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从别墅里搬出去,季初家变得更空了。
苏庭芜和季堪白直到黄先生搬家才知道他们离婚了,不过都没说什么。
苏庭芜在楼上陪着袁媛,季堪白帮忙搬家。
等黄先生的搬家货车从楼下开走,袁媛才落下一行眼泪:“我这辈子就只要小初一个孩子,我有一个就够了,庭芜你能理解我吗?”
苏庭芜抱着她轻轻的拍:“理解的。”
袁媛哽咽起来:“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结婚的时候说好不会强求,结了婚就得寸进尺……他这么想要儿子,一开始就不该跟我结婚……
弄到现在,好像是我负了他,其实他在外面早就有女人了……
我装不知道,才能把这个婚离了,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真不想最后闹得太难看……”
说着,袁媛又抓着苏庭芜的胳膊说:“你比我好命,堪白就不会逼你……”
苏庭芜安慰的搂着她,心里却是漂浮不定。
离婚也没能阻挡袁媛上班的步伐。
她跟苏庭芜发了一通牢骚,哭过一顿,化化妆就回公司去了。
苏庭芜也跟季堪白回了家,一回家她就抱着季堪白的胳膊。
季堪白好笑的问:“怎么了?这样黏人。”
苏庭芜底气不是很足的问:“你有没有后悔过,跟我结婚?”
第103章 番外-初久篇(20)
季堪白说:“受了大嫂的刺激吗?”
苏庭芜跟他一向是无话不谈,点点头说:“嗯。”
两个孩子都不在,大嫂也上班去了,没有破门而入的可能。
季堪白就把苏庭芜抱到沙发上,说道:“傻,跟你结婚是我这辈子最确定的一件事。”
“可是,我跟你,没有孩子……”
季堪白拿起她的手,让她抚摸那只戴了十几年的尾戒:“非不为也,实不能也。你身体不好,咱们就不生了,况且不是还有小久吗?”
苏庭芜依偎在他怀里。
还有小久。
好在小久越长越像她,不然每天看着长得像湛零的孩子,她只会觉得更愧疚。
没能跟所爱的人生儿育女是一个遗憾,所以她得更加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
季堪白低头看她,见她细细的手指像蒲苇一样柔柔的扣着自己的手,他忍不住收紧手指,攥住她:“庭芜,我们做一次短期自驾游吧!”
苏庭芜抬头:“啊,可是小初小久要怎么办?他们还在上学,谁给他们准备三餐?”
季堪白摸她的头发:“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小久现在精神也不错,给够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很久没有过单纯的两人世界了。”
苏庭芜一想,也行。
越是人到中年,越是需要一点新鲜感。
整天在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心里想的全是孩子和工作那点事,把季堪白都冷落了。
两人说干就干,当即查路线订酒店,等苏久和季初放学后,他们已经收拾好行李,吃过晚饭就要出发了。
苏久一听,满脸羡慕:“我也想去!”
季堪白说:“这是我跟你妈妈的双人假期,你就跟着小初好好上学吧,等放假了再带你们。”
“我可以请假嘛……”苏久望着苏庭芜,娇声嗲气的说,“妈妈……”
苏庭芜捂着耳朵隔绝音波攻击:“下次保证带,下次,下次。”
父母这回是铁了心的要过二人世界,苏久撒娇未果,只能认命:“那你们要早点回来,还要给我们带特产。”
“放心吧,都带。”
饭后,苏久目送爸妈开车离去,回头看着季初,感叹:“哎,怎么办,这段时间要吃快餐了……我不喜欢快餐……”
季初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苏久等的就是这句话,「啪」的打了声响指:“好弟弟,三餐靠你了。”
季初说:“能不能别再叫我弟弟,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你做饭给我吃吗?”
苏久理直气壮的说:“我不会做!再说平时也是爸爸做饭给妈妈的情况多一点。”
季初说:“你就狡辩吧。”
苏久吐吐舌头,一蹦三跳的回家翻冰箱去了。
大人不在,季初再住进来就不会觉得不自在了,他的房间就在苏久对门,原本是客房,不过早就改成他的房间了。
他在这个家里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没一会儿,苏久抱着几包薯片和酸奶,踢踢踏踏的上楼了:“小初,你站在门口干嘛,怎么不进去?”
