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醉酒后的郁可贞会这么粗暴,毫无防备的章朴在外力冲击下直接失去平衡倒在地面。郁可贞得逞后则快速跨坐在他身上,双手压住他的两肩。
“看你还跑不跑得了。”此时郁可贞颇有几分不良纨绔的派头,俯身逼近了章朴的脸问道,“你喝醉了就得乖乖听我的。”
醇香的酒气顺着她的气息扑到章朴脸上,他方才没醉,现在却似乎要醉了。
他的脸红透了,像煮熟的小龙虾,真可爱,下次还要灌醉他,郁可贞迷迷糊糊地想道。
“说,你知不知道——”她目光灼灼地盯住章朴,“知不知道我已经喜欢你了这件事?”
章朴二十年来都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的感觉,整个人被喜悦的情绪填满,似乎要爆炸,又好像所有的心神都到了对方身上,自己唯有一幅轻飘飘的空壳。
他的喉结微动,沙哑道:“嗯,我也甚是心悦你。”
作者有话说:
前几章把诗情诗意身份搞错了,我真是……嗐!争取三十五章搞完!再继续写下去,我怕自己要化身sp控制不住自己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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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29、二十九
——为什么从来不想亲亲抱抱我——
“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既然你也知道、知道我的心意。”郁可贞迷迷瞪瞪捧住了章朴的脸,肌肤触感很烫,“可你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想亲亲抱抱我?”
男女之间若两情相悦,顺其自然就会想靠得更近些,再近些,但章朴却始终和郁可贞保持一点距离,仿佛对郁可贞没有任何俗世的欲望。
章朴的脸已不能再红了,某些念头在他心头蠢蠢欲动,他不动声色地将手心贴上地面,试图获取一些令人冷静的凉意,可连地板都因地龙的存在而散发着燥热。
“我吻过你的。”那次是他难得的失控。
郁可贞震惊:“那都是几个月前了!而且轻轻地碰一下也叫吻?”
她对自己有这么不满吗?章朴心中略微慌张,他一直顾忌着将来的事,担心计划出了纰漏,不碰她是为了想让她将来有更多出路,她会生自己的气吗?
“我一直在忍耐。”见郁可贞还不知所以地离他这么近,章朴喑哑直言,“忍耐得很辛苦,别再靠近了。”
醉酒兼正在气头上的郁可贞叛逆心很强,章朴越让她别靠近,她越是想不顾章朴的反抗靠他近一点。
郁可贞挥开章朴阻拦的手臂,颇有气势地说道:“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吻!”
章朴横在身前的小臂忽然失了力气,思考郁可贞说的「真正的吻」会是什么样的,可下一刻郁可贞就晕乎乎倒在他的颈窝,嘴中还不知在咂摸着什么醉话。
感到意识里忽然照进道白光,郁可贞猛然睁开眼,发现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昨晚发生什么了?她只觉得头疼得很。
按着太阳穴,郁可贞慢慢回想昨晚的事,自己最后有没有把章朴灌醉呢?
她记得章朴说过他醉了,但她又不记得章朴醉后到底做了什么。
“该死,怎么两个人都喝醉了。”郁可贞低声咒骂,“下次应该少喝点。”
“醉的只有你一个。”
章朴忽然从门外走入,方才他正在外面趁着日暖重阅史书,听到动静就进来了。
郁可贞连忙端好仪态,疑惑道:“我记得是你说自己醉了?”
章朴失笑:“你非要让我喝醉。”
郁可贞上辈子是奉公守法好孩子,这辈子更是谨言慎行,从未喝醉过,根本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会怎么样。
“没想到你酒量比我还好。”郁可贞讪笑着,被子底下的脚趾头都尴尬得缩在了一起。
“天冷,醒了就穿好衣服吧。”章朴略过喝酒的话题,将架上郁可贞的衣服拿下来递到她手边。
她还在思索自己醉了后做了什么,没有及时反应,章朴等了会儿就直接开始帮她穿上衣。郁可贞被吓了一跳,热气骤然上脸。
“干、干嘛突然这样。”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昨晚你嫌我对你不够好。”
他说话的语气里没什么感情,郁可贞愣生生觉得里面有点委屈的意味。
“怎、怎么会呢。”她如果真的这样说过,那也绝对不是想让章朴帮她穿衣服,她又不是没有动手能力的小朋友!
