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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不死心，又开始磨徐漫，“妈妈，是不是臭臭？”
徐漫刚想点头，转头看见小麦这时看过来的眼睛，变了主意“待会儿吃的时候你就知道有没有臭臭了！”
没一会儿，几个人就摘了满满一簸箕的神仙叶。
徐漫先把它们洗一遍，然后用热水稍微煮一下，再捞起滤汁。
她用的是上次在卫生室拿的纱布，因为这年头去卫生室的人不多，很多药品其实久无人用，她那天就顺便问赤脚大夫拿了点，倒是没想到今天先用来干这个了。
所有叶子滤完，有一大盆的青绿色汁水，她把纱布洗一下，弄成两层，放上灰，一边倒水一边搅拌，同时让大熊他们拿筷子在下面搅拌，直到盆里的汁水呈糊状。
大功告成后，就在三个小豆丁惊奇的眼神中，把盆端上桌，嘱咐他们不准碰，然后开始做晚上的粥。
等到能能回来的时候，粥熟了，神仙豆腐也凝固成了豆腐块状。
她把东西对半分开，见能能回来，让她给大队长送块去。
剩下的切成小块，放上辣子和醋，因为放的水多，又用热水漂洗过，所以比较嫩，成形后颜色幽绿，清凉剔透，口味也顺滑，树叶原本的味道不重。
见徐漫开吃，大熊也吃了起来，又喂了小麦一点，二狗原本记着那个臭味，但看哥哥妹妹都吃得津津有味，也煞有介事地捏着鼻子，放一块入口中。
嚼了两下，发现没有怪味，当时放开鼻子吃了起来。
“怎么样？不臭了吧！”
“嗯嗯！”二狗点点头，脸有些红，“不过，妈妈，我发现，这个东西明明吃进嘴里，可是感觉嚼两下就进去没有了哎！”
“嗯，我们二狗是个善于思考的好孩子！”徐漫摸摸他的头，这孩子鬼灵精的。
二狗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善于思考，但她知道妈妈夸他是好孩子了！
“妈妈，你也很厉害哦，刚刚明明臭臭的，现在这么好吃！”
徐漫：……还是个马屁精哦！二狗子。
……
能能去送神仙豆腐的时候，顺便跟大队长说了机器成功的事，大队长自然是高兴，逮着他就是一顿夸。
第二天就紧锣密鼓地和副队长，会计出纳及几个生产队长商量起来。
生产队长多半年纪比较轻，也觉得这事可行，不过副队长王德厚反对，他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时过得很艰难，坚信农业才是根本。
“什么副业，虚头巴老不说，还会把人心带野，不认真种地，农民，地才是根本。”
“王叔，我知道您的意思，种地是咱们的根本，但是油咱们也要吃不是，弄个榨油作坊，咱们吃油方便，不也是为了一口吃的嘛！”
“你这个娃娃说话不讲道理，油不吃没问题，粮食没有会饿死人的呀！”
“可是开榨油作坊不等于没粮食，作坊建好后，只要有一两个人长期负责就行了，粮食咱们照种，油也可以吃到，何乐而不为呢！”
“建作坊不要钱呀，买机器不要钱呀，几个人待在作坊不种地，剩下的活谁来，不是又要分摊到大家头上！”
“作坊可以找不住的旧房子修葺一下，机器我们已经弄出来了，人工费都省了，只要大队付一点材料就可以了。几个人在作坊干活就可以满足大家的需求，他们的农活一点点分担下来，每个人也没有多多少，但油的问题却极大的解决了，而且榨油时间灵活，双抢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先不开呀！”
“你这娃娃咋全是些歪理狡辩呢？你看你自己就是，一天天的不干农活吧，所以才觉得一人加一点没什么，才有时间琢磨这些歪点子，我就说女人之辈的做事不靠谱吧，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就是没正经干过活的！”
徐漫：……不是，咋还带性别歧视和人身攻击呢！
大队长看他越来越激动，赶紧劝和：“德厚呀，你看这几年，咱们生活也没啥大变动，虽说饿不死，但很多人也还是挨饿，以前除了种地，也没有什么别的门路，现在有个新法子，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呀！”
“那这法子也不能让我们多有点粮食呀！”
“但吃油方便了呀，再说，娃娃也说了，榨油后的渣子，还可以用来做肥料，帮助庄稼生长，咱们每年夏天那段时间不是差不多都觉得粪不够吗？有这个，就不愁了！”
王德厚动动嘴，似乎被说动了，可犹有些不服：“那搞副业能被允许，我可记得前头有个省的大队搞纺织生产布被抓了哎，听说大队长都被拉去□□了，说是搞资本主义剥削那一套。”
