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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婚礼，要讨彩头，自然要热闹。姚贝贝就站在众人身后，装模作样去抢捧花。
新娘笑颜如花，瞅准了方向。回身用力掷起，大家嬉闹着去抢。
只是新娘用力过大，捧花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越过众人，直冲着姚贝贝而来。
姚贝贝愣住，伸手去接，捧花直直落进她的怀里。
大家都回身看她，几乎没人认识。姚贝贝反应迅速，花束一转，被她塞进夏静的手里。
新娘回头，笑着招夏静上台。夏静冲姚贝贝做了个可怜的表情，势必要被司仪调侃一通。
姚贝贝笑起来，一转脸，看到正盯着她看的顾云帆。
惊喜，失落，在他的脸上纠缠在一起。最后仿佛看到什么，眼底隐隐有了光芒。
姚贝贝脸上的笑容褪去，没有给他额外的表情。
她只等着夏静从台上下来，略坐了一会，起身离开。
走至廊角，夏静忽地惊呼一声：“哎，我忘了给份子钱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她们去得晚，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夏静匆匆折返回去。
姚贝贝在廊角站了片刻，见人来人往，索性给夏静发了一条信息，先去了酒店外面等。
天气格外好，碧空万里，阳光明媚。姚贝贝脱了外套，搭在胳膊上，倚着墙面，低头去查看手机上的信息。
“贝贝。”顾云帆走过来，一段时间不见，昔日俊朗的面容，多了许多倦态。
姚贝贝直起身子，关上手机，神色间极其平淡：“有事？”
一句话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顾云帆微怔，着实被伤到了，却又无可奈何。
“没什么。你……”他看着姚贝贝微微泛红的眼睛，到底还是问出来：“最近是不是不太好？”
他的语气里有心疼，却有些微的欣喜。期望着姚贝贝其实还是在乎他的。
姚贝贝愣了下，不知道这个不太好是从哪看出来的，莫不是眼睛肿得更严重了。
她扭头想透过酒店的玻璃照一照，正巧看见顾清远带着几个人向这边走来。
顾清远也看到了站在窗外的两人，脚步一顿，侧头对身边的说了点什么，很快只剩下他自己。
姚贝贝转过身来，下意识碰了下眼睛说：“没什么，我挺好的。正巧碰见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花了。每次要扔掉，很麻烦。”
顾云帆如遭雷击，脸色铁青，眼看姚贝贝要走，一把拉住她：“你真的一点机会不给我？”
姚贝贝把他的手一点点强硬掰开：“我们没可能了。”
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并没有掺杂很强烈的情绪。
却让顾云帆更觉得难过，哪怕是气他，恨他，总是心里有个他。
可在姚贝贝心里，却好像完完全全不存在他的位置。
顾云帆怔了片刻，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淹没。他好半晌说：“好，我知道了。”
这时姚贝贝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抬眸看了眼顾云帆，才接起来。
顾清远的声音清冽好听，带着淡淡的关心：“用不用我过去？”
姚贝贝又看了顾云帆一眼，刚刚靠近时，似乎在他身上闻到了酒味，她犹豫着要不要让顾清远过来带他回去。
顾云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胶着在姚贝贝的眼睛上，忽地问：“你谈男朋友了？男朋友打来的？因为他哭得？”
姚贝贝：“顾云帆，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这种不可理喻的样子，不是喝多了，就是失心疯了。
顾云帆不答，从姚贝贝手里抢过手机，怒道：“你谁啊你？”
那边沉默片刻，顾清远已经走了过来，他挂上电话，眸色冷淡的看着顾云帆道：“手机给我。”
第22章
顾云帆脑子似乎混乱的打了个结，在两个人直接来回打量。
还未等他理出什么。夏静走了过来，疑惑道：“都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呢？”
“没什么。”姚贝贝冲顾云帆伸出手：“我的手机。”
顾云帆内心疑虑重重，总觉得他小叔这样冷情冷心的人，对待姚贝贝似乎有太多特殊。
可他又分明听过，小叔心里有个什么人。以前他母亲给想要给小叔介绍女朋友，却屡被拒绝。
虽然在这个顾家，曾经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小叔和他们很疏远。
