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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风盗月[快穿]——青梅可尝

时间:2021-01-07 09:49:04  作者:青梅可尝
  难道是她随口一扯,管的太宽,惹怒兄长了?
  男人半晌才不悦道,“哥哥满心都是你,月儿却要将我随便推给旁人。”
  江风霁捻过一缕碎发,轻别在少女耳后,指腹微微摩擦着她白嫩的小脸,语气委屈,“哥哥很伤心。”
  “……”
  江月旧吞了吞口水,瑟缩着避开男人的触碰,不自觉又想起那晚。
  哥哥的眼神。
  就像是野兽对猎物的那种占有欲。
  让人窒息,想要逃离。
  “哥哥,我,我们回去吧,月儿饿了……”
  少女握他手掌,可怜兮兮地摇晃了几下,想要结束这段危险的对话。
  江风霁扬了扬眉稍,并不说话,只是反握住她的小手,紧紧拉着,往前走去。
  “月儿这几日去了何处?”
  正当江月旧以为安然无恙时,男人冷不丁又丢出个重磅问题。
  “我……”
  “莫不是,有了什么心仪之人?”
  江风霁说这话时,明显将少女的手握紧了些。
  后者一阵生疼,忙不迭甩开,“哥哥你弄疼我了……”
  男人面目冷鸷,目光触及江月旧蹙起的眉头,又不由软了下来。
  江风霁步子刚向前一跨,少女就受惊般往后缩了一大步。
  男人眼里一下淬了冰似的,猛然握住她的双肩,将人重重往墙壁上一抵。
  “月儿,不要肖想其他人。”
  江风霁与她额头相碰,牙根咬的却很紧,“哥哥爱你,你也只能爱哥哥一个人。”
  少女呼吸急促着挣扎,却被箍的死死,半点不能动弹。
  江月旧又慌又惧,被桎梏的感觉将她勒的快要透不过气来,遂高声道,“哥哥你疯了吗?我们是兄妹啊!”
  男人抬手,指尖冰凉,抚她面颊。
  “兄妹又如何?更何况,月儿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并无血缘关系么。”
  “即便这样,我对哥哥也无半分男女之情。”
  少女话一出口,脖颈上便是一阵刺痛。
  江风霁忽然低头,狠狠咬着她的脖子,像头嗜血的怪物,下一秒就会将她撕碎了去。
  后者痛的闷哼,用力捶打着兄长的脊背。
  好在男人很快就松开了口,唇角沾着殷红的血迹。
  江风霁伸手随意一擦,然后抹在少女白皙的脸上,声色清润又淡漠。
  “没关系。哥哥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回心转意。”
  男人站在冷风里,笑的没一丝温度。
  如是说。
  -
  江月旧生病了。
  她那铁打的身子,突然之间成了病秧子。
  大夫说只是受了风寒,可少女觉得,她这全是被兄长给吓得。
  高烧了一整日,迷迷糊糊。
  后半夜醒来时,竟发现江风霁抱着自己睡在榻上。
  男人长出下颚一圈发青的胡茬,外衫都没来得及褪去,瞧着很是狼狈。
  少女想推开他,但没有力气。
  只能微微弯了弯指尖。
  江风霁也不知敏感过度,还是容易惊醒,立刻睁开了眼,去寻她的额头。
  男人的大掌,似乎一年四季都很凉。
  此刻倒很舒服地熨贴在额上,比任何药石都来的更管用些。
  烧的糊涂了,江月旧莫名想起小时候来。
  江风霁从云崖上回来的第一个年头,下着大雪。
  他身上有很多伤口,大部分都在慢慢愈合,唯有一处怎么也好不了,反复裂开,反复流血。
  那道伤口在心脏处,不偏不倚。
  约莫再深几寸,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兄长说那是他最信赖之人,在下山前刺的一剑。
  少女不解,既是信赖之人,又为何要刀剑相向。
  江风霁只是露出阴森森的笑,目光平静而空洞。
  “因为活着下山的名额只有一个。”
  所以哪怕做了约定,甚至一路相互扶持,都无济于事。
  - 我不同你争。
  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他明明这么说了,最后拔剑时,也没半点犹豫。
  江月旧猜想故事的结尾,一定是兄长亲自了结了挚友,然后带着一身伤回到了这里。
  只是落雨落雪,伤口无法愈合,才会让他每每都想起被人背叛的滋味。
  少女心疼兄长,遂去鬼市里求药。
  鬼市的婆婆不要钱财不要金银,只要一缕头发。
  江月旧痛快地割了下来,临走时听她叹气。
  “又是个坎坷早夭的命格。”
  她心里害怕,嘴上却不说。
  有兄长在,她才不会早夭呢。
  后来江风霁的伤好透了,少女却毫无征兆地病倒下去。
  兄长那时也像现在这般,每晚都将她抱在怀里,陪她入睡。
  “想什么呢,月儿?”
