艳艳紫衣的一角。
  仰起头,便见燕渟笑嘻嘻地看着她。
  “别老是盯着别人看,要不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徐幼宁被抓了现行,顿时低下头。
  燕渟顺势坐了下来,挡住了徐幼宁的目光,正好把太子挡住了。
  “你怎么来了?”徐幼宁埋下头,飞快地抓了一把糖蜜糕在手里,假装自己在吃东西。
  “傻子,在我跟前,你不用装。”
  徐幼宁撅了撅嘴,心里却很享受燕渟的亲昵。
  不管怎么样,被燕渟抓包的确好过被其他人抓包。
  也不知道有没有别人看到自己去盯主桌了,要是叫太子知道,当真是丢死人。
  “你怎么过来了?等下傅大人又会过来跟你吵。”徐幼宁小声道。
  “本王在这里听戏,碰巧这里有座,坐下怎么了?”燕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再说了,先前在水榭,我是让着他,不是怕他,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手下败将罢了。我要是跟他吵架,保管他今天就想自杀。”
  徐幼宁一下就被逗笑了:“手下败将?难道你破案比傅大人还厉害吗?”
  “破案,我不懂,我说的是情场。”
  “情场?”
  燕渟游走于庄敬庄和两位公主之中,看起来的确是位情场老手。
  他说傅大人在情场是他的手下败将吗?
  那到底是哪位公主呢?
  徐幼宁的好奇心一下就叫他给勾起来了:“燕渟,傅大人喜欢的人是谁啊?”
  燕渟拿了一块莲蓉糕,塞进徐幼宁的嘴里:“小姑娘家的,不可以太八卦。”
  八卦?
  这又是什么北梁的方言吗?
  徐幼宁不高兴了,明明是他先挑起的:“是你说话只说一半,还怪我。”
  燕渟道:“好,怪我。”
  虽然服了软,到底没有告诉徐幼宁傅成奚的意中人是谁。
  “幼宁,刚才你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往李深那边瞟了三次了。”
  “你胡说,我是看你。”
  燕渟托着下巴,看向徐幼宁,“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好好看看我。”
  徐幼宁不全是嘴硬。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往李深那边看了三次。
  燕渟这么一说,她又想起来,似乎是朝那边看了几眼,但她并不是刻意想看,只是因为燕渟坐在那一方,望向燕渟的时候顺便看上一眼。
  她正琢磨该如何狡辩时,又听着燕渟轻言细语地叹道:“没想到你已经如此在意他了。”
  “我没有。”徐幼宁斩钉截铁道。
  “是吗?”燕渟的眸光看起来有些悲伤。
  徐幼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她能感觉到,燕渟并不是在拈酸吃醋,而是真的很悲伤,为她悲伤。
  徐幼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燕渟自己闷了一会儿,似自言自语:“其实我早应该料到的。”
  “料到什么?”徐幼宁忍不住追问。
  燕渟抬起头,笑容颇有些无奈:“幼宁,我只是在想,你的生活太简单了,除了李深就是李深,根本没得选,如果有一天你能走出东宫,见识了外面的天地,到那个时候你才能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不一样的选择?
  徐幼宁不太明白燕渟最后一句话,但前面的她听懂了。
  燕渟的意思,是因为她天天对着太子,没什么见识,才会对太子那么在意吗?
  “爹爹跟我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惜,我脑子笨,只看过一点点的书。”
  “你不笨,只是没有人好好教你。你看庄敬公主,是不是觉得她很聪明?”
  “当然啊。”
  庄敬公主又美又飒,还能帮助太子批阅奏折,当真是女中豪杰。
  燕渟道:“那是因为她生来是公主,自幼有专人教导六艺,知书识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如果你生来也是如此,绝不会比她差。”
  “怎么会呢?我家里人也教过我读书的,是我真的笨。”
  “学得慢未必就是你笨,也有可能是教的人不会教。”
  徐幼宁忍不住笑了:“燕渟,你可真会安慰人。”
  “我不是安慰,我是实话实话。”燕渟望着徐幼宁,正色道,“幼宁,你有没有想过去外面看看。”
  “外面是哪里?”
  “东宫之外,京城之外,南唐之外。”
  徐幼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离开东宫,她确实想过。等到她生完孩子,对慧贵妃和太子没用了,她从东宫全身而退,守着祖母过后半辈子的日子。
  离开京城,她去过京城郊外的祖宅,那边景色秀丽,人烟稀少,跟繁华的京城很不一样。
  离开南唐……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南唐。南唐之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听说北梁有一片广褒的草原,听说波斯国的女人在大街上都会露出肚子,也听说过南洋有许许多多的奇珍异宝。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去那些地方。
  “幼宁,你想去瞧瞧吗?”
  “怎么去啊?”徐幼宁不解地问。
  燕渟道:“现在我们不是在谈怎么去的问题,而是在谈你想不想去的问题。”
  顿了顿,燕渟又道:“我换个方法问你,如果老天爷让你选择,你是愿意留在东宫给李深做妾,一辈子在他的后院里生儿育女,还是愿意走出去,去见识天底下那些不一样的人,见识那些不一样的风景?”
  徐幼宁愣住了。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
  对她现在的处境而言,如果太子喜欢她,愿意对她好,那她自然是乐意留在东宫的。
  要不然,她一个破了身的姑娘,将来出去,还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但是燕渟说,要她不要考虑能不能的问题,只考虑愿不愿意的问题。
  “我不知道,”徐幼宁叹了口气,“如果离开京城,我该怎么过活呢?我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积蓄,只怕没走多远,就饿死在路上了。”
  燕渟略微颔首,没有再逼问她。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今日幼宁愿意顺着他的话去想,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假以时日,他慢慢地将一些现代女性的想法灌输给幼宁,相信她的想法也会一点一点的改变。
  毕竟,谁能拒绝对自由的向往呢?
  “幼宁,我叫人给你换一些点心。”傅成奚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径直站到了徐幼宁和燕渟的中间。
  不过正如燕渟所言,这里大庭广众的,傅成奚不能把他怎么样。
  “傅大人,不必麻烦了,我已经吃饱了,正想回东宫!”今天的事乱七八糟的,徐幼宁早就没有看戏的心情了。
  “要回去了吗?”傅成奚道,“那我去回禀殿下。”
  “不用,”徐幼宁急忙出言阻止。太子跟沈云贞正相谈甚欢,去告诉他自己要回东宫算怎么回事,人家沈云贞指不定还觉得自己在拿乔,“傅大人,我跟殿下本来就不是一路来的,你去忙吧,不用我招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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