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全都充满了曾忱的气息。
他拿过旁边的抱枕,抱紧,他们曾经这张沙发上寻过欢。和曾忱靠得越近,越能发现她的许多可爱之处。
抠着日历算,原来不过半年。可这半年,在脑子里放电影,却能放半个世纪那样长。
容起云忽然后悔,他为什么没有低头呢?
当她说分手的时候,不管怎么说,也应该留下她才对。不,以曾忱的性格,也许他挽留了,也是一样的结局。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试一试呢?
没什么没有早点去找她,也许分手第二天就应该去。这样就不会有什么乔诚的出现,即便是差一点,也足够让他嫉妒得发疯了。
容起云抱怀中枕头更紧,想起乔诚那个怂包,他去问他的时候,撇得一干二净,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这种人,怎么能同阿忱相配。
还有分手,原来她用的字眼是分手。容起云猛地睁开眼,对着白色天花板愣神。
想起她问:“容起云,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却说,男女关系。
倏然头痛欲裂。
一开始,他默认他们是男女关系,如同此前的所有女人。后来又理所当然觉得,他们在一起,就是在一起的关系。
如果她从头到尾以普通男女朋友的关系看待这一切,岂非在目睹他劈腿?
在钟一一婚礼上,曾忱说,我没给过你机会吗?
回头来想一想,错得实在离谱。
头更痛得厉害了,连同眼,也这样干涩。以及,胸腔里那颗心,也被沙砾磨得钝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鞠躬。
按照感情戏份算男二的话,不是江岳。
第41章 耳鬓厮磨
这一夜容起云睡在沙发上, 沙发虽然足够大,可容纳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还是有些拘谨。加上他昨天忙了整整一天工作, 这一觉起来,不免腰酸背痛。
手表上时间是七点半。
手机里有一个徐知阳的未接来电, 日历提示他今天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简单洗漱过后,叫司机来接。在车上的时候, 容起云又给钟茗打电话, “我昨天又想起些事情, 你再帮我查查, 曾忱这三年,发生了什么?要详细一点的。”
钟茗调侃:“不是吧, 容二,有些事情,怎么查得到?”
容起云沉默, 他只要结果。
“尽快吧。”
司机把车停在公司楼下, 容起云下车, 抬头的时候想起江岳那个破工作室也在附近。曾忱先前在那工作, 听说近来已经辞了, 还行。
容起云一大早的沉重心情稍微得到缓解, 他上楼,徐知阳已经在等。
“容总, 这是待会儿会议要用的文件。”
“嗯。”容起云接过,又说:“对了,你今天有空的话,替我去平湖医院取个药,是老爷子的。”
徐知阳微愣, 去平湖医院的话,势必要见到赵烨……
不过只两秒,她已经如常。
“好的,容总。”
另一边,曾忱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门口少了俩门神,风水好像都好了不少。她起初种在院子里的花,因为去了一趟北城,也忘了和房东说让帮浇水,死了好几株。最后就剩下一盆,也是油尽灯枯的样子。
曾忱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它也死了,就把它处理掉。
前两天下雨,她把花盆搬进了走廊里。
今早起来,那花竟有起死回生的迹象。原本叶子都枯萎了,今天她出来搬花发现,枯萎的叶子脱落下来,而后竟然生出了两片新叶子。
这实在算意外之喜。
曾忱把枯掉的叶子处理了一下,又给花盆休整一番,最后看着那两片小小的绿芽,竟然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她叹气,看着放晴的天,又感慨。
真好啊。
早上犯懒,随便拿两个面包充当了早餐。中午却是去外面的街上吃的,回来的时候,遇见巷子里邻居奶奶。
邻居说:“那俩小伙子走啦?”
