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姒正迈过门槛,闻言道:“不拘明日后日,允约就行。”
樱桃点点头,为鱼姒掀开帘子,又问:“今日小姐要不要洗澡?待会儿烧水的话还来得及……”
问话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奇怪地回头,却见她家小姐呆呆站在原地,看向房内。
樱桃又转过头,这下才是唬了一跳,姑爷怎么回来了?!
不过现在这个好像不重……“夫君!!!!!”
一袭藕荷袅娜的身影飘一样出现在她眼前,扑到了姑爷怀里。
樱桃眼观鼻鼻观心放下了帘子,脚步往外走去,厨房这会儿应该需要帮忙吧……?
房内。
晏少卿被扑了个正着,还未好好搂住身上的人,就被揽住脖颈,吻如雨般尽落在他脸上、唇上。
“啵唧”、“啵唧”不停响在房中,搅得晏少卿浑然忘了自己之前在想什么,心潮跟着热切澎湃起来,也忘了打断这一回事。
直到她似乎是累了,手臂的力度小了下来,整个人如挂在他身上一样,唇也依在他脸侧,无力再吻,娇.喘吁吁,微热的吐息尽打在他皮肤上,带起一阵酥麻。
晏少卿揽着她坐了回去,将人整个抱在腿上,娇小一团,仍软软依偎着他。
低眸,她也正殷切仰目看着他,桃花眼中是不尽流转的喜悦,菱唇微张,看起来好像是想娇娇唤他。
晏少卿抚了抚她因为激动而红晕丛生的白皙脸颊,然后,在她双眸亮晶晶看着他、唇齿微启时,俯下头吻了上去。
这次他没有闭眼,便正看到她亮晶晶的眸懵然的瞬间。而后,仿佛是对上了他的眼睛,她的眼尾倏然红透了,一双桃花眼躲来躲去,潋滟招人不自知。
害羞到无处可逃后,她却又悄悄瞧他,眼波流转,盈盈脉脉。
如此动人。
心头情意勃发,他吻得更深更无法克制,她眼尾更红了,最后阖上了眸。
羞答答又任人摆布的模样几乎令晏少卿失控。
鱼姒熏熏然间有一个要紧的念头闪过脑海,但她又想,有什么能打扰自己和夫君这个沉醉的吻呢?没有吧?
便放任念头消失,她愈来愈晕乎乎的,直到一股气顺着张开的嘴巴向上走,才发现眼前夫君的身影好像有好多个……
深浅不一的喘息声回响在耳畔,鱼姒迟钝地发现有一道是自己的。
懵懵试图凝聚视线,可人又晕乎乎的了……
好像有星星在冒……咦……哪里来的星星呢……?
鱼姒的神志渐渐清醒,周遭喘息声仍未止歇,她的夫君俊脸通红,额角已沁出来细密的汗,仍望着她,可眸色不似往日那般清润,里面好像翻滚着什么……
“夫君?”娇得能滴出水了,偏偏她一点也没发觉,“夫君怎么只亲一下呀?”
好像已经清醒,可晏少卿知道,她其实根本还未醒神,或者说,仍然是糊涂着的。
每每在床笫间,她已无力迎.合的时候,人便是这种状态,天真又……
晏少卿闭了闭眼,努力将孟浪的回忆压了回去,开口,嗓音微哑:“青娘……还好么?”
若不是她柔顺得过了头,他可能甚至还不能发现自己过分到了什么地步。
鱼姒下意识摇摇头,她想,她哪里都很好啊?
这是还未清醒呢,晏少卿不敢再吻她,只紧紧揽着,这样也能稍稍缓解一二。
两厢无话,明明该很静谧,可因为彼此交错起伏的呼吸而更暧昧,鱼姒还要问呢:“夫君怎么不亲青娘了呀?”
爱怜抚着她鬓边,晏少卿柔声哄:“因为要用晚膳了。”
鱼姒捉住他的手,又与他十指相扣,玩得不亦乐乎,有了转移注意力的事,她的回答也乖巧起来,不再纠缠:“那好吧……”
柔软的手也格外动人心肠,晏少卿任她玩着,心中忽然想,他好像被这只柔软又没有力度的手拿捏住了。
怎知……不是被怀里的这个人拿捏了呢?
他冁然而笑,反扣住握着他的手的那只手,送到唇下,轻轻一吻。
鱼姒呆愣愣看着,手上的吻也一直停留,直到她的眸光彻底凝了起来,吻的主人才大方自若地离开,对上她的视线,浅浅含笑问:“青娘?”
