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该死的限定继承权,那么您就不会隐瞒我的性别,我不是私生子,却因为是个女孩而要受到那些私生子的管制,这根本不公平,这个律法是错误的。
我需要进入政坛,修改这个律法。我不仅要让每一个女孩拥有和男孩同等继承的权利,还要让每一位女性拥有选举权,女性也是这个国家的公民,她们都拥有独立的人格,不是房间里精美的摆件。”
“我知道了。”安洁莉卡眼睛闪了闪,她扬起一个笑容,“放手去做吧,埃尔,我为你感到自豪。”
“谢谢。”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知道我对你所做出的伤害是远远无法弥补的,当然我也不会利用这个去求得你的原谅……对不起,我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
安洁莉卡扭过头,微微昂起脑袋,不让自己眼眶的泪水落下来。
“您完全可以拿一个男婴来代替我,但是您没有。正因为如此,才有今天的我。”
寄秋看着安洁莉卡,抽出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她,“虽然您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我是一个合格的孩子。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您不用为余生发愁。”
安洁莉卡眼泪一滴一滴掉到手背上,她接过寄秋的手帕捂住眼睛。
寄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手盖在安洁莉卡冰凉的手上,她安抚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女人的后背。
她似乎可以感受到,真正属于埃尔维斯・海德的灵魂碎片传来一声叹息,这个赤诚善良的女孩最终还是原谅了她的母亲。
说干就干,寄秋立马从步兵团调来人手,她带着一众士兵来到议会门口,缓缓站上最高那层台阶。
底下的人群传来小小的骚动。
“我是来自上议院的议员,埃尔维斯・海德。”寄秋拿着喇叭大声喊道,“我受到内政大臣的委派来为你们解决问题,我知道这里很多人都无家可归,食不果腹,受过令人难以想象的苦难来到了这里,为了生存。”
“凛冽的寒冬马上就要到来,每一个人都在渴求一栋遮风挡雨的房子,温热的食物,我将在索尔兹伯里开设一家救济院,目前无家可归的人可以居住在那里。
有房子的人也无需担心,我站在这里,恳请大家给予我一个机会,我会在一个礼拜内为你们筹集到足够的救济金。在此我们虔诚地向上帝祈祷,只要每个人坚定信念,我们都会得到救赎。”
聚集起来的妇孺神情变得迷茫,最终还是有位瘦削的女性站了出来,她眼里带着一丝希冀地问道,“海德先生,您真的会做到您所说的吗?”
“会的。用我的名义担保。”寄秋认真地回答道。
那位女士问完之后,回到人群中跟她们窃窃私语一阵子,寄秋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她耐心地等待着,很快那位女士又回来了,她缓缓开口道,“我们愿意相信您一次,救济院和孤儿院还在的女人们会把自己的人带走,而失去孤儿院的女人和孩子们她们也同意跟您去索尔兹伯里安置。”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我该如何称呼您呢?”寄秋走下台阶问道。
“人们都叫我希尔太太,我是一家孤儿院的院长,若不是一丁点吃的也没有了,我们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希尔太太声音带着颤抖,她并不是那种强硬的女人,但却是所有女人中最勇敢的,所以才作为发言人来和寄秋交涉。
“我知道,请相信我吧。”
青年掷地有声的回答拂去了希尔太太心间的彷徨,她多年后依然记得今天这一幕,这位年纪不大的青年是如何站在那里,给予了她们希望。
第108章
每天订阅《每日趣闻报》的伦敦市民们拿到今天的报纸,发现首版不再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一份名单,关于捐款的名单。
“海德先生,报纸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印好发出去了。”主编弗朗克把下一期的排版给寄秋过目。
“嗯,你做得很好,明天的报纸也是先空出首版。”寄秋接过信纸翻了翻,确认无误后递给了他。
弗朗克出去后,巴顿带着一身水汽回来了,“先生,已经联系好了,公共替换下来的椅子低价出售给了我们。”
“不错。”事情按照寄秋预想的发展走去,她心里压力少了些许。
“真的会有人捐款吗?”巴顿神色犹豫地开口道。
“会的,至少商人们需要一个契机扭转他们的口碑,捐款是最简单的方法。只要有捐钱给救济院,我就让弗朗克在报纸上报导,这时候我再去找汤姆他们混进人群中宣传。
在路人眼里,一边是一个愿意给弱势群体捐款的人,另一边是没有捐款的人,他们之间商品价格质量一样,那么大家都会选择去第一家购买。”
寄秋端起桌子上的红茶喝了一口,她现在眼睛干涩,大脑因缺少睡眠引发头疼,但她的精神依旧很亢奋。
“我已经请人将那些生锈的椅子熔掉做出纪念碑,每一个捐款五百英镑以上的人都可以把名字留在上面,三千英镑的可以将自己的画像摆在救济院里,一万英镑可以在所资助的救济院门口塑造个人铜像,想必那些院长们不介意多出几件小饰品。”
