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她的精神体怎么是头驴啊——鹿有妖

时间:2022-01-10 16:31:46  作者:鹿有妖
  这个其他的反应是指:如果正常人看到自己家被灭门的话,应该是会因为接受无能而昏倒在地或者嚎啕大哭的。
  绫织站了半晌,最终强忍着对血腥味的恶心感,慢慢地挪上前,走近了父亲。
  萧麒在她的身后,没忍住提醒了一句:“别破坏现场。”
  “……知道。”绫织低声喃喃。
  她走得更近了一些,她看清了此刻的父亲。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恐和愤怒之间,洗得发白的睡衣被利器划得斑驳,地上滚落着一根擀面杖,是之前她犯了错就会往她背上抽打的那一根。
  和那个看守员的死状不同,一家三口和看守员是一样的,一击毙命,但因为划破了大动脉,流了很多血。
  除此之外,有人蘸着血在客厅的地板画了一朵花,花心是一张笑脸。
  绫织看着绫风,她的父亲,一个婚内出轨的人渣,一个会对她使用暴力的施暴者,同时也是一个工作出色的职员,一个疼爱儿子的好爸爸。
  ——很难说清这个男人到底是由纯粹的“好”或者“坏”构成的。
  他给了她生命,他抚养她长大,他给她取了这个名字;他婚内出轨导致母亲死亡,他偏心自己的儿子到是非不分,他会当着外人的面家暴她,他杀掉了母亲留给她的兔子。
  ——也很难说清她对他到底“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但,他现在死了。
  那些好的坏的,爱的恨的,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绫织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直到楼下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赵岳领着一大批警员和另外三个哨兵进来了。
  看到这满屋的惨状,赵岳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下意识地看向这个家里唯一的幸存者。
  小姑娘站在惨白的灯光下,身上罩着尺寸过大的外套,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我去联系心理医生……”赵岳下意识地说。
  警署有配给心理医生,通常是用来安抚一些受害者或者精神不太正常的嫌疑犯。
  一天之内就碰到了爆炸案、杀人犯和灭门惨案,如果是他的话,怕是早就疯了。
  萧麒打断了他:“不,不需要。”
  赵岳觉得自己的血压又高了:“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你就说不需要?”
  他的说话语气冲了一点,不过萧麒还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计较他的以下犯上。
  “心理医生对哨兵来说是没有用的,他们只需要向导的安抚。”
  他补充道。
  “我的安抚。”
  赵岳:“……”
  呸!
  真是王婆卖瓜,臭不要脸!
  “我更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
  绫织的大脑空白了很久,直到她听到外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于是她才恍惚地抬起头:“谢谢警长,我真的不需要。”
  “……”赵岳压低了嗓门,“他是不是威胁你了,没关系,老实跟叔讲。”
  威胁公民,罪加一等。
  绫织摇了摇头。
  既然小姑娘坚持,赵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转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这起案件上:“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是新的,包括之前的看守员,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东城区不止一个杀人犯……”
  “不。”安楠打断了他,“是同一个人,虽然作案手法不同,现场残留的气味是一模一样的。”
  赵岳:“……”
  隔着这么大的血腥味都能闻出来?
  她是警犬变的吗?
  “没错,是同一个人。”卢娜娜抽了抽鼻子,过后,她同意了安楠的观点。但她还是很疑惑,“我真正好奇的是,他是如何安然无恙地逃离爆炸现场的?”
  “你忘了他是一个亚人了吗?”萧麒开口,“能够侵入人或动物的思维屏障,命令他们,我想,他肯定也能命令精神体。她虽然是哨兵,但却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那么那只精神体也不会太强——所以杀人犯很容易就命令那只突然出现在现场的精神体也保护了他。”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他们都看向了绫织。
  这么说来,她相当于是变相地保护了屠杀全家的灭门凶手。
  赵岳犹豫地看着通讯录里的心理医生联系方式:这要是真的不给安排个心理咨询,这孩子怎么过得下去啊?