章朴在郁可贞的制止下停了动作,望着她欲言又止。
几秒钟后,郁可贞实在受不了被注视着穿衣服的感受,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章朴双唇张了张,最后答道:“无事。”
眼见他情绪不明地转身要走,郁可贞放心不下,快速穿好了衣服跑到门外,发现章朴坐在回廊上持书发呆。
章朴看着谦和,实则日常做事都比较果决,难得有这么温吞的时候,郁可贞下意识觉得此事肯定和职务关系不太大,或许与自己有关……
她走过去坐到章朴身边,章朴发现是她,合上手中书卷放在身侧,用目光询问她的来意。
“你方才没话对我说,但我却有要让你知道的事。”
章朴脑海里顿时回想昨夜她叫嚣着要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吻,最后却不了了之,他的呼吸重了半分。
郁可贞继续道:“我听说太子有可能会倒台?”
“你如何得知?”章朴十分惊讶,隐隐还有点失落。
郁可贞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听墙角听来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最后略带担忧道:“夫君你应该不是太子党吧?”
将午的太阳斜照在章朴指尖,关于自己的立场,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但郁可贞一直在等他回答,他不能叫她空等。
“不是。”
他将手指从膝上收回,这样简略的回答,她一定不会满意吧。耳畔传来的却是骤然放松的喜悦的声音。
“那就好!”郁可贞本就不奢求章朴对自己透露什么政治上的机密,“不会波及到我们就好。”
章朴怔住,试探道:“万一,波及到了呢?”
不知道有没有刻意掩饰,章朴未在她眼中看到任何怯怕。郁可贞敛了笑意,歪头问他:“会死吗?”
“不会。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你活下去。”
不仅是活下去,章朴做好了筹谋,就算日后自己不在,郁可贞也能够衣食无忧地度过余生。
郁可贞闻言心中一动,她还不知昨夜已将心意倾吐无余,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继续把这个话题说下去,当不当这么直白地袒露爱意。
当她默数自己心脏跳到第十下时,开口轻声道:“那你呢?”你会陪我一起活下去吗?
章朴低笑,抬臂将手心隔着衫料覆在郁可贞缩入袖口的手指上:“定当如你所愿。”
无名指微微颤了颤,郁可贞没有闪躲这个已然亲密似伴侣的举动,垂头不语,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章朴专心享受当下的宁静,保持这个姿势,仰首看见光秃秃的枝头有两只小雀正在嬉闹,甚为有趣。
腊八节过后,年味愈发浓郁,宫中事务繁忙,章诚才更不可能脱身,章朴入宫也更为频繁,说是帮养父打理事务。
年尾府中添置年货清算俸钱,庄上纳租送礼,事项颇多,加之没有搁置走动交际之事,郁可贞也连日不得闲。
章朴倒觉得心疼,从宫中回来后,晚间还点着蜡烛替郁可贞看账。
明明是休假中,郁可贞却觉得他眼下的黑眼圈都重了几分。
几回过后,她只好加快了理账的速度,再催催福宝环玉等人,当日事当日毕,不叫章朴有「可趁之机」。
忙起来的时间转得飞快,转眼便是除夕,虽然直到戌时章诚才才能出宫,但也算能够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郁可贞让人掐着时间准备好饭菜,待章诚才到了就直接开饭。
章诚才待人不冷不热,席上话不多,章朴也不是话多的性子,郁可贞更不可能主动说话,整顿饭吃得不能说热闹。
可配着外面断续升空绚烂绽放的烟火,郁可贞莫名觉得温馨,全程唇角都不觉微微上扬。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团圆饭中自己作为家庭不可或缺的部分存在着,而不是红烧鲤鱼上提鲜装点的葱丝,也不是饺子馅里去腥增香的蒜末,有无皆不损大体。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晚上和朋友见面吃了个饭,回来太晚了,今晚没有写到一千五百字T^T在章朴有所顾虑的时候,想让郁可贞打一次直球,但这个球……好像飞得有点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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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三十章——
——她忽然想立刻见到章朴——
饭后已到亥时,章诚才本想回宫,让年轻人自在些守岁。可深夜北风正盛,章诚才岁数也上去了,怎能让他冒寒夜归?