“那您建立的救济院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巴顿问道。
“不,索尔兹伯里我自有一套运行规则。”寄秋摇了摇头,“现在先解决伦敦孤儿院和救济院的事情。”
居民们第一次见到首版出现的是一份捐助名单,他们一时间都感觉很新奇,再加上下面文章写得煽动人心,家里的主妇们被报纸所描绘的情节感动,看到捐助名单后面所代表的商店,都愿意去那里消费。
犹太商人卡夫卡在伦敦街边开了一家女士帽子店,由于歌剧里犹太商人的负面形象,即使他的帽子设计精美,价格合适,生意依旧不温不火。
好在他时不时给社会上捐一笔小钱,让他的名声在附近一带很不错。
今天对卡夫卡来说格外不同,他拉开商店的卷帘门,看到自家商店外面有不少人在等候,心里一沉,‘不会是帽子质量出了什么问题吧?’
他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这几次帽子进货状态,他都是亲自检查的,一边想着一会儿如何应对,一边打开商店的门。
“嘿,女士们,卡夫卡先生开门啦!”激动的女声喊道。
很快卡夫卡这家空旷的帽子店便挤满了人,他赶紧招来店员苏珊帮忙接待一部分。
“我能有什么为您做的吗,女士?”卡夫卡用着标准地笑容问道。
“卡夫卡先生,我曾是您的顾客,但我没想过您是如此善良的一位老板。”头戴蕾丝边帽子的中年女士激动地说道,“您连自己店铺快要倒闭了,也要接济那些可怜的人们,您真的是太伟大了!”
“啊?您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店要倒闭了?”
卡夫卡大脑空白一片,虽然他的帽子卖的不是很火,但也不至于诅咒要倒闭了吧!
通过面前几位女士你一言我一语一番交谈之后,卡夫卡总算弄懂了情况,他前几日随手捐了二百英镑的事情被《每日趣闻报》所报导出来,大家为了表示支持,都来买他的帽子。
卡夫卡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很快弄懂了利害关系,把那句,‘我的店铺还没倒闭’咽回肚子里,他随即换上一副感激的面孔,“女士,您也是一位善良的人,你支持我的生意,就相当于我所捐的钱有一部分是你捐的,我们都帮助了别人。”
几位女士听完后,立马表示要买下橱窗摆放的帽子,她们愿意把钱花在这种良心商铺上面。
跟卡夫卡相同境地的还有不少商人,他们其中不乏做长远打算的人,打听到捐款数目对应的回报之后,心里有了主意。
转天寄秋收到了一堆捐款名单,她把这些交给巴顿,“你去核对一下人员,顺便通知一下希尔夫人,让她决定每家救济院和孤儿院所需钱数。”
她随即找来了弗朗克,“你去带几个人采访一下这些捐款钱数在五百英镑以上的,记得拍照片,写进头版里面。顺序就按照捐款数目来排序。”
“当然,你要让他们知道,妄图诈捐的后果,我不介意让他们身败名裂。”
“好的,海德先生。”弗朗克点头道,他突然想到什么,“我已经在捐款后面写上《每日趣闻报》都会亲自核对捐款名单,其余报纸出问题一概不负责。”
“嗯。”寄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会给每一个手下一次信任机会,如果第二次搞砸,虽然她不会把他赶出去,但不会再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社会捐款的事件步入正轨,渐渐的不只有商人在捐款,贵族们也开始用钱财换取自己在社会的名望,还有政客们,他们需要民众的支持。
“你真是太令我惊讶了,海德。”埃吉奥放下手中的报纸,上面首页是一位富态的商人,身后站在他的铜像,这是第一个捐款一万英镑的纺织机制作厂老板。
照片上他笑容满面的挽着和他一比一比例的铜像,这件事不仅是《每日趣闻报》的头条,《泰晤士报》、《每日通讯报》等都相继报导了这件事。
“我只是抓住了从众心理罢了,当然这些人一旦出了问题,我可不会为他们清理。”寄秋说道。
“你在陛下那边大出风头,他很欣赏你。”埃吉奥笑着给寄秋泡了一壶茶,“我真没想过你能把这件事做得那么完美。”
“完美后面付出的艰辛也是必不可少的。我需要一个一个安抚那些款项还没到手的院长们,同时还在担心有人偷奸耍滑,甚至还要过滤利用捐款为自己洗刷罪孽的人。”
“我知道,孩子。但这些付出换来了你想要的结果。”埃吉奥微微一笑。
寄秋呼吸一顿,她很快恢复平静,心情变得明媚起来。
“你已经获得实习法官的资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年内考察期结束,你将会是上议院最年轻的法官。”埃吉奥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青年在剑桥大学专修法律,出身高贵,主动提出为国王分忧,解决救济院的同时也缓解了阶级矛盾,足以证明他的品格和能力。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庭审?”寄秋眼里没有多少激动,她平静地问道。
“呃……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埃吉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要知道他们是轮流兼职的,每人每年只有一段时间,他们没有空的时候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啦!”
