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了尘长老家中吧,我也要找一下有关金算盘的线索。”鹧鸪哨决定还是先回去,只知识金算盘一个名号,是很难找人的。
“金算盘是谁啊?”羽琴已经彻底忘了,更何况在原著中,金算盘出场的时间非常少。
“他是了尘长老的同门,他们摸金一脉,共有三人。其中一个已死,一个是了尘长老,还有一个就是金算盘。”鹧鸪哨并不知道,摸金一脉还有第四人。不过这第四人并不下墓,只能算是个风水先生了。
羽琴皱起了眉头来,她想起了自己留下的最后线索是陈瞎子,那陈瞎子和金算盘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瞎子和鹧鸪哨合作过,那说不定他也和摸金校尉合作过,毕竟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既然是一条道上的,那遇上的几率就比较大了。陈瞎子的地盘在湘西,反正哄着鹧鸪哨先往西南那边去再说吧。
三人回到了尘长老的住所,收拾了一番之后,确实发现了一些财物。鹧鸪哨又不傻,他并没有直接给托马斯,而是要考察他一段时间。
虽说和托马斯一起经历了生死,但他到底是来干嘛的,鹧鸪哨还是拿不准。可别像那群俄国人一般,就是打的文物的主意。
借口传教,实际坏事做尽的白人他见得多了。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找金算盘啊?”羽琴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不过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把鹧鸪哨往西南那边引。做正确的事情之前走一些弯道,那也是必须的。
“了尘长老说金算盘多在黄河附近活动,可是他们师兄弟也许久没有联系,他去了其他地方也说不定。我先找道上的朋友问一问,然后再做打算。”鹧鸪哨还是决定回到缺爷那儿去,让他找到线索之后再动身。以前他一个人,随便乱跑也无所谓。现在带着羽琴,还是找准了地儿比较好。
回到缺爷那儿,大家就等着消息,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做。不过托马斯倒是挺忙的,每天都要出门去。
鹧鸪哨不禁起了疑心,想着要跟踪他看看。羽琴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他这么高大一人,太明显了。
“先洗把脸吧,你这样子一眼就能被发现,好歹乔装一下。”羽琴给他拧了一把毛巾,让他先把脸上的沧桑洗干净了。
但当他洗了脸之后,羽琴才发现他脸上的那些不是脏污,而是伤痕。长期在野外,也不护肤,自然是千沟万壑。
“躺下。”羽琴拖了一张躺椅过来,她真是看不下去了。一个大帅哥,天天跟猴儿似的。
“啊?”鹧鸪哨有点懵了,这是要干嘛呀。他常年打交道的都是凶恶之徒,哪里懂得卧底之事。
“嘴闭上!”羽琴又拧了一把毛巾,趁着水蒸气还在的时候,直接给他盖在了脸上。
又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她解开了他的发辫,帮他把头发给洗干净了。不过她没改变他的发型,还是给他梳了一个马尾在脑后。
鹧鸪哨全程都纹丝不动,好像自己面对的,是千年女尸化为的粽子一般。他甚至都闭了气,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虽说他自小就和师妹花灵在一起生活,但师妹毕竟是师妹,和普通女人不一样。他也和红姑娘有过接触,但那也是红姑娘偏主动一些。
而且就在遇见羽琴之前,他收到了陈瞎子的信。信里是个坏消息,说湘西闹瘟疫,红姑娘因此丢了性命。
他很清楚他们这一行当凶险万分,随时都会死于非命。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强悍的一个姑娘,会因为瘟疫死去。
她也很强悍,不过她和红姑相反,她看起来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样,但内心却真的强如玄铁。
“再去买件新褂子,保准托马斯认不出你来!”羽琴看着他身上那件辨认不出本来颜色的褂子,真想立马就给扒下来。
两人到了裁缝店,却发现没有适合他穿的长衫,他实在太高了,需要定做。但他们可等不了,没那么多时间。
于是羽琴就带着他去了另一条街,这条街算是个小小的租界了,全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人。不过依旧以美俄为主,还有零星的印度人,是他们的仆人。
走进一家西装店,羽琴看了一眼模特身上打版那件,立马叫人脱下来。
但店员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就是不动手,也没有开口招呼,显然看不起他们。
“What’s your problem”
“where is your Boss”
“I’ll complain you!”
