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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楠笑道：“怎么没自信呢？相信我，这次肯定可以。看了你这次的方案，显然你已经知道上次的问题出在哪里。”
姚贝贝点点头，上次的方案，太过于直白，反而落了俗套。
她回头有自己研究过自己的画，最大的特点还是集合了国风的“意”。
含蓄的表达，给人以留白和想象，反而更贴合见多识广的人群。
姚贝贝把多的那份资料交给周文楠：“如果顾总那边定了，我就开始正式工作了。”
周文楠：“顾总今天一早出差了，要三五天才能回来。”
“册子其实是为了在年底返给客户，然后做一波宣传的。所以没那么急，你可以先画着，也可以等等。”
从顾氏集团出来，姚贝贝有点迷茫。
她本来已经跃跃欲试，刚开了头，却没想到卡这里了。
回到工作室，姚贝贝把最近的工作整理一遍。
又想起了在度假酒店时，赵绍安送她的关于岩彩方面的资料。
姚贝贝干脆利用这段时间，做了一些研究。
她还专门买了一个格子柜，用来放需要的材料。
再见顾清远，已经是四天后。姚贝贝整个人都投入到绘制岩彩画的工作中。
那天她穿一件工装服，头发利落的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架着画板，她拿一个小马扎坐在前面，正午阳光透过纱帘，晃出一地的碎金。
顾清远就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姚贝贝中途休息，才发现他。
他一反平常，穿了一身休闲的浅色衣服，莫名柔和了整个人的气场。
顾清远敲敲门，姚贝贝拿起旁边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才起来去开门。
她的工作室不常有人来，却并不冷清，经过布置，多了些绿植，清雅不失格调。
顾清远目光在姚贝贝的工作室里扫了一圈，才道出此行的目的。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信封，漫不经心道：“礼物。”
姚贝贝：“……”
姚贝贝狐疑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邀请函。
由当地文化局举办，顾氏集团投资的岩彩画展。上面写着姚贝贝的名字。
姚贝贝眼底泛起涟漪，心像是被猫抓了一下，有些微痒。
岩彩不仅仅入门要求高，更重要的是，材料金贵，石青颜料都要按克计算。
就算是全国也找不出多少专业岩彩绘画从业者，更遑论要开展。
姚贝贝合上邀请函说：“说不准你这画展都没有多少画能展出。”
顾清远不置可否，淡声道：“我给你安排了位置，来不来都随你。”
姚贝贝拿着邀请函，又去看展出时间，时间其实也并不宽裕。
她犹豫着，真要参加，还需要再有一些时间来准备要参展的画。
顾清远似乎对这工作室的每样东西都有着好奇，到架子前转了一圈。
又走至画板前，细细看了，道：“画得是什么？”
姚贝贝把邀请函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道：“《飞天》，参考了敦煌壁画。我们现在的岩彩，其实取自之前的丹青，但又……”
她忽地顿住，觉得自己的话好像不自觉的，在顾清远面前就多了起来。
顾清远：“怎么不说了？”
他看向姚贝贝，显得耐心又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姚贝贝：“没什么。你看了我提交的宣传画册的方案了吗？ ”
资料就在手边，她倚着长桌，拿起来翻了下，给顾清远看。
“还没看，不过听周文楠说，你提得方案很好。”
顾清远踱步过来，倒也自在，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姚贝贝心思在宣传册上，也不介意他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办公室。
资料铺在桌上，姚贝贝微微倾身，指着资料上的内容，讲解自己的想法。
顾清远垂眸，视线不由被姚贝贝的指尖吸引。
白皙的手指上还残留着颜料的痕迹，色彩斑驳绚丽，让人很想去触碰一下，是否如想象中那般柔软。
姚贝贝见顾清远并不应答她的话，不由诧异的看向他，接着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每天和这些颜料打交道，刚刚又只是随便擦了下，也没有擦干净。
而且长期绘画，她的指尖边缘还有着茧子。
姚贝贝忽地收回手，轻轻的搓揉了两下说：“没来得及洗，很难看啊？”
顾清远轻笑道：“很好看。不过我的评价藏了私心，略有偏颇，你可能也不信。”
