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忍不住想抱抱他。
花颖点了点头,猫着腰,低下了头,嘟起嘴唇,轻轻朝柳倦的伤口处吹起。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柳倦的伤口处,全然没有注意到其他。
就在她低下头嘟起嘴唇准备吹气时,柳倦偏了偏脑袋,将下巴仰了起来。
花颖还没吹出的气便被堵了下来,她的双唇碰到了一瓣柔软的带着些凉意的唇。
电光火石般的轻触,花颖立刻弹开了身。
“你怎么……”
“偷亲本王……”
第23章 . 归 烈女怕缠郎
本来花颖还沉浸在愧疚与羞涩之中, 听到柳倦这不着调的话,懵住了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混蛋!
这人,装的!
亏她还以为自己下口真的过重, 而内疚万分。
意识到自己又被柳倦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给耍了,花颖又气又愤。
怒火攻心,直往她天灵盖上冲。
她抬起手,小手紧握, 一拳重重砸在了柳倦的心口处。
柳倦正洋洋自得想追着花颖要个说法, 猝不及防被狠狠揍了一拳。柳倦的心口处曾受过伤, 即使后来养好了, 但伤口处也总是会隐隐作痛。
他下意识地就捂住了心口。
这一下, 花颖还真是使出了全劲, 柳倦的心口处这下子到真是疼了起来。
他捂着心口的手, 给自己揉了揉。
花颖站起了身, 居高临下地乜斜着眼睛瞧他, 倒是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可是她再也不信了。
只当他是故技重施,还在演。
她跺了下脚,骂他。
“你这个谎话精!”
说完, 她便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雅间的门,带着明心,回府去了。
——
自这次不愉快的茶楼相见后, 两人又是一连数日没再见面。
一来是因为花颖还在生气,她气性大, 一时半会好不了,哄也哄不好。
二来是柳倦在户部找了些当年北疆战败案的蛛丝马迹,正在进一步探寻中,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分身乏术。
举子案的风波迟迟也未见平息,皇帝只下令斩首了那煽动学生的官员,却并未对苏遇状纸之中所涉及到的官员进行调查。
临近浴佛节的第二天,朝堂上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有人将苏遇所告的科举舞弊案的罪证被找到了。
涉案官员名单,对应所贪钱财数额,以及去向,都非常清楚。
甚至于几位主要涉案官员的来往书信,也都一一呈上了。
一时之间,群众哗然,纷纷上街,要求皇帝还百姓一个公道,对涉案官员严惩不贷。
相比较起这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显得非常微不足道了。
刑部侍郎家的嫡子死在了烟花柳巷,遭人连砍数刀,暴尸街头。
钟会几乎曾不与人有过龃龉,更是一直以谦谦君子自持。不曾想竟在烟花柳巷之中叫仇家追杀。
里子面子性命,全没了。
刑部侍郎痛失爱子,忧思过头,在毫无证据之下,竟在早朝之时,弹劾柳倦,一口咬定钟会之死,是柳倦所为。
早朝上,不少曾经与柳倦有过过节的官员,也都开始煽风点火,硬要说前几日曾在街头看见柳倦与钟会动手,定然是柳倦怀恨在心□□。
言语间,皆是对柳倦这种靠着世袭封侯拜相之纨绔儿的不屑。
而平日里与柳倦交好的纨绔侯爷们,也都不是好惹的,各个都觉得文官们明里暗里在说自己,一个暴起就开始在早朝上骂人。
文官们哪里是这些整日混迹市井不学无术的纨绔们的对手啊!