可是毕竟有着血脉亲缘，对于感情这种事，小叔也曾坦诚，如果选择一个人共度一生，只会是那一个。
顾云帆压住心底的疑惑，把手机交还给姚贝贝，懊恼道：“对不起，我一时犯浑。”
姚贝贝接过手机，说：“就算我真的交了男朋友，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更没有资格抢我的手机。”
顾云帆猝然看向姚贝贝。她神色认真，还有些许厌烦。
顾云帆垂眸，颓丧的靠在墙上，说：“好。”
姚贝贝拉着夏静，也没看顾清远，从他身边走过。
微风轻轻撩起她的发丝，顾清远回头望了一眼，才走到顾云帆身边说：“起来，我送你回去。”
顾云帆心里堵成一团，头抵在顾清远身上，默然不动。
顾清远只是垂眸看他，半晌拎住他的后衣领，把人拉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回家，别再让我看见你喝酒，听见没有。”
顾云帆点点头，其实他今天没喝多少，只是最近确实一直几乎醉生梦死，再见姚贝贝才发现，两个人竟然有许久不见。
也许真的，哪天姚贝贝早已走向新的生活，他或许都不知道。
*
回到家里，姚贝贝又睡了一下午。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姚贝贝先给她妈妈回了过去。
姚妈正跳完广场舞，往家里走，听她说话有气无力的，又气又急：“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姚贝贝从冰箱拿了一瓶水：“没有啊，每顿都吃呢。”
“今天晚上吃得什么？”姚妈可不是好糊弄的，“我听着你说话，怎么像刚睡醒。”
姚贝贝哽了下：“昨天晚上没睡好，我这就订个餐。”
姚妈：“总吃外面买得能吃好？煮个小米粥，对胃好，别又不听劝。你自己在外面，生病了，没人管你。”
姚贝贝忙说“知道了”，又听唠叨了一会，这才挂掉电话。
手机上还有顾清远打来过来的未接电话，她看了看，没回，发了信息过去，问他有什么事。
生活作息不规律，确实对姚贝贝来说，是一个十分难克服的事情。
她琢磨着，或许应该往吃方面找补一下。拿出高压锅，煮上小米粥，出门买菜。
电梯门打开，就见顾清远站在里面。见到姚贝贝，他也是微微诧异。
姚贝贝手里只拿着一个手机，身上随便穿着一件休闲外套，头发用手抓起一个丸子头。
“去哪？”顾清远问。
姚贝贝：“买点菜。”
顾清远沉顿片刻又问：“晚上没吃饭。”
姚贝贝“嗯”了一声说：“刚睡醒。”
顾清远眉头微动，忽地笑了下，看这眼睛，更像是睡出来的。
姚贝贝抬眸，刚被训了一顿，还有点起床气，不禁问道：“笑什么？”
顾清远忽地弯腰，低头，平视姚贝贝的你眼睛，淡声问：“眼睛是怎么回事？”
姚贝贝刚睡醒，反应迟钝，顺着顾清远的话，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温热的气息从她的眼睑擦过。有点痒，又有点麻，姚贝贝微微向后仰了下，抬眸看向顾清远。
顾清远站直身子，倒是自己退了一步：“有人说你哭了？”
陡然拉开距离，姚贝贝默了片刻，扭头脸去，问：“听谁说得？”
顾清远：“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姚贝贝，你做什么了，会让他觉得是男朋友打给你的电话？”
他凝视着姚贝贝，似乎对她的每个反应都充满了兴趣。
姚贝贝嘴角轻抽，无奈道：“我怎么知道，他喝多了。”
顾清远不再追问。电梯打开，姚贝贝迈步出去，却又退回半步，解释道：“我没哭过，眼睛是为了做宣传册，熬夜熬肿的。”
明明她是一个努力又上进的打工人，哪有时间为了什么事情，伤秋悲怀的哭啊。
顾清远薄唇微抿：“宣传册，不着急做。”
姚贝贝卡着电梯说：“我得让你们花得钱，物有所值。虽然你不一定这么觉得。”
顾清远眉毛轻挑，走出电梯，问：“你觉得我会做赔本的事情？”
姚贝贝不答，话到这里，她没有办法讲出来。说什么呢？我怀疑你想借宣传册追我？
可万一，真不是这样。又或者顾清远不肯承认呢。那她不就显得很自恋？
姚贝贝把手机揣兜里，绕过顾清远往超市方向走。
走至半路，回头望去，顾清远还站在单元楼门口，光影交织，他的身影逐渐模糊。
姚贝贝很少去超市，索性多买了些。
遵照母亲大人的指示，牛奶鸡蛋不能缺，新鲜蔬菜必须有，再加上水果零食，姚贝贝买了整整两大袋子。
从超市出来，又遇到顾清远。他似乎是刚从对面的超市出来，手上却什么都没有，看上去轻松悠闲。
姚贝贝拎着东西睨顾清远一眼，也没打招呼，费劲得往回走。
顾清远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明明是同路，这种时候偏偏是最尴尬。
才走了几分钟，姚贝贝晚上还没吃饭，实在累了，将袋子搁到路边，喘了半天。
顾清远从后面过来，直接越过她，向单元楼走去。
姚贝贝看着他的背影，琢磨着，如果换个人，她兴许能脸皮厚一点，就把人叫住了。