私心不过就是我偏向你，看你什么都好。所以没有办法做判断的依据。
姚贝贝立刻懂了，她一直以为顾清远再怎么样，也很含蓄。现在却这么露骨直言，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移开目光，搓弄着手指说：“我去趟洗手间，你先看。”
简直是有些落荒而逃了。到洗手间里，洗干净手，姚贝贝又稍站了片刻，这才推门出门。
迎面又遇上了顾清远，电梯就在洗手间旁边。他显然是已经打算要走了。
姚贝贝微讶：“你不看宣传册了？”
顾清远浅笑道：“按周文楠说得做就行。我说了……我有失偏颇。 ”
他眼底有姚贝贝的影子，眸色在阳光下也带上暖色。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温柔。
是温柔。
姚贝贝都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她想到之前被无情否的方案说：“之前还不是否得很干脆。”
这让她更要自我怀疑了，你偏颇怎么还能一眼看出问题。
要么是她的水平太差，要么就是顾清远说了假话。
顾清远：“最先看出问题的不说，总要有个人做恶人。下次你找周文楠。”
轻轻松松，将周文楠卖掉。在国外时，周文楠就跟他一起待在分公司。
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关系相对亲密。对于顾清远对姚贝贝的感情，他也是心照不宣。
周文楠心思多，趁他还没到会议室，就发信息，提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只是稍微指出问题，但是顾清远自然也举一反三，甚至给出了姚贝贝建议。
姚贝贝微哽，哪想到他们那么多的心思。
这项目说到底，其实负责人还是周文楠。
顾清远只是因为姚贝贝，才多了些关注，但其实并未真正越俎代庖。
姚贝贝也想明白关节，不由瞪顾清远一眼，说：“不是要走了吗？再见。”
顾清远失笑：“走了。”
回到工作室。姚贝贝又拿起邀请函看了看，烫金的字，写着她的名字。好像写到了她的心里。
这种活动展一般在前期都会有一定的宣传。姚贝贝上网搜了，果然有一些零星的新闻。
不过也只是说了，什么时候有展，岩彩画展的发展和意义。
姚贝贝想了想，拍了两张正在绘制的岩彩画的照片，又加上邀请函，发到了微博上。
她打定主意要去参加，当然也要宣传一下。
由于她最近也算是在风口浪尖上滚了一圈，粉丝还比较活跃，很快就有了一些评论。
“这是什么画？色彩怎么这么漂亮？”
“岩彩吗？入这行都是土豪，比普通的颜料可贵多了。”
“我不知道它贵不贵，我看了画只想说一句：卧槽，也太美了吧。”
“这是要参加画展吗？时间地点有没有？我要去看！”
“贝贝，我大老土，想问问要门票吗？”
姚贝贝捡了关键的评论回了。这才退出微博。
没过一会，徐莉打过来电话，开口就说：“怎么自己的绘本都不宣传，怎么还宣传起画展来了？”
姚贝贝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徐莉跟她说绘本已经上架了，让她在网上宣传一下。
她在其他平台发了，却唯独忘了微博。姚贝贝忙说：“忘了忘了，我这就去发。”
“对了。”徐莉叫住她，“这周天，我给你安排在大悦城的书店签售，下午两点到五点，一定要记得。”
姚贝贝没想到徐莉安排得这么快，虽然没什么准备，也只好应了下来。
*
到了周天，本来夏静说要陪她一起，结果有事，不能来。
徐莉又忙着其它事情，只能姚贝贝自己孤孤单单去书店。
幸好书店老板热情，给她准备得很是妥帖，就是来得人也并不算太多，也只是偶尔排四五个人。
人少自然不着急，姚贝贝签得认真，写了名字，还给每个人画一个简单的简笔画。
有不少粉丝会问道画展的事情，姚贝贝了解没那么多，却也尽量答了。
四点时，人渐渐多了起来，排队的能有十几个，姚贝贝也无暇再和人聊天，手下不停，额间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刚签完一本，姚贝贝还未抬头，一本又放了过来。那人的手骨节分明，肤色冷白，看上去有点眼熟。
“几点结束？”声音清冽，自上方响起。
姚贝贝无需抬头，已经认出来人是顾清远。
她在绘本上，三两下签了名，说：“五点。”
绘本递过来，顾清远发现自己的和别人不同，没有简笔画，显着冷冰冰。
后面的人还在等，顾清远淡淡笑了下，拿着绘本等到一边。
姚贝贝抽空看他一眼。顾清远衬衣长裤，倚靠在窗边，翻着绘本，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
这边签名快结束时，一个粉丝忽地抓住她的下巴，轻挑地勾了下。
姚贝贝微怒，猛地抬头，一张笑吟吟的面容映入眼帘。
