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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穿土著回来了[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12-25 12:55:24  作者:鱼乐于余
  “或许在见到她们前我就想到会这样了,只不过心里总还是抱着幻想,期盼着她们对我的感情能够打败时间,能够打败一切外来的诱惑。其实我理解的,盛景玚。我真的理解他们,谁规定了父母要一辈子对子女好呢,对不对?我活着的时候她们没亏待我,已经比大部分父母称职了。”
  “是我自己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他们而言,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现在好了,只当亲缘尽了。”
  真一打起精神,冲盛景玚笑一下:“不对,我和祈家的亲缘早在七年前就断了。阴差阳错也好,无奈也罢,结果就是这样。”
  气什么呢?
  自己想开就好了呀。
  不是为父母兄弟开脱,而是这样想她自个儿会好受许多,不再觉得别人对不起自个儿,就不用觉得委屈。
  没有那么多心里不平衡,他们在她心里就变成了一段需要放下的尘缘,放了就放了吧。
  盛景玚抬头看了看悬挂在天空中的大太阳,又看看笑得明媚的真一,黑亮的发丝在太阳下仿佛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干净精致的眉毛旁忽地多了几根新的。
  他眉心微微蹙起,半弯着腰,手指轻轻抚上右侧眉毛。
  短短的,像隔了三天没刮的胡渣一样扎手。
  “媳妇儿,你长眉毛了?”
  真一满腔愁绪正等着倾诉呢,被他这横来一笔驱散了大半。
  愣了下没明白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有眉毛的。”
  当初柳树爷爷帮着做身体时,脸型五官都是照着她魂魄显现的样子来的,真一除了要求长高几厘米,眉形也修得齐齐整整,她当然有眉毛。
  又不是无眉怪。
  “不是那个意思。”盛景玚拉着她的手腕,供销社也不去了,直接回家:“回家你自己看。”
  交子巷本就在城区中间,两人火急火燎跑回家也就走了不到十分钟。
  一进屋,盛景玚推着她在堂屋椅子上坐下,转身到卧室里拿了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出来,递到真一手上:“你自己看,右边是不是多了几根杂乱的眉毛。”
  真一狐疑地接过镜子。
  果真如此。
  她先是蹙眉想了想。
  很快,拧着的眉梢舒展开。
  她不甚在意地把镜子扔在旁边:“应该是正常的,那天晚上当完散财童子,又安置了那三个小家伙后我攒了不少功德,身体可能在渐渐发生改变。”
  这事她当时提了一嘴,但盛景玚就跟真一之前以为的一样。
  觉得功德难攒,要把这具身体彻底转换成人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几乎看不到希望。
  没想到变化如此快。
  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快祈真一就能变成人了?
  他欣喜地抱起真一,转了好几圈:“那就好,那就好。只要钱多就行,是吗?那今晚咱们再去,你从那边薅的不义之财还剩下不少。对了,你知道县里的福利院吗?如果我们给福利院捐款,会不会算在你的功德里面?”
  真一被他晃得头晕,手紧紧揽在他脖子上。
  咯咯笑道:“别转了,快停下。”
  “……不知道,应该算吧?”
  其实她在火葬场上班也有功德,只是非常少,对比那天救人和前几日撒钱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一猜测,功德多寡视她到底对别人的人生有多大影响而定。
  如果没有生命危险,她帮了可能得一粒米这么一点功德;
  如果跟那三兄妹差不多的情况,她不帮忙则他们两三个月就会死的话,能有一个苹果大小。
  真一将自己的判断说给盛景玚听。
  盛景玚听完,得意地挑了挑眉:“祈真一,这么相信我啊?”
  真一白了他一眼。
  她几乎是和盘托出了,没有瞒着什么。
  左右两人结婚证也领了,她的事就是他的事,真一麻烦起他来一点不客气就是了。
  “你是说,你不值得相信吗?”
  她歪着头,俏皮地眨了眨眼,故意磕碜他。
  盛景玚也眨眨眼。
  一本正经道:“祈真一同志,你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真一推开他的脸:“别闹。”
  盛景玚故意用胡渣蹭她的细滑的脸蛋,惹得真一呀呀直叫。
  玩了一会儿,他才把如同脱缰野马的话题拽回来:“那就多试验几次,哪种功德多咱们就做哪种。”
  看来,过阵子还得再出远门,多做几笔生意了!