推让两番,章诚才被劝着留下了,三人围坐在榻上的小桌边,桌上摆了各式果品甜酒。
嗑嗑瓜子,剥剥花生,时而说几句家常,深夜的时光流得很慢。
未到子时,章诚才便说困了,让人侍奉着去了卧房就寝。其他下人都让他们自由安排去了,屋内剩下郁可贞与章朴两个。
郁可贞端坐在章朴对面,手里拿着解闷的话本已翻到了头,仍假装在专心看书。章朴也不知在干什么,半天不吭声。
她一边从左往右倒翻话本,一边支起耳朵等章朴先开口说话,这样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耐心等了不知多久,郁可贞想着怎么也有一刻钟了,但章朴还是什么动静都没。难道静静发呆都比和自己聊天好吗?郁可贞心如火灼。
她闲着的那只手下意识无声地点着桌面,又过了多时,郁可贞终于耐不住将头从书上抬起来,想看看章朴到底在干什么。
将目光投过去后她才发现,章朴斜倚着靠枕,已不知何时睡着了。
狭长的丹凤眼阖上后的弧度还是还漂亮,郁可贞悄悄探身过去,想看看章朴的眼睫毛是什么形状。
烛光下的阴影渐渐覆上章朴的头顶,睡得并不沉的他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睛,郁可贞才刚刚俯身,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抓了个正着。
“嗯?”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疑问的语气里有未散尽的慵懒。
郁可贞慌张地坐回原位,先发制人道:“说好一起守夜的,你却先睡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章朴近几日要么早出晚归,要么在书房里忙得昏天黑地,这么晚了犯困也是正常的。
“要睡应当去卧房才对,不然受寒了。”她补充道。
章朴直身坐好,揉了揉晴明穴,将她的话原封不动送了回去:“说好一起守夜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章朴问道。
“不知道。”郁可贞望了望窗外,已经没几户人家在放烟花了,“大概快新年了吧。”
章朴也瞧了瞧天色,觉得时辰差不多,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封,浅笑着递到郁可贞手边。
“只给你一人的压岁钱。”
完全未想到章朴会有这种别出心裁的小心思,郁可贞没有推拒,弯着眉眼接下红包。
“可妾身却不曾准备,夫君可会生气?”
她口中说着,脸上却一丝内疚都无,高兴得像只捉到鸡的小狐狸。
见她开心,章朴就别无所求,以微含笑意的视线与她对视:“无需准备。”
骤然间远处响起一串爆竹声,接着家家户户院里相继都点燃了贺岁爆竹,章朴前院亦然。
众人围着等福宝点着鞭炮,笑闹着进了正屋向郁可贞二人贺岁讨赏钱,郁可贞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一一分发下去,互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该休息了。
难得熬夜一次,章朴困了,郁可贞脑子里也开始有些混沌,不过还是撑着精神等章朴更衣。
换好寝衣的章朴走到床前,就看到郁可贞睁着眼睛直直看向他,神色里是掩不住的「有所图谋」。
章朴还没开口问,郁可贞以很豪气的姿势抬臂将崭新的红封举到他面前,笑道:“剩下的赏钱,给夫君压岁正好。”
除却醉酒那次,她平日表达情绪时的语言都比较含蓄。章朴不想分辨她是提前准备的,还是临时来回礼,她眼里的愉快与期待作不了假,他就随之感到开怀。
章朴说了声多谢,接过红封将它严严实实压在枕下,郁可贞方心满意足地阖眼安睡,章朴吹熄蜡烛,烛台上只余最高那只蜡烛摇曳着豆大火光,外面也渐渐安静了,新岁已至。
哔啵一声似乎是有东西炸裂开的声音,郁可贞睁眼发现自己被裹在巨大的泡泡之中,薄薄的泡沫膜里闪烁的不是五彩,而是一帧帧过往整年来的回忆。
破裂的声音是从顶端传来的,郁可贞抬头向上看,是泡沫裂开了,失去承托之物的她当即坠入了无穷无尽的虚空当中。
郁可贞猛吸一口气,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只是一场梦,她抚着自己的胸口,让心情平静下来。
床头蜡烛不知何时已熄灭了,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十分微弱,可见天色还早。
身畔已没了章朴的影子,郁可贞摸了摸身侧他躺过的位置,还留有残温。
往日郁可贞起得都偏晚,可方才的梦叫她困意全消,她忽然想立刻见到章朴。
今日是大年初一,但也没有人会这么早过来贺岁,她猜想章朴可能去送章诚才了,便推门寻了出去。
清晨雾气尚浓,萦绕于曲折回环的木廊间,模糊了周遭景色,郁可贞顿生恶梦未醒之感,惴惴不安地去找能让她安心的人。
章朴知道章诚才年纪上来后夜里睡得不多,醒来后定然就要回宫,又想让郁可贞多睡会儿,就独自先过去送别养父。
章诚才果然是想自己先走,章朴来时,小桂子都已为他系好了披风打算动身。
“何必过来。”章诚才向来不在意这些,行事唯求利落干脆。
自章朴小时起,章诚才便是如此教导他,一切效率为上,切莫拖泥带水。
旁的孩童常常有各种新鲜玩意儿,他有各式精致的文房四宝与棋盘弓箭,做安排之前总要算好既定的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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