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泽先生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我听说过你,从我的朋友那里。你是沟通生死的巫女。”涩泽舒缓低哑的声音空洞又傲慢、却也冰冷而狂热,“他对我说,你可以解答我的困惑。”
“是吗。”少女不置可否,她走到慢吞吞坐起来的涩泽龙彦身边,中也在旁护卫,警惕地盯着他,“涩泽先生,你想要的东西,在死亡和暴力中是找不到的。”
“那么,沟通生与死的巫女。”在孤独和迷茫中疯狂的白麒麟用歌唱般的咏叹调请求,“赐予我答案吧。”
“你寻求的是死亡中透出的、生命最原始的姿态。”津岛秋时点着青年的太阳穴,垂眸与他对视,“你想见的是那些在这温暖而潮湿的地狱中奋力挣扎的人。”
“啊啊……原来如此……”涩泽龙彦瞪大双眼,发出魔怔般的笑声,“我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啊。”〗
“说起来,秋时君。你们还并称为「双黑」吗?”鸥外像才想起来什么在意的问题一般,问询道。
“我不是Mafia,而是侦探,〖中也〗和我自然不会被称作「黑..社..会极恶二人组」。”秋时微笑着否定。
“除了〖中也〗还有〖爱雅〗、〖魏尔伦〗、〖兰波先生〗、〖采菊〗、〖龙之介〗、〖小银〗、〖敦〗和〖镜花〗。〖凡尔纳〗和〖威尔斯〗也算是?”
“……「女王和番犬」。”华歌暼了十六夜一眼,“后面还有不少人。秋时讨厌狗讨厌的要死,却还是被冠上养狗专业户的外号。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吧。”
“里世界都说她养了一堆替她办事、守卫横滨的看门犬,也就是明面上那些人。”按台词分配,十六夜继续补充,“虽然秋时对猫也有点意见,但比狗要好很多。〖敦〗和〖镜花〗明明是猫科嘛!”
我是白虎的异能者没错,但我是人类啊!敦君苦着脸想道。而且芥川又在瞪他!难道那家伙默认自己是狗了吗?不要因为你的外号是不吠的狂犬就不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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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灵魂的一种香味,是一颗歌唱的心的和声。而灵魂最美的音乐是慈悲。」
——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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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忍不住想说,秋时君你是未成年,还是女孩子,怎么能和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起来酒吧……”
“但你酒量不如我。”津岛秋时笑眯眯地晃着酒杯、冰块撞击发出清脆响声,安吾忧郁地抿了口威士忌。
“多亏秋时,龙头抗争才能快速结束,白麒麟没对城市造成更大的损失,安吾的工作也少了很多。”织田作边说边盯着画本,手边是一盒蜡笔,虽面无表情,但莫名能感受到他的无措和迷茫。
龙头抗争结束的一个月后,三人再次在Lupin聚首。
坂口安吾是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卧底这件事,早在津岛秋时和他俩聚了两次后就被说着「让我看看妹妹新交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的江户川乱步扒了出来。
织田作之助的原杀手身份也被扒了,乱步顺便想起来六年前他和社长与少年织田作有见过,没想到当年那么厉害的人竟然金盆洗手、立下不杀主义,想当小说家还捡了五个龙头抗争中不幸成为孤儿的孩子养着。
“不辛苦啦~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在安吾嫌弃的注视下,津岛秋时骄傲地摇头晃脑,随后趴在织田作的手肘边,戳戳蜡笔盒,“你家小鬼们叫你画画?”
“嗯……真嗣和咲乐都非常小,不像幸介、克巳和优那样会打游戏和球类运动,真嗣喜欢书。”织田作困扰地挠挠头,“我是第一次养小孩,男生还好说,女生就……咲乐让我画点东西,我也不知道画什么。”
“织田作一定能画好的啦,多练习就好。”想到其他世界画工超然到可以去当漫画家或插画家的织田作们,津岛秋时给他出主意,“小女孩的话,画点小动物?”
