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清他到底在干吗!不会是在想要怎么谋杀室友吧QAQ,爹啊娘啊,好可怕!
意识到杨科对他起了害怕之意,许晏清这才反应过来,恍然解释道:“我从前总是习惯温和待人,最近发现这样容易让别人误会,所以想练出冷漠的样子,方便拒绝人。”
“?”杨科略带警惕道:“你要拒绝什么人?”
许晏清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低声道:“对我、别有意图的人。”
哦?哦~
想起许晏清跟他说的尤洁之事,杨科明了了,顿时活泼起来,走过去捶了他一拳:“早说嘛,你可把我给吓死了。”
“抱歉。”许晏清没想到还吓到别人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可不过一眨眼,杨科便郁闷了:“唉,也就你会有此等烦恼了,像我这种长得难看的人,哪会需要练什么冷漠的样子,压根就没有姑娘会喜欢我……”
杨科比许晏清大四岁,虽说读书人成亲一般都晚,但二十岁真不小了,按理说应该成亲了,奈何杨科家中贫寒,比起许晏清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常年下地帮忙,所以他晒了一脸黑皮,再加上国字脸粗眉毛,妥妥的凶相,千金小姐都不愿意下嫁,但他家中人又不想找普通人家的女子,故而他的婚事便一直拖着,没有音响。
此次得知许晏清拒绝尤夫子,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醋的。
但一看人家的相貌,人家的谈吐举止,再瞅瞅自己的,相貌就不说了,单说岁考,他常年徘徊在九、十名,只是勉强能拿廪生的奖赏而已,在乡试面前不值一提,而许晏清可是妥妥的前三,这次还上了副榜,他心里醋顿时就变成了自卑。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见杨科低落起来,许晏清连忙夸赞他相貌英气,人又勤奋,心底还善良,肯定能娶到心仪的姑娘。
等杨科走了,他才得空又练习了一番。
见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许晏清满意点头,能吓到人的表情,便是好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自罚三杯(咕咚咕咚咕咚)
第八十二章 ,绝食
医馆一角, 几个药童正聚在一起满脸嘲讽说这些什么。
“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乞丐,凭什么能成为莫大夫的弟子?”
“蒋勤就算了,申药算个什么东西, 莫大夫怕不是专挑那些可怜的人收弟子。”
“说到蒋勤,黄师兄,当年莫大夫可是更属意你的, 谁知道这蒋勤私底下用了什么污糟手段,把你的名额抢了去,要知道, 这蒋勤家可有钱了,还有两个奴仆伺候呢。”
提起蒋勤, 本来在一旁看戏的黄元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今年他都快二十了, 家中一直指望他拜莫大夫为师,当初他跟了莫大夫整整三年, 要不是蒋勤横插一杠,他早就成莫大夫的徒弟了。
如今他年岁如此大, 其他大夫都不肯收他为徒,本来还指望莫大夫回来后能发发善心,谁知又多出了一个申药, 拜师的可能性急剧缩减,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可恨!
见黄元如此脸色,一瘦高药童偷笑了一声, 继而大着声道:“师兄,要不我们替你教训一下这俩小兔崽子,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医馆的大师兄。”
他是这两年来的,手艺一般, 心眼倒挺多,但装的挺好,黄元闻言有些意动。
黄元是领头人,领头人都有想法,底下的人顿时就热闹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主意。
“小真,你不是和那个申药睡一间嘛,今天你要不……”
几个药童胆子大得很,当天夜里就将申药的床铺洒湿了,申药晚上回屋,摸着湿透的被褥沉默了许久,竟就这么躺了进去。
与他同屋的小真一惊,他们原是想让申药忙活一下,换个被子什么的,没想到他直接就这么睡了。
湿透的床睡起来可不舒服,但想着大家说要给他个教训,小真便不再多想,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反正是申药自作自受。
第二天一早,身子骨本就不太好的申药不出意料的生病了,醒来便感受到头晕、恶心、闷热,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栽倒,缓了缓神才边咳嗽着边叠被子。