鱼姒好半晌才嘟哝:“夫君怎么这样呀……”
晏少卿哪里会不知道自己方才很轻浮?可情之所至时,脸皮与秉性,好像都悠悠远去了。
他只是想吻她。
“青娘会讨厌么?”做的时候坦然,答的时候大方,可他还是低低问了。
鱼姒看着被吻住的那一点,又觑了觑等待答案的人,没办法一样道:“可你是夫君呀。”
“青娘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呢?”鱼姒又攀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畔亲亲密密娇声道,“青娘喜欢到心现在还在跳呢。”
晏少卿心跳漏掉一拍,等回神时已恰好握住她牵着他像要往她身前带的手。
“青娘,真的要用晚膳了。”他无奈地说。
鱼姒被戳破也不害羞,笑嘻嘻松开了他,却不从他腿上下去。
“青娘觉得自己好像又不能见人了,不然就在这里用膳吧?好不好嘛?”
坐在他腿上用晚膳……晏少卿可以想出无数个理由拒绝,可他能怎么办?
“好,都听青娘的。”
不能见人并非托词,鱼姒老老实实埋在夫君温热结实的胸膛前,直到人都走了,才抬起脑袋,又作妖:“青娘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夫君喂青娘好不好嘛?”
晏少卿能怎么办?谁让他已经被拿捏了呢?
“好,青娘说什么都好。”
坐在夫君腿上,靠在夫君怀里,被夫君体贴“伺候”着用膳,鱼姒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美妙甜蜜来形容,简直是直飞云际。
想前几日她苦苦思念的时……“等等夫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鱼姒才发现这个问题。
晏少卿便娓娓解释:“青娘知道顾老先生么……”
待他终于讲完,鱼姒明白了。原来有一位惊才绝艳的文学大家,他隐居多年,近日似乎来到了临安,太和书院的山长得知消息,便想带书院的优秀弟子去拜访,也算成全这些弟子的一番际遇。
若是拜访寻常人,下个帖子便可以,可对待大家,怎能如此失礼?山长想着法子,学生也不能干等着,便放了个假,收拾也好,放松也好,严阵以待也好,甚至去找自己最出色的作品也好,总之要找出最适合见老先生的状态,再等待山长的消息。
第59章 信封
鱼姒想了想, 又眼巴巴地问:“那是能待几天嘛?”
这个委实没有准数,只能听山长与夫子的消息。晏少卿却知道不能这样直接与鱼姒说,不然她肯定要闹的。
虽然闹起来也很可爱, 但实在没有必要让她不开心。
“那不重要,夫君能够在家里每天都陪着青娘不就好了么?”
避重就轻, 一听就是糊弄, 鱼姒瘪了瘪嘴,又倾身埋进了他的怀里, 不肯出来。
不管怎么样,夫君能够在家里陪她, 总比远在书院看不见摸不着强。
晏少卿已经知道,这是在跟他撒娇呢。
心头被怀中的柔柔软软弄得柔情一片,他也不再说话, 烛火葳蕤,映照着满室静好。
不知过了多久,烛花爆响一声, 打破了宁静, 鱼姒已重整心情,昂起头娇俏活泼:“好啦!那我们现在洗漱吧!”
不对, 进门时樱桃说什么来着?
鱼姒的笑变得不怀好意起来,她捂住晏少卿将将开合的唇齿, 换了个姿势, 分腿跨坐他腿上, 脚还要缠住他小腿, 凑到他耳畔娇娇道:“青娘差点忘了,今天本是准备沐浴的呢,夫君也帮青娘好不好?”
感到紧紧缠着的人霎时僵住, 鱼姒驾轻就熟地撒娇:“好不好嘛,求求夫君啦,青娘的嘴又不能见人,叫樱桃看见要难为情的呀,好夫君帮帮青娘嘛。”
可、可帮忙沐浴还、还是太……晏少卿实在点不了这个头,胡乱地哄:“樱桃不会多言的……”
“可只是被她看到也很难为情啊!”鱼姒愈发娇蛮。
一招不成还有一招:“那、那让木檀来帮忙好不好?木檀不会……”
“除了夫君,青娘见谁都不好意思!”见招拆招,还隐含着无法取代的依赖。
晏少卿脸红得能冒烟,却是没话了。
在热气氤氲半间净室的时候,他立在门前,羞愧唾弃自己。
听到恳求的刹那间分明心驰神揺,却偏偏要搬出一条又一条由头做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他明明就是……顺水推舟。
晏少卿啊晏少卿,你如今真是……
“夫君,快过来帮帮青娘呀!”
晏少卿面红耳赤,应也不好意思应了,正打算抬脚,却不期然想起从前。
从前扶着她将她送进去,也许是才拥有过她,心头总有不舍,所以他总要在这里站一会儿,直到听到里面的些微水声才醒神般离去。现在……
他撇开帘子,热气瞬间扑面而来,她的娇俏声音隔着腾腾热雾,听不太分明。
“夫君难道后悔了吗!”
