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子娘娘,则需要替他把狗皮膏药一样的王氏灭口,他们做的第一场交易就算完成了。
谁知道连婳连惜那两个不顶用的,公之于众不成,反倒窝里斗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无奈他只能如实和主子娘娘汇报,让许尝道把这两人灭口。
可谁能来告诉他,不仅连婳连惜没死成,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状若疯妇,依稀可辨是王氏也活着?
傅易澜不是说把这个贱妇解决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好端端出现在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三次元从早八点到晚十点都在奔波
没存稿哭了TAT
今天试着写了沙雕新文的开头哈哈哈
太快乐了
晚安呐
☆、文书
秦敬泽的反应,倒也在意料之中。
“很惊讶吧?”宋钦柔故意问话时,也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
受到秦敬泽死死瞪过来的眸光,宋钦柔满不在意撇撇嘴。
瞪吧瞪吧,等你处了X刑就没机会了。
真以为本姑娘会怕你吗?
这样想着,她悄无声息看了眼楚昭珩,见他稚气未脱的小脸紧绷,不想看又不得不看的别扭样,暗道:为领导分忧这件事,看我的。
成功吸引了秦敬泽的注意力,宋钦柔又撇向若非被司狱压着、否则早就扑上去想和秦敬泽同归于尽的秦王氏,“阿嫂,太子殿下在此,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你这个畜生!”
谢秦氏满腔怨愤,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先很恨朝秦敬泽啐了一口,再朝宋钦柔这个曾经给过自己救命药的恩人“砰砰砰”磕了几个头。
“当日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没来尚宁之前,她的确大字不识、不明人情世故,可被秦敬泽残害这么久,迫使她遵从礼教的习惯。
“……太子殿下,请您为微臣做主,微臣真的不认识这个疯妇!”总算定了不被亏心影响的心神,秦敬泽想也没想选择吧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只要他不认,谁又能奈他何?
王氏不过一个后院粗妇,只有依仗他才能活下去,连宋这个小崽子,想通过一个蠢妇让他低头,未免太嫩了点!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宋钦柔轻叹,懒得再跟这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狗东西理论,只看向匆忙俯身的秦王氏。
只见她那双如困兽般的混沌眼眸凶光乍现,抬手干脆利索撕开外衫、从一方粗布包里颤颤巍巍,摸出一纸泛黄泛黑的文书出来。
只一瞬间,秦敬泽好不容易稳定的平静脸色,再也绷不住寸寸龟裂。
“秦敬泽,你以为我人傻不识字,就真的乖乖任你随意欺骗吗?”秦王氏晃了晃文书,身子挣扎了几下,却终究只是徒劳。
但她并不甘心,踉跄着往前匍匐,好在宋钦柔察觉到她的意图,眼疾手快走到她面前,双手接过有几分发黑的文书。
九州尚礼,哪怕是没读过多少书、脑子里只会在乎田间粮产的农人,婚假丧娶都有一定的仪式感。
恰好秦敬泽当初为了表达自己对王地主的敬慕,也为了秀自己村里读书人的身份,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咬文嚼字的内容。
甚至还跟随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尚宁习俗,附庸风雅花钱给自己做了印章,特意盖在求娶文书旁侧,与右下角陵州府官印相得益彰。
很多农人在成亲后,只顾生计奔波,哪有精力在意文书放在哪里,包括秦敬泽也如此认为秦王氏的。
不过他熟知发妻的习性,却从未关注过发妻的情意。
非但没把文书和其他村妇一样乱扔,还熬了整整三个夜晚用陪嫁粗缎绣成布包,无论穿哪身衣服,布包从不离身。
她很笨,只能想到这种约束丈夫的办法。
从小她娘告诉她,只要求亲文书在,一方就不能反悔,若是女子犯了七出,男方忍无可忍要休弃,那么只有毁了文书才算姻亲作废。
也就是说,哪怕夫妻生活久了,她犯了什么错事必须被秦敬泽休弃,只要她把文书一直揣在身上,那么他们一辈子就分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在奔波(捂脸)
先写这些
之后一定补上
晚安啦
☆、皇后
这些秦王氏看不懂的,并不代表在场其他人也看不懂。
很快有司狱上前,没给惨白着一张脸的秦敬泽半个眼神,接过谢秦氏手中的文书,恭恭敬敬俯身呈给楚昭珩。
“秦院丞,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白纸、啊不对,是泛黄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容不得秦敬泽否认。
文书需要州府官印为证,各项信息自然做不了假,楚昭珩只淡淡扫了一眼,声线和缓问道。
“……太子殿下,微臣、微臣是迫不得已啊。”这张板上钉钉的文书,哪怕秦敬泽现在杀了谢秦氏都无济于事,所以他想也没想打同情牌。
宋钦柔好以暇整挪了站姿,扯扯唇角:“……”
都死到临头了,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出个什么花样。
“殿下,微臣、微臣深受圣贤之教,怎可能做出抛弃娘子的举动?微臣的本意是有苦衷的!”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面对楚昭珩“砰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把皮相都磕红了,方才继续道,“孟大人待微臣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有救命之情啊!”