吵又吵不过,骂又骂不过,讲道理对方还不听。
活生生气哭了好几个文官。
刑部侍郎更是气得一头撞在了柱子上,扬言要以死明志,为儿讨还公道。
元武帝没法子,他其实也听闻了柳倦在花府门口与钟会动手之事。
柳倦确实有嫌疑。
且刑部侍郎确实又刚刚丧子,他只能随便按了个搅弄早朝的罪名,将柳倦在晋王府关了几天禁闭。
不过也正是元武帝的这一动作,将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柳倦被罚在家关禁闭的头天夜里,便有一群黑衣人摸进了晋王府的书房,翻箱倒柜找了一通,却一无所获。
而后,便与晋王府的侍卫撞上了,几番搏斗之下,死伤惨重,不过所幸留下了几个活口。
大理寺少卿朱正元不敢怠慢了这位晋王,连夜赶来,将刺客提进了大理寺的大牢。
连夜一番严刑逼供,竟让那些刺客供出了老巢。
朱正元是个勤快的人,当下就领着人直冲刺客巢穴,要逮捕他们的首领。
哪成想,竟还有意外收获。
他派人在刺客所躲藏的宅子里搜查时,竟让他查出了一些科举舞弊案的账目,以及些书信往来。
不敢耽搁下去,他家都没回,踏着星光和朝露,便进了宫面圣。
早朝之时,朱正元不卑不亢地声音落在了光滑的地砖上。
前些日子与柳倦刚刚吵完架扬言宁折不弯的文官们,都默默低下了头,生怕头抬得太高被朱正元点了名。
而那些同文官们吵架的纨绔儿们,各个都精神抖擞,昂首挺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听陛下的裁决。
果然,人还是不能骄傲自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脸了。
科举舞弊案牵连甚广,半个朝堂的人都牵涉其中。
而这其中大部分官员,都属太子党。
元武帝对于太子暗中结交官员,建立党羽,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听着朱正元所念的这长长的名单,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元武帝毕竟做了多年帝王,早已是喜怒不形于色,他心中想写什么也绝不会叫臣子们看出来。
可是这一次,他没能忍住。
他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传于除太子后的其他人。纵使他自小便资质平庸,碌碌无为。
可他总觉着,太子宅心仁厚,他日若是此子登基,便不会有兄弟阋墙之事发生。
而他待他与皇后百年之后,柳倦若是犯了什么过错,太子或许也能念着些旧情宽恕他。
虽是只想将皇位交予他,可他若是跃过他己,野心过重,那便是叫元武帝不喜了。
他的东西,他可以给任何,但是不容许有人跃过他惦念着。
元武帝越想越觉得气闷。
他出声,打断了还在念着名单的朱正元,将龙椅上的靠枕砸向了太子谢乾。
“这太子之位,你是坐腻了吧。”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元武帝盛怒之下,大家都不敢再耳语些什么了。
原本还乱做一团的大殿,一瞬间便变得整整齐齐,紧紧有条。
不论文官武官,实干派还是划水派,都安安静静地站直了身体,各个都低着头,垂眸看着自己的脚边的空地。
元武帝动了易储的心思。
且此事闹得这么大,太子想全身而退,已然是不可能了。
谢乾也似乎是认命了一般,软塌塌地跪在了大殿上。诺大的朝堂上,竟是连个为太子求饶的也没有。
朝堂上风云变幻,晋王府里却是一派祥和。
柳倦正为哄花颖开心而犯愁。
他前几日确实是做得过了火,导致花颖一连数日都不曾理睬他。
派人去花府邀约,也都是被挡了回来。他送去的道歉书信,也都是瞧都没瞧就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今日,他得了为“高手”的传教,正兴致勃勃地在府里准备着。
他那位常年混迹在勾栏瓦舍,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朋友说,烈女怕缠郎,而且大部分女人都喜欢出手阔绰的男子。
于是乎,柳倦一个上午,都在家里忙着整理库房、盘点库存。
一副要把家搬去花府的样子。
岂不知,花府大门上,早早挂上了,“谢绝拜访”的牌子。
第24章 . 归 恶心 垃圾 呸
花蕴然自上次被皇帝禁足在家, 后又进了刑部大牢,便是一连数日都未曾上过早朝了。可朝堂上的动荡,却是很快便传进了花府。
局势动荡, 花府不愿参与皇子们的夺嫡之争,更不想被人利用。是以,花蕴然接到消息,便关上了院门, 对外称病闭门谢客了。
柳倦自然也在这谢客之中, 他拖了一箱金银珠宝华服美食来到花府门口, 吃了个闭门羹, 又灰溜溜地拖回了晋王府。
大概是觉得不甘心, 柳倦回府后气得晚饭都多进了两碗。
饭后吃得有些撑了的柳倦在晋王府来回踱步之时, 元武帝也正在御书房来回踱步。
举子案现在算是告一段落了, 朝堂上涉事的官员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罢爵抄家者众多, 而受下属牵连的太子也被他罚了禁闭,收了辅政之权。
但是废太子之举,他到底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倒不是说他对太子有何偏私, 而是剩下的几位皇子,更是些不堪大任的。
元武帝手里攥着串佛珠,心烦意乱地边来回踱步边念着大悲咒。
可心里却是半点也不能平静下来。
他这一生所求甚多, 但也都得偿所愿了。
他少时礼佛,曾在经书上看到, 佛说:人有八苦,生苦,劳苦,病苦, 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
这八苦,他少年时确实都曾体会过,可后来他也凭着自身,得到了一切。
可如今,他的后人们,怎会都如此不堪。
父母爱子,往往都会一叶障目,看不清孩子的缺陷。可他的孩子,缺陷过甚,叫他不想看也得看见。
他英明一世,智慧过人,怎么生的孩子,都这般废物呢!