“你说的是《白雪公主》那样的吗?”安吾扯开笑容调侃,“虽然秋时君不能按一般女孩来衡量,但好歹她是未成年的女性,织田作先生不妨听她的试试看。”
“说到小孩……安吾,可以拜托你派人去这个孤儿院一趟吗?里面有我看好的异能者,名字叫中岛敦,男孩,今年12岁。改善一下生活环境、请院长正常教育他,再在六年后让满18岁的敦君来横滨就可以啦。”
“……你啊。”安吾接过津岛秋时递给他的一叠情报资料,按着鼻梁上的眼镜头痛闭眼,“虽然不知道你又想干什么,但你肯定已经有计划了吧?我知道了。”
“好耶!谢谢你安吾,你这个月的酒钱我全包啦!”少女豪迈地拍向青年的后背,安吾被她的力道弄得连连呛咳,吧台后的酒保先生温和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织田作用手盖住画的歪歪扭扭的猫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他看着正在折腾安吾的少女,想到对方如滑头鬼般踹开他俩紧闭的心门、像回自己家一般自来熟。
织田作再回想津岛秋时丝毫不避嫌,刚认识没多久就把她做过的那些事向他们和盘托出的样子……安吾忍无可忍地按住少女的脑袋,把这人的脸摁在吧台上。
津岛秋时声音含混、骂骂咧咧地扑腾,安吾无视她的垃圾话,若有所觉地与看过来的织田作对视。他们三人有着自己独特的孤独、且极为敏感,所以他们能感受到,津岛秋时的精神状态非常疲惫、如同在与什么东西赛跑。她的接近是有目的性的,但没有恶意,好像只是为了找到梦想中的、可以暂时休憩的避风港。
“我啊,又做梦了。”津岛秋时从吧台上爬起来,努力整理乱糟糟的卷发。她垂着头,冷不丁开口。
“什么梦?”见她没了下文,安吾配合地询问。
“梦到我小时候的事。”津岛秋时放下手,右手中指弹了下杯壁,荡开的声音如水波般,使她游向过去。
“我的记忆力向来好到离谱。梦里的那时候,祖母还没病倒,父亲和母亲才刚被军方邀请。”
在獾巢般存贮时光的酒吧内,少女平淡到清冷的表情都温柔了下来,仿佛笼上一层雾气,又好像逢魔之时的夕阳下,行人的容貌都被模糊。
“他们说终于找到了可行的研究方向,起码能早七年得出最终成果。还说解决问题后就一起去旅游,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乐天派的傻子是老牌贵族家主夫妇。”
织田作和安吾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吧台边是收好的蜡笔盒,摊开的画本上,歪歪扭扭的红色大猫膝下环绕着五只不同颜色的小猫。
鸢色眼睛的黑色猫咪在似乎是浣熊的动物身边绕来绕去,戴着圆眼镜的浣熊趴在草地上,打瞌睡。
“不想失去的东西,终有一日还是会离你而去。人们渴求的一切有存在价值的东西,从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失去的一天,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追求的东西,一个都不存在。”
来自斯贝塞产区的苏格兰威士忌散发着清澈的果香与花香。金色的酒液入口圆润,带着甜味。津岛秋时举高酒杯,灯光下的威士忌有着琥珀般的蜂蜜质感。
“这就是真理,杀死原则等于杀死自己,我永远不会用这种逊得要死的自杀方式。但我现在拥有很多。活着是否会有好事发生我还是无法肯定,不过我可以肯定,人的生命是有价值的。”
“面对那些在泥泞中奔跑的灵魂,无论是谁都只能肃穆静默——人的顿悟就在一瞬间,我不久前突然意识到,仅仅作为我自己,我究竟为何而生……”
不是「太宰治」。只是她自己,只是「津岛秋时」。
“织田作,安吾,人生下来一定是为了得到幸福吧。这是多么简单又复杂的答案。我希望那些孩子可以找到自己、成为自己,最后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五幕的结尾,影像中过于安静又喧嚣非常的夏日宣告结束。
昏黄的酒吧灯光下,少女的眸中含着希望的星河。
——秋天来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头尾呼应,不愧是我!人物心理变化终于出了!