“微臣刚到尚宁时身无分文,是水嫣不顾微臣卑贱如泥,恳求孟大人对微臣施以援手,否则微臣早就惨死街头了!”
孟水嫣,是秦敬泽过门没多久的老婆。
听他声泪俱下、有模有样的说辞,宋钦柔很想往他那张毫不知耻的脸踹去一脚。
瞧秦敬泽这等胡编乱造的能力,把他放在二十一世纪去创作,起码是白金型作家。
“水嫣她救人心切,僭越礼教与微臣有了接触,可男女总归授受不亲,她又是微臣的救命恩人,微臣总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弃水嫣的清誉于不顾啊……”
说完,他又俯身在冰冷的地面,连续磕了好几下地。
其声响之大,让宋钦柔不由心头一颤。
果然演员是个耗体力的职业,尤其是古代没有任何特效的情况下,凡事往十足程度去做,也不知道他疼不疼……
“秦大人所言,着实令在下动容。”
僵持间,随着这道潺潺似春风的声音,自外间走近一位白袍蓝衫的男子,哪怕火把光亮极其微弱,也丝毫遮不住他的绝代风华。
“太傅安好。”
旁人不认识容涣玉,只觉他好看过甚,跟传闻中的九天谪仙一样,但宋钦柔和章寺卿好歹挂了官职,自然不能不与当朝太傅礼尚往来。
就是满心满眼写着恨不能立即与秦敬泽同归于尽的谢秦氏,不自觉看向来人的第一瞬,眼珠都燃起了光芒。
包括插不上嘴、昏昏欲睡降低自我存在感的章寺卿,顷刻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只有宋钦柔,印象里被顾望瑾盛世美颜占据,默默撇向一侧,“……”
音音想得到九州第一美男的心,看来还很漫长呐。
出狱后曾特意拜访过姜浅音,所以她知晓容涣玉给姜浅音说的那些话。
身为创作者,她可一点都不慌。
所谓追妻火葬场,容涣玉现在有冷酷无情,到最后就会有多打脸。
看似用一副“莫挨老子”的孤傲样拒绝姜浅音靠近,实则对异性不感兴趣的小心思,早已在无形中动摇了。
否则以他为人处世喜欢以柔克刚的性子,怎可能因为一个爱慕者说出那等不合时宜的绝情话?
小说里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容涣玉魅力无限大,但他对于除女主以外的,一律保持客气又疏离的态度,骨子里的气度不容许他明目张胆回绝。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除了言语上隐约其辞,行动上也会避之不及,以委婉方式不给爱慕者半分争取余地。
结合以往看小说的经验,加上对容涣玉的了解,宋钦柔可以断定他对姜浅音上了心。
至于为何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说出那等“还望今日以后莫要再来往”的伤人之话,无非是作为文臣的自尊心受损,觉得自己被楚昕蕊纠缠过无颜处世之类。
可惜这个容涣玉脑子一根筋不会转弯,也不想想姜浅音和他初次在楚昕蕊别院相遇,楚昕蕊又是一个行事高调之人,怎么可能猜不到他的身份?
既然能纵容自己一厢沦陷,自然就不会在意这些。
宋钦柔忽然替姜浅音感觉不值,容涣玉除了有点学识、有点能力、有点颜值外,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像顾望瑾这种外冷内热的典型,一旦打开他的恻隐之心,往后在他心头占据一席之地易如反掌。
容涣玉就不一样了。
此人属于外热内冷的典型,这种类型,一般都用温润亲和的面具伪装自己,看似对谁都平易近人,实则很难走近他。
加上楚昕蕊那个疯女人,有驸马还不知足,非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怕死把容涣玉囚禁,还暂时禁锢了人家的内功。
这对一个高傲到骨子里的男子来说,其不堪受辱程度,不亚于当着面杀亲灭门之仇。
所以……根据容涣玉的悲惨经历,再转念想到姜浅音一腔真情一时半会得不到回报,宋钦柔在心里很恨把楚昕蕊骂了个遍。
要不是她从中作祟,至于让音音单相思了这么久吗?