姚贝贝的表情立刻由怒转喜：“毛毛？你怎么突然来了？”
毛毛本名茂筠，是姚贝贝之前在国外学习时的舍友。
因为自我介绍时，不小心磕巴了一下，结果就那么被叫了起来。
茂筠笑道：“我这不是看见你要开签售会，想给你个惊喜，才巴巴跑来的。快给我签名。”
姚贝贝边签边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还打算走吗？”
茂筠：“我那边学业还没结束呢。回来待两天就走。”
后面还有几个人，姚贝贝把绘本递过去道：“你等我会，我签完再跟你聊。”
茂筠笑道：“我去那边转一圈，正好买点东西。”
“我等下请你吃饭。”姚贝贝笑着看她转身去买书，忽又想起那边还有顾清远。
他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还在低头翻着绘本。从这里看过去，几乎已经看了一半了。
姚贝贝有些心不在焉，等这边结束，顾清远仿佛有感应一般，合上绘本，走了过来。
姚贝贝边收拾东西，边抬头睨他一眼道：“我遇到个朋友，等下要请她吃饭。”
顾清远薄唇微抿，“嗯”了一声，把绘本摊开道：“你是不是给我少签了什么？”
姚贝贝笑了下：“你不是喜欢特别一点的？看我给你签得，名字格外大。”
和别人的相比，几乎占了一整页。其实就是偷了个懒，毕竟画累了，她潜意识觉得，顾清远可以随便敷衍下。
顾清远唇角微翘，道：“是吗？这么说我还占了便宜。”
这时茂筠走过来，目光顿在顾清远的脸上，惊喜道：“哎，这不是对面住得冷脸帅……”
顾清远漆黑如墨的眼眸看过来，带着些冷淡与疏离。茂筠立刻禁了声。
姚贝贝不明所以，茂筠冲她眨了眨眼，意思是说，就是那个公认的大帅哥。
可姚贝贝的思维偏偏和不在一条线，实在是毫无印象。
茂筠没办法，只能改口道：“我好像见过你，在国外的时候。你就住我们对面，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怎么在这里碰上了？”
姚贝贝看顾清远一眼，顾清远也看过来。神色间淡淡的，却又似乎隐隐期待了些什么。
姚贝贝哽了下，说：“我的……一个朋友。”
茂筠感叹：“世界真奇妙啊。你们竟然关系这么好了，他还特意来你的签售会。”
顾清远轻轻勾勒下唇说：“是，我们关系很好。你们先聊。贝贝，我明天再去找你。”
第24章
等顾清远一走，茂筠立刻兴奋的拉住姚贝贝的胳膊道：“就那个长得特帅，但是特别冷的帅哥啊啊啊。Lilia还追过，你记得吗？”
Lilia其实不和姚贝贝一个圈子，只在一起住了几个月就搬走了。
她的生活和社交，平时讨论的，都是派对和男人，所以姚贝贝也只是礼貌听一下，并没有往心里去。
如今乍一听说，倒也觉得神奇。 Lilia是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欧洲女孩，很少有男人不心动。
姚贝贝好奇道：“后来呢？”
茂筠：“当然没戏，追了一个星期，听说连个笑脸都没给。Lilia觉得没面子，也不怎么提。我还是有一次听她朋友说得。”
姚贝贝都可以想象中顾清远的样子，冷漠疏离，好像在他面前，什么东西都引不起他丝毫波动。
茂筠奇道：“你们两个人怎么认识的？”
姚贝贝顿了顿说：“他们公司找我做宣传册。”
茂筠“哦”了一声，忽然表情微妙起来：“这种商业朋友关系，还能来你的签售会。”
姚贝贝眼神闪烁，辩解：“可能是我的粉丝吧。”
茂筠抱住姚贝贝的肩膀，乐道：“别逗了啊。宝贝，这样的男的，你给我抓住了。带出去秀秀不香吗？”
姚贝贝笑了下：“帅哥在你这里有特别通行证是吧？”
“还真是。”茂筠笑道，“同样是渣男，帅哥劈腿的话，你还能自我安慰，白嫖了他的姿色。”
对于男人，茂筠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给姚贝贝讲了一晚上。
晚上回家，姚贝贝似乎都能感觉到她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
以至于晚上做梦，都是各种的男人，最后都变成了顾清远。
他们牵手走在塞纳河畔，他们是那么相爱。一起生活，相拥着迎接朝阳，在落日的余晖中接吻。
后来她又看到他站在楼上看她，安安静静的，仿佛在看一幅风景画。
姚贝贝醒了之后，那种异常的真实感似乎还未褪去，只是想起每个场景来又很模糊。
最可怕的是，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了无痕的春.梦。
*
下午见到顾清远，姚贝贝就不自由想起昨夜的那场梦，只能别看眼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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