  绫织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地上滚落的那根擀面杖看。
  绫风曾经拿着它抽打了她好几十下,只是因为她放学晚了,没有来得及给弟弟做晚饭。
  从那一天起,东城中学的三年A班就再也没有拖过堂。
  半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地走向了厨房。
  冰箱里还冻着兔肉汤,厨余垃圾桶里还有皮毛和内脏。
  她蹲下去,一点一点地翻找着散落在垃圾箱里的骨头。
  林启桢见状,悄声靠向安楠:“她怎么都不哭的啊?该不会是和萧哥待久了,被传染了吧?”
  但是变温动物好像没有群居性啊?
  安楠闻言,白了他一眼,还附带一肘击。
  林启桢顿时面目扭曲了起来:“……”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所有人都看着绫织一个人蹲在地上默默地翻垃圾桶。
  他们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万籁俱寂之中,他们都齐齐地看向了萧麒。
  ——至少他可以安抚情绪,稳定精神。
  萧麒感受到了他们的注视,半晌,他走了过去。
  有阴影笼罩上来,绫织感觉到了,但她没有抬头。
  一块干净的手绢递了过来。
  说实话,在这个电子洁面仪横行的年代,随身携带手绢的人要么年纪很大,要么就是家教刻板的绅士。
  “擦一擦。”
  他没用精神触须。
  绫织愣了一下,她终于抬起头,与萧麒对视。
  他的目光很平静,似乎对她现在的反应毫不奇怪。
  哭得满脸泪痕的绫织倒映在他的眼底,脸已经花得不成样子。
  他低头看了看绫织那两只还扒着垃圾桶的油腻爪子,皱了一下眉。
  随后,他抬起手,将那块手帕轻柔地摁上了她的脸。
 
 
第9章 英年早瞎
  绫织以为自己不会哭的。
  从小到大,在她的记忆里,绫风这个父亲都当得温柔不足,严厉有余。
  从她记事起,他每一次工作回到家都会殴打母亲,家里百分之百的收入都来源于他的工作,但有百分之八十的支出他都会花在外面的女人身上。
  直到后来母亲不慎撞见父亲婚内出轨,她不堪忍受,最后自杀。父亲很快就拿着她的保险赔偿金新娶了外面的那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弟弟。
  从那以后,绫织每天能吃饱的概率成了百分之三十,每天能睡好觉的概率成了百分之三十,但每天挨打的概率却骤升到了百分之百。
  做不干净家务会挨打,照顾不好弟弟会挨打,反抗会挨打,沉默寡言死气沉沉同样会挨打。
  但她要操心的远远不止是家务和弟弟,她还要操心自己的学费。
  每一次都要软磨硬泡,哀求好久,在继母喋喋不休的絮叨中忍气吞声地接下这笔钱。
  至于父亲,他从来不管,他也从来不在乎。
  他现在有了新家庭,绫织是多余的那一个。
  曾几何时,绫织以为自己也可以把他当做多余的那一个,当他死的时候,她大可表现得满不在乎,没心没肺。
  周围的邻里邻居都知道她的情况,没有人会为此指责她些什么。
  但如今,绫织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那么洒脱。
  她蹲下来,给糖糖收拾遗骨的时候。
  突然想起,眼前的这个垃圾桶是妈妈还在的时候,绫风带回来的。
  那个时候他也许还没有出轨,在某一个下班回家的夜晚,他喝得醉醺醺地回了家,却还不忘了向她们得意洋洋地举起这个半自动的电子垃圾桶:“老婆!织织!你们都快来看看,我在公司的年会上抽到了什么好东西!”
  垃圾桶是真的,回忆也是真的。
  绫织盯着这个垃圾桶,突然感到眼眶一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过脸颊,大滴大滴,有的砸在了地板上,有的落进了垃圾桶。
  她以为可以对父亲的尸体横眉冷对,但看到这个年代久远的垃圾桶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努力不发出多余而丢人的声音。
  然后萧麒过来了。
  这个青年看似冷漠,但又似乎精通人情世故。
  他掏出手绢,细致地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他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好奇提问。
  他什么都没有说。
  林启桢看到这一幕,表情更震撼了,他悄悄地靠近了安楠和卢娜娜。
  然而她们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再度一人一个肘击把他送回了原位。
  林启桢面目扭曲:“……”
  等绫织终于收住眼泪,萧麒开口:“林启桢。”
  原本还在龇牙咧嘴的林启桢立刻站直了:“萧哥?”
