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窈吓得一激灵:“阿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吓坏我了。”
宁如殷弹了她脑门一下:“你一个人在这嘟囔什么呢,长宜郡主的请帖你可收到了?”
宁舒窈懵了:“什么请帖。”
采绿走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奴婢昨日不是同您说了吗,长宜郡主过几日要在宸王府设个赏花宴,想邀您过去呢。”
“赏花宴?”
宁如殷点了点头:“对啊,去年是沈家小姐办的,今年便轮到了长宜郡主。”她小声同宁舒窈说:“长宜郡主今年已经十七了,宸王妃日日念叨她,想将她嫁出去呢,于是就办了这个赏花宴。”
宁舒窈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阿姐今年也十七了吧。”她换着手臂看着宁如殷:“也是时候该嫁出去了。”
宁如殷瞪圆了眼,拍了一下她脑袋:“宁舒窈,你现在还调侃起我来了?等过几日我就去同婶婶说,让她赶紧给你寻了个人家嫁出去。”
宁舒窈皱了皱小鼻子:“要嫁也是你先嫁,阿姐都还没嫁出去呢,我急什么?”
宁如殷笑了:“我可是订了亲的,这事不急。”
宁舒窈的笑顿时垮了下来,哼了一声:“就想着江鹤轩,日后有你哭的。”她顿时有些烦躁:“哎呀哎呀,我该午睡了,阿姐还是回去吧。”
宁如殷嘟囔着:“午睡就午睡,赶我走做什么啊。”
宁舒窈胸口闷着气,也不晓得怎么同阿姐说道,便只自己赌着气,转过脑袋去。
宁如殷却以为方才的玩笑话她当真了,揉了揉她脑袋:“放心,阿窈就算二十几岁都不嫁人也没事。宁家养得起。”
宁舒窈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阿姐,你会得到自己幸福的,一定会。”
宁如殷有些诧异:“今日怎么说这个了?”
宁舒窈有些半真半假地说:“之前我和母亲去庙里算过姻缘,我偷偷把你生辰八字也拿来算了。说是眼前人非良人,良人自有他人。”
宁如殷一愣,心里一突:“这...许是不大准的吧,阿窈就别想了,赶紧午睡吧。”
她往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对了,祖母听闻长宜郡主设宴,叫我们也把宁妍和柳如烟带去。”
宁舒窈拧紧了眉心:“带宁妍过去还成,可柳如烟?”她摇了摇头:“祖母愈发拎不清事了,真叫人头疼。”
宁如殷耸了耸肩:“那咱们带还是不带。”
“带呗。”宁舒窈挑了眉:“你忘了,长宜那日还抽了柳成儒几鞭子吗。”
宁如殷眼底这才带了些笑意:“也对,长宜郡主这人嫉恶如仇,既然对柳成儒不喜,自然也不会喜欢矫揉造作的柳如烟。”
她顿了顿:“不过,柳成儒这事背后可会有柳如烟的手笔?”
宁舒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柳成儒那榆木脑袋,哪里能想出如此缜密的伎俩。”
“而柳如烟,却是一副七窍玲珑心。”
宁如殷点了点头:“如今她借住在咱们家,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宁舒窈打了个小呵欠:“知道了阿姐,我有些困了,你也回去睡会吧。”
她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对了,记得同她俩说那日长宜会穿的衣裳。”
宁如殷有些无奈:“你怎么同个小猪似的。”她笑着点点头:“我已经叫侍女同她们说了,这毕竟是礼数,失不得。”
说完这话,她便招了招手:“我便先走了,你好生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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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恰是长宜郡主设宴之际,因是郡主相邀,宁舒窈虽未盛装打扮却也衣着得体,不出挑也不不至于丝毫没有存在感。
只是等到她和宁如殷上了马车时,宁妍和柳如烟才姗姗来迟。
宁如殷皱了眉头,索性眯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等到宁妍和柳如烟上了后边的马车,宁如殷才把拧紧的眉心微微松开。
“你瞧她衣裳,今日必会出事。”
京兆中若是女子婚前设宴,定会将自己衣裳颜色和款式先告知自己的闺中密友,再由密友之口传到所有赴宴女子耳里,为的就是叫宾客不喧宾夺主。
也好让设宴的女子能好好挑如意郎君。
宁舒窈摊了摊手:“咱们已经告诉她,今日长宜郡主衣着大红襦裙,她既然想同长宜郡主争奇斗艳,就得做好在京兆呆不下去的准备了。”
宁如殷叹了口气:“柳如烟她毕竟客居在咱们府上,我就怕她会对宁府声誉...”