  真一用力点头:“嗯。”
  两人完全没觉得这个想法充满了功利性。
  入了夜后,真一再次独自出门了。
  这次她挑选的是条件不好,却又没有差到完全过不下去的人家,一共跑了十户便回来了。
  见过盛景玚,催他睡觉后,真一又赶回火葬场,在邵兵的冷脸中她大大方方修炼,这次的功德约莫只有一颗枣子般大小。
  第二天两人参观了福利院,得知那边具体情况后,盛景玚以真一的名义捐了六百块。
  没花凌家那笔钱,这钱全是他自己的。
  晚上,真一再次修炼时就发现自己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株金灿灿的小树苗。
  她每吸收一点公德金光,小树苗最底层的枝丫就像灯泡通了电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
  等到次日清晨,小树苗依然盘踞在她脑子里,底层的枝丫明显变得茁壮了许多。
  而越往上,还有别的枝丫,但是灰蒙蒙的,好似被封印住一般。
  真一数了数,一共七条,六条灰的,一条已经点亮。
  莫非——
  当她将整棵树点亮时,她就能还阳了?
  真一兴奋得原地蹦了几下,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踢踢腿,喜悦无处安放,特别想找个人分享。
  她立马联络了老柳树。
  另一端,老柳树听到她叽叽喳喳的嗓音,难得沉默了许久。
  真一说了半天,嘴巴都说累了,那头却没反应,她不高兴地哼哼了几声:“爷爷,你怎么不说话?难道阎君又在你旁边盯梢吗?”
  老柳树没好气道:“你以为阎君跟你一样闲吗?你说,你魂魄中长了一株功德树?”
  知道对方看不见,但真一还是点了点头:“对。”
  老柳树:“奇怪啊,没听过这回事啊,等我查清楚再跟你联系。”
  真一不依:“我的身体是用您的枝干做的啊,会不会长功德树你怎么不知道呢?爷爷,不会是做身体时拿错材料了吧?”
  毕竟老头儿活了不知多少岁,记性不好也是有可能的。
  “什么拿错材料了,那就是老头子我的。”老柳树用力咳了两声,急着去弄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便打发真一:“不清楚也没事,你就多做点好事多帮几个人,功德够了自然就能换了,爷爷不骗你。”
  真一:“……哦,行叭,那你快点嗷。”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是好东西最好,如果是坏东西……
  说句颇有自知之明的话,她也奈何不了它啊,何必徒增苦恼嘛。
  在开解自己这方面,真一向来是王者!
  或者说,她是个自欺欺人的高手,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她总能把自己哄得很开心。
  这不,一听老柳树要查,她就放弃思考了,彻底瘫成咸鱼了。
  真一真情实感地吹了一通彩虹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夸老柳树,听得老柳树自个儿都肉麻得抖了抖枝丫。
  这丫头,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看来她心心念念的家人没对她造成伤害。
  也是,谁舍得伤小唠叨鬼的心呢!
  ****
  祈瑞军跟同事搭讪后又随便聊了几句,看时间快吃午饭了才跟对方分开。
  等他到县委大院时,才发现大嫂和妈根本没过来。
  凌家人中午在家吃饭的不多,只有祁珍,凌母,以及凌敦义。
  凌敦义对着外人向来儒雅随和,见了祈瑞军也是和蔼地问他工作近况,叫他一起吃饭。
  祈瑞军也想着到姐姐家里打牙祭,没想到一上桌令他大失所望。
  从前他过来时,凌家的饭桌上至少有一道肉菜,两个素。
  今天倒好,一盘炒得焉黄焉黄的青菜,一盘泡萝卜,还有一碟子泡辣椒。
  祈瑞军做事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见到这桌菜也没露出不得体的表情,而是神色泰然地夹起泡辣椒,淡定地跟凌敦义聊寨子里今年的收成。
  但那一瞬间的震惊还是刺痛了祁珍这段时间愈发敏感的心。
  她皱起眉头,冷冷地看了祈瑞军一眼:“嫌菜少了啊?”