  男人的俊容一下子在眼前放大数倍,江月旧忙移开视线,哑着嗓子道,“哥哥……水……”
  江风霁闻言,从她额上抽手,翻身下榻去倒茶水。
  少女咳嗽了几声,半个身子被兄长托起,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唇部抵着茶盏,一大口凉水灌进肚里,江月旧方觉得活过来了。
  “哥哥……我们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相依为命嘛……”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
  江风霁声色轻柔,抬手拭去少女唇角的水泽,任谁见了,都是副温润兄长的模样。
  可说出的话,却叫江月旧的心骤然凉下去半截。
  男人替她掖好被衾,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少女蜷缩成一团,然后慢慢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
  “哥哥……我累了……想睡觉……”
  江风霁望着那一团抗拒着意味十足的身影,想了想,还是往外走去。
  走了一半,又顿了顿道,“月儿要乖乖待在哥哥身边,不能像上次那样耍小聪明。否则……”
  少女竖起耳朵等着后半段警告,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遂悄悄回过头想要瞄一眼。
  哪知她刚转过半张脸,就被兄长抬手捏住。
  江月旧吓得瞪圆了眼儿,哆哆嗦嗦往被子里拱了拱。
  他是阿飘吗?
  走路没一点儿声响。
  “否则哥哥就把百花杀里那个头牌给腰斩了,挂在楼前。”
  男人捏了捏少女柔软的脸蛋,笑眯眯丢下一句话,这回真的离开了屋子。
  江月旧僵在床榻里,整个人又慌又乱。
  兄长知道自己在包庇阿颜,那么想要逃走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但若顾言风发现她被囚在这儿,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他的身份被识破……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少女掀了被子爬起来,推开窗户,吹着冷风,捋了捋混乱的思绪。
  先是许崇被杀,她逃出府邸。
  接着阿颜卖身百花杀,燕霄受命追查采花大盗。
  现在她的名声被毁,为救阿颜重新回到兄长身边。
  江月旧咬着唇瓣,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或许,兄长比自己了解的,城府要深的多得多。
  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说不定兄长就等着顾言风自投罗网来救自己。
  念此,少女决定先下手为强。
  -
  江月旧原本的计划是向兄长服软,再套点话。
  但男人明显吃一堑长一智,闭口不提外边的事儿,每日就是变着法提供滋补的药膳。
  十来天下来,少女足足被喂胖了好些斤。
  一日黄昏,兄长难得晚归。
  江月旧溜到书房,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关于许崇的死,或者关于采花大盗。
  不过她倒意外地发现了一份手稿。
  上边写的是,她在宣德城被顾言风抓走一事。
  原来散布谣言的人,是她最亲近的兄长。
  江月旧将手稿揉成一团握在掌心里,惨白着脸刚要出门,就听房梁上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小月儿乖,可千万忍住别掉眼泪。”
  少女怔住,仰着脖子往上边瞧,瞧见顾言风倚在房梁上,低头冲她笑。
  算起来头头尾韦也不过十日左右未见,江月旧可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如隔三秋。
  她瘪瘪嘴,方才好不容易忍下的委屈劲一股脑儿全涌上来,直冲眼窝。
  少女吸吸鼻子,张开双手对着房梁,哼哼唧唧道,“我太难过了……”
  顾言风见她一幅要抱抱的模样,本想着逗弄几下,到底还是软了心肠,暗叹自己算是彻底栽在她手里了,然后旋身落下,将人揽进怀里。
  少女埋头,往他胸膛上揩油般蹭了好几下,这才缓过悲愤交加的情绪,瓮声瓮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小爷不来,你还准备在这儿长住下去了?”