宁舒窈抬了眸子看着宁如殷:“阿姐,她姓柳。”
宁如殷牵起唇来勉强一笑,拍了拍她手背:“今日我总眼皮子跳的慌,你且得照看好自己才是。”
宁舒窈点了点头:“阿姐,我晓得的。”
马车慢慢悠悠到了王府,长宜郡主瞧见马车上挂的牌,在外边就开始叫嚷:“如殷阿窈来啦?”
宁舒窈掀开帘子,偏过头来看她:“郡主怎么出来了?”她踏着凳子下来,又扶了一把宁如殷,才到了长宜郡主身侧:“你这是在等谁呢。”
她看了后边马车一眼,轻声同她说道:“那柳家的也穿的是大红衣裳,我和阿姐前几日便同她说了,可...”
长宜郡主一听这话便皱紧了眉头,想到什么似的又松了开来:“柳家?就是我上次抽了几鞭子的那个泼皮无赖的妹妹?”
宁如殷“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朝着长宜郡主点了点头:“对,就是她。”
柳如烟和宁妍一道下来了,等见了长宜郡主二人行礼:
“臣女(民女)给郡主请安。”
长宜郡主低着头,打量着柳如烟:“就是你如此不懂礼数?”
第12章 交锋
长宜郡主面上微带着怒气,好看的黛眉挑着,有些不善的看着柳如烟。
柳如烟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眼长宜郡主的衣裳,又低下头来看自己的:“这...民女不知自己如何冲撞了郡主。”
长宜郡主顿时笑了:“不知如何冲撞了?那你便别进去了。”
她扬起眉来:“你就在这站着吧,毕竟本郡主的请柬也只是发给宁家人的。”
柳如烟身子摇晃了下,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衔着泪了:“郡主息怒,如烟...如烟便在外边等着表姐们出来后再一道回去。”
她顿了顿:“况且表姐们也没同如烟说郡主这衣裳的事啊。”
长宜郡主冷哼了一声:“你嘴巴一张一合便以为自己能离间我和如殷,舒窈的关系了?”
“如殷胆大心细,舒窈办事也有条有序。”
她看向了柳如烟:“而你兄长与泼皮无赖无甚区别,家教如此,养出来的女儿也入不了我的眼。”
柳如烟握紧了拳头,却藏在袖子里,她低着头眸子里布满阴晦。
她吐了口浊气,再度抬起头来:“民女不知哪里得罪了郡主,竟让郡主如此看待民女。”
长宜郡主挽着宁舒窈与宁如殷二人,反过身来看向她:“得罪?你得罪的可不是我。”
说完,她对旁边的宁家姐妹说道:“咱们进去吧,一会儿便要开宴了。”
顿了顿,长宜郡主又看向宁妍:“你也进来,好歹也是宁家正儿八经的女儿。”
这话一出,柳如烟的脸顿时涨红。
宁舒窈拍了拍长宜郡主的手背:“郡主先进去吧,我同表妹也有些话要说。”
长宜郡主点了点头,只是踏进门之时还是转过头来对宁舒窈说了句:“若是她欺负你了,尽管同我说。”
“我好歹有一个郡主的封号,不至于一个颍川来的小丫头都教训不了。”
宁舒窈提起笑来,有些无奈:“郡主放宽心吧,阿姐,你同郡主一道进去吧。”
宁如殷点了点头,便跟在长宜郡主身后进了王府。
而宁妍默不作声地看了宁舒窈与柳如烟之,也尾随着前边两人踏进门去了。
虽是在大门口,可却无甚宾客,柳如烟拖起有些发酸的腿站了起来。
“姑婆婆怕是不久后便会知晓,表姐们抛下如烟,自己去了赏花宴。”
这是明晃晃的告诉宁舒窈,她回去便会告状。
宁舒窈掀了眼帘看她:“那又如何?”
“祖母是疼你,可你姓柳不姓宁。”她提起步子来往柳如烟面前走了几步,眼底尽是嘲讽:“况且,不让你进去是长宜郡主的意思,不是我的。”
柳如烟气地浑身发抖,指着宁舒窈的手指都在发颤:“你!你仗势欺人!”
宁舒窈扬起芙蓉面来,好看的脸上满是不屑:“是又如何?”
“就准你给自己兄长支招,算计我想让我嫁入柳家;却不准我反击?”她冷哼了一声:“这又是什么理?”
柳如烟顿时被她呛住了:“你...”
