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淼的粉丝很彪悍,不管哪个男明星和自家偶像扯在一起,都要骂对方蹭热度不要脸,唯有这次,很多卫粉跑到江山集团官微下舔着脸夸“强强联手”、神仙组合”、“好般配”之类的话。
要知道,江砚池连微博都没开,更是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但只要一出现那必定是热搜到爆。毕竟,“江砚池”三个字,代表的就是资本,更何况还有天花板级别的颜值,可谓是“真顶流”。
方姨看她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晃晃手机,“您就没点想法?”
“想法啊,”时茵看一眼卫淼精致漂亮的脸,敷衍地点头,“长得挺漂亮。”
方姨不以为然,“卸了妆也就那样,您现在素颜都比她好看!”
时茵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自己光滑细嫩的脸笑眯眯,“不至于,不至于……”
“我方岚岚可从不说假话,不但是我,就是赵阿姨也这么说。”
方姨从头到脚打量她,十分欣慰地说:“您这一个月总算养了点肉,眼睛亮灿灿,皮肤水灵灵,明眸皓齿腰细腿长的,我怎么觉着您比以前还好看,跟天仙似的。”
时茵听得乐滋滋,笑着谦虚摆手,“过奖过奖……”
她再望一眼屏幕上的大明星,客观评价,“人家前凸后翘,身材真的不错。”
方姨瞄瞄时茵略显平坦的部位,撇嘴,“这有什么,衣帽间您仔细看了没,下面抽屉里,您选件稍微厚点的垫起来不就行了。这种嘛,挤挤就有了。”
时茵嘴角微抽,摸摸额头,“没必要,没必要……”
她还挺喜欢自己的身材,虽然不够丰满,但也算修长窈窕。
方姨这时话锋一转,“论长相论气质您是比她胜一筹,但有一样您肯定不如她。”
时茵心想,我为什么要跟别人比?
不过还是配合地问:“是什么?”
“人家是演员,我看过她的电视剧,演什么像什么,演一个男人喜欢的小娇娇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看呐,再过不了多久,您要还是这么不上心,离新人换旧人也就不远了。”
时茵挑眉,“既然我不为钱也不为爱,那干嘛要担心成为旧人?说不定哪天我不想耗在这了,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呢。”
方姨脸色一变,急了,“精彩什么呀!外面的世界多险恶,您不记得很多东西,要是离开这能去哪儿?听说您家里也就一个妹妹,我看这段时间她对您不闻不问,估计也指望不上。
再说,您脑子毕竟伤过,医生说后面还得复查,保不准以后有什么后遗症,您还是多为将来打算打算吧!”
方姨急匆匆说完一大段话后,紧张兮兮地盯着时茵。
她说这些话确实在为时茵考虑,但也不是没私心。
杨助理那天带她去接时茵时,曾经说过一句话——“如果时小姐想走,你们也不用留了。”
杨助理从来不多话,既然这么说,多半就是江先生的意思了。
这里干活的人,包括她,都是两年前过来的。他们过来没几天,时茵也就住进来了。显而易见,他们都是为时茵请的人。
在这活简单,薪水高,时茵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是个多事的人,再好相处不过,谁都不想丢了这么好的差事。
所以,不管是为时茵还是为自己,她都得劝她安安心心留在这里,最好是能彻底抓住江先生的心。
时茵不知道方姨还有另一层心思,倒是把她最后一段话听进去了。
她是得考虑现实。
钱包里有两张银行卡,她尝试过手机登录,却不记得密码。她提醒自己得尽快去银行查一下里面的存款。
卷卷这时飞跑过来,“汪汪”叫着对她摇尾巴。
这是自己玩得没意思,想让她跟它一起玩。
方姨一咬牙,无比认真地说:“您要是肯花点心思,就是做江夫人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做了江夫人,您就名正言顺,还受法律保护,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我再想想。”
时茵笑着对方姨做个手势,撒欢着跑向卷卷,一人一狗奔向前面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
方姨看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只能干着急。
你说这位时小姐吧,以前是冷冰冰的叫人不敢接近,现在呢,倒是爱笑爱动了,偏偏又成了个没心没肺的。
她无奈,一转头,顿时面色又惊又喜。
大门打开,一辆黑色迈巴赫正缓缓驶进来。
是江砚池惯用的那辆。
第六章 爱情,那是什么东西
微风轻拂,天边缀着大片漂亮的彩霞。
不远处的草坪上,一人一狗正玩着“你来追我啊”的游戏。
时茵什么都不想,昂着头咧开嘴拼命奔跑,一路洒下肆无忌惮的笑声。
门下大理石台阶上站着三个人。
方姨快要急疯了,搓着手拼命想要给时姑奶奶递信号,几次张开嘴想叫终是没敢吱声。
杨晋站在后头,尽管知道时助理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
如果说,从前的时助理是冰一样的女子,那么现在就是“疯”了的女子。
江总裁就显得平静多了,甚至踱步来到院子里设的茶座,气定神闲地坐着观看。
赵阿姨眼明手快,立即搬来茶具,给老板泡茶。
草坪上开始进行折返跑比赛,刚开始是人领先,接着狗追上来,最后两条腿终究抵不过四条腿的耐力,尽管四条腿的那只很肥。
“哈哈哈哈,卷卷,不要舔我脸,不准咬我帽子!”