“哎呦呦，这可不一样，人家那是开大厂子，给队员开工资，咋们可不兴这个，油坊工作的照样记工分。”
“可是……”王德厚还想说什么，突然被打断了。
“要不这样吧，咱们干脆直接投票表决，咱们是民主国家，所以就民主投票。”
徐漫这么一说，大家伙都同意，王厚德虽然总觉得这样做不妥，但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在表态是选择反对。
但他的反对显然没有什么用，她的方案在大会上获得大多数是的同意票，最后被大队长抓壮丁了，让她明天和他一起去躺公社。
徐漫：……我可以选择拒绝吗？
第29章 . 两相欢补衣引深思 徐漫其实是真不……
徐漫其实是真不知道让她去有什么用，但大队长的意思明显是，向上面申请需要她去做说客。
可是这件事能成功与否，不是要看关系是否可以疏通吗？说到底能能当初建议她跟大队长商量，不就是看中了大队长威望以及他身后的那棵大树嘛！
有个市里领导的弟弟在，大队长无论在公社做点啥都有人卖他面子的，至于自己，这个被公社赶下村的人，明显是没什么份量的，怎么就还找她去充数了呢！
不过大队长坚持，她也不好拒绝。
晚上回家就跟能能讨论了一下这件事，能能倒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大队长是个直性子，估摸着就是觉得他媳妇提出来的，就该让她去上头露露脸，所以就让她跟着去，该说话的时候说就是。
不过能能自己倒是真有一个问题问她。
“你说那木板用来干什么？”瓦今天盖好了，解决了头紧要的漏雨问题，其他的倒是可以慢慢来。
“你真要听我的意见”
“这不是等着你做主嘛!我没有意见！”他以后住这也不多，至少近两年都不会很多。
“我原本想的呢，是在这里做个水厕和洗澡间。”
“水厕”
“对，”她正想着怎么解释，突然看向他“你在外读书工作难道没有看过水厕”
“嗯，外面的厕所是和家里这些有区别，所以那个就叫水厕”
“额……”她也不知道这年代外面的厕所咋样呀！“这么说吧，有的厕所，人用完后，就会有水冲走，我们在表面基本是看不到……嗯……人新陈代谢的产物的，这就是水厕。而我们现在普遍用的，就是旱厕。”
“你也知道，旱厕呢，有气味，而且特别是雨后蚊虫滋生，容易传播病菌！水厕呢，难在水源和后继的发酵处理！”
“所以，你是想要一个水厕”虽然能能看他媳妇憋红了脸寻找排泄物的替代词的时候非常想笑，但也知道她脸皮薄，不敢再多说，怕她以后有事都直接不和他说了。
“这还用说，干净很多好不好！”
“嗯，可以考虑！”
听他这话，徐漫眼睛顿时就亮了，“你会弄？”
“不确定，我可以先画图纸看看，如果原理上没问题，要做也不难。”
“哇……那真的太好了！”徐漫简直高兴坏了，没想到还能有机会用上水厕，“那你会弄热水器……嗯，我是说，一个可以烧热水保存热水的桶，然后有个小口导出直接洗澡的那种！最后不用烧柴，利用太阳能什么的……”
徐漫越说越没底气，她虽然对工科一窍不通，但也知道能量收集转化并不是简单的事，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她这些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异想天开了。
可谁知能能并没有一口否决，只听他说到：“嗯，不用柴火的话，可以利用电或者太阳能，电的话有点复杂，咱们暂时还没有这么多仪器，太阳能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我之前没做过你说的这种东西，只能先试试看！”
“哇！你真的是万能能哎！”
“什么？”
“没什么！夸你呢！”徐漫沉浸在即将改善的卫生生活状态里，突然被一阵味道吸引，“啊？”
“怎么了？”能能被她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然后就见她风一般地跑进厨房，也跟了进去。
徐漫接开锅，“我的饭饭！”估计是有点糊了。
听见脚步声近了厨房，她抬头幽怨地看了能能一眼，瘪嘴：“你说你为什么要在吃饭前和我说这些”
能能：……是我嘴先动的手
最后一家五口只能吃了一顿带着糊味的饭，当然最糊的部分都进来能能肚子里。
饭后趁着天还未黑，徐漫准备把贴身衣物做好，在这灰蓝为主色调的时代，也不奢求什么颜色好看了，布料舒服就行。
做衣服她可能不行，但是内衣裤这种，形式简单，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能能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低头缝衣的画面，晚霞打在她的侧脸上，弯弯的睫毛随着眨眼微微扑棱，整个人更添几分柔色。
