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哀嚎一声,顿时血就从瓶底的口里流了出来,无数道血色的痕迹开始在铁盘的花纹上爬行。
解清清在一边惊叹,“真好看……还好我刚才没在老板的威压之下一刀下去,否则再运一头猪就来不及了。”
我心说再运一头的时间,估计小花是要直接把她吊起来放血了。他是混道上的,捅人总不在话下。
过了三四分钟,那铁盘的转动忽然发生一点变化,似乎是卡了几下,接着,停了下来。
我们立即做了防备的动作,以防有什么机关启动,就听从铁盘下,传来了一连串铁链互相摩擦的古老沉闷声,接着,这种古老的声音开始在山洞的四壁内出现。
我大惊失色,听着四周洞壁里急促的声响,心说我靠,难道这洞的四壁内全是机关?
刚想提醒所有人注意,变故立即就发生了,四周的三个方向的洞壁上,满墙原本放置着古籍竹简的那些洞里,忽然就起了异动。所有的竹简全部都被顶了出来,接着,缓缓地,一只只奇怪的“东西”,从洞底“伸”了出来。
——————你的视角——————
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完全懵了,因为实在是有点太像了。
不是长得像那么简单,这个人的微表情都和吴邪本人几乎完全一样,这和之前在录像带里看到的仅仅换了张脸完全是两码事。
“怎么了?”汪渭城问道。
“我看到……”我顿了顿,脑子飞速转动,“我看到一个和张海杏一模一样的人。”
既然要换她,一定已经有人做好准备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但是涉及吴邪的事情我总是想当做窃来的宝贝,藏的深一些。
汪渭城皱起眉,把我拉出了赌厅,“回房间里不要乱跑,我去问问情况。”
我乖巧的点头,汪渭城看看我,一言不发把我提回房间扔了进去。这次我真没打算乱跑,我有点委屈,但没说什么,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看到的那个人。
那一瞬间他在笑,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只要稍有误差做表情的时候就一定能看出来,但是竟然完全没有。解清清杀过一个替代品,难道这是另一个?可是这艘船上的人的背景都不简单,难道那是汪家派来试探我的?
被反锁在房间里,我捞起之前的衣服想把裙子换了,却忽然感觉到全身一凛,屋子里有微小的变化被我的身体察觉了。
我缓缓转身,发现浴室里灯没有开,但毛玻璃后面隐约似乎蜇伏着什么。
我下意识全身摸了一遍,最后只能从桌子上拎了一瓶红酒,慢慢地往浴室摸去。
推拉门换换推开,我目力所及范围内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但是这个豪华包间的浴室太大了,浴缸的方向还拉着帘子。
我靠着边上的墙壁,一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那个“吴邪”会突然拉开帘子走出来。对方愿意交流吗?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谁?”
没有声音,安静的好像我出现了幻觉。
我喘了两口气,心说罢了罢了,这种地方还能出什么事,说不定真的是我最近迫害妄想。
我颠了颠红酒,伸手进去开灯。然而,随着我按下开关,整个房间一下全黑了。
那个人修改了电路!我才刚刚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挂了下来,冰凉的液体滴在了我的后脖子上。
我发出一声尖叫,希望周围有人能听到,同时抱头迅速向前侧方翻滚。
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我能隐约看到自己的小腹位置那个仪器还有亮灯闪烁。这点光芒压根不能给我提供视野,但在黑暗中却能非常显眼的显示出我的位置。
这他妈什么事儿啊?我蹲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光线。
我最初觉得是自己和汪渭城突然回来,对方要做什么布置没来得及离开,所以才冒险打算上。但是现在仔细一想,忽然觉得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冲我来的。
汪家和张家都懂得执掌命运,或许我看到的东西根本就是某些人故意让我看到的。那引开汪渭城则是因为他的身手太好?所以对方是张家人?
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抱了你们族长的大腿吗?明明是你们自己没找到族长让他一个小可怜流落人间,对付我干什么?
按这个思路,我也是才刚刚到香港没多久,张家的确不应该把我当做目标。那另两种可能就都比较惊悚了。要不是汪家,要不就是另外一方势力。
黑暗中劲风一闪,我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势拿红酒瓶砸过去。哗啦一声,我的手里就剩下一截脖子了。
我靠,这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现在一地的红酒和玻璃渣,我强压了压自己的瀑布汗,竖起耳朵。
门口忽然传来开门和人冲进来的声音,“汪小尘!”
