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一阵异响在厨房想起,小虎尴尬地红了脸,挠头道,“可能是饿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之后半刻,小虎肚子里的咕噜噜声此起彼伏,他一开始还是尴尬,到后来脸渐渐白了,起来,捂着绞痛的肚子道:“我去趟茅房。”
这一去就没完没了,半个时辰里,他竟去了四五次,等到了申时,他回到厨房脚都软了,根本站不了,脸色更是难看得很,面对王小珠压根没有心情说话。
“是不是吃错东西了?”王小珠假意关怀,“如果身体不适,你就回房休息吧,这里有我。”
“咕噜噜……”身体实在是难受,小虎又撑了一会,终于妥协,酸软着身体回了房,回房前还嘱咐道,“小姐吩咐酉时去请许公子,你可千万别忘了。”
王小珠笑容灿烂:“放心吧,小姐吩咐的事我怎么会忘呢。”
小姐两字她咬的极其重,对水芹,她是又嫉又怨,明明她们是好友,为什么水芹能让小草管水烟馆,却只把她当最下等的丫鬟,水芹压根就是嫉妒她的美貌吧!
要是水芹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必然要啐上两句:屁个嫉妒你的美貌,你她娘什么本事都没有,整日在宅子里偷懒,要不是看着你是从小认识的人,早就把你踢出去了。
“酉时……”王小珠看着亮堂的天,略带风尘之意笑了笑,洗净了手,身姿摇曳地往县学走去。
她就要申时去,谁能奈何得了她?
“许公子,小姐道今日闲暇,让我早些请你回去。”见了许晏清,王小珠眼睛一亮,娇笑着道。
“行,我一刻后便过去。”好几个月没见到水芹了,许晏清想念得很,一听这话喜悦便填满了心间,没注意到王小珠的异样,回学堂收拾了东西往宅子走去。
王小珠先一步回了宅子,等他到时,早就端着茶在院子里等候了。
许晏清环视一圈,疑惑问道:“水芹呢?”
王小珠语带为难:“店中似乎有些事,小姐带着小虎赶回去解决了,她说过会便回来,让许公子您先喝杯茶歇歇脚。”
“哦……”许晏清眉眼顿时沉寂下来,离乡试不到一年了,他最近也累得很,此时略带慵懒坐了下来,喝下了王小珠为他倒上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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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水芹还不忘交代道:“小草,明日你先带着小雨回趟镇上,看看地里的花品质如何,下午再回店里理账,明日我就不来了,有什么事让小雨来找我吧,我把小雨借你几日,等新来的小云熟练起来,你再把小雨还给我。”
小雨闻言撅起了嘴,不满自己被借来借去,小草捂着嘴偷笑。
小雨虽比小草和水芹年纪都大,但心性却年少得很,性子也直来直去,惹出不少笑话,是大家的开心果。
进了宅子,本以为会看到热闹的场景,谁知院中却无一人,冷清得很,水芹皱眉:“人呢?”
小雨窜进了厨房,一脸茫然:“这怎么乱糟糟的,小虎,王小珠,你们在吗?”
无人应声,水芹渐渐严肃起来,慌乱想着,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进贼了?晏清哥哥来了吗?
她吩咐道:“你们去每间房里看看,我去后院。”
“是。”三个人兵分三路,急着寻找活人,“小虎?小珠?小虎!小珠!”
“晏清哥哥?”水芹进了后院,先是朝着客房搜了搜,空无一人,再是往自己房间跑去,“晏清哥哥?晏清、哥哥……”
她的房门半掩着,推开门,只见许晏清半敞着衣物,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躺在她床上,眼睛紧闭,似乎是昏迷着。
水芹心跳几乎骤停,连忙冲上去把脉——脉象疾冲,仿若惊龙,这、这是……
她还没来得及从空白的大脑中调取知识,一只热烫的手便将她按进胸膛,许晏清还有些意识,仔细辨认她的脸,嗅着她的发,呢喃道:“水芹……”
接着便是情难自抑火热滚烫的吻。
“唔……”吻了许久,感受到许晏清热度攀升的躯体,与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水芹意识到什么,正巧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与呼唤,水芹微微推开他。
“小姐,我们找到小虎和小珠了!”
察觉到小雨和小草似乎想进来,水芹连忙制止:“你们都别进来,小雨,帮我去抓些药煎汤,晏清有些生病了。”
小雨顿住了脚步,等水芹说完药名后连忙又跑了出去。
水芹又道:“小草,帮我看住小虎和王小珠,我一刻钟后过来。”
小草道了声是,也走了。
“芹芹……”许晏清无师自通地吻着她耳垂、脖颈,水芹被撩地也开始着火,但现在显然不可以这样,她红着脸,一狠心,手往那地方伸去……
虽说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三十年,但她却压根没有过和男子如此亲密的接触,只是因为前世见到多了,所以对情侣间正常亲吻看得很开,只是这么亲密……她着实有些、有些……有些受不了啊啊啊!