  这话一出,热络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祈瑞军表情顿了顿,笑着回道:“姐,你这就冤枉我了啊,我在家里也这样吃啊。”
  说完,他又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问道:“而且,节约是好事啊,凌伯伯是咱东川的父母官,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凌伯伯在家一日三餐都吃得如此简单,大家肯定更加钦佩凌家的家风。”
  凌敦义原本有些郁郁的心情被他这马屁一拍,顿时神清气爽了不少。
  祁珍瞥了他一眼,没扯着他不放,而是恨恨的说:“前几天不知哪个杀天刀的偷儿跑家里把钱偷了个精光。老六,你回去跟妈说一声,抢收后送点新稻谷过来。”
  祈瑞军:“……”
  那小偷这么厉害?一夜让凌家跌入赤贫了。
  光祁珍这搂钱的手段,凌家被偷的肯定不是小数目,别说,他还挺好奇的。
  祈瑞军心念微转,总算把好奇心按捺住了。
  爽快应道:“成,今年风调雨顺,家里的庄稼都长得不错。”
  凌敦义表面上还是推辞了一番,祈瑞军大手一挥,表示家里不缺粮,两家又是亲戚别那么见外,一番话把凌家人的面子里子都顾全了。
  吃完饭离开时,凌敦义特意说了一句:“砖厂的活儿累,福利也不太行,我看瑞军有文化能算账,不如到五金厂做会计。”
  祈瑞军当然是求之不得。
  一个体力活儿,一个坐办公室,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祈瑞军走后,凌母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冷淡地看着祁珍:“你刚才怎么能这样直白地跟娘家弟弟要粮食呢?咱们家成什么人了,住在城里还要靠农村亲戚接济?你自己不觉得丢人,我们还要脸啊!”
  祁珍双臂环胸,看着羞愤欲死的婆婆。
  只觉得好笑。
  钱果然是人性的遮羞布啊。
  有钱时大家都是体面人,没钱了什么狗屁脾气都来了。既然觉得没脸,刚才怎么不当着祈瑞军拒绝呢?
  心里也惦记着吃白食吧,这会子倒有功夫来嫌她做事不好看,简直滑稽!
  “妈,家里现在这个情况,让我娘家送点粮食怎么就丢脸了?我说报公安让人来查,你们又不让,我这几年起早贪黑攒的那些钱追不回来,我不比你们难受呀?”
  凌母胸口堵得慌。
  她最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儿媳妇有诸多不满。
  但每次对上儿媳妇的眼睛,就有一股声音不断在脑子里回荡:你要做个好婆婆,不能刁难儿媳,祁珍很好,你要对她好……
  两种思绪在脑子里不断打架,每次都搅得她头疼。
  祁珍看她捂着脑袋,跌坐在沙发上,心里有数,眼神冷冷的,嘴上却温柔地说:“妈,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洗碗。”
  一进入厨房,她就迫不及待跟系统沟。
  【A02,你不是说上面安排了帮手来助我一臂之力吗?人呢,怎么还没来?】
  【宿主,主脑确实派了辅助系统,但目前却失去了联系,我怀疑子系统出事了。】
  祁珍不信这个说词。
  【你们系统不是无所不能吗,谁能让子系统出事?我不管,赶紧把偷东西的人找出来,我为你们辛苦忙活了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的财产都得不到保障,天天吃糠咽菜的,我还做什么任务?】
  说到这儿,祁珍愈发暴躁,手上没轻没重,一个不小心碗直接从手里滑落。
  爹在水槽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客厅里,又传来凌母的询问声。
  【自从你休眠后,我在他们身上投放的好感剂效果大大减弱,不仅凌天奇对我若即若离,连他妈也开始挑刺了,到底是商城里的东西失效了,还是用得太多,他们有了耐药性?你真没用。】
  A02自诩是高维产物,人类不过是承载它们的低端介质。
  又怎么会把祁珍的抱怨当一回事呢。
  它冰冷地继续发布命令;【商城出品,必是精品。效果在他们身上减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坏了你的运。你的运势被破坏了,自然做什么都事倍功半,成效不大。容A02提醒你,系统不是监控,无法帮你追查小偷。宿主要想过上美好生活就要努力做任务,三号目标的好感度即将到达九十,只要到达九十五,你就能完全收割他的运势,到时候他意外身亡,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事了。】
  【一旦负积分超过三个月无法为正,宿主将直接被抹杀。】
  祁珍咬着牙:【……我知道了。】
  系统说过很多次KPI不达标就抹杀她的话,但任何一次都没有现在带给她的威胁更深。
  从前她不是没向系统赊过账,但都能很快还上。
  这次为了挽回凌家人对她的好感,她破天荒送了许多东西出去,存货用得差不多就算了,为了让丈夫更上一层楼,她还特地赊账换了一枚万事顺心丸。
  为此欠了五百分。
  祁珍原本以为她鱼塘里的那些足够还清欠账了,但情况比她预想地更加恶劣,因为凌家这边出了岔子,那些基于“凌家”认识的所有人的好感都退化了至少三分之一。
  这段时间她简直是疲于应付。
  从前只需要暧昧一下,说几句柔情蜜意的话,配合好感香氛就能让对方为她生、为她死,现在不行了,在借助道具的同时必须跟他们产生更亲密的联系才能让好感度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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