好不容易接触几次,让容涣玉看到她与世人不同的赤诚之心软了心墙,又顾虑到不堪的一段囚禁日子禁闭自己,不愿踏出这一步。
虽说容涣玉的固执少不了性格使然,可加速一个十八岁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把自我与外界隔绝,少不了楚昕蕊作妖。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容涣玉似是完全感知不到在场众人放置在他身上的目色,向楚昭珩拢袖一礼后才道,“微臣奉皇后娘娘之命冒昧前来,所为秦院丞弃妻杀妻一案。”
皇后娘娘?
敏锐抓住关键词的宋钦柔眉目一跳。
小说里的皇后前中期存在感很弱,一副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的表象,但她喜欢暗地里搞事情。
对敌人狠是反派该有的素养,但对自己狠的程度更甚敌人。
比如长年累月吞下迷梦,为的就是每月十五和梁帝同床之际,通过呼吸相交把毒素传给梁帝。
不得不说,皇后真的是个狼人。
饶是她有解药,可常年服毒此举,怎么可能真把侵入肺腑的毒素彻底清理掉?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和饮鸩止渴没什么区别。
梁帝年少顺风顺水,机几乎没受什么阻拦就坐在了龙椅上面,所以他少了几分未雨绸缪的气度,登基没多久就放飞自我,尤其是倾国倾城的兰妃入宫,更是放纵到不知今夕何夕。
回归朝堂后,某些方面终究亏虚太多,哪怕借助皇室得天独厚的条件,用无数天材地宝进补,终究治标不治本。
加上每月被皇后不着痕迹下毒,在太子十岁的时候没撑住直接驾崩了。
太子年幼,皇后成了太后垂帘听政,借助楚昭珩控制容涣玉,打压丞相党,和外戚一起想给大梁江山改姓换名。
因此逼迫容涣玉和顾望瑾联手,经过一番明争暗斗,暗地里清理了不少傅家党羽,等皇后受迷梦反噬卧病不起时,与扮虎吃猪的楚昭珩一举击败傅家,让他们再无还手之力。
随即把大梁朝堂交给羽翼已丰的少年天子,辅佐大梁完善各项政策bug,充盈国库,以备抵御丧心病狂的东赵。
在此期间,具备主角光环加持的顾望瑾,在自家父亲的指导以及自我勤奋刻苦的修习下,熟读并准确无误运用兵书,顶替卫国将军的位子。
另一边的东赵,饶是新皇再宏阔睿智,只要坐在龙椅上,时间越久疑心越重,恒西郡王又功高盖主,盲目猜忌和过度自信的双重支持下,让赫连长羽和顾望瑾相对。
世人眼里的顾望瑾,或许以为大梁武将凋零,江郎才尽,才让文官之首的顾望瑾顶替御东将军的位子,包括膨胀后的东赵皇也这么认为。
只有赫连长羽这个武将奇才,心知肚明顾望瑾不简单,然而他的斟酌用兵,在东赵皇看来就是畏缩无用。
对手太强,队友又不给力,赫连长羽再厉害也无用。
奈何重重桎梏,情理之中,东赵几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作为将领的赫连长羽自然不会独活,一把长剑自刎城墙边,以身殉国。
自此九州一统,顾望瑾这个梁史上最年轻的丞相,自然流芳千古。
这些只存在于大纲设定中的走向,如果不是容涣玉提到“皇后”,穿书来得时间线太早,宋钦柔差点没想起来。
再算算时间,看样子……也该到梁帝崩逝的日子了。
难怪……犹记得容涣玉明明被梁帝禁锢东宫,怎么可能有功夫出现在这?
啧,也不知道皇后怎么想的,她亲生女儿把人家当男宠,差点毁了人家一生;她自己又把人家唯一的学生亲娘害了,容涣玉是有多大的胸襟。
才会选择既往不咎,给她卖命?
“太傅可不能含血喷人!”
秦敬泽一时慌乱之下,并未注意到前半句“奉皇后娘娘”之命。
他想趁司狱不注意,扑上去揪住容涣玉的袍角,奈何身旁一语不发、像是完全不存在的许尝道,忽然伸手一力拦住。
“许尝道!你敢拦本官!”接二连三的打击,秦敬泽的心态不崩才怪,“本官与你素不相识,你又何须与本官犯难?!”
他也想用行动反抗,奈何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许尝道那可是实打实上过战场的,就算再不理智,他也不会蠢到以卵击石。
有了这个插曲,那些秦敬泽印象中的酒囊饭袋型司狱,慌乱间齐齐拥上,死死掣制住秦敬泽的上半身。
许尝道:“……”
动了动唇角,不知想到了什么,终究保持置若罔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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