迟迟都不见他舒缓,看着微皱的眉,水芹吻上他的唇,牙齿在唇上磨蹭了许久,终是狠下心一咬,许晏清顿时“嘶”了一声,清醒了不少。
“晏清……你快些……”
水芹与他一般脸颊通红,眼中含着水光,神情娇媚动人,许晏清定定看着,等到呼吸越来越急促,才默默闭上眼睛,额头抵着她的,闷哼出声。
第九十八章 ,乡试
水芹手指搭上他脉搏, 察觉体内火气散去大半,顿时放心不少,起身对他道:“我去解决一些事, 等会就回来。”
许晏清半张脸埋在枕中,拉着她的手好一会才放开:“快去快回。”
小雨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煎药, 小草站在堂屋看着小虎与王小珠,小虎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捂着肚子, 连站都站不住,而王小珠闭着眼睛, 似乎还在昏迷中, 不省人事。
“怎么回事?”水芹边问, 便替小虎把了个脉,皱起了眉, 这是吃了一剂流泄的猛药,如果再不救治, 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我、我与王小珠未时便开始在厨房忙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肚子越来越痛,上了好几次茅厕都没有缓解……无奈之下我只、只能回房休息,后来就昏睡过去了……”
小虎断断续续地说着事情经过, 时不时停下来喘息,原本那么壮实一小伙,现在却如此虚弱, 令人心生不忍。
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故而一脸的茫然,丝毫不知害他差点丧命的人就躺在身边,
“小草, 去我药房拿些车前草微炒研粉,再煮碗小米汤,两者混合让小虎喝下即可。”
吩咐完这事,水芹直直看向睫毛微颤,眼睛却还紧闭着的王小珠,脸色黑沉下来,是她大意了。
王小珠还在装睡,水芹索性拿出麻绳将她绑起来,王小珠察觉到她在干什么,大惊失色,立马就醒了,惊慌道:“你做什么?”
水芹不理她,将她绑到柱子上便不管了,去了她房间搜出泻药与催情、药,一把扔到堂屋的桌子上。
王小珠抖了抖,脸色白了起来,后颈隐隐作痛,这才后知后觉开始找补:“水芹,水芹,你看在我们多年姐妹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是有意的!”
当初刚入蒋家当丫鬟时,她还想得很好,要勾引许晏清,能成为许夫人最好,若是不能,当个妾室也好,毕竟许晏清可是要做大官的人。
她以为凭自己的美貌与重生,勾引到许晏清是很简单的事,谁知不过接触了两次,稍稍向许晏清露出些羞涩,便被敲打了一番。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她却始终搭不上许晏清这条船,她便急了。
当初当丫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离入奴籍那日已经两年了,她早就当够了丫鬟,不敢想象当一辈子丫鬟会是怎样的情景,又听到许晏清与水芹定亲之事,又急又妒之下便出此计策。
她打算的很好,小虎腹泻回屋,再将催情、药放入许晏清杯中,等药性燃起,两人便能成就好事,正室夫人她是不指望了,怎么着都能有个妾室当当吧,凭她的相貌,定能夺得宠爱。
日后再生个公子小姐,将水芹踩在脚下,看着水芹对她露出嫉妒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她做梦都会笑醒。
可谁知、谁知就算药性猛烈,许晏清也不肯让她近身,甚至意识到不对时便将她打晕,而等她醒来,就已经被小草和小雨拖到了堂屋,逃都逃不掉。
不过她能逃哪里去呢,她手中本来有十两银子,每月有五百文银钱,再加上逢年过节的奖赏,按理说应该存有二十几两银子,可是她存着心勾引许晏清,为了投其所好买了好几本不知所云的破书,为了打扮自己买了许多胭脂水粉,又花重金买了催情、药与泻药,如今兜里只剩几百文而已……
越想越慌,王小珠语无伦次、慌不择路道:“是小雨,都是小雨教唆我的,都是她整日在我面前说许公子有多好多好,水芹,我只是一时糊涂,现今我的身子都被许公子看去了,如果不能嫁给许公子,那我只能一头撞死了……”
她确实脱掉衣裳自荐枕席,只是才脱到一般就被打晕了,不过后来又被小草小雨不甚怜惜一阵拖行,外衣褪尽,内衣半敞,露出有些弧度的半个胸脯,确实有些说服力。
谁知水芹冷笑一声,停在了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向她:“别说是看了你身子,就算你现在躺在晏清床上,那又怎样?”
