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跟池珂搭讪过的书生:哎呀四殿下,我这都有孩子了,你和池姑娘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鹤迁:……闭嘴。
☆、第十九章
池珂下意识地想用妖力,但是这个地方人群密集,怕引起百姓慌乱。犹豫的功夫,池珂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双手抓住,眼前风景一转,她已经在人群外的小楼安然降落,那阵妖风也悄然停止,她半倚在鹤迁的怀中,鹤迁手中握着他的银钗。
“我刚刚看到……”池珂想告诉鹤迁她刚刚所见罗青山的异常,但是抬眼看到鹤迁平淡的眼神,她改口问道,“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鹤迁点点头,帮她把散乱的头发打理好,低头将那根银钗插到她发间:“伤到没有?”
“没有。哎,月辰的糖葫芦没拿到。”
“再买就是了。”
费了一番功夫,鹤迁终于将她的头发簪好,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她从小楼一跃而下,没有引起百姓注意的回到了康元则他们的身边。
“哎?你这糖葫芦谁给你拿回来的?”
池珂猛地发现那小男孩手中还拿着刚刚那串糖葫芦,不由得惊讶,月辰却指向已经走远的罗青山:“是大哥哥送过来的。”
小男孩满眼的崇拜,添油加醋的夸了一遍刚刚罗青山起身接糖葫芦再飞到自己身边款款落下,那模样和姿势帅呆了!
池珂忍不住逗他们:“我也去帮你们拿了,只不过没拿到而已,怎么不夸夸我?”
男孩小脸一红,扭扭捏捏的说了声‘谢谢姐姐’,池珂心情大好,待人群散了之后,又带着两人去买了两串糖葫芦。
只是罗青山马上的那团黑气和那阵妖风,池珂直到回宫都没有想明白。
那支银钗也不过是她几年前在街边淘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它飞了出去,还直直地朝着罗青山,结合那团不明黑气,池珂越想越觉得蹊跷。
她问鹤迁,你觉得那团黑气是什么?鹤迁满脸都写着‘我不想管’:“那是罗青山的事情。”
当时好像只有鹤迁和池珂看到了那团黑气,鹤迁的身份特殊,池珂倒是不觉得意外,但是妖怪的直觉告诉她罗青山肯定不一般。
池珂摸了摸脖间拇指大小的吊坠,是司命给的储物袋所化而成,里面装着可以联系他的传讯纸鸢——好久没见司命那家伙了,也不知道他在天界过得是不是很滋润。
鹤迁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轻声道:“皇上要给罗青山办庆功宴,明晚御花园。”
这场庆功宴估计会被皇后娘娘变成罗青山和贺仪郡主的相亲大会,池珂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吊坠道:“那岂不是又有一场好戏?”
“庆功宴是为了嘉赏罗将军,只有你满脑子想着看戏。”鹤迁与贺仪郡主并不相熟,只记得这位比他大两岁的小姑姑有着收集折扇癖好,贺仪郡主曾经送过他一把古剑,作为回礼鹤迁将自己淘到的有书法大师真迹的折扇送给了她,两人交集不多,但在收藏方面也算志同道合。
鹤迁不喜罗青山,故而也不想让贺仪郡主嫁给他。
“你为何不喜他?”池珂歪头看向他,满眼好奇。
“……”鹤迁避开了她的视线。
池珂更好奇了,陈正青态度再恶劣鹤迁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她还没见过鹤迁如此直白的不喜一个人:“是不是觉得他和你一样年少负盛名,有了危机感?”
鹤迁直接否认:“我哪里有什么盛名。”
“无论是样貌还是才能,殿下在同龄人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殿下之前协助赵征破获奇案,寻安城可是传颂了好久,怎么能没有盛名呢!殿下可不要妄自菲薄。”
池珂夸人的话信手拈来,纵使知道这女人最会花言巧语,鹤迁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也不知道你为何对这种恭维的话如此熟稔,怕是这样夸过不少人吧?”