我心里一松,就听到天花板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接着有东西掉了下来,玻璃碎的四处迸溅。我抱着头缩在边上,一下子就闻到空气中蔓延着血味。
半分钟后,我听到有东西翻了出去。谁赢了?我心想要是汪渭城输了这事情就尴尬了,再被另一方势力抓我要怎么演,电影里多面间谍总是死的很惨的。
黑暗中忽然有一只冰冷的手摸到了我的头发,我惊的一个哆嗦。
“……汪小尘。”
是汪渭城的声音,我舒了口气,“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活着。
“这一层房间的电路都断了,我们今晚先换到楼上去。”他听上去居然相当冷静,而且完全没打算和我解释什么。
“你刚刚看到那个人的脸了吗?”我有点急切。别的他不说无所谓,但是那个“吴邪”的出现还是让我有点在意。
碎玻璃在地面上滑动,我怔了一下,就感觉脖子上忽然被人一捏,直接失去了意识。
——————吴邪视角——————
用手电去照那些从洞里伸出来的东西,就发现那些全部都是用和洞壁一样的石头雕刻而成的,每个从洞里伸出来的雕刻都不一样,我一眼就看出,那确实是某一面浮雕的各种部分。
往后一步退到洞口,整体来看整个洞壁,我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洞壁上应该雕满了浮雕,但是,如今被全部都敲掉了,一点也不剩下。
而这些凹坑,是在浮雕上挖掘出来的孔洞,就好像拼图一样,这里挖掉一块,那里挖掉一块,所有挖掉的部分,其实都嵌到了那些洞的深处,使用机关驱动,一被触发,就会被里面的机括推出来,洞口被填满,浮雕拼图的全貌才会出现。
真是精巧,这样的设置,浮雕之中是最关键的部分被隐藏了起来,只有浮雕复原之后才能看出来。
可是,看着洞壁我又无语,所有的关键部分之外的浮雕都被敲掉了,我说这洞壁怎么看上去这么毛糙。
这些非常易于推断,小花和他的伙计几乎同时都作出了判断,一下子也没人去理会那只猪了,所有人都朝墙壁走去,看那些被推出来的部分。
这些碎块的细节刚好和广西寄来的照片图案中一样。只要我们按照照片上的提示,把铁盘转动到相应的角度,就能解开这道机关了。
小花摸着铁盘,看了看照片,觉得很有道理:“是顺时针推还是逆时针推?”
“一般来说应该是逆时针,但是刚才我们用猪血启动了机关,机括方向也有可能会变化,要推推才知道。”说着我就想上去。
这一次小花却拉住了我:“最好不要再转动它。”
解清清脸上也毫无喜色,见我不解,解释道:“就算是没有广西的提示,随便转动这个铁盘也可能转到正确的方向。张家不会设置这么简单的机关。往什么方向,转几圈,必然都有讲究。”
她乌黑的眸子转到我身上,微微眯起,“错了的话,可能会重蹈你们从水泥墙里挖出来的那些尸体的惨案哦。”
小花看看她,“要是你,你怎么办?”
解清清笑道:“我?虽然我以前觉得自己挺牛叉的,不过真的面对张家的机关,我不认为我能正面解开。”
“既然他们留了线索,就有足够的把握让外人无法依据这些解开机关,”她看着那只铁盘,“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会从这个角度出发。”
我心说那不这么解你还能怎么样?直接把这炸开吗?要是胖子在可能就同意了。
解清清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撇,“……在这儿炸山会出问题的。”
“不过也差不多。是用野蛮的方法,”她指了指墙壁,“进入机扩,直接从内部解开它。”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快到头了。
第69章 正文11·原来是逃亡
——————吴邪视角——————
铁盘的轴承上有很多的铁牙,可以通过铁盘的旋转而张开,四周有无数的铁环,铁环连着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铁链,连通到这些石室的一边不知道什么地方。
解清清被威逼着第一个钻了进去,她的体型娇小,一下子就没了影,过了一会儿传来安全的信号,我和小花才相继下去。
石室的下部,是一个水轮一样的东西,插在底下的一个井口内,井口内是一条岩中水脉,转动的水轮通过齿轮和链条传动到轴承,所以铁盘才能经年累月地自己转动。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当时抓伤小花的东西,但是能看到铁链上挂着无数棉絮一般的东西,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油脂。
解清清用手电指了指一边,原来在这口井壁上,有三道五六米高,只有一人宽的裂缝,一看就是修出来的。所有的铁链分成三组,都直刺人这三道裂缝中。