“在做什么？”他不自觉地放低声音轻问。
“啊！”徐漫正全神贯注缝针呢，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大跳，针差点扎到手。
能能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挠挠后脑勺：“那个，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几步上去准备拉着她手看。
“嗯！没事。”要是故意的你就完了！不着痕迹地避开些。
见徐漫不再理他，他赶紧找话题找补：“你这是在做裤衩”
为什么要说得这么直白！
徐漫脸色泛红，还是点点头，所以你知道了，退下吧！
结果对面的人不仅没有退下，反而拿起了她做好的那一条，仔细看看，又往两边拉了拉。
徐漫假装没有看见他的一系列动作，依旧低头继续手里的活！
“你是第一次做这个”
“啊？嗯”徐漫瞪大了眼睛，她手艺有差得这么明显吗？一眼就被看出是新手。
正羞囧中，就听他说：“这明显小了，穿都穿不进去！”
“啊？真的吗？”她也顾不得先前那点羞恼了，毕竟布太难得，浪费了太可惜。
她又拿着看了看，“我觉得大熊他还挺瘦的呀，怎么会穿不进去呢？”而且她趁着小毛孩睡觉偷偷比过的呀！
“这是给大熊的”能能眉头皱起。
“嗯！”不然嘞！徐漫狐疑地打量他两眼，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
能能若无所觉，一本正经道：“我的呢？让我先试试再裁，免得做出来不合适，浪费布料。”
“那个，啥？”我怎么可能给你做这种东西呢？
徐漫绞尽脑汁找补，突然眼前一亮：“那个虽然那天本来是打算给全家都做的，这不是布料不怎么够嘛，我就想着你也有换洗的，就先紧着给孩子们一人做两条了！”
这不是我说全家的时候脑子它自动忽略了你嘛！
“哦！”能（nai）能哦出了九曲十八弯，颇有深意地看着她。
徐漫被他盯得不自在，“哎呀，下次一定先做你的，你别在这里打扰我了，待会天该黑了！”一副赶人的架势。
能能轻笑：“不用了！”
徐漫抬头，眼睛里充满大大的困惑，所以你这是来表现个寂寞！
虽然她也是随口的下次允诺。
“我倒是有件衣服坏了，你现在能顺便帮我补补吗？”
“啊，行……”吧！
“不过我针线活其实不太行，补出来可能不太好看！”
“我知道，不过我要求不高，补好能穿就行！”
不应该说我觉得还可以吗？至少鼓励一下她嘛！或者不用她补了也行啊。徐漫：哭卿卿～
“那个……你不会补吗？”
“不会”能能有些不自在地吐出两个字！
其实他不仅会，而手法纯熟，比她歪歪扭扭的针线好上许多，但现在看她这样，突然就不想自己补了。
“那你以前在外工作，坏了都是怎么办的”徐漫单纯很好奇，总不能坏了就扔掉吧，这又不是后世。
能（nai）能：“！！！”
“额……其实，部队有专门…嗯专门负责管理后勤的，这些事他们会处理！”
“哦哦！这样啊！”徐漫倒是没有怀疑，毕竟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时代特色。
不过，“那，一般你们管后勤的是男的女的？”徐漫突然觉得自己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能能没想到随口一说，还给自己挖个坑，以为她误会了，正想解释，就对上她揶揄的目光，当即不怎么凶地瞪了她一眼。
“别想了，我都是自己补的，不过现在回来了，就让你帮我补了。”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完就先出去洗澡了。
这晚熄灯后，徐漫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其实她多少感觉到她和能能之间那种微妙的变化了。
她一直以来默认的是养好孩子，过好日子，尽量忽略和能能这层关系，或者说，因为不太会处理，下意识的逃避这个问题。
可是明显，能能并不在她的这个计划之内，他是把她当成了他的妻子的，虽然在某些事情上并没有强迫她，但这样下去，各种事情好像都会顺理成章，她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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