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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每晚梦我——二恰

时间:2021-10-15 10:09:41  作者:二恰
  王二想通这里头的事,才笑眯眯地道:“且慢,我看那小公子细胳膊细腿,一看便是个无用的,姑娘与其跟着他,还不如跟着我。”
  他不动声色地给手下使了眼色,伸手拦下了她的去路,且动作轻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菱歌十分厌恶被人抓着的感觉,这会让她想到当年的事,浑身一阵战栗,用力地挥开了那人的手,厉声呵斥道:“滚远些。”
  而那王二是个没脸没皮的,被呵斥也不恼,欺身上前又要来抓她。
  “姑娘怎么这般凶,不过我喜欢……啊!啊啊啊!”
  就在他的手掌要再次碰到她的手腕时,一股力道紧紧地将他的手擒住,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手骨给捏碎,疼得他立即哀嚎出声求饶。
  沈菱歌怔怔地抬起头,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他不是说,与他无关吗?
  同时满是戾气的声音响起:“是这只手?”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手怎么了?就见周誉不耐地拧着眉,又问了一遍,“你用这只手碰得她?”
  这次问得是姓王那人,他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哪还想得了这么多,忙不迭的点头,“爷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这位姑娘,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求饶声还未落下,就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只手竟是生生被折断了。
  “谁许你碰她的。”
 
 
第10章 男人该如何哄
  酒楼是去不成了,最后这场闹剧还是靠着周誉才收了场。
  沈菱歌将受伤的那个姑娘,以及昏迷不醒的少年,一道带回了院子,还找来了大夫为他们看了伤势。
  小姑娘倒是还好,虽然看着伤势不轻但都是皮外伤,那个少年却是被打断了腿,失血过多陷入了晕厥,还不知何时能醒来。
  之后她才弄清楚,这两人是亲姐弟,姐姐薛秀云今年十六,弟弟薛元青刚满十四。父母罹难,只剩姐弟两相依为命,在两个月前来兖州城投奔姑母。
  只是姑母一家过得也很是拮据,只能给他们最简单的吃住,平日都靠云娘绣些针线贴补家用,薛元青则是一边读书,一边帮人写家书攒些银钱。
  虽然日子过得苦些,但总算是不必再四处漂流居无定所了。
  可一场天灾,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生活又都搅乱了,先是没水再是没米没面,眼看着一大家子就要熬不下去了,姑父带着老小说要出城寻亲,让他们姐弟留下看家。
  薛秀云不疑有他,乖乖应下,没日没夜地做针线,守着屋子,就是想等灾情好转了,又能回到往日安定的生活。
  只是让她们姐弟没想到的是,姑父一家刚走第二日,王二便带着人来了,说姑父在他们钱庄借了一百两银子,如今人跑了,只得问她们两拿。
  她做针线一个月才也几钱银子,哪里能掏得出一百两来。
  没钱?没钱也好办,那就拿人来偿还。
  这才有了方才沈菱歌看见的事情。
  她以前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今日才算是明白了何为人面兽心,当即让她们姐弟好好养伤,其他事都由她来解决。
  云姑感激地不得了,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恨不得把沈菱歌当菩萨给供起来,看得沈菱歌更是心软又心疼,拉着她安慰了许久,见她面露疲惫,才起身离开。
  等出了屋子,被春日傍晚的风一吹,她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周誉应当是生气了,这一路来,她见到的周誉大多是情绪不外露的,他就像是块千年玄铁,即便笑时,你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
  可方才,他竟然生生将那人的手腕给折断了,且毫不遮掩浑身散发的戾气和杀意。那一瞬间,她还以为王二要血溅当场了,但好在他理智尚存,没当街杀人,只黑着脸让肖伯言将所有人都带走。至于带走以后,是何下场,她不敢问也不敢去想。
  她不否认她是耍了小聪明,有意要借周誉的威,做一回狐假虎威的狐狸。只是这威确实是借到了,人也救了,可老虎却发怒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从把那对姐弟救回来起,她就再没见过周誉了。
  这事说来也奇怪,明明先前向他求情,他还如此冷漠地袖手旁观,怎么突然又发起怒来。先前明明也答应了不进兖州城,可扭头又进了城,这人实在是捉摸不透。
  不过她前世就曾听说过,齐王尤为护短,曾为了自己遇害的亲信,奔袭千里,一人灭了对方上下百余人。
  这一路下来,她也见过他是如何对待手下之人的,难不成真是将她当他的婢女了,所有物不容侵犯?还是在气被她给利用了,又不好意思向个小女子发火,这才把气撒在坏人身上。
  但不管他是为何发怒,这事终究是她惹出来的,他既生气了,她就该把人哄好才是。
  更何况她自作主张的把那对姐弟留下,还得问过他的意见。
  可这男人该如何哄?