难道这些都是报应吗?
元武帝心中不痛快,怒火攻心,无处可撒,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
他甩了甩龙袍宽大的袖摆,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去了皇后宫中。
凤仪殿内灯火通明,皇后正在为明日的浴佛节做最后的准备。
太子非她亲生,其他几位皇子亦然。所以,不论哪位皇子继承大统,都与她无关。她不需要为这些事烦神,左右那些都是元武帝与他人的孩子。
天资过人也好,愚不可及也罢,关她屁事。
也正因此,朝堂上今日发生的事早已传遍了更宫,几位高位的妃子们各个都蠢蠢欲动,可她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照旧侍花弄草,誊抄佛经,安排浴佛节事宜。
见元武帝来了,她也没有起身接驾,仍旧坐在桌案前,翻弄着浴佛节所用物品的明细登记簿。
帝后和睦一心,一直是大梁的一段佳话。可也只有他们彼此知道,抛开了华丽的外表,他们之间的里子,早已是满目疮痍。
若非为了整个琅琊萧氏的兴衰荣辱,皇后或许早已自请离宫了。
这些年,他也早就习惯了皇后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了。
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元武帝失了以往的风度,他瞧着皇后那副冷淡的模样,心中便似有千万只毒虫在撕咬自己。
他伸手抽走了皇后手中的账目,大手扼住了皇后纤细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拖着她的身子往内室走。
皇后被他突然一拽,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她的膝盖撞到了桌案上,将桌案整个带翻了过来。
可她都没来得及查看一下膝盖处是否有伤,便被元武帝自腰间拦起,扛在了肩头。
一阵天璇地转,她被元武帝粗鲁地仍在了床榻上。
这样的场景,每年都要来上几回。
伺候在皇后身边的人也因为撞上过元武帝不愿被人所知的暴虐一面,时常被替换,而后就在宫中消失了。
唯一留下的,也只有皇后的陪嫁丫鬟,素锦一人了。
她是个忠仆,纵使知道元武帝正在兴头上,却还是忍不住得,想要护住皇后。
“陛下。娘娘月事在身,身子不方便。”她凑到了床前,扑通跪在了地砖上,许是怕极了,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元武帝松开了一直紧紧扼着皇后的手,斜眼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人,将她认了出来。
“你是从前皇后还未出阁时,便跟在她和二小姐身后的人吧。朕记得你。”
素锦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抬起头来,刚刚那句话已经是僭越了,以元武帝的脾性,恐怕轻易是饶不了她了。
“朕与皇后的事,几时轮到你这个贱婢插嘴?”元武帝虽松开了萧后的手腕,却没起身,仍跨坐在她的身上,他扶了扶额头,眉头紧皱。
萧后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冲素锦呵斥。
“还不快滚出去!”
素锦抬头望了眼自己的主子,便看见萧后眼眶微红,强忍着泪水,冲她微微摇头。
她深知这是萧后再保她的命,她连忙退了出去。
素锦出了内室,整个殿内便空无一人了。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将殿内的人影投到了墙上。
元武帝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伸手撕裂了萧后的外衫。
整个殿内,安静地落针可闻,只余三三两两衣料被暴力撕开后的裂帛声,以及元武帝粗重的呼吸声。
萧后睁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元武帝在自己身上肆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发疯。
她心中一片平静,甚至有些想笑。
纵使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发了情,动了怒,也与禽兽无异。
元武帝似是很不喜她这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伸手敷上,盖住了那双清冷的叫他心声寒意的眼睛。
他将脸凑到了萧后的颈窝处,那里有一枚红色的印记,像朵灿烂的红梅,是他从前诓骗她,让人给她刺上去的。
元武帝深爱这朵红梅,将鼻尖凑过去,深深地嗅了一口。
“陛下。”
情到浓时,一直如牵线木偶般的萧后开了口,她轻轻唤了元武帝一声。
声音软糯,气息旖旎。
元武帝微微怔了怔,动作也停了下来。
“陛下。”
又是一声,如婉转莺啼,如山涧清泉,如四时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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