  顾言风吃味,没好气地轻撞她额头。
  后者连连摇头,诉苦道,“是哥哥他,他传了我的谣言……”
  “我知道,所以小爷这不特地来带你离开了么。”
  “可我不能走。”江月旧退出他的怀抱,解释道,“阿颜姐姐还在哥哥手里。”
  男人拉她腕子,如实告知,“你那日让江水瑶转告我这件事后,阿颜就落到了小相爷的手里。我同燕霄设法救她,她也不肯走。我猜测,阿颜是想要亲手替许崇报仇。”
  少女微垂眸,略一沉吟不语。
  百花杀尽,美人香殒。
  阿颜姐姐,看似是一株娇花,实则却是块坚硬的顽石。
  她当真,自愧不如。
 
 
第78章 柒捌
  “所以说,阿颜姐姐想要报仇,不愿同你们离开?”
  顾言风颔首,又低低道,“这儿不安全,我会将你姐妹二人送回宣德城暂避一阵子,等事情结束了再去接你。”
  少女嗅出男人话里凝重的意味,暗道京中恐要掀起腥风血雨,遂乖乖点头,刚要答应,又记起什么般惶恐地拉住他的衣角。
  “我前几日伤寒,病中做了个梦。”
  江月旧握住那双大掌,嗓音微微发颤,“梦里我最后一面见你,你已是一具,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顾言风反握住她的手,故作轻松地笑骂,“怎么,小月儿这是瞧不起小爷?梦里小爷就这般没本事?”
  少女吐出口浊气,显得更加委屈,“我的梦一向灵验,我不走,我要跟你待在一起……”
  才不要落的梦里那般结局。
  男人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言风松开手掌,眼神示意她缄口,然后环顾四周,寻找藏身地。
  江月旧指了指头顶,轻推他一把,男人只好飞身重新倚在了房梁上。
  几乎是同时,书房门被打开,江风霁拧眉看向少女,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她抢先一步质问起来。
  “哥哥,就算你气恼我不告而别,也不能,也不能这么大肆毁我清白,污蔑我的名声!”
  江月旧猛地把袖中揉成一团的手稿砸向男人,颇有几分知道真相后歇斯底里的模样。
  其实她只不过是想要抢占先机,为顾言风寻一个逃脱的机会。
  “月儿,你听哥哥解释……”
  江风霁眼眸一颤,果真慌了神,出声想要辩解,却见少女挥袖愤然离去。
  如果他足够冷静,首先应该质疑江月旧为什么出现在书房里。
  可是在一切前提之下,江风霁本能地在只想留下少女。
  男人跟着她一路出了院子,终于借着腿长的优势将人拦下。
  江月旧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戏精,眼泪说来就来,毫不含糊。
  江风霁眉心一皱,忙伸手去拭她泪珠子,语气心疼,“月儿别哭了,哥哥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少女本就觉得气愤又难过,此刻得了安慰,更是变本加厉,扯着嗓子哀嚎道,“呜呜呜,我的清白,我的名声,什么都没了……”
  说着说着,江月旧一把推开兄长,对着旁边的高墙作势就要一头撞上去。
  若此时身边站着的是顾言风,一定会抱着胳膊看她演戏,然后戏谑着骂她怂。
  可江风霁不一样,他十足十当了真,立刻搂住少女的细腰,将人摁在自己怀里,一遍遍重复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错了……月儿你打我骂我,千万不要同自己怄气……”
  她才不会同自己怄气呢。
  江月旧装作抽噎状,重重捶打了几下兄长的肩膀,这才停下演戏。
  “那哥哥答应我,不许瞒着我做坏事了……”
  少女退开些距离,灼灼盯住他,伸出小拇指晃了晃。
  聪明如江风霁,自然听出了江月旧话里有话。
  无非是知道了些什么,劝他收手,劝他从良。
  可他早就无法停下。
  江风霁露出习惯性的温润笑容,也抬手同少女勾指起誓。
  “好,哥哥答应月儿,不会再做坏事。”
  江月旧瞧见兄长身后隐约闪着刺眼的光芒,像是什么要绽开一样。
  她无心顾及这些,只是暗自做了决定。
  决定再相信哥哥一次。
  -
  自那日从百花杀离开后,江水瑶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虽不能怪她,但总升起一股莫名的负罪感。
  好像都是因为她没用,帮不上忙,才害得江月旧不得已又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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