她擦了擦眼角有些哽咽:“我是颍川柳家的女儿,出身没你好,所有的东西只能靠自己争。”
柳如烟话还没说完,宁舒窈就翻了个白眼:“你争你的,我又并非不允你争,可你都架在我头上了,却让我因为你可怜而放过你?”
“若不是我同长宜关系好,定会被你挑拨。”她摆了摆手:“我不愿同你多说,你早些回府吧,在这站着叫人瞧着也不好看。还以为我宁家苛责了前来小住的外姓人呢。”
宁舒窈说完这话也没再看柳如烟的神色,转头就走。
在不远处听着墙角的少年面露玩味,他合了扇兀自说着:“倒是有点意思。”
裴少辛骑着马走了过来,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五弟怎么在这?”
五皇子裴卿朝他拱手:“见过太子哥哥。”
他抬头朝着裴少辛一笑:“臣弟方才在看戏呢。”
裴少辛皱了皱眉头:“既然看完了,便一同进去吧。”
他翻身下了马,把缰绳递给小跑过来的侍从。
“五弟,走吧。”
等到他与裴卿一道踏进门前,柳如烟快步走了上来:“民女给太子殿下,给这位公子请安。”
她抬了头看向裴少辛,似水眸中含着情,羽睫微微一颤,便扫落三分愁绪。
只是裴少辛却当没见着她似的,阔步往里走。
而裴卿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却摇着头走了,留下一句:“啧,这便是用力过猛了。”
柳如烟身子一僵,她仿佛能感受到周围侍卫和婢女投来轻蔑的目光。
她扶着一旁,让自己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挺直脊背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府。”
宸王是京兆中少有的王爷,当年陛下还未即位之时,宸王便已投至他麾下了。
于是这些年来,宸王的显贵只增不减,便是其女长宜郡主,也经常出入皇宫。
裴少辛与裴卿进去时,到了赏花宴的女子皆默不作声地细细打量着他们二人。
裴少辛不用多说,是大晋的太子爷,一国储君,未来的陛下。
而裴卿,是当今贺贵妃独子,贺贵妃容貌迤逦,盛宠不衰,是为后宫中除皇后外的第一人。
可裴少辛与裴卿的关系却并非水火不容,还对彼此颇为赏识。
倒是让京兆的女子多了一个念想。
毕竟太子殿下同那高山上的冰莲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而五皇子裴卿却温润如玉,还会讨人欢心。
长宜郡主小跑上前去:“太子哥哥,五哥哥。”
她走到裴少辛旁边,小声同他说:“方才我赶走了那个柳家的姑娘,让她总欺负阿窈。”
裴少辛的目光落在了宁舒窈身上。
她今日穿的是鹅黄色衣裳,款式不新,在一众贵女里并不出挑。可裴少辛看着她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明亮的眸子因为同身旁阿姐谈笑似月一般的弯起。心里都像被狸奴挠过一下似的。
叫人惦记着慌。
长宜郡主见他许久不说话,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宁舒窈。
“太子哥哥,你在瞧什么?”
第13章 护短
一旁黛色衣裳的女子扫了一眼正笑靥如花的宁舒窈,冷哼一声:“怎么,这般德行有亏的女子也能来赏花宴?”
周围人有些不解,开口问道:“阿清,怎么了?”
若有知晓内情的人,便上上下下打量了宁舒窈,发出不屑的声响。
赵清瞥了眼宁舒窈,有些鄙夷:“有些人呐,表面风风光光是个侯府小姐,却自己入勾栏寻人,尽失颜面。”
“我虽家世不显,却是正经人家出来的,今日却与这等人同殿,真是晦气。”
宁如殷有些气着了,刚想上前说道说道,便被宁舒窈拦下。
她摇了摇头,同宁如殷说:“这是长宜的赏花宴,方才因为柳如烟的事已经唐突了,如今便别和她再计较了。”
只是宁舒窈不愿追究,裴少辛却不愿看着她受委屈。
他掀开眼帘看赵清:“你是赵大学士家的?”
赵清以为自己入了裴少辛的眼,有些羞怯:“臣女名唤赵清,家父为正三品大学士。”
裴少辛声线平平,话里有些清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叫底下人不寒而栗:“赵大学士便是这般教导女儿的?”
赵清顿时脸色煞白,跪倒在地:“臣女不知哪里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千万莫要怪罪于父亲。”
裴少辛上前走了几步,站在宁舒窈面前:“口无遮拦,到了宸王府同逛市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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