再回神,鱼姒已经站在他面前,白皙的脸上带着被热气熏蒸出来的粉红,桃花眼圆溜溜地控诉瞪他。
他张张口,想窘迫哄她两句,可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在游弋。
青娘看起来……好像很可口……
好像不是后悔,那夫君站在这里发什么愣呢?
鱼姒声音大了一点:“夫君!!”
他方才都在想什么?!晏少卿简直无法直视自己,做贼心虚躲开她的眼睛,胡乱应她:“夫君在呢,青娘冷是不是?那快入水吧……”
看来夫君好像只是太过羞耻,鱼姒放下心,又恢复甜软可人的模样娇缠:“青娘还没脱衣裳呢,夫君快帮青娘脱呀!”
说着,拉起晏少卿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衣带上,水盈盈的眸期待地眨啊眨。
后来的一切都不受控制,晏少卿只记得一切开始之前,鱼姒白里透红水蜜桃一样甜美的脸庞让他情不自禁低下了头,轻轻咬了一下。
再然后,她讶然懵懂捂着脸望他,无邪极了,更令他鬼迷心窍。
“夫君好坏啊,青娘准备的寝衣都被打湿了……”
带着余韵的娇声抱怨让晏少卿浑身一震,神志回笼。
眼前狼藉一片,拍溅的水花湿漉漉流淌在地上,浸湿了一件件散乱的衣裳,晏少卿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色.欲熏心在净室里就做出这种事,可怀里光.裸柔.滑的娇.躯证实他就是一个禽兽。
什么也来不及想,或者说有意逃避现实,他连忙抱着怀里的人出了已经泛凉的净室,手忙脚乱扯过被衾将她裹好。
鱼姒被折腾得迷迷瞪瞪的,乖乖抓着被子仰眸看着站在床前的人。
晏少卿对上她依恋的目光,里面残存的春意更是让他无地自容,这才想起来收拾自己。
鱼姒迟钝地看着带着几道挠痕的宽阔后背被里衣匆匆覆盖,感到一阵遗憾,“夫君怎么穿上里衣了啊……”
话中的意犹未尽让晏少卿面色瞬间爆红,手一抖,衣带差点滑落下去,更加窘迫地加快速度。
眼看夫君又变成板板正正的一个夫君,鱼姒意识清醒了些,想再调戏几句,可夫君居然还没完。
他翻出了她的肚兜亵裤还有寝衣,尽拿在手里,转身向她走来。
夫君该不会……是想要帮她穿吧……?
鱼姒震惊的同时竟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云雨过后,夫君可是会为她清理身体的啊,现在穿个衣服又怎么了?
鱼姒乖乖松开被子张开手,也不再大惊小怪了。
被衾松松垮垮披在她身上,半遮半掩,晏少卿已无暇心猿意马,大抵是青娘浑身无力,所以才想要他帮忙。
他没有犹豫上前,认真将雪白透红的肌肤一点点覆盖,直到寝衣彻底将她裹住。
被这样服侍,鱼姒不禁想要依着人撒几句娇,可没成想夫君竟然又径直出了房门,隐约能听到是在交代木檀一些事。
难道是让人把净室收拾一番吗?可夫君脸皮那么薄,怎么可能说的流利自然呢?
晏少卿一回来就见鱼姒只穿着寝衣抱膝坐在被子上,更是担心,手比口快,先一步又将鱼姒裹紧。
鱼姒:“?”
鱼姒:“夫君……”
晏少卿迅速应:“夫君在,青娘感觉怎么样?还冷不冷?头晕不晕?”
夫君怎么这么如临大敌呀?鱼姒茫然不已,更显得娇弱惹人怜。
晏少卿心中涌起一阵自责,他真是昏了头,竟连青娘的身子也不顾,满脑子只有那些。
若是青娘今夜染了风寒……
不敢再想下去,他忍不住低低道歉:“对不起青娘,今夜都是我不好。”
鱼姒终于问出口:“究竟发生了什么?夫君又道什么歉呀?”
无知无觉到晏少卿更加愧疚,“若不是我没有节制……”
这个呀,鱼姒大方地原谅了他,娇羞的说:“青娘不怪夫君呀,而且方才……青娘也不是不喜欢!”
青娘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他却实在不能就此揭过。
晏少卿心中凝重不已,直到木檀叩门,他连忙接过热腾腾的姜汤,口中还记得哄喜甜的鱼姒:“身子最要紧,这会儿没有蜜饯,青娘忍一忍好不好?”
鱼姒莫名其妙对上了一勺看起来就很难喝的姜汤,结合这番话,终于明白了她的夫君都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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