曾忱点头,“抱歉啊,奶奶,他们吵到你了吧。”
奶奶笑着摇头:“没有嘞,年轻好,快回去吧。”
曾忱点头,转身进了门。她在椅子上刚坐下,就听见手机震动个不停。
原窈:【阿忱,你居然回来过北城!!!为什么没有告诉我QAQ】
原窈:【我还是从谢南亭那儿听说的,他说钟情姐姐去参加婚礼的时候见到你了。】
原窈:【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啊,而且你现在又走了……】
原窈:【唉,我很难过。】
……
曾忱挑眉,回复道:“只是待了几天,我嫌麻烦,所以没有告诉你。”
原窈:【可是我们是好朋友诶,怎么会麻烦QAQ】
曾忱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她和原窈之间,即便是好朋友,也是有所保留的。她永远都放不下心防。
“好啦,对不起。下次,下次我回来,一定来见你。”
原窈:【谁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时候?#难受】
曾忱哄了她半天,才把这事儿带过去。
又同她说起一些事,听她分享一些事,时间七七八八的也就过去了。
一眨眼,又到黄昏时候。
原窈最后又说回容起云,她心里对容起云始终不平,“他那个大渣渣,离他远点最好。”
曾忱只说:“嗯。”
说曹操,曹操就到。
曾忱刚结束和原窈的对话,容起云的电话就打过来。曾忱看着闪动的屏幕,点了拉黑此号码,顺便连微信号码也拉黑了。
容起云听着电话的忙音,不死心又带回去,结果根本打不通。
他又打开微信,发现自己消息被拒收。
容起云:“……”
他冷笑一声,手机被甩在桌面上,脸色很不好看。
徐知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拉着张脸。徐知阳做他秘书已经很久,判断心情是基本功。
“容总,您下午还有一个约,和至忱科技的顾总。”
“知道了。”容起云没好气。
徐知阳退出去,至忱科技近几年风生水起,虽说是借了政策的东风,可没两把刷子,也做不来。
这位顾总,也是一跃跻身商圈新贵。最重要的是,顾总不仅有手段有能力,人也长得不差。
容起云扶着太阳穴,不死心又试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局。他又给徐知阳打电话,“你过来一下,把手机带上。”
徐知阳不明所以,又来他办公室。
容起云手指轻搭在桌面上,“手机借我用一下。”
徐知阳照办,在一边等候下一步差遣。
容起云看她一眼,“你先出去,待会儿还给你。”
徐知阳踟蹰:“话费报销吗?”
容起云:“……”
容起云:“月底加一千奖金。”
徐知阳立刻喜笑颜开:“好的,容总,你慢用,我先走了。”
容起云看着她背影出了门,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哪里不对,说得跟他要吃手机似的。
容起云吐出一口气,给曾忱打电话。她的新手机号,他也已经烂熟于心。
拨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容起云犹豫了几秒。
他其实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想给曾忱打一个电话。
没想到被拉黑了。
说来也好笑,他去加曾忱微信的时候被通过,还诧异了很久。容起云甚至在心里暗想,果然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
脑内一番风起云涌,最后手指还是按下了拨出键。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喂?你好。”
容起云在这几秒的沉默里,忽然心跳加速,哑口无言。他呼吸着空气,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直到对面再次说:“喂?你好?”
容起云才恍然清醒,“是我。”
曾忱又沉默。
容起云继续:“为什么……”拉黑我?
话还未说尽,电话已经被挂断。
容起云看着屏幕,没回过神。等回过神来,心情更加复杂。
他大概明白了,没有道理,没有为什么。褒姒想看烽火戏诸侯,妲己想要挖比干的心,都没有为什么。
阿忱想拉黑他,就拉黑了。
容起云长叹一声,往后一仰,靠着椅背。
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回不去了。
容起云何尝不知道,他自诩了解曾忱,当然也知道。或许,也许,回不去了。
曾忱是什么样的人啊,像一朵脆生生的玫瑰一样。
容起云以前就觉得,曾忱好脆,一点也不是那种韧性的人。好像折了就是折了。
容起云把椅子转一圈回到原点,但是他要赌,赌那一点可能。
藕断还丝连,他们之间,千丝万缕,总还有那么一根系着吧。
我偏要勉强。
赵敏说的。
他容起云今天也要勉强一回,他要曾忱,必须要。全头全尾的,全身全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鞠躬。
第42章 耳鬓厮磨
过了半小时, 徐知阳过来敲门。
“容总,手机您用完了吗?”
