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操作小地方不大正规的厂子可以搞,他们百货公司这种已经成立几十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的老单位可没法弄。
叹了口气,孟兰笑道:“那挺好的,依你的本事,我相信你能做到学习工作两不误。”
余思雅笑眯眯地说:“孟经理你高看我了,我只能说尽力吧。对了,我今天来找孟经理是麻烦你帮个忙,借你们办公室的电话打两分钟,方便吗?”
这种小事,孟兰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你打吧。”
她办公室里就正好有一台电话,余思雅拿起电话拨通了清河鸭的号码,是马冬云接的。因为是借别人的电话,余思雅就没让她去找人,直接说:“你转告小李,门市部的销量很好,让他安排工人们加班,按照正常工资1.5倍算加班工资,今晚就开始。”
马冬云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好,那真是太好了。对了,余厂长,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余思雅琢磨了一下,这边明天开始销量应该就会稍微下滑一些,稳定下来,便道:“我明天就回来。”
她也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余下的就看叶梅他们的工作了。
简单地说了两句,她就挂断了电话:“谢谢孟经理。”
孟兰摆手,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借个电话而已,小事情。对了,我刚才听小罗说,今天你带了个男同志来买东西?”
余思雅很无语,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不但服务态度不行,而且这嘴巴也太零碎,太八卦了。
不过既然孟兰已经听说了,余思雅就如实说:“我爱人,前一段时间回来的。”
孟兰诧异:“不是牺牲了吗?这里面出了什么事?”
余思雅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孟兰听后高兴地说:“那挺好的,你也算苦尽甘来了。什么时候带着你对象到家里吃个饭,老太太肯定很高兴。”
他们一家帮了她不少忙,这个饭就算吃也该是自己请。余思雅算了一下时间说:“今天他去拜访战友了,明天我们就要回乡下了。这样吧,等高考完,抽个时间,咱们聚聚,下次来省城,咱们再定具体的时间,孟经理你看怎么样?”
孟兰一口答应了:“成,你下次来再说,现在安心复习吧。你书带了吗?我看你那店里暂时也不需要你,你就在我这里看书呗。”
余思雅也正好有这个意思,笑呵呵地从书包里拿出笔记:“好啊,我坐边上,免得打扰孟经理你的工作。”
两人各坐在办公室的一头,埋头工作看书,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下午六点,清河鸭门市部终于关门了。
五人在仓库里盘点算账,这一天下来的营业额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整整卖出去了14564块钱,日销过万,在今天之前,他们想都不敢想。
哪怕这一天嘴巴都说干了,腿也站软了,叶梅四人还是非常高兴:“要是天天都能卖这么多,咱们养殖场就不愁没钱了。”
“也不是不可能。”余思雅笑。一个门店卖不了这么多,多开几家嘛,省城这么大,只开一家店离得远的就不方便了。不过现在产量没跟上来,还用不着。
将钱点清楚后,余思雅高兴地说:“你们四位同志今天辛苦了。明天我就要回养殖场了,门市部就交给你们,叶梅暂时担任店长,由你负责店里的一应事宜。账目也交给你,每个月我会查一次账,另外,为了资金安全,每天下午四点,叶梅你带个男同志一起去不远处的银行将当天的钱都存了,只留二十块的零钱。我已经在银行开了一个账户,你每天去这个户头存钱就是,路上小心些,时间也可以提前。”
虽然现在治安还好,但保不齐有歪心思的人,所以余思雅还是多叮嘱了他们几句。
叶梅听到这个安排,松了口气。要让她每天拿着几千上万块,她心里慌,回家都不安,就怕钱有个闪失,到时候她拿什么来赔?
“好的,余厂长。”
事情安排完了,余思雅便说:“好了,走吧,去吃饭然后回去休息,等过两天,店里没这么忙了,你们就回家住吧,然后排个班,一周一个人休息一天,轮流休息。”
四人高兴地答应了,然后一起去吃饭,回招待所。
到了招待所,余思雅发现,沈跃还没回来,他们聚得可真够久的。他一个大男人,余思雅也不怕他丢了,关上门,将钱放好,便开始掏出书学习。
到了晚上八点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余思雅估计是沈跃回来了,起身拉开门一看,果然是他,后面还跟着个穿公安制服的男人。
男人见她就笑:“这是弟妹吧,今天咱们聚餐高兴,沈跃多喝了两杯,我送他回来,就来看看嫂子你。”
余思雅赶紧说:“你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弟妹,我叫赵东进,在省刑侦大队工作,你以后要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我跟沈跃那就跟亲兄弟一样,都是自己人。”赵东进热情地说。
余思雅赶紧道谢:“好的,谢谢你赵同志。”
赵东进将沈跃推了过来说:“沈跃喝多了,弟妹照顾他吧,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来省城到我家坐客啊。”
“好,今天麻烦你了。”余思雅客气地跟他道了别,然后扶着一身酒气的沈跃进屋,小声抱怨,“怎么喝这么多?”