“殿下这话可就不对了,其他人哪比得上殿下。”
心中暗道这女人净说些甜言蜜语而不自知,鹤迁气得牙痒痒,心底却又矛盾的冒出一股欣喜来,不由得暗自唾弃自己,古言“女之耽兮不可脱”,但现在自己反而是越陷越深的那个,池珂对他的心意毫无察觉不说,还总有这种无形中的撩拨,让人又气又喜。
池珂不知道在鹤迁平静的外表下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她撩完就跑,拽着小策子去厨房做饭——那本菜谱物尽其用,已经帮小策子锻炼出了堪比膳房大厨的手艺。
鹤迁心中百感交集,连赵征给自己的信都看不下去了,把信扔到一旁去擦拭自己的新得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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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时隔多年皇后娘娘依然热爱为人说亲做媒,当皇后第四次提起让罗青山和贺仪郡主多多接触时,这位少年将军终于察觉了一丝异样,端杯起身道:“谢皇后抬爱,臣定当竭尽所能保护郡主,将郡主当成长辈一样尊敬。”
池珂在鹤迁背后笑出声来,罗青山是皇后的侄子,郡主是皇上的妹妹,可不就是长辈嘛,这位将军也是有意思,不动声色地就划清了界限。
皇后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但还是保持一贯的优雅,坚信没有她说不成的亲,太子和太子妃就是最好的例子——皇后瞥一眼台下面露病色十分虚弱的太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重新拾起了自信。
宴会继续进行,皇上又对罗家说了许多的客套话,言语间也有敲打的意思,示意他们要学会收敛;但是对于罗老将军显然没有听进去,带着酒气慷慨激昂地讲起了罗家三代一心为国的故事,声音甚至盖过了皇上。
罗青山只是低着头饮酒,似乎对这种氛围感到不适,期间对自己的侍从低语了数次。
贺仪郡主脸上也没什么喜色,一言不发地端坐在桌前,对皇后的安排也很不满意,她虽是皇上异母的妹妹,但皇上待她极好,即使已经过了待嫁的年纪被人诟病,皇上也从来没强迫过她,这次居然就这样任由皇后乱点鸳鸯谱,罗家当真是好大的面子。
即使心有不悦,贺仪郡主也不敢与这位风头正盛的皇后硬刚,只能找借口先行离席,以此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皇后还是极力撮合两人:“天黑路远,让青山护送你吧。”
贺仪郡主当即黑了脸,连皇上都忍不住制止:“瞎说什么呢,贺仪还未出阁,怎能与青山独处。”
“这不是还有宫女太监跟着吗,哪里就独处了……”皇后抬头看到皇上警告的眼神,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这段话有多么不妥,立马变了脸色,笑道,“都怪我,担心贺仪倒把规矩礼数忘了。下人们多点几盏灯,路上好好护着郡主。”
“皇后娘娘费心了,这是把贺仪郡主当亲妹妹啊。”
罗老将军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皇上也附和着夸起皇后的贤惠,众人选择性将这件事遗忘,宴会又恢复了和谐。
芍药花旁的卵石小路上,贺仪郡主提裙气冲冲地走过,宫女在身后提着灯小跑着跟上:“郡主,您小心一点。”
“我又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好端端地走路难道还能摔了不成?”
提灯的宫女是皇后宫里的,她垂头跟在贺仪的身后,默默地承受着贺仪的嘲讽。贺仪知道跟一个小宫女置气没什么意义,但今天皇后操办的这场相亲宴无疑是对她的一种羞辱,想拿她的郡主身份去巩固罗家的势力。
贺仪更气的还是皇上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之前那个说‘你想嫁谁便嫁谁,没人能比逼你’的兄长,居然就那样冷眼看着皇后给自己和罗青山硬扯红线。
“我就是死,都不会嫁给罗青山!”贺仪这话像是自言自语,但其实是说给旁边的小宫女听的。
小宫女眸色暗了暗,握紧了手中的宫灯,在灯光的映照下,一旁的芍药显得愈发娇艳。
同样是御花园,回武中殿的路上,池珂与鹤迁分析起了这次庆功宴上各方的心思,皇后和罗家自然不用说,一门心思地为自家考虑,甚至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我隐约能猜出来,贺仪郡主是不想嫁给罗青山的,或者说不想被皇后摆布,至于皇上嘛……”
“嘘——”鹤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池珂的声音戛然而止。
屏息凝神可以听到后方传来脚步声,有刻意地隐匿,应该是个习武之人。
两人装作没有发现继续往前走,那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一个男声叫住了两人。
回头一看,是宴会上一直待在罗青山身边的那个侍卫。
他朝着鹤迁行了个礼:“参加四殿下,臣是罗将军的副将罗聘。”
“何事?”