不得已,她只能放了一串儿洋屁,而且还是用的伊顿腔。虽说她学的民乐,但她们院长一直希望冲出亚洲,走向世界,英语课都是必学的,那外教都是剑桥牛津请来的,花了大价钱。
就她现在的表现来看,她没有浪费院长的栽培啊。
店员也是每天都接触外国人的,他一听羽琴这口音就不一般,立马换上了笑脸,帮鹧鸪哨穿西装了。
全程鹧鸪哨都跟木偶人一样,被拉来拽去,却一言不发。在墓里他一直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但要和这群小布尔乔亚打交道,那他就怂了。
这里和他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
“先生,你是习惯放左边,还是右边?”穿西裤的时候,店员微笑着问道。
“什么左边右边?”鹧鸪哨熟悉道上的黑话,却不熟悉这西装店的问句。
“嘿嘿,先生,这洋人的衣服啊,和咱们的不一样,特别紧。每个人呢,都有自己的习惯。而且每个人呢,尺寸也不一样啊。”店员垂下眼,看了看鹧鸪哨肚脐以下的地方。
他身材非常好,店里打版的西装一分不改就可以直接上身。而他各个部位的尺寸,也和白人十分接近。
毕竟扎格拉玛族是从欧洲迁来的嘛,也算是青出于蓝了。
鹧鸪哨立马就明白了,他微微别过脸,给了店员一个方向。
“哎哟,先生您身材可真好,洋人的衣服您穿着啊,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要是咱们中华都是你这样的汉子,那还怕被洋人欺负嘛。诶嘿,□□还紧了点,要不给你松松?”店员还在吹嘘着,完全被鹧鸪哨的英俊所震撼到头脑发晕了。
羽琴在外边听着,差点笑破肚皮。不过她可没头晕,待到鹧鸪哨从更衣间出来,她立马吹毛求疵,还以这是样品为由,强迫店员把店主都喊了出来,要打六折。
“这样吧,这位客人既然如此适合这件西服,那不如到隔壁照相馆留一张相,借与我店宣传一下。我啊,给您打对折。”店主现在不满于只做洋人生意了,毕竟他们这儿可不是十里洋场,没那么多外国人。可要让中国人穿西服,那肯定要多做宣传才是。鹧鸪哨这么完美一模特摆面前,不用白不用啊。
羽琴摸了摸钱袋,又抬头看了看鹧鸪哨。这件事得由他来决定,毕竟肖像权属于他嘛。
“好啊,不过……”鹧鸪哨低下头,也看向了羽琴,“得再多拍一张,我们两个的合照。”
拍照可不便宜,能讹一张是一张。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红色》没有?
第8章 日出东方
鹧鸪哨想和羽琴拍照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留个纪念。万一人不在了,起码还有照片可看着。花灵和老洋人,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他们这短短的人生里,一直跟随着自己下墓寻找雮尘珠,忙个不停,却碌碌无为。
他很是愧疚,没能照顾好师兄师妹。
虽说羽琴不属他们搬山一派,亦不是他们的族人,但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他已经把她当做最亲的人看待了。
店主答应了,带着两人就去拍照。
照相馆里人还挺多,羽琴一进去,就看到了托马斯。本想跟踪他的,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撞上了。没办法,那就正面观察吧。
托马斯领着一群孩子,馆内还有一个白人,从他穿着来看,也是个神父。
“哇哦~,神枪手先生,你这样也太英俊了吧!”