沈跃伏在她肩头闷声笑了起来:“没喝多少,我要不说不行了,他们一定还要灌我,非把我灌醉不可。”
闻言,余思雅松了口气,将人推开:“你没喝醉?”
沈跃站直了身:“嗯,你好好复习吧,早点休息,我回屋了。”
那正好,不用她愁了,余思雅把他送了出去:“一身酒气,没醉也喝了不少吧,多喝点水解酒的,早点睡,我们明天就回去。”
沈跃揉了揉额头:“门市部的事忙完了?”
余思雅说:“也不算,但我不可能天天盯在这里,他们总要独当一面的,好在叶梅也算有经验,暂时就交给他们了。”
“好,那明早见。”沈跃冲余思雅挥了挥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思雅关上门,发现屋子里还有很浓的酒味,吸了吸鼻子,轻声嘀咕:“到底喝了多少,这都没醉,把酒当水喝吗?”
摇摇头,她打开窗户透透气,继续学习。
——
门市部生意的兴旺,让整个养殖场都兴奋了起来,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
就连王书记知道这事也特意跑到养殖场找余思雅了解情况。
“听说咱们门市部日销过万,真的吗?”
余思雅放下笔:“真的,王书记放心,咱们的资金很快就能盘活了。”
亲耳从余思雅口中得到证实,王书记放心了:“那真是太好了,余厂长,多亏有了你。以后厂子里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尽管跟我说,只要公社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辞。”
余思雅明白,王书记这是向她表明态度,以后不会插手养殖场的事,而且还会尽力帮养殖场开绿灯。
她也领情,笑着说:“谢谢王书记,目前来说,养殖场还要一段时间恢复元气,我心里倒是有点其他的计划,等过一阵子吧,有了眉目,我再找王书记好好商量。”
王书记高兴地应了:“成,我一般都在,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回公社了。”
“好,我送你。”余思雅起身,王书记客气,她也给他面子。
送走了王书记,余思雅继续窝在办公室做题背书。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因为太仓促,百废待兴,所以这一年的高考不是全国统一进行的,而是由各省市单独安排试题、考试和阅卷。
本省的高考时间已经公布,就定在12月的5日和6日,如今已经到了11月下旬,没几天了。随着时间的临近,但凡要参加高考的人都紧迫了起来。
余思雅倒是不大担心数学和语文,毕竟前世她也学过这两科,而且学了十几年,哪怕忘了,复习复习也能捡回来不少。她的弱项是政治这门课,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思想政治跟这个时代差距很大,想法也不一样,所以需要死记硬背去了解这个时代的思想政治,免得在高考的时候答错了题,扣分事小,说错话事大。
因而最近,余思雅都在主攻政治这个科目。只要不太忙就把小本子都拿了出来,死记硬背。
到了下班时间,马冬云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时候看到余思雅还坐在办公室里,她笑着敲了敲门:“余厂长,还不回去呢?”
余思雅快要背完这一页了,便说:“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走。”
马冬云往工厂大门口的方向张望了一下。
余思雅一眼就看出她在找什么,白了她一眼:“不用看了,沈跃今天去县里了。”估计是没坐上下午的那趟客车,所以这会儿还没回来。
马冬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难怪沈同志今天没来呢。余厂长,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啊。”
“嗯。”余思雅应了一声,继续去背题了。
等她背完这一题,收拾好东西出门,已经六点一刻了,养殖场的员工走得差不多了。冬天,天黑得早,这会儿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好在还能看得见路。
余思雅加快了脚步,这样就能在天彻底暗下来之前回到家。等出了养殖场,穿过一队,走到二队的时候会途经一片杨树林,那一片没有房屋,比较荒凉。
这路余思雅已经走了两年多,非常熟悉,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她背着包,边走边复习刚才背的那道政治题。
突然,一根木棍从背后袭来,打在她的背上。
余思雅一个吃痛,摔在了地上,回头的一刹那认清了袭击她的人:“周家兴……”
周家兴神色癫狂,双眼赤红,恶狠狠地举起棍子:“就是我,老子今天打死你个臭娘们,敢开除我,我让你开除我,让你嚣张,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看你以后怎么当厂长!”