  沈菱歌前世与渣男同归于尽时,不过十八岁,在家时她也鲜少与男子往来,平日也都是表哥甜言蜜语哄着她,她唯一哄过的人,大约只有外祖父了……
  她总不能拿哄老人家的法子,去哄周誉吧?
  思来想去,又怕马屁拍到马腿上,惹得他更生气,只得找人求援。可庄嬷嬷还在城外,她唯一能问就剩下他了。
  沈菱歌顺利地在二道门处寻到了肖伯言,他正在与侍卫说些什么,刚好交代完一抬头便瞧见了她,朝她点了点头。
  “沈姑娘找我有事?”
  找一个男子人打探另一个男子的喜好,这可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她紧攥衣袖,眼神略微闪了闪,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肖伯言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是自小跟在周誉身边的,自然万事以他为重,但他与庄嬷嬷的想法又不同。
  这个突然出现的沈姑娘,对王爷来说十分的特别,让王爷一而再地为她打破底线,或许只有她能让王爷的病情有所好转。
  如此想着便笑着道:“沈姑娘可是想问王爷?王爷这会在书房,您若是有事,不妨过会再去。”
  肖伯言长相清秀脾气很好,笑起来的时候还有浅浅的酒窝,算是周誉一众手下中,最为平易近人的,这一路上的相处,沈菱歌对他的印象也最好。
  有他开了头,她那股不自在的感觉才好些,但她不仅要知道周誉在哪,还要知道他心情如何,有何喜好才行。
  略微沉思后轻声道:“多谢肖将军,不知王爷可用过晚膳?”
  “王爷回来后一直在处理公事,他处理事宜时,不喜欢身旁有人打搅。”肖伯言没说完,她也明白了,晚膳定是没顾上用的。
  沈菱歌也还没吃,但想到这又有几分愧疚,周誉特意换了身装束出门,是有目的的。
  而他救不救人全凭本心,她没权利去要求别人必须做什么,可她还是利用了他,将他的这盘棋统统打乱,他这会连晚膳都没用上,全都是她的责任。
  “那不知王爷平日有何忌口?”
  周誉平日在外带兵打仗,并不太注重口腹之欲,反倒没其他王孙贵胄挑剔奢靡的破毛病。
  肖伯言简单说了几样,沈菱歌一一记在心里,等他说完,才福了福身,恭敬地道了声谢。正要离开,就听他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沈姑娘,有些事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说完也不解释,留下她就朝外大门去了。
  这是何意?沈菱歌被他说得一头雾水,眼见不实,那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可时辰不早了,她也没时间去想旁的事,赶紧奔着膳房去了。
  院中的下人都是管事临时准备的,全是兖州当地人,他们不知道沈菱歌是什么身份,只当是周誉的枕边人,都待她很是客气。
  她到了一问才知道,饭菜早就做好了,只是周誉没空用,这会已经冷了。可再回锅过的,还怎么能端给主子吃,下人们是打算倒了,一会重新做。
  沈菱歌看了可惜的很,让他们留着,一会她吃。
  兖州城已入旱将近一个月,城内物资紧缺,水和米面等,价格早已翻了好几倍,她不舍得浪费。但显然周誉这,没这样的担忧,后厨基本上的东西都是齐全的,只是新鲜的蔬果缺了些。
  也不知这位爷为何非要入城,这一住下更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各样东西她都是尽量往少了取,以免浪费了可惜。
  她在家跟着舅母学过些厨艺,外祖病重在床时,几乎都是她在侍疾,老人家喜欢清淡软糯的膳食,她便对此尤为拿手。
  先从菜篮子里挑了淮山药玉米瘦肉等,而后将山药粥熬上,再清炒两个蔬菜,外加一道小炒肉和开胃拌菜,等半个时辰后粥熬好了,才小心翼翼地装进食盒,到了周誉的院门外。
  他的院子有侍卫把守,但他们见了她也没多问什么,就直接放她入内了。
  也不知是肖伯言提前交代过,还是周誉吩咐的。
  总之给了她方便,一路无阻地到了门外,这会天已经暗下来了,只见房门大敞,屋内烛火通明,却听不见一点声响。
  她提着食盒,手心在不停地冒冷汗,停顿片刻后,终是鼓足勇气,轻叩了两下房门,“王爷,菱歌来为王爷送晚膳。”
  话音落下,院内一片寂静。
  难道是睡着了?她正要再重复一遍,里头就传来了略带懒意的声音,“进来。”
  沈菱歌还是头次进男子的房间,她也不敢到处乱看,蒙着头就往里进,计划着是把东西放下,再说两句奉承的好话就走。
  只是想法总是美好的,实施起来却有些困难。
  屋内周誉已处理完了公事,正大喇喇地靠坐在炕上,单手执书册,随意的翻看着。
  “菱歌听说王爷还未用晚膳,便做了几道小菜,也不知合不合王爷的胃口。”
  像是怕被拒绝似的,不等周誉开口,她就先一步将菜都摆在了炕桌上,饭菜还是热腾腾的,瞬间满屋飘香。
  她不敢看他,只得垂着脑袋,恭敬地站在一旁,等了会,也不见他有要动筷子的意思,又大着胆子地重复了遍:“王爷请用膳。”
  这回倒是有动静了,只听他将手上的书册往旁边一掷,朝着她哼笑了声,懒洋洋地道:“你就是这般伺候人的?”