他这一脸潮红和满嘴咳嗽都被药童们看在眼里,大部分人都是幸灾乐祸的,只有黄元意识到了些不对——他症状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很快这种不对便成了慌乱。
莫大夫只让申药去休息,还以为他是不慎着凉,然而水芹立马就发现了其中蹊跷之处,在她的逼问下,申药可怜兮兮地将昨日的遭遇说了出来。
莫大夫是最讨厌这些污糟手段的人,从前水芹之事都能让他火冒三丈,这次申药发了烧,他更是怒火攻心,不过其余几位大夫的阻拦,要将黄元与其他几位重在参与的药童给赶出去。
也只有没师父的药童才会整天钻研这些,所以其余大夫见拦不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莫大夫的做法。
黄元没想到这事会闹得如此大,顿时一阵齿冷,私下各种送礼求人,奈何莫大夫铁了心,最后他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家。
只是这事一出,申药更是依赖水芹了,甚至不愿住在医馆,想住到水芹家去,他还道:“师姐,我好害怕,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给你添麻烦,我会交租子的。”
这哪是租不租子的事,水芹遇见这种事,头都大了。
倒是“单纯”的莫大夫很是支持:“你们俩住一起也可以互相照应,小勤啊,你就分他一个小屋子吧。”
师父都开口了,水芹还能怎么办,只好让孤苦无依的师弟搬进她家,不过这宅子不小,有十多间屋,其实住在一起也互相影响不到什么,申药便在她家住下了。
一晃就是多日,水芹在医馆渐渐有了名声,一开始大家还不信这么小的大夫,后来见了人家真本事,便都被折服了。
不过半个月,大家都知道莫氏医馆多出了个“蒋小大夫”,治病不亚于几位老大夫,那相貌更是一等一的清秀,竟还吸引了几个女孩子红着脸偷看。
还好水芹就是张厚脸皮,雷打不动,要不然这看诊指不定就进行不下去了。
四五年前水芹还是这里最小的药童,谁知一眨眼,她都成为大夫了,要说其他药童不酸是不可能的,但是更多的是不可思议与佩服,有几个药童能在短短四五年间便有此成就?
要知道,大夫就是个资历活,二十多岁的大夫都算年轻呢,三四十岁才有点资历,可是这十四岁……真是可怕啊!
这日,她正陪着师父制药,突然被小雨叫了出去,只见小雨表情慌张道:“小姐,老爷和夫人要您赶紧回去,家里出事了。”
这一声出事来的猝不及防,水芹吓得连衣服都没换,就这么急赶慌忙地回去了。
家里确实出事了,秋葵竟然在闹绝食。
得知是秋葵闹绝食时,水芹震惊不已,向来温顺的姐姐竟然还会闹绝食?
这事要不是她自己亲眼所见,都会以为是假的,毕竟秋葵从小到大都不像是会闹事的人。
但她离开了三年多,这三年多中,家里发生的事可不少,只不过家里人如同水芹一般,报喜不报忧,故而到事捂不住了,水芹才得知,起因是姐姐喜欢上了一个爹娘不喜欢的人。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啊。
家中爹愁眉苦脸,娘以泪洗面,水芹安慰了他们好一会,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秋葵虽从十二三岁便开始找好人家,但由于水芹一直不回,家里人又想多留秋葵两年,定亲之事便拖到了十五岁。
当初爹娘相中了两户人家,一家与蒋家差不离,都是从乡里搬出来的,只不过没有蒋家那么富裕。
他们家爹是个掌柜,每月银钱也有几两,娘在家缝补衣物,补贴家用,家中有一座二进宅子。他们共生了二儿一女,蒋满谷看中的就是大儿子,读过几年书,日后打算从父业,也做个掌柜,那掌柜爹说了,日后宅子是会留给大儿子的。
蒋满谷主要看中这夫妻俩性格温和,在街坊中评价也很好,不像是会为难媳妇的人,秋葵带着嫁妆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她只需吃租子便能过活,偶尔做做绣品,日子定能过得很好。
第二户人家身份就高了,是县城里的人家,通过金丝布庄的店家认识,家中经营酒楼,名下宅子田地可不少,秋葵嫁过去就是当主子的,有人伺候,只不过只能嫁给他们家三儿子,等百年后分家,恐怕只能分到二三成家产。
再者就是,人家自诩地位高,蒋满谷怕那婆母蹉跎自家女儿。
但还没等蒋满谷和周氏纠结好呢,隔壁搬来一户读书人家,听闻是个童生,十七八的岁数,家中只有一娘一姐。
这童生生得一副好相貌,虽比不上许晏清,但那张嘴可比许晏清会说多了,在蒋满谷和周氏不知情的时候,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看对眼了。
可蒋满谷和周氏观察了许久,发现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整日就知道读书吟诗。他们家那宅子还是租的呢,看起来家境就不好,他娘他姐整日浆洗衣物,累得要死,谁知他却悠悠闲闲,什么活都不干。
当年许晏清家中有田地百亩时,还抄书补贴家用呢!
水芹听到这里,便知道那童生不是什么好玩意了,哪有好男人这么没担当的?