“汪!汪汪!”
一人一狗在草坪上滚作一团。
良久,时茵喘息着戴正被卷卷扯歪的帽子,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方姨逮到机会立马对她疯狂使眼色做手势。
她收回眼,翘起嘴角望着天边的余晖,觉得此时此刻畅快极了。
她干脆抱着卷卷一起四仰八叉地躺到草坪上,享受这一刻精疲力尽之后的美好。
方姨有一点说的没错,她得考虑现实。
人活着就得花钱,如果离开这,衣食住行无论哪一项都是开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生存技能。
她头受过严重的伤,还因此失忆。
她相信徐医生的判断,从前的记忆里必定有令她十分痛苦的人和事,所以潜意识里才会选择遗忘。
她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多想从前无益,那就过好以后。
跟着江砚池,可保衣食无忧。再说,人家又帅又多金,自己还占便宜了。
根据方姨所说,他从前一个月来一次,距离上次见面也差不多一个月了,也就是说还按老规矩来。
不过,他除了养她在这里,别处并没有其她女人。杨助理的回答也证实过这点。
这倒是让她有点意外。
江老板年纪轻轻就这么清心寡欲?
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可是夜夜求欢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傻白甜女主腰酸背痛天天下不了床。
虽说书里写的夸张了些,但现实中的总裁一个月一次这频率是不是太少了点,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咳,为了阻止自己对金主有更多不好的猜测,也为了避免方姨眼抽筋,时茵终于拍拍屁股站起来。
牵着卷卷来到台阶下,她笑着打招呼,“杨助理,又见面了。”
杨晋客气地点头。
时茵掸掸衣服,脚步轻快地走向遮阳亭下的茶座,人未到声先到。
“下午好,老板。”
茶煮好了,正冒着热气。
江砚池的西装已经脱掉,坐在藤椅上,慢条斯理地卷着衬衫袖口,见她过来只是眼皮轻抬了下。
时茵双手揣在卫衣兜里,靠着柱子,两眼放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毕竟一个月前见的那次是躺着看的,视野不够开阔,此时再看,她只想说一句话。
真是太特么好看了!!!
刚才看的照片算个p啊,这才是活生生的美男子,照片不及真人十分之一!