他看着青年蹙起眉头,连忙补充道,“海德,你已经足够优秀了,要知道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和威廉姆斯打赌呢。”
“好吧,那请容许我告辞。”寄秋弹了弹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离开内政大臣的办公室。
议会楼下,巴顿已经坐在马车上等待,他看到青年从大门口走出来,眼睛一亮,“先生,怎么样?”
寄秋踏上马车,“跟我猜的差不多,果然拿到法官资格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见习法官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原本我最低标准是取得听审资格。”
“索尔兹伯里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您所提供的积分制度施行的很好,在救济院内人人都可以接到合适自己的活计赚取积分,赢得额外的报酬。只不过您要求的老师,我没能找到合适的。”巴顿抿起嘴唇,他不想看到自家青年失望的神色。
“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找不到合适的老师就把那项职位空出来,宁可没有,也不要随便找个人来当老师。”
寄秋心里没有太大的失望,反而出声安慰巴顿,“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相信这些女孩子即使长大也有了一份生存的手艺。”
现在工业迅速发展,机器代替了原本的人工纺织,但是海德家依旧保留了一两家手工作坊,雇佣了女工们编织手工挂毯,这一件件手工作品都会摆放在贵族家的客厅。
尤其是她还用报社征集花纹稿件,稿件作者署名也会出现在挂毯的角落,以至于工厂从来不缺高质量的稿件。
寄秋所做的就是请工厂心灵手巧的女工们教女孩们编织手艺,还有挖掘她们的创造天赋。
只要人们不在为生计发愁,那么就会有机会做出思考。她从卡纳文子爵夫人那里汲取的教训,从思想上改变,等到女孩们成长起来,就会成为一股不可缺的力量。
不过现在发愁的是,如何找到一位引导者,这位女性一定要给这些女孩子们灌输正确的价值观才行。
第109章
寄秋回到上议院开始工作,她现在已经成了全伦敦的黄金单身汉,与她共事的同僚们发来接连不断的舞会请函。
说是舞会,实际上就是把一堆贵族男女聚在一起搞的相亲大会,她都以工作繁忙为由推掉了。
“先生,您怎么了?”巴顿看着办公室瘫在沙发上没有任何仪态可言的青年,下意识出声问道。
“唔,头疼。”寄秋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把脸上的单片眼镜收好,“你来做什么?”
“您的朋友给您写了一封信。”巴顿把手中的小托盘递过去。
寄秋用小刀把信拆掉,省略一大串问候语,一目十行地浏览完,“宾利他们来伦敦了。”
“怎么会,他不是已经决定在浪博恩定居,现在差不多已经和班纳特小姐开始谈婚论嫁了吧。”巴顿接过寄秋手中的信,一时有些疑惑。
“不知道,我打算过几天去拜访一下。”寄秋起身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写回信,她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直到她几天后见到宾利彻底灵验。
寄秋看着借酒消愁的宾利,从头到脚写着‘失恋’。
“几日未见,你怎么落到这种田地?”寄秋伸手把酒瓶从宾利手里拿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我错了,海德。”宾利摇了摇脑袋,“她并不爱我,在她眼中我跟所有男人一样,只不过是那么有一点特别……我却可悲的义无反顾。”
“你是在开玩笑吗?”寄秋紧锁眉头,“谁都能看得出来,班纳特小姐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她是真的很期待与你结婚,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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