季初说:“吃这么多也不怕发胖。”
苏久说:“反正明天是星期六,晚睡会儿也没什么……我要拉幕看电影,你看吗?”
去她房里看电影?
季初拉开自己的门,说:“不看。”
苏久扔给他两包薯片:“你就会看书,书呆子,拜拜!”
说完,她脑袋一缩,关门回房了。
季初抱着薯片,站在门口。
不知怎么,他心里好像揣了一只兔子,在这个静谧的别墅里,不安分的跳动起来。
第104章 番外-初久篇(21)
苏久在隔壁看战争大片,飞机坦克轮番轰炸。
炸得季初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推开书,拉开房门,看着对面门缝里传来一闪一闪的亮光,犹豫片刻,推门进去。
苏久正坐在床上,盘着腿吃薯片,见季初进来吓一跳。
她在坦克前进的隆隆声中问道:“你不是不看吗?”
季初说:“我又想看了。”
苏久就挪挪:“那你过来坐呗。”
季初关上门,上床坐下。
苏久正看到兴起,攥拳对屏幕喊:“炸死那个小XX鬼子!”
一颗炮弹打中了鬼子的指挥部,鬼子与指挥部一起灰飞烟灭。
接下来的剧情比较平和,苏久一边咔咔嚼薯片,一边呼噜噜的喝酸奶,咯咯吱吱,窸窸窣窣,就没个消停时候。
季初坐在一旁,一条腿曲起,手臂放在膝盖上,另一手从苏久那边拿薯片。
苏久的手在口袋里碰到他的手,激起他浑身的激灵。
画面一闪一闪,她的脸也明明暗暗。
季初就觉得她还是太傻,太没戒心。
怎么能随便让男生进自己的房间里?
就算是他,也不能。
没一会儿,苏久的酸奶瓶空了,她用脚碰他的腿,使唤他:“去帮我拿瓶酸奶。”
季初应了一声,起身去拿。
苏久沉溺于电影,两眼紧盯着屏幕,季初回来把吸管都扎好了,她抱着瓶子往嘴边凑了两三回,也没咬到吸管。
季初就伸手帮她一把,苏久这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
两人都是一愣。
苏久立刻松开,傻笑,低头找到吸管,继续看电影。
季初缩回手,藏在暗中,拇指一下下的摩挲她咬过的地方。
电影结束,意犹未尽的苏久又放了一部颇负盛名的战争爱情片。
结果她对这部又唱又跳的电影没什么兴趣,看一会儿就歪在季初肩膀上,睡着了。
季初的心猛地一颤,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微微侧脸,看着身边的苏久。
她睡得很沉,怀里还抱着薯片,她头发长,像丝一样铺满了他半个肩膀,鼻尖亮亮的,棱角分明的薄嘴唇上带着油光,嘴角还挂着薯片渣子。
他伸手过去,擦掉她嘴角的渣子。
擦掉后也不忍离开,他动作轻缓的抬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就是这样一副邋遢的睡相,让他像着了魔一样,低头再低头,不断向她的嘴唇靠近。
她睡觉很沉。
亲一下,也不会知道的。
两人越来越近,她的气息已经拂到他脸上,带着薯片的味道。
再靠近一点,他能感觉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温度。
最后,他颤抖的把自己的嘴唇印上了她的。
触感温软,油油的,沙沙的。
引他辗转。
他们的初吻,是薯片味的。
就在这时,背后的屏幕突然传来「呜」的一声鸣笛,惊得季初立刻放开她。
苏久脑袋没了着落,后脑「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给她惊醒了。
大概是撞的不怎么疼,她睡眼惺忪的揉着脑袋,看着屏幕:“开打了?”