  “送她回去。”
  萧麒的手一松,那块沾满眼泪的手绢就掉进了垃圾桶。
  林启桢犹犹豫豫地开口:“那……那萧哥,你们……”
  “我们留下来勘探现场。”萧麒一扬下巴,示意安楠和卢娜娜留下来排查现场。
  之前爆炸,他们以为罪犯已经死了,所以放松了警惕,但却没料到过精神体这个变故。
  两人得到了指示,立刻释放出精神体,开始顺着现场残留的气味排查犯罪嫌疑人的动向。
  林启桢本来想说自己也可以留下来,护送人质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东城区的警署。
  “关于人质的哨兵身份,我已经通知了国会,塔里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给她做检定,记得做好接待。”
  哦,感情在这里等着他呢。
  林启桢:“……好的。”
  说是要让他历练,结果最后是要让他护送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回去。
  林启桢有些愤愤不平。
  如果今天的人质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的第一次任务就该圆满地完成了。
  谁能想到变故横生,导致他现在还是新人一枚。
  当然,林启桢还不至于丧病到要为了这点小事去迁怒一个小姑娘。
  不过,他已然把那个犯罪嫌疑人的外貌特征刻烟吸肺。
  ——好小子,你给我等着!
  但是光记仇肯定是不够的。
  林启桢忧伤地抬头望天,照这么个进度下来,他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拥有自己的绑定向导呢?
  虽然说萧哥就很不错……
  不不不!
  想象才到一半,林启桢就自动自发地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扼杀在了摇篮里。
  把萧麒列入绑定向导的候选人,跟把自己老妈列入一夜情对象有什么区别?
  甚至前者还不如后者呢!
  他打了个冷战,萧哥这种跟温柔友善、和蔼可亲根本搭不上边的向导,得是心理和身体素质强大到什么样的哨兵才能征服他呢?
  ……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人吧!
  想到这里,林启桢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绫织,小姑娘脸色苍白,眼睛肿得像核桃,颧骨上还挂着不正常的红晕和乱七八糟的泪痕,还有一点没擦干净的血渍,她的身上还罩着萧麒的外套,把她的人衬得又小了两个码。
  有点像流浪在外的纯种猫,漂亮、脏兮兮、落魄不堪。
  你有想要抱一抱它的心思,但又害怕它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林启桢评估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萧麒一看就不会是喜欢这种可怜巴巴的款式的,他也许会更想要势均力敌一点的类型。
  更何况这小丫头一看就未成年的样子,萧麒这人虽然丧心病狂,但也不至于变态才对。
  林启桢拍了拍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专心驾驶。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东城区警署,他搀扶着小姑娘小心翼翼地下了飞行器:“那什么,他们已经给你腾出了一间宿舍,一次性的生活用品也放在里面了,我等会儿带你先去盥洗室洗一洗……”
  说到一半,他像是突然卡了壳,憋了半天才继续往下道。
  “那个,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苍天可鉴,他是真的不会安慰人,平常的训练任务也没有安抚这种任务——一般来说,安抚与开导都是向导干的活。
  不过想来萧哥也不会把自己的精神力浪费在安抚小姑娘的哭哭啼啼上面,于是林启桢只好被迫顶岗营业,他搜肠刮肚地找点安慰性质的话语,试图安慰一下这个全场最惨的小姑娘。
  但令他意外的是,绫织打断了他的磕磕巴巴:“谢谢您,我很好。”
  林启桢迟疑地看了一眼她红肿的眼睛:“小姑娘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故作坚强什么的,恕他实在是不能苟同。
  其实适当地释放情绪是有好处的,更何况她还是个哨兵,老是压抑自己说不定会发疯。
  绫织摇了摇头:“我真的很好。”
  发泄情绪什么的,刚刚已经发泄过了。
  她捧着手里的那个纸箱子,那是她临时从家里厨房找到的,里面装着糖糖的遗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找块地埋葬它。”
  林启桢看了一眼这只纸箱子,如果他的鼻子没犯错的话,这味道属于一只兔子,还是一只接受过高温烹饪的兔子。
  ……闻起来味道好极了。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