加害者还有资格让受害者负责?
水芹的威势压得王小珠胸闷不已,惶惶道:“你、你什么意思?”
睥睨她如草芥,水芹缓缓走近两步,蹲下,用两根手指掐起她的下巴,厌恶道:“你难不成忘了,自己身为奴籍,命如蝼蚁,谈何负责,王小珠,是我小看了你,不过,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小雨煎好了药,从厨房中急急走出来,水芹顺势接过汤药,从唇中吐出几个字:“去将人牙子叫过来。”
这句话仿若一道惊雷,毫不留情地劈在了王小珠头上,她缓缓睁大眼睛,似乎很是不可置信,等水芹转身才尖叫出声:“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蒋水芹,你别走,我要赎身!”
水芹停顿了脚步,王小珠心中一颤,面上一喜:“水芹,水芹,我真的知错了,放了我吧,我……”
“把她嘴堵上。”水芹冷漠地扫了她一眼,继续原本的步伐。
身后王小珠求饶的声音变成了怒骂、诅咒,没过多久又变成绝望的呜呜声,消失在了院子里。
许晏清的体温还有些炙热,喝过药后不久便降了下来。
感受到身体不再尴尬,他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就意识到刚才,在这张床上,发生了怎样的荒唐事,顿时僵硬了。
似乎是看出许晏清在想些什么,水芹先发制人:“晏清哥哥,娘让我们今年就把亲定下来,等你考完乡试再行成亲。”
许晏清自然同意,但也有些失落,他还想直接成亲呢,但这事确实急不得,要一步一步来,否则各方面影响都不好。
只是刚才那事实在是……
他强忍着,面皮才没有过分红润,但脑子里却忍不住将刚才的画面反复播放,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水芹搁在腿上的细嫩小手。
从前有梦到过什么,但他对这些了解甚少,从来没有过如此清晰的认知,原来这就是夫妻敦伦之事。
他眼神渐渐暗了下来,原本他还想着,万一乡试不过,他就再等三年娶水芹,等到成为举人,才能给水芹一个风光的大婚。
而现在,他必须过,只能过,他现在急迫地、渴求地想将水芹娶回家,忍受不了任何一刻分开的时光。
王小珠自此消失在了他们的生活中,许晏清没有问任何事,他也没有空问。
一回到县学,他像是发了狠一般,明明从前已经够用功了,可是如今他却更用功,整日整夜得沉浸在书中,要不是赵生煦看不下去,将他拉出去锻炼身体,郑重讲述了一副好身体有多重要,许晏清才分出些时间跟着他锻炼。
只是赵生煦在举科举的例子,而许晏清却在内心偷想着那日的滋味,想着水芹那句快些……作为一个男人无师自通的骄傲,一个好身体确实很重要!
定亲宴只办了几桌,显得有些寒酸,水芹觉得正好,她那么忙,哪有时间来折腾这种事,但许晏清却总觉得亏欠了她,私下挤出时间给她刻了个丑丑的玉佩,水芹收到时又是好笑又是甜蜜。
论今年最开心的人,周氏当仁不让,她这一年在做生意中学会了许多,如今意气风发,那遮掩不住的耀眼,让她年轻了好几岁,与常年风吹日晒的蒋满谷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差了十多岁。
旁人见了这对夫妻,第一句便是:“蒋满谷好福气。”
蒋满谷又是骄傲又是郁闷。
当然还有一件喜事便是,水芹与许晏清定了亲,因着这事,周氏见了亲戚,整张脸都是亮的,面对别人羡慕的眼光毫不心虚。
她可有两个秀才女婿呢!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又是一年春去秋来,今年的乡试水芹也跟着许晏清去了,她可是个大夫,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她完全能应付。
这么几年下来,她的医术在医馆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夫面前也毫不逊色,只是见过的病人还偏少,等见的多了,她的本事绝不在莫大夫之下。
他们提前了七天到了府城,等许晏清去应考时,整个人早就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经历了六年的沉淀,许晏清走进号房时内心竟不是紧张,而是解脱。他对自己有自信。
上一年岁考他成功超越几位渊博的师兄,成为几十名秀才中的第一名,这是他第一次得第一名,是一次小小的荣誉与肯定,虽说考科举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但他相信,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乡试共三场,每三日一场,水芹带了些温补品过来打算等考完给他补补,毕竟一下子要考九天,现在是夏天,里面只能带易保存的干粮,等出来时人肯定是遭了不少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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