季初心虚不已,正要回答,结果一抬头,他浑身凉透。
苏久没有拉窗帘,他看到妈妈就站在对面的窗口里,脸色苍白,睁大眼睛看着他。
季初脑袋里轰的一声。
第105章 番外-初久篇(22)
季初待不下去了,起身说道:“我回去了。”
苏久也困了,打着呵欠向他摆手,关了放映机,往床上一歪就睡下了。
回去没一会儿,季初就接到了妈妈的短信:“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躲不过去的。
季初深吸一口气,下楼了。
走出苏家,袁媛脸色惨淡的看着他。
她这才发现,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这么高了,需要她仰头看。
他小时候安安静静软软萌萌,如今褪去幼态,眉眼越发类似季承墨,神态冷清,五官深刻。
季初也看着她,眼里早就没有幼时对她的依赖了。
袁媛看得心疼心酸。
季初已经从母亲的神态上看出她对那个吻的态度,不等她开口,便说道:“我喜欢苏久,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喜欢她。”
袁媛做不了儿子的主,儿子这些年就像长在苏久家一样,自己这个亲妈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还没苏家人多。
但是,她总得让儿子知道轻重。
“季初,你爸爸和你爷爷,都是死在湛零手上的。我知道这事儿跟苏久没有关系,你真要跟她在一起,我也拦不住你,只要你以后给季家人上坟的时候良心过得去,那就随便你。”
说完,袁媛没再看儿子的表情,转身走了。
进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儿子愣愣的站在路灯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可怜。
她硬了硬心肠,关上房门。
坐在玄关冰凉的地板上,袁媛看着这个家,恍恍惚惚的,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当年,她和季承墨的婚姻,是她跟袁家决裂才争取来的。
后来湛零入狱,袁家渐渐没落,原本打算进门的小蜜眼见袁家没什么利用价值,干脆给袁老头戴了顶绿帽子,卷了他的钱,跟着竹马跑路了。
袁老头过得很不如意,性格也没过去那么霸道了,时常厚着脸皮打电话求她接济。
她也接济了。
袁老头再势利,那也是自己的生父。
骨肉亲情,血浓于水,总不能女儿过得光鲜亮丽,叫亲爹三餐不继。
季初记事的时候,袁老头已经没过去那么嚣张,隔代亲的特征也出现在他身上,他自己过得不宽裕,却时常给外孙邮寄点东西,吃的用的都有。
季初对他也有感情,有时候袁媛的电话打不通,袁老头就给大外孙打电话,虽然字里行间都是寒暄问候,不过大外孙善解人意,用不着明说,就会把生活费给外公打过去。
她想这些,就是觉得,爱情亲情有时难以两全。
如果季初真的喜欢苏久,她大概也不会跟儿子大闹一场。
苏久是个好孩子,她知道。
但是,苏久是湛零的女儿,是季初杀父仇人的女儿。
她没办法欢天喜地的接受这样一个儿媳妇。
这会让她觉得对不起季承墨,对不起初见时就一口一个「闺女」叫她的公公……
袁媛想到头痛,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脑袋。
世界这么大,儿子怎么偏偏喜欢苏久?
看上去苏久根本不知情,还是儿子倒贴上去的。
命运到底要给他们家开多少玩笑?
差不多就行了!妈的!
第106章 番外-初久篇(23)
儿子做决定远比想象中来的早。
第二天一早,他就拦住了外出的袁媛,一字一句的说:“妈,我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想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
袁媛看着儿子那张真挚坚定的脸,以及眼下明显的黑眼圈,她转过头看着前方,眼神隐在墨镜里:“随便你。”
车子开走,她看着儿子在倒车镜里的身影越来越小。
等到终于看不见的时候,她的墨镜下缓缓流出一滴眼泪。
这儿子她是管不了了,要是季承墨看不惯,有本事就活过来好好管教吧!
母亲的回答让季初心里一片透亮,他知道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以后只要勇往直前就好了。
回到家里,他开始准备两人份的早饭。
苏久这个没心没肺的,睡得口水流了一枕头,根本不知道季初母子纠结得一夜没睡,也不知道自己的初吻已经在梦里交代了。
她被自己的口水呛醒,睁开眼发现天色大亮。
她爬起来擦擦嘴角,嘀嘀咕咕的把枕套拆了,拿下去洗。
苏久下去的时候,季初在厨房正好掀了锅盖尝味道,她一时糊涂,脱口而出:“爸爸?”
季初盖上锅盖,说:“睡傻了吧你。”
苏久呸呸两声:“你起这么早干什么?我还以为爸爸回来了。”
季初看着她手上的枕套:“你又流口水了?”
苏久把两手背在身后,挨着墙往洗衣房走,还梗着脖子狡辩:“我没有!”
季初抬高嗓门:“你就不能把床单被套也拆下来吗?昨天坐在床上吃东西,薯片掉的哪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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