容起云点头,把手机还给她, “嗯。”
徐知阳接过手机,又说:“还有一件事, 容总,刚才至忱科技的人打电话来说, 顾总飞机晚点了半小时, 可能你们的约要往后推半小时。”
容起云点头, 没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
“好的,容总,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下午三点半,容起云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顾洛生。
顾洛生表示抱歉:“实在不好意思, 容总, 这飞机说晚点就晚点了。”
此时距离他们改约的时间, 又晚了半个小时。
容起云向来不喜欢等别人, 虽说飞机晚点也常见, 但他仍然心有情绪。容起云皮笑肉不笑道:“哪里的话, 大概顾总是贵人,所以老天才要特意让我等。”
顾洛生仍旧面上带笑, 和和气气道:“是我的问题,我给容总赔不是,这一顿算我的,如何?”
容起云似笑非笑,算是默许。
二人终于面对面坐下来, 容起云开口:“关于这个项目,不知道顾总有什么想法?”
顾洛生早看过相关文件,这件事也早就在公司上下开过会,基本是板上钉钉了,如今不过是走个过场。
“没有,合同里已经很详尽。顾某很荣幸,能和容氏合作。”
他说话总是带三分笑意,只不过从不到眼底。
不知道为什么,容起云看这个顾洛生,总是不太对付。不过他不是把意气用在工作里的人。
临走的时候,容起云起身,伸手与顾洛生相握。
“那,期待接下来和顾总的合作。”
“期待和容总的合作。”
容起云出了门很远,顾洛生才收回目光。这位容家二少,顾洛生早有耳闻。他嘴角轻勾,有趣极了。
—
曾忱从展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街上华灯初上,霓虹忽明忽灭。她歇了这么久,今天才算正式开始工作。
这个摄影展邀请了曾忱,还有一些知名摄影师,不过大部分是男性,只有曾忱一个年轻女性。加上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气质,有些被冷落。后来自由解答的环节,曾忱人气很高,她回答得口干舌燥。
临走的时候,有一位摄影师拦住曾忱。
“你好,曾老师,请问我可以问你要个联系方式吗?我今天听你说起那些理念,挺感兴趣的。”
曾忱摇头婉拒:“对不起啊,我刚好手机没电了。”
那人有些尴尬,但也没纠缠。
曾忱叹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在路边打车。她一招手,有一辆车停下来。
曾忱正要开口,看见容起云的脸,话语戛然而止。
她沉默不语,还是容起云先绷不住,“我忙完之后,马不停蹄搭飞机赶过来的。”
曾忱还是沉默,和他在马路上僵持。
容起云继续说:“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吗?”
曾忱只觉得他无聊,她绕开车头,又往前走了几步,到外马路招手打车。
容起云啧了声,缓慢开车跟上她。
“过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花店,恰好看见一束玫瑰花,所以买来送你。”他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容起云也会这样说。
——阿忱,我路过一家首饰店,看见一条项链,很适合你,所以买来送你。
——阿忱,有一家新开的蛋糕店,小蛋糕也太可爱了,很想送你,所以买了。
——阿忱,听钟茗说,最近有一家麻辣烫很好吃。老实说,我还没吃过,不如我们去试试?
……
他车开得慢,又沿着路边,难免惹众怒。后面有人鸣笛,也有人喊:“你能不能开快点,别在这儿碍事?”
容起云是不要脸的,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大约还觉得光荣。
曾忱瞥他一眼,也不打车了,沉默地沿着林荫道往前走。
容起云往左挪了挪,和她隔了一条自行车道的距离。他隔着轻微起雾的玻璃看曾忱背影,她背向来挺得很直,人又瘦,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
曾忱一步也没回头。她一直这么倔。
以前吵架也是,容起云那脾气,最后倒是一直求饶的那个。
路灯朦胧的灯光落在她头上,容起云看她脚上动作不对,又看她脚上一双细跟鞋,就知道她又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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