 
 
第11章 王爷不生气了?
  沈菱歌被他突然丢书的动作,吓得险些跳起,蓦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他那双幽深的眼。
  许是刚沐浴,他穿得很是随意,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外袍未系半拢在身前,一手搭在炕桌上抵着下颌,神情略带着慵懒,却依旧是看不出喜怒。
  沈菱歌方才进屋几乎是屏息凝神的,被吓了一跳,好似五感瞬间被打通了,只觉有股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息间,不难闻,但却极其霸道狂横。
  她心乱如麻,不安地舔了舔唇瓣,努力地理解周誉的意思,他这是在嫌弃她伺候的不好。
  身为服侍人的婢子,她应该要做些什么?她努力回想以前在家时,这会好似该为他布菜了。
  伺候人的事她之前确实没干过,但好歹见过,她安慰自己把周誉当做是重病在床的外祖,那为他挽袖布菜也是理所当然的。
  等克服了心中的那道坎,再做起事来就顺畅多了。
  她小步上前,将每道菜都夹一点到小碟子中,再恭敬地移到他的面前,最后递上银筷,“王爷请用膳。”
  姿态要多低就有多低,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可周誉还是没伸手去接,而是瞥了桌上的饭菜一眼,淡声道:“你做的?”
  “是,奴,奴婢听说王爷还未用膳,怕您饿着伤了身子,这才自作主张。”
  沈菱歌已经豁出去了,她之前信誓旦旦的说着,为奴为婢在所不惜,可终究是没能迈过那道坎,如今自称奴婢,也算是破釜沉舟之举了。
  可周誉还是没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沈菱歌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该不会无耻到,还要她喂到嘴边吧?
  正当她万分纠结,一会要不要答应他的无耻要求时,就听他懒声道:“试膳。”
  沈菱歌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在宫内或是皇亲贵胄之家,用膳之前会有个专门的试膳太监,为主子试吃,以确保饭菜没有毒。
  他这是怀疑她在饭菜里动手脚?
  沈菱歌瞬间脸都涨红了,垂落在两侧的手掌忍不住地握紧,这比方才想的无耻要求还要侮辱人,她不过是想让他能消消气,谁想到还会被人怀疑动机。
  这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筷子,将每一道菜都试了过去,就连那山药粥也没放过,半碗下肚,才将碗放下,“王爷可是放心了?”
  周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勾了勾唇点了点山药粥的方向:“再吃半碗。”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还在怀疑?
  沈菱歌忍着憋屈,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言地又盛了半碗,这次她故意放慢了速度,就是为了他能看得清楚,在他的注视之下,缓慢地将碗中的粥吃完。
  她刚想问一句,王爷可是满意了,可话还没出口,就见方才还一直面无表情地周誉,倏地扬眉笑了。
  不是那种讥讽的笑,而是连眉眼都染着笑意的敞怀,“不是胆子大的很吗?不仅算计别人,连我也敢算计。”
  沈菱歌这次是真的傻眼了,呆呆地看着他,眨巴了几下眼,才后知后觉地道:“王爷不生气了?”
  生气,怎么可能不气。
  他平日最为厌恶的便是有人骗他,从初次见面前起,沈菱歌就屡次在骗他。
  先是装不认识他,再到那个所谓的表哥出现,甚至不惜牺牲名节也要利用他留下,而后是方才,一次又一次地算计利用他。
  她还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隐瞒的很好,实则在他眼里无所遁形,口中说着仰慕心悦他,可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害怕,是根本无法遮掩的。
  他也有无数揭穿赶走她的机会,但她每次强装镇定,实则害怕的样子又十分有趣,让他忍不住想逗弄,也想知道她还有什么花招没使。
  直到今日,他故意袖手旁观,也是要让她看清,自己的不自量力有多愚蠢可笑,不吃点亏如何能安分。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先是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打乱了那群混混的阵脚,再是借他使了招声东击西的法子,倒还真让她将人给救到了。这哪是小孔雀,分明是只狡黠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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