鬼灭时透无一郎:「我是,为了得到幸福而生的」。
提前和大家说一声,「她的故事」进入最后三章,恢复正常字数,不会这么长了。
氢氧化钠的黑..社..会用法是石纪元(Dr. Stone)第一季第13集千空科普的。千空永远的神。
应该没有人觉得〖采菊〗参加的是正常演奏会吧?那是他作为犯罪组织干部的任务,“乐器”是人类(。)
多摩地区属于东京都的一部分,神奈川县属于东京首都圈(东京都市圈),所以广义上横滨是东京的一部分,但不是东京都,而是城市群。
无赖派非常重视彼此,缺一个都不行。安吾和织田作对太宰的意义不一样。安吾是太宰生活在这世上的重要证明,是「人」的意义的锚点。
笔者每一篇文里面的福地樱痴都是私设,始终如一的枭雄 or 主动牺牲自己的英雄。我觉得我的剧本更能让福地樱痴受欢迎。朝雾给福地的反转塑造不太行。
晚香是菊的雅称,代指〖条野采菊〗。凄辰是秋的雅称,代指「津岛秋时」。秋时采菊,名字都能合在一起组成短句……但太宰知道采菊被军警的猎犬部队招.安了(秋时说的),所以在看到手环之前都挺平静。
第34章 三十三之滴
「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要爱生活,不要爱生活的意义。」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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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织田作之助。今年22岁。五个孩子的养父。
曾经在森氏港口物流公司工作,也就是Port Mafia的下级构成员,目前正等待手续完成后转职。
我本人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重要的是现在发生的事。
“请不要跟我狡辩,你自己好好动一下每到这时就长满海草令人怀疑那运筹帷幄的到底是谁的奇幻大脑,我纠结的是你入水的正当性吗?”
如上文所述,小我一岁的我的朋友坂口安吾,正在对小我五岁的我的另一个朋友津岛秋时破口大骂。她是我们中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孩子。〗
“啊,是〖我〗的视角吗?”第六幕以「自己」的声音开场,织田作颇为意外地睁大眼。
“织田先生的内心原来这么丰富……”谷崎看着虽然不是面瘫、但总是无法准确展露情绪的织田作。
“秋时也会入水的吗?”国木田先是愕然,但转念一想这家伙是女性的「太宰治」,就没多么惊讶了。
“好辛辣、好辛辣啊安吾!你怎么这么毒舌!”
太宰作西子捧心状,夸张地摆出沉痛脸,眼角瞟了下和同伴说话回避他的视线的清水千奈(〖安吾〗)。
“也不看看到底是为什么骂你?太宰君还是仔细听好深刻反省吧!不准逃避、你唬谁都唬不过我们的!”
安吾光是看影像中那个自己的表情和遣词造句就能明白到底什么情况,虽然没想到另一个自己才和「津岛秋时」认识一年、又是在卧底期间,就对她付出这么大感情,但又好像不是很意外。他严厉地盯着停下作妖的太宰,对方接收到眼刀瘪了瘪嘴,还是听话了。
〖秋时最近换上了长达小腿、和我的外套有点像的沙色风衣。秋时非常有钱,武装侦探社经费充足——她豪迈地帮我和孩子们买了靠海别墅居住。
在不少事情上,我们真的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但秋时这样做的时候好像很高兴,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犹豫一下还是随她去了,我也没办法,秋时不让还钱。
我们现在在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先生的宅邸,他是秋时的法定监护人、收养了她的养父,同样住在这里的江户川乱步在法律上并不是社长的养子,但按感情来说,的确是秋时的哥哥。
社长作为家主和父亲露脸,顶着秋时求助的眼神向我们说了句请自便就没再出现,把空间留给我们。江户川端着羊羹路过门口的时候向这边偏了下脑袋,眼睛都没睁开就洞悉一切,他哼笑一声,扭头走了。
先不论作为兄长的江户川那似乎意味着「都说了你迟早会自作自受」的笑声。
安吾暴怒的原因除了他熬了三天的夜、整理接替因伤退役的大佐上任的新干部中原中也要和情报部交接的文件资料,还有我们两个今日难得结伴下班,路过鹤见川时居然发现秋时飘在河面上顺流而下。
注意到那个人影是秋时的时候,安吾本就因通宵工作憔悴发白的脸更加煞白,他吓坏了。我也吓了一跳。
之前虽然看到秋时身上有绑一些不太厚的绷带,但我们以为那是她为了遮盖曾经先代软禁她的时候留下的疤,根本不知道一直很忙碌、看上去生活充实、交友众多、与家人关系也很好的秋时竟然有自杀行为。
气上头的安吾让我背着秋时送她回家洗热水澡,以免着凉。等秋时沐浴更衣完毕,来客厅在我们面前坐下后,安吾板着脸勒令秋时向我们解释。
秋时面对愤怒起来气场超强、连我都有些悚然的安吾秒认怂,她说那是她的定期入水活动,社长、江户川还有相当于姐姐的社医与谢野晶子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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