她休息片刻，正要提起袋子往回走。却觉得手上一轻，瓜果散落一地。
新鲜的苹果咕噜咕噜滚出去老远，到了顾清远脚边才停下来。
他捡起苹果，到姚贝贝身边站定。姚贝贝抬眸看他：“不是走了么？”
顾清远半蹲下来，将苹果递给姚贝贝：“走了也会回来。”
姚贝贝顿了下，接过苹果，放到地上。把刚刚破掉的袋子，打了个结，才开始捡东西。
袋子再也没办法提在手里，姚贝贝只能抱着，另一个袋子自然就到了顾清远手里。
两个人一路没说话。从电梯出来，姚贝贝扬扬下巴：“放门口就行了。”
顾清远依言把袋子放在门口。姚贝贝从袋子里挑出唯一的哈密瓜，送给顾清远：“就当你帮忙的谢礼。”
礼尚往来，在姚贝贝看来，完全可以做成是邻里间的互帮互助。
顾清远不接，哂笑道：“我的劳动力就值一个哈密瓜？”
姚贝贝起身道：“那你要什么？里面的东西随挑一挑。”
“姚贝贝。”顾清远欺身过来，眼底泛起浓得化不开的情绪，一向冷静淡然的声音里多了些叹息和沙哑。“你怕我？”
姚贝贝呼吸一凛，顾清远靠得太近，他深邃的眉眼几乎撞进眼睛里。
她退后两步，后背抵到门上，干巴巴的说：“我怕你什么？”
顾清远：“怕我向你索要好处，所以干脆提前给了。”
他眼底映着姚贝贝的影子，仿佛被戳中心事一般，猝然睁大了眼睛。
可姚贝贝嘴上并不肯承认：“只是礼尚往来。”
顾清远低头靠近。姚贝贝一怔，用力去推他，却纹丝不动。
薄唇将要碰到她时，却又停了下来。淡淡的松木香味萦绕，他冷白的脸上，毫毛几乎都能看清楚。
“所以，你想衡量一下要给我什么好处？”顾清远轻轻笑了，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鼻尖，“如果给不了，就算了。”
姚贝贝的心忽地空了一下。顾清远却已经重新站直身子，退开两步。
“姚贝贝，别怀疑你自己的能力。”
他早已经将刚刚外露的情绪收敛的干净，深深看着她：“也别看轻我，我对你的感情不止于此。”
夜半无眠，姚贝贝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顾清远的身影。
他说得话，让她不理解，也想不通理由。
那句别看轻我，是什么意思？不是简单的喜欢吗？
不止于此，是不单单想要一个吻那么简单？
姚贝贝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不由去摸了下嘴角。
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她分明感觉到，他眼底深处的欲.望。
可他并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克制得退开。甚至都没有给她打他一巴掌的机会。
姚贝贝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拿起手机。
已经是夜里两点，想必顾清远已经睡了。她鬼使神差地点进顾清远的朋友圈里。
也不知道是想要挖掘点什么，几乎从头看到尾。
但可惜，他的朋友圈就是一个宣传平台一样。
只有偶尔发一些公司的内容，甚至连一张自己的自拍都没有。
姚贝贝睡不着，又点开两个人的对话框。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一眼就扫完了。
接着她又注意到顾清远的头像，略微眼熟，好像是哪里的风景照。
她想要点开头像，却手一抖，头像晃了晃，接着出现一条提示，“我拍了拍‘顾清远’”。
姚贝贝：“……”
第23章
拍一拍？这是什么鬼东西？大半夜的，姚贝贝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也不知道顾清远会收到什么。姚贝贝直觉不妙，急忙到网上搜索。
研究半天，才终于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要怎么取消。
再打开微信，已经过了撤销的失效。
姚贝贝把脸埋在被子了，狠狠蹭了两下。就是后悔，怎么就那么手欠，半夜不睡，去点别人的微信。
也不知道现在偷偷摸摸删掉顾清远的微信，还能不能挽救一下。
姚贝贝越发精神了，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偏偏这时，她的手机又震了下，屏幕亮起，收到一条信息。
顾清远：【没睡？】言简意赅，却让姚贝贝脸上火辣辣的。
她把手机倒扣过来，闭上眼睛，假装没看见，做什么都不如装鸵鸟。
*
第二天，又是到顾氏集团提交方案的日子。整个方案讲完，都没有见到顾清远。
姚贝贝有些拿不准顾清远会不会喜欢，讲完下来，去问周文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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