可惜秋葵就是一头撞死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只觉得隔壁那佟生风度翩翩,儒雅有礼,出口成诗,多么高雅多么厉害,如果让她与别人定亲,她就不活了。
水芹进了屋,与秋葵聊了两句,听她十句中三句不离那佟生,便知道光靠说,是说不过秋葵了。
秋葵见水芹没有像爹娘一般咄咄逼人,顿时十分感动,拉着她手道:“妹妹,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佟生日后一定会考取秀才的,你帮我劝劝爹娘好不好?”
看着自家姐姐痴迷不悟的样子,水芹爱怜地摸了摸她消瘦了不少的脸庞:“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水芹先是让爹娘与姐姐和解,绝食这事伤身,无论怎么样身体得是第一位。
周氏照着水芹给的说辞道:“我们也不逼你,再给你一些时间想一想,不过真要我们同意你与那佟生的事,首先他得考取秀才,否则如何养家。再是聘礼,不求太多,一座宅子总得有吧,要不然日后让他住我们家买的宅子吗,还是租宅子,无论哪个名头都不好听。”
将虚假繁荣的风花雪月拨开后,现实先给了秋葵一击,她到底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也是从苦难中过来的,自然知道物质条件有多重要。
她虽信佟生必定能考取秀才,却也知道不能把自己爹娘赚来的东西拱手让人,顿时沉默了下来,点头应了。
水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调查这佟生到底什么来头,文化什么水平。
秋葵对佟生这么死心塌地,无非就这么两个理由,一是佟生的读书本事,二是佟生的相貌与花言巧语。
一有待考察,二也有办法缓解。
那就是让秋葵远离这个人,并且让她有事做,又或者让她遇到更有趣的人,只要有新鲜事出现,那旧人旧事的影响力必定会被冲淡。
所以第二天,水芹送信去医馆请了个小长假,带着秋葵出去旅游散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2 20:57:22~2020-10-03 17:3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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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诗会
快到十月了, 正是果子成熟的好时期,水芹带着秋葵先去了果庄玩乐,再去游船钓鱼, 又去吃了许多美食,最后还女扮男装,求许晏清带着去了场诗会。
县城的诗会几乎每月都会举办, 大部分与会者都是秀才,也有部分童生或无功名的学子慕名前来,如果幸运的话, 说不定举办者会邀请举人来参加,但这可能性有些小。
诗会地点大都在茶楼亭台, 此次却大不一样, 竟上了一艘船。
许晏清不常来参加诗会, 但他的名头在嘉通县可不小,所以见他来, 大部分秀才都友好地上前打招呼,顺便与他身后两位“弟弟”认识了一下。
水芹与秋葵的打扮并没有太刻意, 只是描粗了眉毛,裹了束胸,穿了男装, 只要多看几眼便能发现她们俩是女孩。
她本就是带姐姐来见识顺便相亲的,要是扮成男生可就没意思了。
这个时代对男女大防不甚严格,女子抛头露面实属正常, 诗会也不乏有秀才带着妹妹来,只不过需要乔装打扮一番,毕竟这是一个能见到许多秀才的机会,很是难得, 怎能暴殄天物呢。
那佟生还是童生呢,就如此嚣张,正事不干,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诗仙,整日吟诗作对,实在是可笑。
而这艘船上的,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秀才,甚至还有未来的举人,甚至官老爷,可不比那佟生金贵多了。
水芹倒也没指望秋葵能与他人看对眼,只是带她来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水芹与秋葵那可都是一等一的美貌,在小县城可不多见,她们俩一上船就收到许多视线,水芹对此很是大方,秋葵却不自在地低下头,惹得水芹在她身旁悄悄捏她软肉:“如果真嫁给了读书人,那日后可是要当秀才夫人的,怎么能如此胆怯。”
秋葵听了,连忙抬头挺胸,她一直练着水芹教给她的正骨动作,故而头颈曲线十分曼妙,此刻扬起头,像只优雅的天鹅,十分养眼。
此次诗会由一颇有地位的肖秀才举办,他年近三十,年岁是有些大了,但他与许晏清一般,上了副榜,只要再上一次便能成为举人,可能性大大增加。
再者他舅舅是一位举人,所以这次诗会来的读书人不在少数,水芹一眼看过去,得有三四十。
肖秀才先是激昂地发表了一番话,等大家含蓄鼓掌后,让人上了茶、点心与笔墨纸砚,然后发布了第一个诗题,便是这脚底的嘉远湖。
读书人都站着,有的人提笔就写,有的人凝眉深思,水芹与秋葵则是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奋笔疾书。她们身边还有十多个人,有慕名而来的童生,也有几位含羞带怯的姑娘家。
见秋葵眼神不敢往人群看去,水芹叹了口气,提起精神装作惊喜地撞了撞她手臂:“姐,看那边,那位秀才好生俊秀……还有那边,虽说黑了些,但看着很精神,身体肯定很是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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