罗聘忽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一旁的池珂,从袖中拿出一个长木盒:“将军命在下将这东西送给池姑娘……”
鹤迁:“……”
池珂一脸的疑惑:“”
“将军命我代为转述,姑娘长发如藻颜如玉,应当好好呵护。”
罗聘笑得有些腼腆,他一个大男人说这些不免尴尬,但他作为副将,为自己将军的婚事操心也是应当的。
将手中的木盒递了出去,池珂也满心疑惑地接了过来。
被晾在一旁的鹤迁,脸黑如墨。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罗青山荣登鹤迁的小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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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封面_(._.)_
☆、第二十章
盒中是一只木簪,样式是当下寻安城姑娘最喜爱的芍药花,雕工精细,一看便知道出自城南王师傅的手中。池珂把它握在手中把玩,思考这位罗将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种烂大街的货色,不要也罢。”鹤迁自池珂接下木盒起就一直板着脸,盯着那支木簪的眼神让池珂不由得怀疑他会一把抢过去扔掉。
“别呀,到底是罗将军的心意,扔了多不好。”池珂觉得有趣,罗青山虽是一介武夫,但眼底深邃诡谲,绝对不是毫无心机之人,随手将木簪放进储物袋中,池珂问鹤迁赵征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鹤迁扫过她脖颈上的圆形吊坠,知道那东西不是凡物,明明只有拇指却仿佛能放下万物,池珂常在里面拿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不明白池珂为什么要把罗青山送的木簪放进去,难道罗青山送的也是什么宝物不成?
暗自握紧双拳,鹤迁语气冰冷:“这件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不需要你来掺和。”
寻安城中有人发生了一桩杀人案,某个小酒馆的老板被人在酒馆后巷杀害,那酒馆处在闹市中,禁军很快就通过百姓找到了凶手,但是这人与罗家是亲戚,虽然本身没有什么官位,但罗家人想保他,随便推了个下人出来顶罪。
赵征他们不是瞎子,但是罗家的势力摆在那里,只能将此事禀告皇上,皇上却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件事。可是罗家位高权重,赵征审问抓人的过程中也是处处受制,那个下人更是自尽在牢中来了个死无对证。
这人不抓,百姓不平;想抓人,罗家的地位又摆在那里。
想来想去,赵征就把这块烫手山芋分给了鹤迁,鹤迁是皇子,曾被皇上钦点查案,罗家怎么也得卖个面子。
这事说到底也就是罗家权势太大的缘故,鹤迁早已经想好了解决之法,只要等着罗青山回来,去找他要人即可,罗老将军鲁莽无知居功自傲,但罗青山不是这种人。
只是现在……他并不想见到罗青山。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能力,你确实已经到了独立的年纪,若是嫌我管得多,我以后少问就是。”池珂估摸着鹤迁也是到了嫌弃家人管着管那的年纪,她老在鹤迁身边待着,难免他会生出逆反心理来,她自以为现在的鹤迁已经算是改了命,如果鹤迁不想,她也可以转为暗中保护。
“我没有那个意思。”鹤迁迅速回答,眼底闪过着急,“只是……解决的办法和罗青山有关,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池珂轻笑一声:“我为何不能掺和,就因为他送了我支的簪子?”
鹤迁抿起嘴看向另一边,池珂明白自己这是说中了:“不过就是支木簪,街头几十文就能买到,你何必那么在意。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吧?”
“……”鹤迁藏在头发下的耳尖微红,将自己要带着赵征去找罗青山要人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池珂,“罗青山或许是个可用之人。”
“你和他才见过几面就这么信任他?”
“直觉。”
天君殿下什么时候成了相信直觉的人?
池珂嗤笑一声,将想法埋在心底,转身摆了摆手:“那殿下就去吧,这事我不掺和。”
鹤迁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想让他一起但还是私心不想让池珂见到罗青山:“我晚上回来。”
说罢,在小策子的陪同下离开,去宫外找赵征。
池珂将那支木簪拿出来看了又看,半晌后将簪子收起,转身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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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将军府。
赵征端敬地接过罗青山,握着茶杯的食指不停的抖动,罗青山与鹤迁相对而坐,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气氛压抑到可怕。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半天,赵征终于忍不住开口:“罗将军,我和四殿下此次前来,是为了王文堂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听下人说了,是父亲处理的不好,赵将军都亲自来了,我自然派人把王文堂亲自送到您那里。”罗青山转向他,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眼底却不见一丝温度。
赵征顿时放松下来,脸上也挂起了天真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我为了这件事好几天都没睡好,还好您回来了。”
“此事是我罗家的不对,过段时间我会亲自登门致歉。”
“这倒不必了,我能把人带走已经感激不尽了。”
赵征微微一笑,眼底有一丝无奈,查案抓犯人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抓了人还要感谢包庇犯人的人,实在是一种悲哀。算起来他和罗家这几位将军几乎是平级,现在却因为太子妃和皇后的身份处处被压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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