第62章
11月底,已经进入了冬天,寒风肆虐,沈跃拢紧了身上的军大衣,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养伤休假的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除了去知青点抄笔记,偶尔也会出门会友。比他年纪大的战友不少退伍转业到了地方,趁着这个机会拜访拜访,将人脉重新拾起来,这样哪天他退伍了兴许用得着。退一步,即便他用不着,以后余思雅和弟弟妹妹需要帮忙,打个招呼也能找到人。
因为他不少战友退休到了公安局,林业局,消防局,财税局等等政府部门,其中又以公安局最多,不管是余思雅还是沈建东,以后做生意,少不得要跟这些部门打交道,有熟人相对好办事。
今天他去拜访的分到公安局的一位战友,两人以前在部队关系不错,还住过一间宿舍,今天好不容易碰头,就多聊了一会儿,错过了下午回乡下的那趟客车。
本来战友是想留沈跃住一晚上,明早再回去的,但沈跃早上出门的时候跟余思雅说好晚上回家,未免家里人担心,他执意要回去。本想在路上搭个顺风车,可惜今天运气不好,一直没碰到车子,只能走回去。
到了公社,天已经快黑了,路边的社员家里亮起了灯,公社办公的楼房黑漆漆的,都下班了。
沈跃看了一眼表,六点一十了,下班十分钟了,不知道余思雅回家没有。他沿着公社通往养殖场的那条石子路走,赶到养殖场一问看门的大爷,说人刚走没几分钟。
沈跃谢过大爷,加快了脚步。他腿长,又经过训练,脚程快,估摸着走到一半就能追上余思雅。
不过才刚走到清河二队,他就听到前面传来女人的尖锐的呼救声,沈跃神色一凛,想也没想,拔腿冲了过去,跑到杨树林就看到一个男人举着根胳膊粗的棍子对准一个女人的脑袋砸了过去,女人回头那一瞬,他看清了女人的脸,心差点蹦出来。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扑了过去,一把将男人按倒在地上,握紧拳头对着男人的背部就是一拳头。
男人闷哼一声,抓起棍子就想给沈跃一棍子,沈跃捉住棍子,用力一拽,夺过了棍子,打在男人的背上,力气之大,棍子直接断成了两截。
男人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救命,放过我,放过我……”
但迎接他的是更密集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脑袋上,肩上,背上……他感觉浑身都痛,火烧火燎地痛,这才感觉到了恐惧,放声尖叫:“救我,救我……”
闻声打着手电筒赶过来的二队社员吓坏了,三四个青壮年劳动力赶紧上前拉住了沈跃:“沈同志,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几个人把沈跃拉开,发现他浑身是血,眼神凶狠,像狼一样,看一眼都让人心惊。
二队的小队长吓懵了,赶紧让人去叫汇报大队,找周部长,一边安抚沈跃:“沈同志,有事好好说……”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声,一脚踹在周家兴的肋骨上。二队小队长简直要吓死了,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好在沈跃踹了这一脚就直直往前方的林子走去,顺着他的目光,大家才发现,余思雅瘫在一棵白杨树下,身上都是血和泥,脸色惨白惨白的,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很不好。
这会儿大家也顾不得周家兴了,七嘴八舌地问道:“余厂长,余厂长,你没事吧?”
余思雅脑袋撞到了树干,晕晕乎乎的,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勉强睁开了眼睛,依稀看到了沈跃模糊的脸,虽然神智不大清楚,但她知道是沈跃来了,嘴角一扯,想笑一下,却牵动了面部的伤口,痛得她小脸都皱了起来。
沈跃看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感觉快喘不过气来了。他轻轻抱起她,像是抱着一个瓷娃娃,声音发颤,格外的温柔:“没事,我来了,你不要动,很快就没事了……”
他抱起余思雅,冷静地吩咐二队小队长:“派人去找卫生院的医生,将人请到养殖场。再派个人去找潘永康和吴强,快点!”
二队小队长看到两个伤员的惨状,不敢耽搁,赶紧安排人去叫人,同时让两个小伙子将周家兴抬起来。
两个小伙子问:“小队长,人抬到哪儿去?”
周家兴被打成这样,自然也要看医生,想到沈跃将医生叫到养殖场,他便说:“人也抬到养殖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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