托马斯看到鹧鸪哨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要不是知道以后的剧情,羽琴此刻肯定要发出yoooooooo的惊叹。
“大家按照身高排好队,每个人都要记得,等会儿拍照的时候要微笑哦。”托马斯站在一群孩子中间,居然还有点老师的样子。
“托马斯,你干嘛呢?”羽琴不觉得他在这几天之内就把学校给修起来了,这应该是当地救济院的孩子。
“Miss夔,神枪手先生,正好,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伊凡神父,他到中国来已经有好几年了,这些孩子正是他主持修建的神学院收养的孤儿。”托马斯很热情地给双方介绍了一下。他认识伊凡神父时间不长,但是却很是仰慕,因为伊凡神父做到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你好,你好。”羽琴也很热情,去美国的路多一条是一条,她不挑食的。而且伊凡长相相当俊美,金发蓝眸,标准欧罗巴美男子。
顺便她还帮着托马斯管了一下孩子,这群小孩大的也有十来岁了,小的不过刚学会走路。
鹧鸪哨也不得不加入了哄孩子的队伍,用口技模仿着各种动物,惹得孩子们哈哈大笑。这里都不太像是个照相馆,而是幼儿园了。
孩子们照完相,托马斯就先离开了。这等了得有半个小时,不过羽琴还是有点兴奋,她搓了搓脸,希望自己的肌肉不要太僵硬。
“二位,请坐吧。”照相师傅只搬了一张椅子来,通常来说,夫妻拍照,妻子坐着,丈夫站在一边就行。
羽琴看了一眼那椅子,一把将鹧鸪哨拽了过去,“你坐,你太高了,框不下。”
照相师傅看了一下,也点点头,表示鹧鸪哨还是坐着比较好构图。
没办法,鹧鸪哨只能坐下了。羽琴立马就站到了他身边,她歪着身子,靠向了椅子。但很谨慎地,她并没有碰触到他的身体。
咧开了嘴,羽琴举起手来,用中指和食指比了一个V的手势。
但她忘了,这个时候的照相技术还未完善,曝光时间是比较长的。她笑得脸都要抽筋了,才把这张照片给拍完了。
鹧鸪哨也不敢动,他知道她并没有规规矩矩站他身后,但他也不敢回头去看,生怕毁了这张照片。
照相师傅也愣了一下,他还没见过照相这么活泼的姑娘呢。不过人家出钱,人家爱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他也管不着。
照片要三天后才能取,所以他们只能又继续跟踪托马斯去了。
伊凡神父的教堂在郊区,他们两个走了好一阵才到。
“咦?”看着这座教堂,鹧鸪哨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怎么了?”羽琴也看了过去,那教堂是哥特式的,有一个标志性的尖顶。不过修得有些简陋,所以看起来并没有太浓的哥特感。
“这里,以前是一座唐代大墓。”因为缺爷在这儿,所以附近的大墓鹧鸪哨都非常清楚。不过即便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大家心中也守着最后的底线,老祖宗的东西,绝不会给洋人。不到山穷水尽,有些东西绝不会去动。
“唐代?”羽琴忽然想起,国外的收藏家都很喜欢唐三彩这种陶器。和其他的物件不同,唐三彩专门就是烧来陪葬的,所以必须要下墓,才能得到。不像其他的,有明面传世。
鹧鸪哨没有直接去教堂,他在附近转了起来,从乡亲们的口中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原来这里几年前发生了一次地震,有不少古墓坍塌,也包括着一座。当时好多人在那些古墓里哄抢,把棺椁都给拆了卖了。只是这一座塌得太厉害,没人进得去。地震也产生了不少孤儿,那伊凡神父就是在那时出现的。他就地修了教堂,收养了这些孩子。而且他们还说伊凡神父人特别好,还将有些孩子送到美国去了,让他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羽琴跟着鹧鸪哨,她都没能插一句嘴。她发现他其实很能侃的啊,他的口技,并不仅仅限于学鸟叫。
不过他对着姑娘家怎么就这么羞涩呢?
诶,不对啊,刚才那群乡民里,不也有姑娘吗。
“那些孩子,真的被送去了美国吗?”羽琴靠近了鹧鸪哨一点,跟他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来。现代不也有这样的产业链嘛,把孤儿卖到美国去,三万美元一个。可是就这个时代来说,没必要从中国买吧,美国主动卖孩子的家长估计也不少。
经济大萧条,大战阴影逐渐浓厚,所有人都不好过。
“进去看看就是。”鹧鸪哨把那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换了回来,等到天黑了,就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
羽琴也跟着他,她背着自己的唢呐,蹲在了他身边。
夜黑露重,羽琴突然觉得有点冷。她又朝着鹧鸪哨那边挪了挪,两人几乎要肩碰肩了。当然,她的肩碰不到他的,只是因为她矮而已。
“我先进去了,这把枪给你,知道怎么用吗?”鹧鸪哨立马站了起来,往旁边跨了一步。不过他却是将腰间的双枪取下来其一,给了羽琴。
“大概知道。”羽琴接了过来,她也看过不少抗日神剧,这种老式的枪,其实还蛮好操作的。
金属的枪托很温暖,还带着他的体温。这让羽琴的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点特别的情绪,但她很快将其摁了下去。
要不是那场瘟疫,他此刻说不定已经当爹了。
拿着剩下那支枪,鹧鸪哨翻进了教堂之中。教堂里没有点灯,十分黑。但这对于鹧鸪哨来说已经十分明亮了,起码还有月光。
教堂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完。但鹧鸪哨还是亲自走了一圈,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但这里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想着羽琴还在外面挨冻,他赶紧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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