手电光照入其中,发现里面很深,人勉强可以挤进去。裂缝的顶部有三四米高的地方,都用铁链悬挂着一条一条的条石,而条石的下方,全部是我们在西王母国看到的那种陶罐。
最前面的几条条石已经掉了下来,把前面部分很多的陶罐敲碎了,露出了里面的头发,这应该是上一次有人来这里的时候,误启动了机关。
我看到后面部分一直到裂缝尽头的黑暗中,还阴森森悬挂着无数的条石,整齐地列入裂缝的深处,不知道有多少,下面累积如山的陶罐,一层叠一层,让人喉咙发刺。
其他两条裂缝也是完全相同的情形,三条裂缝里穿插的铁链好像是一只怪物的三条触须。
“这种结构说明,这个机关一共有三道,我们即使解开第一道,也无济于事,如果老老实实从提示上下工夫,会是个旷日持久的工程。我们从铁链的高度来判断,最低的这一组应该是第一道机关消息。”我道,“这东西他娘的和门锁有点像。”
第一道机关消息的机关室,应该在这最低的一组铁链所经过的裂缝尽头,我们要通过去。
这样的设计是非常巧妙的,我能看到在裂缝两边的石壁上,有无数的铜质卡钉,也就是嵌入石壁内的铁疙瘩,都锈成了绿花,似乎是给人行走的,但是看卡钉排列的那种诡异的形状,我就知道其中肯定有猫腻。这些卡钉下面一定也有消息机关,一旦踩错凶多吉少。
而且所有卡钉的位置,都在很适合落脚的地方,要爬过去,很难避过这些。即使小花在巅峰时期,在这么狭窄的空间,也没法施展任何的手法。
我问小花:“悟空,怎么办?”
小花上下左右地琢磨,看看哪里有能避过的地方,但是显然这里所有的细节都被关注到了,往上到洞壁的上沿,也全部都是老铜卡钉,一时间也想不出好办法。
解清清捡了一块碎陶片,站上去踩了一下,一下子就碎了。她摸了摸鼻子,把手电往最高处打,“承重的条石上面应该也有机关,大概率不能碰。”
“老板,你有没有那种射程够远的绳枪?”解清清看了看洞穴最深处,“理论上我们可以直接拉一条绳子过来。”
小花啧了一声,“那你怎么知道应该打在那面墙的什么地方。我是不是得给你找个带瞄准镜的绳枪。”
“那还有个办法。”解清清也不恼,继续说道。我有点惊讶,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想出这么多主意,但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多半不会是正经主意。
果然,解清清说直接排雷,穿全套防护服把陶罐直接高温杀菌烫出一条路来。
小花看看她,“真不知道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以前参与的活动资金和技术一直都很到位,”解清清无辜的拢了拢头发,“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就见小花从装备包里抽出一捆绳子,一边交给我,让我抓住,自己把另一端套在脖子上,就从自己随身的小袋子里拿出一只哨子大小的紫砂瓶来,拔掉塞子,把里面的东西涂到自己的手上,那是一种黑色的粉末,即使隔着防毒面具,我也立即就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
“这是用来吸汗的中药和炭灰,也能提神。”他道,“我要爬过去。”
——————你的视角——————
再一次醒来得时候我已经不在玛德琳号上了。汪渭城声称我“吸引注意力和火力”的任务完成的太好了,为了生命安全得把线放远点。
我不太明白,毕竟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对方察觉并且出击的速度也太快了点。不过要是都是和小哥差不多的人,那似乎也说的通。
接下来的两周汪渭城拉着我,围绕玛德琳号换了三艘游轮,而且是不靠岸纯游过去的那种。他的水性异常好,但这到底是大海,我一度虚脱怀疑此人想将我溺毙。
那一次袭击之后汪渭城似乎话少了一些,动手的次数也少了。我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尽量不触霉头。
“任务成功了。”汪渭城扶着船舷,眯眼望着深色海平面远处规律闪烁的黄光。
玛德琳号下一站是澳门,我们所在的船只也是这一条航线的,相隔海里数最适合灯光传讯。
天已经黑了,即便是南方海风也略微带了丝丝凉意。天际还有些泛红发亮,海却没有反光。我背靠着船舷,脑子里想象着当时西沙出来,吴邪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低头看着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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