他穿着白衬衫,即使是姿态随意地坐在那里,也让人觉得身姿优雅挺拔。
在淡淡茶烟的熏绕下,那张俊美的脸像是罩了层薄雾,隐隐冒着仙气,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绝的是,她两次见他,不管是在清冷的医院,还是现在和煦的院子里,都觉得这人自带仙气之外,周身还环绕着一种“顺我者生”的气势,教人不敢随随便便逆他的意。
大概是她盯的久了,江砚池斜睨她一眼,提起茶壶,倒进旁边的小杯里,放到对面。
时茵被他这一眼看得心荡了荡,瞬间能体会到微博那张合照下疯狂舔他颜的女粉丝的感受。
她笑嘻嘻地坐到对面,低头推推脚边的卷卷,指着江砚池,“来,跟金主爸爸问好。”
卷卷被她推得往前走了两步,又怂得退回来无比乖巧地坐下,跟之前的撒欢劲完全判若两狗。
时茵失笑,果然不管是人是狗,都会被江总裁的无敌气场给压制。
杨晋这时对旁边使个眼色,围观的人都悄悄进屋。
方姨临走前,还拿了一根小狗肠把卷卷给调走了。
时茵双手端起小瓷杯,一口饮尽,只觉得入口清淡,稍稍有点苦,但还挺好喝。
刚才跑得出了点汗,这一小杯根本不够解渴,她把空杯放下,微微倾身提起茶壶反客为主地给自己又倒一杯。
江砚池看着她奔跑过后红扑扑的脸,心里却想,原来她是左撇子。
时茵抬头,见他正看着自己,下意识地缩了缩那根形状有些扭曲的手指,下一秒却又大大方方伸出来,无所谓地笑,“是不是很丑?不知道小时候怎么顽皮伤到了。”
她曾问过徐医生,徐医生说是很多年前的旧伤。
她的手若不是这点瑕疵的话,其实修长白皙,骨节秀气,十分好看。
“不丑。”
时茵一怔,她刚才不过自嘲,没想到他会答她。
上个月她惨兮兮躺病床上的时候这人毫不掩饰说她丑,现在却又良心发现如此仁慈,她怪不习惯的。
男人真是善变,尤其是这么好看的男人。
“这是什么茶?”她问。
这次小口品尝着,免得江老板觉得她在牛嚼牡丹。
“白毫银针。”
江砚池视线从她无名指收回,懒懒地靠向椅背,轻问:“喜欢这里?”
好吃好喝好住,不仅有花园,还有私人草坪,更有这么英俊的男人可以一起喝茶聊天,恐怕是个人都会喜欢。
时茵自认自己还是个正常人,而且是个有点贪心的正常人,很爽快地回答,“喜欢。”
“想不想要?”
时茵猛地抬头,咽下嘴里的茶,狐疑地看他。
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不像在开玩笑。
“……想。”
她眼睛亮晶晶,表情十分真挚。
江砚池不着痕迹地撇了下嘴角,提起茶壶,给她续上杯,“好好表现。”
“怎么……个表现法?”
“自己琢磨。”江砚池低头饮茶。
这???
顿时,时茵脑袋里轰隆隆闪过几个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迟疑问道,“我以前……表现不好?”
“你说呢?”他轻轻挑眉。
时茵语塞,对从前的自己有些不齿,你说你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住这么漂亮的房子,怎么敢让金主不满意呢,人家没炒你鱿鱼就是客气了。
她轻咳一声,又是一口饮尽杯里的茶。
怂怂地笑,“老板,你上次电话里说我是……你的女人?”
江砚池没说话。
时茵小心观察他神色,试探,“我以前……喜欢你?”
江砚池瞥她一眼,“嗯。”
……嗯?
时茵心中疑惑,这怎么和方姨说的不一样啊?
她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有多喜欢?”
江砚池提起茶壶,又给她续上一杯。
才淡淡道,“可以为了我去死。”
……
时茵惊愕地张着嘴巴,瞪着面前这个优雅从容的男人。
良久,她才找着自己的声音,“你呢,喜不喜欢我?”
见他投过来一记奇怪的目光,她顿时觉得这个问题很自作多情。
身体往后靠靠,她换了一种问法,“我猜,我们不是因为爱情在一起?”
“爱情,”他微微抬眼,看着她,“那是什么东西。”
时茵哑然,还真是自己上赶着做情人?
人家不爱她,她还能一厢情愿地愿意为他去死?之前的时茵怕不是个傻子吧?要不就是个花痴,被男人的漂亮皮囊给迷坏脑子,这智商还不如被砸之后的呢!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看他面容淡淡,倒也没有任何讥嘲的意思,仿佛刚才真的只是在疑惑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哪知道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所以喽,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和她就是单纯的金钱关系。
那她从前到底喜不喜欢他?方姨明明说她对他不上心,那不就是为了钱?
可是为了钱不是更应该对他上心?
啊啊啊!时茵越想越糊涂,感觉自己钻进一个死胡同。
表现出来就是,她一会皱眉,一会敲敲头,苦恼地□□自己的脸。
最后自暴自弃地瞪他一眼,转脸欣赏起花园的风景来。
微风吹来,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在枝头随风轻颤,肆意散发着香气,看起来壮观又美丽。
时茵来这第二天才发现,花园里只种这一种花。
而上次在医院,摆在床头的那一束也是这种——开得艳丽,甚至有点俗气的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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